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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同方锦娘好好说话,方锦娘亦是会放低了姿态,偶尔还会露出一点小脆弱。这时的方锦娘在文祁的眼中,才是会像一个小女人,也只有在这时,文祁才会知晓,她并不是无心的人,只是她将心埋得极深,让人看不清楚,但她依旧疼痛难耐。
这一夜,文祁并没有睡着,他想了很多,方锦娘的,他的,宇文长与胡倩的,晗玥的,甚至包括于素秋的。
第二日方锦娘在文祁的怀中醒了过来,她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文祁,好半晌,文祁无奈叹了口气,却听得方锦娘浅浅道:
“我以为又是做梦。”
话一说出口,文祁全身一僵,他侧过头来看着方锦娘,声音里压着颤抖:“你会时常梦见我?”
方锦娘一听,竟不像从前那般,只是蜷着身子将文祁抱紧了几分:“会梦见你陪着我哄我睡觉,可是一晃眼便是满手血腥弃我而去……”
“别说了锦娘。”文祁打断了方锦娘的话,眉头紧锁,似有疼痛,“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弃你而独自离开了,再也不会。”
方锦娘咯咯地笑了起来,像个孩子,她将声音压得极低:“不,你还是会弃了我,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若不同你说起,你凭何来记得。”
字字刺心,血流如注,在文祁的心中,这女人,她不好受,即便如此,互相折磨,她也会要自己难过。
还没让文祁回过神来的当口,方锦娘轻轻地松开了文祁的腰,又道:“今日朝中理应发生大事,我爹方乾会面圣,到时举国震惊。而皇帝许是会因此而忌惮于我爹,从而放唐珏出狱。十四爷会被召进王宫,这时让十四爷举荐唐珏出塞抗北境,在唐珏与皇帝争执于自己并没未卖国时,由你站出来,请缨出塞。”
“锦娘你想让我把兵权拿到手?”心头虽是因着方锦娘刚刚所说的话而有些不快,也有些痛心,但是一听到方锦娘说起正经事来,文祁也不再同她计较太多。
毕竟方锦娘所说的话中,亦不是全都是错的,他弃了她这是实事,要怎么才能让方锦娘再一次去相信弃过了她的人,所以,他也不做过多的评说,只是随了方锦娘去,她心头痛快了,也只得由此来做些补偿。
“没错,今下唐珏和十四爷,也许皇帝会更器重十四罢。”
“然后呢?”
“然后你带兵在外晃悠一圈回来包了王宫。北境那边会由阿齐相助,让皇帝与我爹以为你真去了北境,这时,方乾就会来见我了。”
方锦娘说完又是冲文祁笑了笑,文祁心头还是因着刚刚方锦娘所说的那句谈漠的话而耿耿于怀,而方锦娘每次提到颜冥齐的时候,文祁心头会涌起特别不爽快的情绪。
而方锦娘所说的这一计虽好,可是把她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以方乾忍了二十多年,甚至更久的计谋,这只老狐狸肯定能看透方锦娘的伎俩,小狐狸毕竟还是流着老狐狸的骨血。
文祁看了方锦娘许久没有说话,直至很久之后,文祁才低下了头,做了同意。
之后他做了简单的收拾,就同唐珣进了宫,方锦娘这才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吩咐人做了梳洗,然后端坐于铜镜前。
一整日,文祁想像方锦娘所说的那般做,但是……方乾根本连面都未曾露。文祁焦急难耐,突然他身子一顿,忙往府中跑去,留得唐珣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铜镜前,有仔细梳洗的痕迹,却是不见方锦娘半分。
他的心,陡然一紧。
☆、七三、难做抉择
方锦娘看着方乾,方乾在这些年来,没甚变化,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方锦娘只是轻轻地推着轮椅,没有理会带她来到这里的李林,只是越来越靠近方乾。
“爹爹……”
道一声“爹爹”,百转千回于此,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太多的挂念,只是极为平淡的一句问候,称呼他一句,还他二十多年来的生养。
“锦娘啊,可算是等到你来啦……”方乾边说边回过头来看着方锦娘,方锦娘也直直地看着方乾,直到看了方乾的眼底深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迎着方乾的目光没有退缩。
“二十三年前,方家诞同胞女,方太傅取名方锦娘、方漠莲,却向外宣称只育有一女方锦娘,从那时起,你便是在算计我了罢?”方锦娘神色淡淡,但是声音里却带着些愠怒,这是二十三年来被欺骗被遗弃的怨恨,然而痛恨归痛恨,她的眼中还是有着期待,等着方乾开口。
方乾看着方锦娘,若是仔细了看,方乾的眼睛与方锦娘是极为相似的。那轻轻上扬的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世间,亦是回答着方乾的问话,许久之后,方锦娘才叹了口气。
“这步棋子走了二十三年,你就不怕,当我发现时我会像毁了别人一样毁了你?”
方乾听罢,这才慢慢走向方锦娘,他轻轻地蹲下身子于方锦娘的面前,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头,像一个父亲带了宠溺,而轻轻安抚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你若真是想要自由,我亦是能给了你,我是你爹。”
“爹?”方锦娘侧过头来看进方乾的眼里,“爹爹可能告知锦娘,姐姐缘何而死?”
方乾笑着站起了身来背对着方锦娘:“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你且告诉我,你当初放弃自我也要成全文祁,如今宁可放弃你的骄傲,而回到文祁的身边,你为了他,还没有放弃什么?”
她抬起头来看着方乾,眼中深深的怒意,充满着她的整个胸膛,她觉得疼,伤她的,是给予了她生的父啊!
“所以就像你可以为文祁而背负了骂名,可以为他失了贞节,可以为他放弃自尊,为何我就不能为了王位而放弃其他呢?”
“可是你怎么可以放弃我和姐姐!?”
方锦娘听罢方乾的话,大怒,泪瞬间涌了出来:“没错,我可以放弃自己,但是,我从未放弃过亲人。爹,亲人二字在你眼中算什么?骨血的相系在你的心中又做了何?”
声音淡到飘向了风里,吹得散了,像是只字片语才进了他的耳中,他回过头来,直视着方锦娘的泪目。
又是过了许久,久到方锦娘觉得这一生都停留在了此刻时,方乾却是动了,他抬起头来看着窗外:“若是你一心想要得到某些东西,便是没有所谓的值得与不值得了。这二十多年来,我无非想要坐上去,又有何不可?锦娘啊锦娘,你永远不会知道人的心会是有多贪婪。”
方乾的眼中似有泪,却是又极为狠辣地回看着方锦娘,自小,这双眼睛里就含了笑来看着方锦娘,即便她不用功读书时,方乾也不会强迫着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所以从小到大,在方锦娘的眼中以为是方乾宠着她,而如今才知晓了,原来他们之间其实连父女的这层关系都淡漠到没有的地步,她想大笑,却碍于自己张不开口,这所有的一切,竟都是她一手捧建起来的笑话。
让方乾乐不可支地看着她的独角戏。
“爹爹……”方锦娘轻轻地唤了方乾一声,方乾低下身来看着方锦娘,方锦娘看着他的眼睛,泪立马翻涌而出,方乾看到此时,怔愣了一下,却是伸出手来轻轻拭去了方锦娘脸上的泪。
“别哭锦娘,你爹我这一生做得最好的事,就是有你这样的一个女儿,为我完成这样的霸业。”
他不及从前年轻了,就是连声音里也都带了点沧桑之感,方锦娘只能看着他轻轻煽动着的唇角,早已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
“等我上位,你想要什么就是什么,若还是想离开锦安,就离开吧。”
方锦娘听到这儿突然笑了起来,泪却是止不住:“离开?离得开么?我离开了,师兄能离开么?文祁、十四爷,甚至说是晗玥……他们都能离开么?”
“别再哄着我了,你知道,若是你上了位,依了我的性子,必是不会让你好过半分,你又怎么会在你根基不稳的当口放了我?文祁、落平阳的能力亦是不会让你过得平静,你又怎么会放过他们?十四爷就更别说了,他是皇子,只要皇室有一丝血脉在,这王位又怎会轮到你来坐?”她的声音里透着点凄凉,点点滴滴敲打着方乾的弦,却是字字戳进了方乾心中所想,“所以,我们谁也别想活着从你手中出去不是么?”
“哈哈哈哈哈哈……”方乾越笑声音越是大了起来,却是停不下来般,笑着看向方锦娘,“我方乾的女儿,果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可是你别忘了锦娘,就算是你如今有何动作,也是来不及了,我敢出来面对你,你便是应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没有……”方锦娘摇了摇头,忽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抬起头来,那眼中的泪花更是映得她的眼睛极为清亮,“在一把火毁了方家大府的时候,爹爹可有想过这些人伴了你多少个春秋?”
“我只知道,我因为这一场火的作为,今后会有更多的人伴着我过更多的春秋。”
“你的心太狠了……”
泪就这样翻涌而出,方锦娘低下了头来,任由着泪水砸向了自己的手背:“今天我站在这里,你又是想如何处置了我?”
所有和人都没有再动了,方锦娘只是轻轻地擦拭掉了眼角边的泪水,而方乾却是直直地看着方锦娘,没有想到方锦娘这么快便是向她妥协了,心头亦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我要让文祁相助于我。”
“没用的,他会始终相助于十四爷的。”
“可是你在我这里不是么?”
听到这里,方锦娘倒是笑了开去,眉梢眼角都轻轻地上扬,弧度好看又美艳,可是那笑里却是带了点点的苦,而笑意没有深到眼底:“我说过了,他若是能弃了你第一次,便是会有第二次。因为素秋的原因,我和他本也是回不去了,相互折磨,亦是难受,他不会在十四爷与我之间再选择我了。”
“啧啧,”方乾撇了撇嘴,那和方锦娘相似的眼里露出了狐狸般狡黠的笑意,他掇了掇手,来回跺了跺步,“要不,咱们来赌一赌吧,若是他今日寻得此处,愿意助我,你便听我的,同文祁一道肋我拿到王位,如果他还是选择了帮唐珣,我便是放你离开,让你同他们一道来对付我,这样,你觉得可好?”
方锦娘听罢,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方乾,方乾有着深不可测的笑,笑里有着引诱的味道,而方锦娘就在方乾带笑的眼里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明媚好看,比方乾的笑更是带了狐狸的潜质。
方乾见了方锦娘的神色,只是笑了,轻唤了李林,让李林带着方锦娘下去休息,便是独自一人离开了。
李林推着方锦娘来到后院,方锦娘看着一路上的风光,叹了口气:“你便是没有为素秋的死而难过?”
李林没有说话,只是推着方锦娘走着。
方锦娘咯咯地笑出了声来,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我倒是忘了,你伤心难过到要让我也不好过,所以找了沙盗而来不是么?”
风静静地吹着,方锦娘就在这微风轻轻的吹动中慢慢地闭上了眼,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到后面,再也不想说话了,只得轻轻地,等着命运的判决。
李林想起了当初他陷害方锦娘时,方锦娘明明知晓他的一切计谋,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撞了上去,只为了让文祁相信他李林亦是留不得的。若是他自己也同方锦娘一样,有着方锦娘那样的义无反顾,也许,素秋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了罢。
这般想着,他竟是扯了扯嘴角轻轻地笑了起来。
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李林就在这刺眼的阳光中看到了方锦娘的笑,明媚又生动。
待到文祁赶到这边的时候,方乾正眯着眼小憩着,那慵懒的模样和方锦娘好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种浅浅淡淡的懒,是透过了骨子里而熬出来的傲气,由不得任何人来作半分评说。
那绿荫之处所透过的光打在方乾的脸上,文祁在几年前见过方乾,只是这几年来,方乾消失在世人的眼中,而如今从新面对着方乾,文祁会觉得果然同从前那种书卷气息的太傅不一样了,他老了很多,脸上带着些沧桑之感,眉目间有着不能言说的凄凉,就这样端正静坐,仿似坐过了似水流年的日子,可是内心里,终是没有表面上那样平静了的吧。
文祁上前一步,向方乾施了一礼,方乾抬起了头来看着文祁:“将军还请坐,老夫受不起。”
他的声音亦是没有从前那般清亮,点点滴滴中还透着一丝丝的沙哑,文祁没有在决方乾的话,但还是坐了下来,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小啜一口,这煮茶的功夫,让文祁不经咋舌,他想起方锦娘从前也会为他煮两盏茶来吃,清清烈烈中还带着点点的甘甜,如今看来,方锦娘这煮茶的功夫,想必也是同她爹爹学来的。
“太傅想必知道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