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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宜微微点头,只要能把丁西豪赶上飞机,弥天大谎她也要撒了。
丁西豪不信,上去分开两人,拉住时宜的手,目露哀求,“我不信,你刚才还在和我甜甜蜜蜜,怎么可能转眼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是真的。”时宜艰难的咽了口水,“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你说,既然你都发现了,那就这样吧。”
丁西豪脸色一变,步履蹒跚地往后退几步,摇头,“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们在一起那么开心那么相爱,你怎么可能说分就分?”
时宜几乎要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咬着唇强忍着泪,“其实,我和你在一起也腻烦了。没得到的就想得到,得到了之后再看,也不过如此罢了。”
“什么叫不过如此?”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难以忘记的往事恋情,在和你认识之初,你就知道的,我对温仁轩的感情,”时宜抬头看了丁西豪充满血丝的双眼,赶紧把目光转到一旁,“就是在心里不能忘却的一段回忆。”
“我不信。”丁西豪抱住时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在故意气我的对不对,因为我做错事的话,你告诉我,我改。”
时宜靠在丁西豪的怀里,泪流满面,温仁轩走过来把时宜拉到自己怀里,一掌推开丁西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走吧!我们不想再见到你。”
丁西豪哽咽着牵住时宜的右手,“我对你怎样你还不清楚吗?要我掏出心肺来给你看吗?如果我这样的男人都打动不了你,我不知道会有谁能让你动心,如果你说你喜欢温仁轩,我死都不会相信。你给我理由!”
时宜忽然心里冒出了一股恨,她恨自己,恨温仁轩,甚至恨上了丁西豪,若不是他走上军火的歪道,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擦擦泪,从温仁轩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丁西豪,“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是这仅仅是喜欢而已。”
丁西豪把手放下,仿佛瞬间萎靡了气势,“可我爱你,真的很爱。”
“你走吧。”温仁轩搂着时宜,“兴许还能赶上下一班飞机。”
“时宜,你让我怎么安心走,”丁西豪手微微抬起,似乎想触摸她,又陡然放下,“我放下自尊求你,和我一起走好吗?你和别人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再追究,不再过问。”
温仁轩的手用力几分,按住时宜的肩膀,在她耳边细语,“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份资料我已经交给信任的朋友,只要我一个电话,资料马上就移交到公安部,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也要亡命天涯。”
时宜恨不得撕碎了温仁轩,抬头直视丁西豪,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回答,“丁西豪,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走了,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之前和你说几个月后去美国找你,也是骗你的。我早就想和你说分手了,现在刚好遇到这个机会,干脆说清楚了,我们就这样吧。”
丁西豪的嘴角溢出痛楚,从心里发出一声悲鸣,他忽而哈哈大笑,“好你个伊时宜,我一直当你是什么清纯女人,原来你才是情场高手,你把我的耍的团团转,现在又将我的自尊踩在脚下任意践踏,告诉我你不爱我,”丁西豪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笑她的娇她的怒仿佛都如昨日历历在目,印在脑海中,一夜之间天翻地覆,那种深入骨髓,浸入血脉的感情忽然变成了可笑的游戏,无聊的把戏,丁西豪咬牙切齿,“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分手我就不能有异议,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伤心,凭什么就你可以走,我也可以啊,只是,只不过我舍不得罢了。”
舍不得啊,时宜又何尝舍得,她说不出任何祝他幸福的话,只呆在那听丁西豪拿话刺她,却一句都反驳不了。
“伊时宜,即使失去你,我也会很开心,因为我会努力忘记你的一切,永远不会再记起你,永远。”丁西豪怒极攻心,口不择言。
时宜淡淡的说,“恐怕有一天,我不会再渴望与你遇见,跟你坐下来聊聊天。所以,就这样吧。”
丁西豪心里如泉水般涌出涩泪,他眨眨眼把水忍了回去,看着温仁轩搂着时宜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人的一生,总会有这么一个人,她清晰的刻在你的生命中,深入骨髓,浸入血脉,生生死死都无法遗忘。她的气味跟着你的呼吸,她的笑容随着你的记忆,她的长发就吹拂你的眼前,陪着你到白发齐眉,到地老天荒,只是她永远的,永远的不在你身边了。
第一卷 62尾声3
两年后
时宜曾经幻想;再一次见到丁西豪是什么场景;见到他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漂亮吗?皮肤光泽吗?头发柔顺吗?装扮得体吗?她无数次在梦中见到他在海里游向自己;微笑着牵着自己的手浮上海面;忽然海面狂风大作骇浪狂翻;一眨眼两人就被海浪卷走,时宜惊醒;枕上湿透。
在电视屏幕中意气风发的年轻俊才;却是时宜从未见过的模样。
杨素刚和男朋友约会回来;推门看到时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大周末的怎么也不出去玩?从我出门就看到你坐在这傻看电视;到现在还保持这样的姿势;您这是老尼入定要升天了吗?”
杨素嘴越来越毒了,堪比朱栩的毒舌,两人在一起经常把时宜说得无还嘴之力,时宜把茶几上的零食丢到杨素怀里,“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杨素坐在时宜身边,时宜第一时间就去换台,遥控器被杨素抢先一步拿到,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转脸看时宜,“这个不是那位?”
时宜把脸埋在枕头里,装傻,“什么这个那个的,不认识啊。”
“拉倒吧您,”杨素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丢,“这富二代回国了?”
时宜斜躺下,头枕在杨素的腿上,“人说女大十八变,男人几年不见也能出落得这么不同。”
“后悔了吧?”朱珝叼着跟雪糕从厨房里走出来,“谁让你当年不跟他走。”
时宜哼一声,“本姑娘我也是有性格的,不为一颗大树而放弃一整座森林,你们不懂。”
朱珝和杨素对看一眼,也不拆穿她的谎言,不知谁半夜在阳台上哭,像鬼叫。
朱珝扬扬手上的冰激凌,“吃不吃?”
杨素跳起来抢了个,时宜摆手,“不吃,大姨妈来访。”
“那我们去逛街,你方不方便去?”
“去,怎么不去?”时宜休假在家闷了几天,“难得季末打折全场清货,一定去!”
董瑜儿满脸幸福地挽着丁西豪的手臂在商场里逛,她几乎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侧脸看着身边英俊不凡的男子,柔情四溢道,“西豪哥,你准备回国呆多次时间?”
董瑜儿拉着丁西豪进了旁边一家奢侈品店,服务员眼尖看到二人相貌气度非凡,赶紧上前招呼,“我们上了很多新款,请慢慢挑选。”
董瑜儿看了眼丁西豪,他随手一挥坐在沙发上,“随便挑。”
董瑜儿开心地满场乱转,有了买单的人挑起东西也不手软。不一会身后的服务员手上就捧了一大堆的衣服。
三个女人转进店,三个服务员都围着一个女人,没空搭理她们,没人跟着亦步亦趋倒也还自在,时宜扫视一圈看到熟悉的人影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目光也同样看着她,顿时身子一抖,拉着朱珝要出门。
朱珝不明就里,“干嘛?还没逛呢。”
杨素也看到了丁西豪,拉着朱珝出去,“这的衣服都丑的要命,换一家。”
董瑜儿刚巧到了三人面前,听到这话就不开心了,吊着嘴角嘲讽一笑,“怕是有人买不起吧,看到价钱吓着了要逃了,一个比一个还穷酸。”
身后跟个献媚的服务员,手里掂量着这么多的衣服,寻思着这卖出去顶上半年的薪水了,当下便捂嘴笑,“还真是闻到一股子酸味。”
朱珝瞪她,“这家店不仅衣服不好,人也糟,狗眼都长脑袋顶上了。”
董瑜儿带了个男人撑腰,底气也硬,气势汹汹地回骂,“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谁狗叫就说谁。”
“你说谁狗叫?”
在场的人没人比时宜更心焦,她像被放在火上烤,浑身上下都在冒烟,急得拦在两人面前,劝朱珝,“好了好了,少说几句吧,走了。”
朱珝被时宜拉着往门外走,可董瑜儿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们,命令服务员把玻璃门关上,服务员踌躇了片刻,董瑜儿怒视她们,威胁,“我可是你们店的VVIP金卡会员,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这些衣服我不要了,还要投诉你们!”
服务员欺软怕硬,担心丢了饭碗,一个人关门,两个人守住门口。
“你想干嘛?”朱珝脾气火爆,挑眉质问,“难不成想玩人身拘禁?”
“我要你们向我道歉!”
“我们做什么了要向你道歉?”杨素问。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董瑜儿身边的朋友哪个不对她言听计从的,哪有人敢不给她面子,“你们立刻向我道歉,否则的话,” 董瑜儿看了丁西豪一眼,气势扬高了几度,“我要你们好看。”
时宜赶紧角落里的视线越来越热,她不欲多做纠缠,低声向董瑜儿说了声对不起,拉着其他人便走。
巧的是朱珝转身的功夫看到了丁西豪,张嘴就冲人家打招呼,完全不顾对方阴沉的脸色和赤血的双眼,一声嗨就脱口而出,还转头对时宜说,“哎,你前未婚夫耶。”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时宜从心里叹一口气,看到董瑜儿窝火的脸,“瞎说什么?什么未婚夫?”
朱珝挥手喊人,“喂,丁西豪,好久不见啊。”
董瑜儿这才看清楚伊时宜,正是当年和丁西豪谈婚论嫁的女人,“瞎说!”
丁西豪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过来,右手一伸,在时宜面前停住,“好久不见。”
时宜迟疑了半天,缓缓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好久不见。”
握住他手的那一瞬间,时宜忽然感到释然,她彻底原谅了这个男人,也原谅了自己年少时不问因由的爱。她曾经把最好的青春都灌溉在这个男人身上,用尽了笑和泪,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让爱萌芽,虽然最终没开出那朵灿烂的花,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即使身边用已经没有了丁西豪,自己那段青春也不会永垂不朽。
时宜扯回自己的手,试了几次却没有成功,丁西豪握得太用力。
觉察到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董瑜儿上前挽住丁西豪的手臂,“西豪哥哥,买完单就走吧,父母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丁西豪忽地把手开,平静地看着时宜,“这几年过得好吗?”
时宜嗯了声,“我很好。”不吵不闹,不要委屈不要嘲笑,也不需要别人知道。
丁西豪呵了声,“怎么不见温仁轩跟在你身边?”
时宜咽了口口水,“他有事,没时间。”
“既然难得相遇,不如赏脸一道吃个便饭?”
时宜赶紧摇头,“不用不用。”
董瑜儿在一旁不依不饶,“西豪哥哥,我们和父母约好了中午的饭局。”
丁西豪冷冷的看着她,“你先回去。”董瑜儿还想再闹,可看到丁西豪的眼神,马上吓得缩了回去,瞪了几人一眼,气冲冲地走了。
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看时宜一眼,暗道,今日暂放你一马,以后有你好瞧的!谁也抢不走我看中的男人。
时宜并没有答应和丁西豪的饭局,匆匆忙忙从他身边逃走了,半路上,朱珝问她,“你心跳加快了吗?你血液沸腾了吗?你再次见到他是什么感觉啊?”
能不能不这么八卦?丁西豪身边都有佳人相伴了,正如故乡是用来怀念的,青春就是用来追忆的,而与他的爱情,就是用来忘记的。
晚上,时宜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自己真的能彻底忘记他吗?胡思乱想也睡不着,干脆披着衣服到阳台上坐着吹风,手机忽然响了,时宜有24小时不关机的习惯,陌生的电话也得接听,听筒里是沉默的呼吸声。
“哪位?”时宜声音颤抖,那呼吸声似曾相识。
对方没有挂电话,时宜一直举着电话,良久,那头才传来一声,“是我。”
轮到时宜沉默了。
“下楼来。”
“太晚了,我已经睡了。”
“我看到你在阳台上了,下来。”
“不……”
“时宜,下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她的名字叫得如此婉转温柔,荡气回肠,“时宜,我在楼下。”
时宜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一部黑色的车蒙着深夜的雾气闪着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