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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魔君亦不愿铸成大错,只是,若你苦苦相逼,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他说的满不在乎,毁灭和守护的选择,在他说来像是无比简单,“要么,烦请殿下放过落灵,要么,本魔君也也不惧引发第二次神魔大战,本君不才,青龙戟身为上古神器,若真沾染了十足的魔气,恐必会嗜血成性,单只这一柄青龙戟所造成的毁坏,就已非吾等之力可阻止。”
元昊危险地眯了眯眼,被威胁之下还是不动声色地为六界权衡种种,宫息夜则气定神闲地等待,一心一意低头看着在自己庇护下的人,目光温柔起来,心无旁骛。
利弊轻重显而易见,元昊自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他说:“天界绝不会让苍生遭遇水深火热,落灵,可以活。”他双眸一眯,继续道:“但是,她如今戾气已太重,必须被打入无间深渊。”
宫息夜冷然而笑,无间深渊是个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那里,就是魔界,就是他主宰的地方。如果落灵去了那里,自己当然能更加好好保护她,只是,魔界里毕竟是贪嗔痴恨爱恶欲汇集的地方,即便与以前相比已是天壤之别,但是,但凡有一点点不好,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去。他强忍怒意说:“是谁逼得她有了戾气?你如今说这话,究竟是谁的错!”
“是我。”元昊承认,“是我无意让她以为雪凰已死,可是,如今也无力回天。”
宫息夜冷哼一声,指尖泛出一道光,试图唤醒安详沉睡着的雪凰:“落灵的戾气无力回天?本魔君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回天乏术。”
光芒被元昊隔空拦住,电光火石之间,一场安静而迅速的斗法结束,四周静谧无声。
宫息夜浑身杀气栗冽,眼神如同利刃,压抑着的怒意大概在下一秒就会爆发,咬牙切齿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凭什么一次次……”
“雪凰太在乎落灵,又过于冲动,必会阻拦。”元昊垂眸。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让雪凰远离这些不好的东西,是不想让她承受离别之痛,还是,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绝情伤害她的一面?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愚蠢了?竟连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清楚了。
“你又凭什么认为,本魔君就不会拦你?”宫息夜阴惨惨的说,冷笑如霜,黑发乱舞。
“因为我相信你是真的爱她,真的为了她好。”他的声音平缓自如,若不是有十足的自信是决计说不出这样的语气的,乌黑的眼眸透出天生的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卷(3)
宫息夜瞳孔突然放大,失了安稳镇定,几乎要咬碎牙齿,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怎么须臾间就又成了被逼无奈的那个。爱人,和六界,好一个艰难的选择。宫息夜看向落灵,血红的眼瞳正杀气凌厉,好像情绪只剩下了暴戾一种。早就知道结局定会是一场浩劫,嗜魔之血而生,即便忘却前尘旧恨,又怎么能真的纯净如初,从头至尾,都只是自己存着侥幸心理,一厢情愿罢了。真正害了她的人,是自己,是自己造成现在的这种两难境地,还有什么选择余地呢?他总不可能让自己的错误让六界众生偿还,虽是魔,但也不愿滥杀。落灵,自己必须再对不起你一次,自己能做到的,只是不让你死而已。
宫息夜做选择的时间比元昊久了许多,仿佛一甲子之遥远,周围只剩下温和海风的声音。他最终还是说不出洒脱让落灵去无间深渊的话来,更做不到自己带她去,那样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凶手,可其实,他可不就是那个凶手吗?宫息夜只能沉重地移开脚步,走到一旁背对落灵,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阻止。他不能一错再错,现在,什么是对她好,什么是对她不好,自己心里很明白,又怎么能因为一时冲动,像当年一样毁了她的一切。
挥洒自如一抬手,结界霎时流光四散,蛛网裂痕迅速扩散,不过是转眼,结界破裂,巨大的声响,惊天动地,透明的碎片漫天旋转飞扬,只不过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就立即纷纷扬扬落入了海里,化为再普通不过的海水,静静融合流淌在无垠南海里。
支撑的空间一消失,雪凰自然也沉睡着随那些雪花似的透明碎片跌落下去,如一个安详在白色花海里舞蹈的花精,美好而奇幻。纤弱的身影缓慢下落,乌黑的三千青丝与白衣形成鲜明对比,再以湛蓝的海面作为背景,还有无数的花瓣去点缀。
一道快到来不及看清的光,从半空俯冲下来,直向雪凰追去,元昊从上向下揽住雪凰,动作迅速且漂亮。两人的头发在风中纠结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隔着厚厚玄冰银甲,他却听见了自己的胸口不同寻常的跳动声。在担心什么?怕雪凰落入水中与本身相冲吗?那么,原因呢,又是什么?
元昊抱着雪凰在空中旋转,她的睡颜,不谙世事,纯净如雪。那么近地看着她,自己居然在这一刻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海面就在身下,白色衣角已经沾湿,元昊这才开始抱着她往岸上飞,单手搂着雪凰,另一只手举着凌霄剑,如同一手温情一手绝情,而他的眼,已不自觉偏向温情一面。
等到稳当地站到了山崖之上,元昊边扶着依偎在他胸口的雪凰,边看向海面上站立着的宫息夜和因雪凰离开而更加愤怒发狂的落灵,背对天兵天将,冷声道了句:“把落灵,打入无间深渊。”
落灵本就早无反抗之力,除了狂暴根本不具攻击性,再加耗费了太多力气,只无力反抗了几下就被天兵天将带走了,只是被绑上捆仙索的那一瞬,她回头望了一眼宫息夜,血红的眼眸一点点回转成落寞伤心的深蓝。
宫息夜便立即觉得心如刀绞,如今她一难过,自己就会承受胜过千百倍的痛楚,这样的惩罚,很好,很公平,以后,她在自己身边,自己心痛的惩罚机会恐怕还会有很多。他捂着心脏位置一直看着落灵被押送远去,像一尊漂浮在海面上的山一样坚屹不动。
南海的异象解除,元昊立即率兵回归九重天,利落得如同每一次凯旋,不同的只是这一次,手里多了一份牵挂。大约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手里的牵挂让他再也放不下,丢不掉,成为将来不尽的牵念,与日日夜夜的折磨。
回归九重天,元昊带着雪凰直接到了长乐宫,只不过去的不是书房清净阁,而是自己的寝殿——泠善殿。
他将雪凰放到架子床上,硕大的床上躺着个纤细的人儿,更显得她不盈一握,惹人怜惜。元昊指尖一道光,轻松将雪凰唤醒,注视着她的眼眸一点点睁开。
整个世界仿佛都随着雪凰的醒来而慢下来,安静得连呼吸心跳都听得见,甚至,还听得见花开的声音,风流动的声音。
雪凰渐渐醒过来,眨了几下眼,似有地若无发出一声轻哼,在床上动了一下。良久后才终于彻底醒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然后,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又闭上,如此一遍又一遍,不断环视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自己这是在哪儿呢?自己虽来了长乐宫半年多,可走过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从门口到清净阁的一段路,呆过的地方也只不过是一个清净阁罢了,对于长乐宫里其他的地方根本就是完全陌生的。这里会是长乐宫的哪里?
看样子陈设装饰到都是极好的。门口两架灯笼华丽精致,隔着帘子看过去朦朦胧胧,不太真切,不过倒也隐隐绰绰得梦幻。帘子一共有两层,一层是晶莹的水晶帘,还有一层是薄纱绣帘,绣帘用金钩挽起,水晶帘则垂下地面,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脆的声响。
接着转看向自己躺的地方,是一张紫檀双月洞门架子床,床身大得足以纳下七八个人。她正躺在床的一边,枕着个云纹方形绣枕,黑发散在床上,在身下铺了整整三分之一床,白衣像花朵一样绽放在架子床上,如蝴蝶展翅,如雪花盛开。
雪凰缓坐起身子,双手支撑在身体两侧,低头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接着抬起了头,才发现自己师傅竟一直坐在床边注视着自己。而刚才自己直起身子的动作,差点将头磕到他的下巴上,顿时吓得头脑无比清明,如醍醐灌顶。
她从未那么近地看过元昊,霎时忘记了反应,保持着离他只有秋毫之差,呼吸间闻得到白檀香味的距离,良久后,才突然触电一样向后一躲。雪凰口齿不清的说:“师……师傅。”
元昊点头答应了一下,亦是觉得尴尬,幽深的眼睛里闪烁出一点点光芒。
“我,我是怎么了?”明明方才自己还是在南海之上阻止师傅伤害落灵姐姐,可是一转眼,怎么又回了长乐殿?雪凰问,“落灵姐姐怎么样了?”
元昊的语气到还是镇定的,他淡然说道:“你方才情绪激烈过度晕了过去,我将你带回来为你输了些灵力。”
“哦。”雪凰知晓自己承受不住晕倒后,到也觉得算合情合理,毕竟那是她的落灵姐姐。不过,她现在如何了,没有了自己的阻拦,师傅是不是……
雪凰眼神忽而变得紧张,元昊自然十分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便直截了当地解释:“你晕倒之后魔界魔君便来了,他也像你一样拦住我,并以六界相要挟,我于是只好放过落灵。”
她听完后才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彻底松懈了下去,慵慵懒懒的样子有些柔美。原来是息夜大哥来救落灵姐姐了,那她就必定能活。师傅是天界太子,为了六界苍生,他绝对不会因小失大的。雪凰轻松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如一轮新月。
元昊微侧过了头,似有意避开她的笑靥。明明是最纯净的笑,他如今却禁不住要躲避,因为,自己面对不了,看着雪凰干净如雪的笑,他觉得自己有的只是欺骗谎言。什么神仙,也不过就是像魔君说的那样,自以为是,道貌岸然。可是,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他不想骗她,但比起伤害她,自己只能骗她。
雪凰还在笑,越来越美好。忽然又意识了过来,她歪头笑问道:“师傅,这里是哪里啊?”
“是我的寝殿,泠善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卷(4)
“哦。”她冷静一应,自己在心里念了一遍“他的寝殿泠善殿”,接着又突然瞪大了眼睛,更加惊恐地看着他。这里是,师傅的寝殿?也就是说,自己睡的这张床是师傅的床,自己枕的这个枕头是师傅的枕头?怪不得,总觉得有一股萦绕在身边的白檀香,原来这都是师傅身上的味道。雪凰一想到自己和他共用了寝具,脸颊霎时变得通红,觉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元昊对她的反应像是很不满意,挑了挑眉道,“你还不愿意了吗?”
雪凰一直低着头,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不是,只是,我……我从未睡过别人的床,不大习惯。”
“原来是这样。”元昊面无表情地说,“你也用不着习惯,这是唯一一次。”
“……是。雪凰明白”她依旧低着头,脸颊却不再是滚烫了,听了他的话以后,雪凰心里头忽然像是冷了,如同被冰水一浇,整颗心都瞬间被冻住了。为什么只因元昊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如此难受,她向来也都知道元昊是个薄性的人,可为什么偏偏还要在意呢?
青丘九尾狐族的寒冰炼狱由上古留下的一整块寒冰造成,建在山洞底,坚硬寒冷无比,即便是得道神佛进去也要褪上一层皮,排得上是六界里数一数二的炼狱。寒冰炼狱里不仅气温低得足以让血液凝固,肢体结冰,更可怕的是里面的万千冰凌,会从四面八方向受刑的人飞过来,让其忍受万箭穿心之苦,可又会因为血液已经凝固而流不出血来,也不会死去,只能受着痛苦千万倍的煎熬,生不如死,日日夜夜不死不休。
又是一道冰凌从空中急速飞下,刺入已经冻结成冰的血肉中,锥心的痛却已不能让受刑的人发出一点痛苦的呻吟。她趴在一块寒冰上瑟瑟发抖又皱眉忍受,嘴唇咬破却流不出一滴血来,但即便是这样,若婳也没有叫一声救命,更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她的四肢皆被玄铁链禁住,铁链笨重而牢固,每一个动作都要让她承受一次皮肉磨破的痛。
地面通向寒冰炼狱的洞口忽而传来一声雕鸣,只见一只双翅张开可遮天蔽日的黑色蛊雕盘旋在洞口,鸣叫了几声后俯冲飞下,扶摇而下,直冲山底,头顶上的独角如一把利刃。
蛊雕飞到了寒冰之上,抖了抖毛变幻成了人形出来,黑发玄服,目光锐利,鼻子高挺。璧和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若婳,她几乎苍白的要和冰雪融为一体,瞳孔于是一缩。
璧和走过来叫她:“若婳……”
听见他的声音后冰面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