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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的命令下走到岸边找了一遍连琼的身影,却意外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月妃的人影,深知此事的严重性,立即奔回去紧张地向皇帝报告。炎禛这才确认了心底的担忧惶恐,不得不相信那落入水里的人果然就是连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卷(3)
桥上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传来,皆是大惊过后好不容易恍过神来的女子在混乱叫喊,虽杂乱但整合起来还是可以听得明白,大致喊的就是:“月妃娘娘落水了,快救救她啊!”
对岸焦躁地想知道落水的人究竟是谁的人们一听是月妃娘娘落了水,都面色大变,表情担忧得比自己老婆孩子落了水还严重。谁不知道皇帝最宠的就是月妃娘娘,月妃落水,无疑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是自己能将月妃娘娘就上来,必定是头功一件,可也正是因为那是月妃,要是因为自己污了月妃的凤体,皇帝过后生气可要如何是好,要是功过相抵,皇帝觉得还是自己的过多一些,一怒之下将他们的手给剁了可就是得不偿失。如此一思忖,功劳自然比不上手的重要性,于是都只面面相觑了一阵,谁也不敢下水去救,惟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家中的女眷为何不会凫水,此刻不能舍身相救,若是她们能去救得月妃,也能让自己沾沾光,可也只得扼腕了一回,想着回去以后必定要教家中的女眷们除琴棋书画,女红烹饪之外再多学凫水一项。
炎禛此刻已是心急如焚,虽还是身形不动地端坐在龙椅之上,却是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双拳握在龙头扶手上微微发颤,几乎是想把扶手生生捏碎,他甚至在恨自己为什么是皇帝,在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遇了危险时都还要因为可笑的仪态风度而眼睁睁看着不能相救,为什么明明他是皇帝,万人之上,却还有那么多身不由己无可奈何,连个普通人都不如。龙头扶手在拳中发颤,可炎禛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在太后与百官臣子的注视之下,稍稍有一点点失仪,便是不合祖制规矩,要落别人口舌的,而更重要的是会让连琼无辜的遭受祸事,就如这件事,他自然能猜到是别人对她使的促狭,可他又能怎么办呢?没有证据更没有证人,她只能吃了这哑巴亏,连自己这所谓的皇帝都没法帮她。
龙椅右手侧是太后的位置,太后下面坐着的则是程王爷炎祺,炎祺已是现在所剩无几的还依旧在座下的人之一,这对于向来爱看热闹的他来说实在算是件异事,只不过事出突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帝的宠妃身上,没有人顾得上去注意这一点,就连炎禛也没有心思去注意,直至炎祺忽然敛衣站了起来,对炎禛正色道:“皇兄,臣弟知晓皇兄万金之躯决不能以身涉险,恕臣弟斗胆,臣弟与皇兄乃亲生兄弟,此刻危急关头,不如就让臣弟去相救皇嫂,总好过让月妃娘娘的凤体让旁人触碰,更何况现在天凉水寒,月妃娘娘实在不宜陷在冷水里太久。”
炎禛面色一沉,缓缓将眼眯了眯,一边看着自己的三弟一边思索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从这场宴会的一开始他便发觉到了炎祺已经将注意力不自觉地放在了连琼身上,也是,连琼那样一个自然而不加修饰的女子,放在宫中就如同一朵牡丹园里开放的幽兰,那个人见了不会多看一眼,不会对她情愫暗长,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而已,但炎祺是有花花公子之名的威武大将军,既慧眼识英对她另眼相看,又胆大包天敢于漠视自己,哪怕那是他的皇嫂也不顾忌。但是,连琼毕竟还是他的皇嫂。炎禛不放心地盯着炎祺,深邃的眼神深到不可见底,似在质疑,又似在警示。
皇帝久久不回应,一旁的太后便有些坐不住了,知子莫若母,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在顾虑什么,不就是那个出生低微的野丫头,太后本就不喜欢连琼,为了炎禛才勉强允她封妃,平时和连琼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再加上她的出现慢慢地致使自己喜爱的皇后失了宠,便开始对她日益厌恶,巴不得就让今日这档子意外溺死了她才好,也不去管是谁胆敢在皇宫里做出了此等小动作。可半路上却又杀出了个炎祺要来救她,那此事便要另当别论了,炎祺的生母是先皇最宠的妃子,先皇对她的宠爱不亚于如今的炎禛对连琼,可见大炎国皇帝的血统里流得便是专情的血。那时太后还是皇后,母凭子贵靠炎禛的太子身份稳居后宫之首,可炎祺却是子凭母贵才封了个程王的称号,时至今日,虽然逝者已矣,炎祺的母妃不知早已死了多少年,可当年因她而受的坐冷板凳之苦却终究不能忘怀,自己将她留下的儿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自己的儿子却非要和自己反着来,一直把他看得比亲兄弟还要亲,这就让她窝火得很,要不是看在炎祺身为威武大将军还有为大炎国保家卫国的功苦劳,和手里的重兵权,她哪里需要对他这样客气。如今两个令她讨厌的人要凑了堆去涉嫌,正是合了她的心意,好到不能再好,太后不动声色地压抑下心中二十多年来的妒恨,熟稔地露出一副慈祥又和蔼的面相,温声对炎禛劝道:“皇帝,程王爷说得在理,你便允了他吧。”
炎禛又把龙头扶手握了一握,最后也只能在两方逼迫与心急如焚下沉声答应:“好。”
炎祺不愧是威武大将军,不仅上阵作战在行,凫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纵身一跃,以一个漂亮的姿势跳入湖中,再用一套又美观又快速的泳姿游到了连琼处,把扑腾了很久又喝了很多口水的连琼侧身一揽,转身干脆地就要往回游,可不知是连琼扑腾了太久以后没了一点力气,还是喝了太多水身子加重,被人一揽不能再扑腾之后就渐渐开始下沉,甚至还拖着前来救她的炎祺一起往下沉。
原本看着炎祺英雄救嫂的壮举一边提心吊胆一边加油鼓劲的女眷们见到局势惊天逆转,顿时又慌了手脚,炸了锅似的沸腾乱叫,尤其是炎祺的几个王妃侧王妃,更是在一旁喊着喊着快要哭出来,自己的夫君救人是好的,可要是为了救人而丢了命,要她们成了寡妇,可又如何是好?
另一岸的臣子们则是在想,原来威武大将军的凫水能力也不过尔尔,虽然好看又快速,可是一个人渡渡还可以,要是救起人来,却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叫自己的家眷去学凫水,可绝对不能学这种姿势。
农历七月份本就已经是开始转冷的时候,此时又正值夜晚,兰汀湖里的水简直已经是可以用冰凉刺骨来形容,连琼在里头泡了许久,又消耗了太多力气,早已冻得浑身发抖,血液都仿佛凝成了冰渣子,上下牙咯咯地磨合,只剩最后一点理智提醒着她不要丧失求生的欲望。连琼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水,竟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样怕水的,直到此刻落水,她才明白自己的死穴原来是水,一旦落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就完全变了,胆小恐惧得像是变了个人,浸没的感觉让她无助,无助的感觉让她崩溃,像是鸿雁进了牢笼,死亡的预感无比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只是想要活,她只是想要远离死亡,这看上去平静温和的水为什么能够瞬间成为凶手,连琼头脑一片空白,只记得要拼命挣扎,而就在这半途中却出现了一只大手来揽住她,那只大手温暖而又有力,仿佛是给濒临死亡的自己一道生的希望,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依附上去,可忽然又发现那只手并不是带着她去往岸边,而是拉着她一同沉入水里,那不是希望,而是绝望。连琼想要垂死挣扎,可早就没有了力气,腰部又被禁锢着,哪里逃得出来,只能绝望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彻底放弃挣扎随他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卷(4)
冰凉的水没过头顶,浑身又是一个激灵,脑中像是清醒了一下,可又立刻变糊,大约已是回光返照,连琼吐出肺里的最后一口气,身体里再也没有一点点储存的空气,她已经感受不到冷,感受不到恐惧,只知死亡已经毫无悬念地包围了自己,天罗地网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她怎么可能还能逃脱呢,连琼已经神志不清,心底恨极这个害自己的人,又遗憾不能看清他的长相,以至于死后不能化作厉鬼去找他。慢慢的,就连自己是谁都已经不清楚,慢慢看到眼前眼前白光一闪,出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幻境。
十亩芙蕖池,里面的芙蕖花光彩动人,微妙香洁,从花骨朵到盛开只消弹指一瞬间,而后再长出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来,像是跳过来衰败这一环节,只留下最美好的时光展现在世人面前。层层叠叠的花与叶之间,隐匿着一叶小小的舴艋舟,小舟静静漂在芙蕖池中央,船桨被随意摆在船尾无人去管,她原本以为这叶舟上没有人,可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了船头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看不清长相,可是身姿却让她觉得熟得不能再熟,他们正保持着一种极其暧昧难言的姿势,男上女下,长发交杂浸润在水面上,或飘扬在荷风里,场景很美很梦幻,她却看着看着莫名地心口疼,捂住胸口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会儿,忽又有一道巨大的力量将她往回拉,拉入一个暗黑的深渊中,在那个深渊中她一直往下坠,坠了许久都没有底,到最后她几乎是想着宁愿粉身碎骨也不要再这样无止境地下坠。终于,她坠到了深渊的底部,可却发现那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柔软的水面,温和地包裹住她,温和得让她窒息,原来方才眼前的一切都是死前的幻觉,果然,她是命不久矣,仿佛已经有通往黄泉的路向她敞开,只需要她往前一跨。
这时又有一丝温暖涌过来,涌上心头,涌入脑海,然后是无尽的生的希望,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空空如也的肺里灌入了气体,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大脑和心脏也慢慢回归清醒透彻,她缓缓辨明出是两片在冷水里尤显温暖的唇瓣覆了过来,将珍贵的空气慷慨及时地输给她,将她从死门关前拉了回来。来不及去想清楚那是谁,也还没有清醒到那种程度,连琼只知道自己要去依附,牢牢地攀住那具温暖有力的身体。渡气的吻逐渐变得炽热缠绵,犹如一个真正的爱人间的亲吻。
对方储有的空气也最终被她摄取消耗完,那人却还是拉着她在水底憋了一会儿,直到实在支撑不住才终于拉着她浮上了水面。两人皆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在周围人又惊又喜的叫声里恍如置身事外。连琼喘好气缓过神来,忽然意识到该去看一看这个在水下为自己渡气的人是谁,虽然如果不是他拉着自己下水也不必弄得那么惊险刺激,但毕竟他还是算得上自己的救命恩人,连琼甩甩脸上发上的水珠,迫不及待地去看揽住自己的人,一转过头就发现两人刚好是四目相对,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表情霎时呆滞了。
眼前这位湿了身的秀美少年,不正是炎禛之前向自己强调了好几遍不得靠近的程王爷炎祺吗?这这这……如今不但和他靠近了,还是近身亲密接触了,可要她如何向炎禛交代啊,连琼目不转睛地惊傻了,炎祺浅淡的笑意在她的瞳孔里化得越来越深。
她是因为惊讶而呆滞,岸上的人却并不是这么觉得的,围观的人都已经议论开了,更不必去说自己的妃子被别人抱在怀里又死死盯着别人看的男主角炎禛了,面色阴得益发可怕,双拳已是握得咯咯作响,黑眸中酝酿着一场强盛的怒意,最后他忍过身旁的烛花炸了三炸,便再也忍不下去,于太后的半拦半就中起身而去,后头侍立的福禄连忙跟上去替皇帝在人群里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炎禛如临无人之境,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岸边,身边的大臣们避之不及,忙默默地自觉退到了两旁。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此刻的皇帝就像一只被人摸了须的猛虎,就算换做是任何人,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深情相望都是要大发雷霆的,除非他是一点也不喜欢他的妻子或是气度大得能忍受一切,但很显然,炎禛一样也不是,首先他极宠月妃,其次是皇帝的占有欲和尊严不容侵犯,所以身为大炎国皇帝的炎禛,恐怕是要发一场从未发过的火了,都说从不发火的人发起火来才是最可怕的,可见今日这场火定要是场红莲业火,百官个个吓得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怕他会伤及无辜,误烧着自己。
兰汀湖里的两人慢慢在炎禛的注视下靠岸,炎祺一手揽着知晓大事不好而浑身僵硬的连琼,一手凫水前进,速度倒还挺快,丝毫看不出来以他这样的身手会在方才被拖入水里。
众人瞬间明白了过来,程王爷刚才与月妃娘娘双双沉入水里,根本不是个意外,而是另有缘由的,不禁要偷偷去看一眼大概已经是怒气冲天的炎禛,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