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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娘直视着文祁的眼睛,这些话,这些事,她当真是没有同文祁说过的,她一直以为文祁从不过问,是因着文祁什么都不知晓,却不晓得文祁才是看得最为清楚明白的人,她忽尔一笑。
“若是我有一天,做错了事,文祁可是能原谅了我?”
她问完就不再笑了,只直直地看着文祁,文祁拍了拍她的脑袋:“别的且不说,但你若是看上别人了,我铁定了饶不了你!”
他虽是说得霸道,但那种宠溺的味道却是满满地溢了出来,方锦娘怔怔地看着文祁,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许是有一天,你会弃我而去的。”
“胡扯!”文祁突然觉得有些愠怒,方锦娘的话让他想起了四年前抛却方锦娘的那个男人,说到底,方锦娘倒也还真就不算是负了谁,只是那个男人先她一步弃了她而去,她便是再无晴天,整日整日在废宫之中过活着,没有明天了。
“那么文祁……你别放弃我……”最后一句,方锦娘说得极低,但是文祁却是听得清楚了,他低头看着方锦娘,小心地吻上了她的额头:“永远不会。”
方锦娘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双凤眼通红,泛着眼光。
“有刺客!”
帐外突然喧闹了起来,文祁“嗖”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忙起身披了衣服,他向前走了几步,系好了腰带,才回过头来看了看方锦娘:“等我回来。”
方锦娘笑了笑,那好看的眉眼时刻都是那般清丽脱俗,这让文祁的心情格外的好,并不为帐外的事而分心,只是回了方锦娘一个笑,才转身踏出了军帐。
文祁出了帐,方锦娘才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无从改变,便是只能接受罢了。
方锦娘坐起来,只是冷冷地看着文祁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帐外的喧闹声越传越远,就在那帐前身影一瞟中,方锦娘瞬间落下了泪来。
接着她的后脑被重重一拍,晕死了过去。
待文祁回到帐中的时候,他早已找不到了方锦娘的人了,他气极,他早该想到,方锦娘今夜的反态,理应是有问题的,方锦娘从未在他的面前落过泪,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却是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
待他跑出去追刺客,当那人以极为快的速度离开,却不恋战的时候,他突然想废了自己,他放着方锦娘一个人留在了军帐之中,还是一个不能行走,不能逃跑的方锦娘。
现在的他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文祁看着空空的军帐,只将剑狠狠砸入地中,剑深入黄沙中,文祁微眯起了眼来,眼底里一片血红,身侧的战士们谁都不敢靠近文祁,此刻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愠怒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落平阳跌跌撞撞地来到文祁这边,看到空荡荡的军帐,以及周身所发出的怒气,他就在转眼间明白了过来。
“去找小师妹吧。”
落平阳说得很轻,但是说得很坚定,他明白,方锦娘三个字对于文祁来说,就是割舍不掉的命数,是劫,除非在一起,否则,他文祁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文祁这时才回过头来看着落平阳,落平阳呆呆地看着那空荡荡的军帐,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文祁的肩,扯了扯唇角笑了笑,“快去吧,要不就远了。”
话刚落,文祁就提着剑疯了般跑出了军帐外。
落平阳看着文祁离开的方向,低下头,叹了口气,他亦是明白的,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又艰涩地扯了扯嘴角,回头看了看那空荡的房中,只是想着,盼着她们之间还有那么一些情份在那里,怎么着,还是得保护好方锦娘,不让她受伤才好。
落平阳一拂衣袖,便是离开了。
方锦娘醒过来时,看见一个着黑衣的人站在她的前方背对着自己,她以手为支撑,很艰难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却是怔怔地看着前方的人。
“我一直在想,怎么会是你?”
“怎么可以不是我?”
“为何一定得帮着唐珏?”
“你也该是知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那黑衣人停了停,才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子的声音从厚重的衣物里传了出来,方锦娘虽是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但是却是瞬间红了眼眶。
“若是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你可是能告诉我,你又非得帮着十四爷唐珣呢?”
“我以为你知道。”
“我宁可不知道,你所说的也全都是借口罢了,你借口为唐珣夺王位,为自己重获自由……”声音越压越小,却是丝丝缕缕都传进了方锦娘的耳中,她觉得那黑衣人后面所说的话会极为残忍,但是她却不能不听下去。
“你想要的,无非是让庄墨玄回来所见的,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江山,沦入你手,任你折腾,让你闹腾,你我想要的不同,你想让曾经伤害过你的人统统没有好的结果,你想将这三年的苦痛统统还给他们,你想让他们都去尝尝何为疼,何为想走不得,困于囚牢的心酸,与心爱之人的背叛,你想让所有的人,都得不到好的日子,你疼,他们也得疼,这样才公平。”
那黑衣人顿了下来,方锦娘看得很清楚,那黑衣人的手在宽大的黑色衣袍中握得很紧,她统统都看在眼里,心头有些难过。
方锦娘不得不说,那个黑衣人说得不错,她方锦娘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类,不是说还了她自由她就会撒手而去,却是让当初那些看戏的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她心头不乐意,她要将自己心头的不快全都还与那些看过好戏的人,她要将那些疼痛,不说加倍,但是却是也要将自己曾受过的疼痛,让那些人好好品尝品尝,她心头,总是有些仇恨的。
又不是圣人,放得下那些爱恨。
又不是神,看得开那种囚禁。
“那你呢?我为着我自己,你又为着什么?”
此刻的那黑衣人再也没有说话了,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因着她是背对着方锦娘,所以方锦娘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更是不知道这人此刻的心里到底做何想法,她只能猜测着这人的身份,却是不愿意去相信半分。
“为了爱。”
“是你么?”
那人的身子瞬间顿了下来,方锦娘却是因着她的动作生生地落下了泪来。
“我以为,会是我姐姐方漠莲,我以为,再怎么心狠手辣,罗云同文祁是发小,你会放他一条生路,我以为,因着落师兄喜欢你,你会收手……”方锦娘死命地拽紧了自己的衣角,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哭出声来了,“我以为,明日你会起程,和其他将士们离开北境……”
“是你吗,素秋?”
狂风作响,扬起细细的沙,扬起方锦娘的发,扬起那黑衣人的帽纱,她静静地转过身来看着方锦娘,因着带着面纱看不清她的模样,方锦娘便也是这般坐在沙子之中没有动,静静地等待着。
这样的等待让方锦娘觉得疼,她并不是一个性子急切的人,可是在此刻她却是静不下来了,骨子里在一个劲地叫嚣着: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可是一开口,她就落下了泪来:“素秋。”
再也不是询问,再也不是等待,她一开口,一落泪,就用两个字,肯定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那黑衣人听到这里,小心地准备动手去扯下自己的面纱。
“不要!”
方锦娘侧过头去不再看她,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说着不要。
“你不是素秋!”
那黑衣人没开口,却是生生顿住了。
“怎的?如今到了个时候你竟是不敢了?”
满满的嘲讽,一点一点地都在刺激着方锦娘的神经。
“若你是素秋,我为何能有勇气看下去,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姑娘,不会是素秋的。”
风轻轻地扬起,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方锦娘的面前,板过方锦娘的下鄂,方锦娘不得不直视着她,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屋纱静静地飘落了下来。
泪,瞬间翻涌了她的整个脸庞。
“为什么?”
“方姐姐……”
声音又恢复成了素秋那般甜蜜的称呼,可是手下的力道却是越加越大。
“为什么!”
“像你曾经爱庄墨玄一样义无反顾,不计后果,如今的我怎么办?我爱唐珏……”素秋看着方锦娘那张惨白的脸,也落下泪来,她伸手为方锦娘拭去了脸上的泪,压低了声音,像同文祁撒娇般道,“怎么办,方姐姐?”
怎么办,怎么办?
文祁……
☆、五十、面对翻牌
这一刻的方锦娘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素秋,那双眼眸里还泛有泪光。
沙被风扬起,方锦娘眯起了眼睛,慢慢地她将嘴角向上扯开了一个弧度,弧度渐渐地拉大,她竟是像失了神魄般笑了起来,笑声凄惨无法停下来,直到她的泪涌了出来,直到她开始咳嗽,直到那腥红的血液顺着她好看的唇角边流了下来。
素秋被方锦娘的动作吓坏了,忙跑上前去抓住了方锦娘的手腕,却不想反手被方锦娘甩了开去。
“就因为喜欢二字,你就是置了文祁于死地?”方锦娘看着素秋再也没有笑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没有哭,她直直地看着素秋的眼睛,素秋极为想躲,却是躲藏不掉,只得看着方锦娘,“他是你哥哥……”
他是……
你的哥哥啊……
你怎么可以将自己的哥哥置于死地呢?
那是至亲的人啊,是陪伴了自己的亲人啊……
方锦娘看着素秋这愣神的功夫,忙抓住了素秋的手腕,然后一使力,就拉近了素秋与自己的距离。
素秋没有注意到方锦娘的动作,这般被她一拉扯,没有准备就直直地看着方锦娘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目光,方锦娘也看着素秋那有些躲避的眼神,却是轻轻淡淡地笑了笑。
方锦娘的笑起来的声音很是甜,甜到素秋有些分不太清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方锦娘,是不是那个冷漠残忍的方锦娘,是不是那个可以以一个孩子的性命去诱敌的方锦娘,可是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过多的感情,的确是方锦娘没有错。
素秋冷静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了过来,也迎上了方锦娘的眼眸,深深地看了进去,方锦娘倒没有像她那般手足无措,只是冷静地等着素秋开口。
“那也是我与祁哥之间的事,方姐姐,我虽是喜欢着你做我的嫂嫂,可也毕竟了,你还不是我的嫂嫂。”
素秋所说的话虽然冷漠到了极点,却是没有惹得方锦娘失了心魄或是难过,她也只是笑了笑,才看着素秋。
“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呀。”
没有人见过此刻的方锦娘,她的周身有着不一样的光,和这大漠之上的清冷月光不一样,她轻轻地笑起来,却又是比了月光更是清丽动人。
那上扬的唇角,不多不少,刚刚好够魅惑。
那微微高挑的眉,不高不低,正正好诱惑。
素秋说不出话了,只能看着方锦娘没有动弹。
“其实我也只是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锦娘一开口,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素秋,又是淡淡的一个笑,素秋就怔在了原地,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起那些曾经。
“你本就不会让我再活着回去了,怎的?这点事都还不能告诉我么?”
素秋愕然抬起头来,看着方锦娘来,没有立刻就回答了方锦娘的话,只是看着她,不敢置信。
“那么这般好吧?我问你,你便是回答就好了。”
风静了下来,北境的冬天还没有过去,这个时候虽是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冷,但也并不会让方锦娘这样的身子感到舒适,她低低地咳嗽了一声,静静地捂住了胸口,轻轻地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在意,只是又坐直了身子,直视着素秋的眼睛。
也就是在方锦娘咳嗽的那一阵,素秋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眼里看着方锦娘,如往日那般笑如孩童,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是那笑里没有往日的那些阳光。
“何时认识唐珏的?”
“五年前。”
方锦娘皱了皱眉,这样推算过来,方锦娘还在帮着唐珏的时候,唐珏便已是识得了素秋。
像是想到了什么,方锦娘呼吸有些困难,又抵不过一阵咳嗽了起来。
别说是庄墨玄了,就是连唐珏也没有真正地相信地她方锦娘。
唐珏未告诉过她方锦娘是识得素秋的。
不告诉有两个原因,要么是素秋这个人没有进入过他的心里,要么,也就只是因为了方锦娘,没有被他所信任。
她突然就想笑,她也说不清了自己此刻的感受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心口微微地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却是找不到疼痛缓解的出口,因那伤口太小,她找不到,她只能依靠了自己的感觉。
痛。
“什么时候答应帮他的?”
这一刻的素秋没有迅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