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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明轼真不愧是李隆佑的表兄弟,将他的心思猜得透彻。
李隆佑之所以出面,也真是如此思量。
心中一块大石放下,裴元修也有了玩笑的心情。
“明轼兄可是急着凯旋回家,莫不是想念嫂夫人与小侄儿了?”
“知我者,韧之也!”明轼笑得毫不避讳,“出征之时内人刚刚有喜,前儿个收到家信,小娃儿已会叫爹爹了。想你我这样刀上染血之人也不要求百年之后登什么极乐净土了,只求有生之年家合美满罢了。”
“明轼兄此言差矣,越是你我这般人方越易成佛!”裴元修笑谈。
“何解?”
“佛语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裴元修面上笑容不减,眼中却一片寞落。
此话曾是九儿所讲,裴元修还清楚记得当时她面上那娇俏可人的模样,侃侃而谈道:“僧侣一生吃斋念佛以求早升极乐,却不如屠夫成佛的容易。”
他当时也如明轼般好奇问道:“何解?”
却见九儿眨眼,俏皮的吐舌道:“王爷可知佛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个明丽的九儿,骨子里都透着皇家的骄傲,却放下公主的身段甘心做自己温暖的小妻子。
收敛心神,裴元修伸手拿过案前军情邸报,这场仗定要早些打完。凯旋回京应该就可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了吧!
☆、锦鸾示好
自打那日“公鸡拜堂”的闹剧之后,珑玥总隐约觉得,事情发展好似不应如此,“公鸡拜堂”应是成就好事了的。
此种感觉很强烈,却又不知因何而来。
曾经,她也有过许多下意识里的行为,做过之后便觉如此场景似在某一时间段中发生过。
这感觉令珑玥十分的违和,她思量着待寻了一日定要去皇觉寺中找那大和尚与自己开解一番。
自打珑玥五岁那年冬日与慧远大师见过,便总觉那大和尚似是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想要寻个究竟,于是每个月里总要打着代皇祖母进香的借口,寻上一日前去与他聊上一聊。时日长了倒是与他成了忘年之交。
至于为何成了忘年交,当然缘于“吃”。
这慧远大师虽为方外之人,却不若别家德道高僧或喜茶道,或喜棋道,他于吃食之上格外偏好。
李隆佐得知后,顿觉一代大师生生被自家宝贝妹妹拉下了神坛。
这一日,珑玥拎着自己新琢磨出来的两道素点心,前去皇觉寺与大和尚闲聊半日,回宫之时换回了几道慧远大师亲自下厨烹得的素菜,高兴的与太后奶奶送了去。
待回到惊蛰殿,衣衫未曾换下,便听宫人禀告:“七公主到!”
珑玥蹙眉,这七姐姐近来奇怪,本是不待见自己的,却不知这几月来为何总要表现得与自己亲香。而自她眉眼中显露出的不自在着实令珑玥难受。
既然两两相厌,何苦硬着头皮凑上来。
吩咐了宫人将七公主请入了西梢间的小厅,自己则进了东暖阁的碧纱橱更衣。
惊蛰殿的正厅自是皇帝爹、皇后娘和太后奶奶来时方会用的,且正厅太过于端庄,又房高屋大,珑玥总觉无那“家”的温馨。平日里她只喜在暖阁与书房中行走,故这两处被她收拾的极为温馨。
若是她家相亲相爱的兄嫂,又或李隆彻与八公主化鸢来了,自是会让进暖阁。然,这七公主于珑玥来说着实无甚好感,总觉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换了家居的宽松衣衫,珑玥进了西梢间小厅。
“妹妹刚自皇奶奶处回来,让七姐姐久等了,还请七姐姐莫怪。”
珑玥进门先福身。
七公主锦鸾自是未等她拜下,便起了身来拉珑玥的手,二人走至黄花梨雕缠枝莲花的小圆几旁,分两边落座。
锦鸾故做亲热道:“妹妹多礼了,原是我来得不是时候,还请妹妹莫怪才是。”
“妹妹怎敢!”珑玥虽笑,却不往下接话,待要看这七姐姐究竟为何如此这般行事。
七公主锦鸾轻抿了口茶,“妹妹这茶的味道好生奇怪,怎有那桔子的清香?”
“这几日妹妹的喉咙皱巴得紧,浣玉她们便在煮茶之时加了些桔子,若是姐姐喝不习惯,让她们换了便是。”
“怎会?我只是头回尝到,觉得新鲜。这味道我倒是喜欢得紧。真是妹妹会使唤人,身边的大丫鬟一个比一个心思剔透。”
“这煮茶的法子是妹妹在一本《杂记》上读到的,说与了她们听,倒是让她们几个记在了心里。姐姐若是喜欢我便命她们抄了方子与姐姐送去。”
“那有劳妹妹了,姐姐先行谢过。”
“姐姐客气。”
珑玥边与七公主锦鸾说笑,边心下琢磨,客套了半天,总要切入正题了吧,横不是跑到自己这里讨茶喝的。
锦鸾再次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偷眼打量珑玥,心中思量着如何与她开口。她近来几月无事便与珑玥套近乎是真有所图。
如今她及笄已有一年,若是寻常家女儿早应有了婚约只待出嫁了。便是前面几个公主姐姐也皆是如此。
而她到如今却连个亲也未定。并非无人关心,她家亲娘妍妃自打她十三岁起便着手相看。然而,她却不想如几个姐姐那般找个颜色不错却庸碌之人便许了一生。可是,历朝历代中又有哪家正经顶门立户有前途的嫡子会尚公主?
尚了公主便是绝了政途,只安心当个闲散侯爷便是。有志男儿自是不会自毁前途。
她虽心中明了,却也心有不甘。于是便一拖再拖,就拖到了如今。
许是老天体恤她一片赤诚之心。
于几月前的上元灯节之上,她见到了一如玉公子。虽当时不知是何身份,却是一眼万年。后几番打听方知,她看上之人正是瑾皇后的亲侄儿,太子少师的嫡次子明辙。
明家惯出好儿郎。
这明辙十八岁年纪便已是举人,只待来年春闱,怕是就要金榜题名,打马游街。
锦鸾越想便越喜欢,却也晓得自己虽贵为公主却也不是想嫁谁便嫁谁的。倒是她的九妹妹珑玥,被父皇含在口中怕化了,怕是只有她才会想嫁谁便嫁谁吧!
此时锦鸾心中懊恼,若知如今,当初如何也要与这丫头修好。以珑玥在父皇及明家人心中的分量,只怕几句好话,自己便可如愿。
如今,哎……
这世上可有后悔药?
☆、无话找话
锦鸾放下茶盏,琢磨着再找些何样的话题来,终是不能上来便说:我看上了你家表哥,你去帮我把亲事定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女儿家不顾脸面去求的。再者,便是她扯得下脸面求婚事,也扯不下骄傲来求这个惯来不对付的妹妹,没得落了她的笑柄。
然,自己心中虽有芥蒂,却也无法管着自己的心。这九妹妹与外祖家走得亲近,若是自己与她走动得勤快些,许能有机会见到心中念着的如玉公子。
若是珑玥知道七公主锦鸾打着这样的盘算,估计心中能怄死。
人道:娶妻娶贤。
除非她与明辙表哥有仇,才会让这位高傲且肚量狭窄不容人的七姐姐嫁入明家。
“那日我在母后处看到几个绣样很是喜欢,一打听才知道是妹妹画的,今儿个来是想求了妹妹也帮姐姐画上一两个。妍母妃生辰将要到了,姐姐想亲手绣上两方帕子做寿礼。”
珑玥心道:你就没话找话吧!
“咱们姐妹何必客气,姐姐遣个人来说上一句,妹妹定当效劳的。”珑玥假仙的客套两句,把自己冷出一身鸡皮疙瘩,扭头对浣玉道:“你去书房的多宝阁上将我前儿个新画的那几个花样子拿来,就在那个沉香雕缠枝葡萄的匣子里。”说完略顿一下,又道:“是那只嵌了碧玺的。”
再回首对七公主锦鸾道:“七姐姐是个有孝心的,咱这宫里何宝物没有,妍妃娘娘自是见得多了,反不如自家女儿亲手绣的真心。姐姐且看看这些样子,若是挑不出可心的,待说了要求,妹妹专为姐姐画几幅。”
锦鸾面上带笑,心中却嫉恨,沉香为何物,那是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蒙岁月之积淀,千金难得之物。竟让九妹妹拿来放了花样子,真真暴殄天物。只听她话中之意思却不只一个,更是令她心中气恼。父皇实在太过偏心,宫中无论何好物件都先紧着九妹妹,便是每年那番邦的贡品,入库前也要让她去瞅上两眼,看有何可心的。
珑玥其实并非成心要为自己拉仇恨,只是这样的盒子她有四只,所雕花纹皆是相同,只镶嵌的宝石不一样罢了。恐浣玉翻找起来麻烦,且她一惯不喜自己摆放之物被翻动,故而嘱咐一句。
待浣玉取了回来,珑玥让在锦鸾近前,道:“七姐姐看可有入得眼的?”
锦鸾一张一张仔细的看着,起初只想敷衍着拿两个花样便罢,她的目的也不在此。然,看了两张便觉个个好看。她虽不喜这九妹妹,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着实有才华。便是眼前这些花样子,张张构思巧妙、新颖别致。
珑玥坐在一边冷眼瞅着锦鸾一张一张的挑选。心中猜度着这位七姐姐究竟打得何主意。
忽听宫人通禀:“平亲王世子到!”
话音未落,就见门帘一挑,进来一翩翩少年,葡萄紫的缂丝锦袍绣金色如意云纹滚边儿。头戴镶翠紫金冠,往那里一站好似天上金童。
然,一开口便全无了形象,“姐姐今儿个怎的不在东暖阁中,跑在这小厅里猫着了?”
珑玥还未开口便见一只琥珀色的毛绒球几窜之下,钻入了柜子后面。
“你又吓坏了我的猫儿!”
珑玥的小袖猫最怕李隆彻这个魔星。
他幼年不懂事,又是淘气时,曾将这小袖猫蘸了墨汁往宣纸上安,说是要印一只猫儿出来。此事虽已过去多年,然小袖猫却记忆深刻,见了他就慌忙逃窜。
李隆彻讪笑,一侧头方看到坐着的七公主锦鸾,暗自撇撇嘴,躬身道:“见过七公主。”
只一个问候间,亲疏远近立见。
“彻哥儿怎的过来了?快坐!”锦鸾历来自傲惯了,在这惊蛰殿中竟也拿起了主人的架子。
李隆彻只道:“多谢!”步至珑玥身边坐了下来,偷着努了努嘴,那意思:她来做甚?
珑玥挑眉,莫可奈何一笑。转身吩咐洗碧道:“去将咱小王爷惯喝的君山银针煮了来。”
李隆彻追着道:“把你家公主存的茉莉加几朵进去,小爷我近来喜欢上这个味道。”
“如此这般还不若直接喝那花茶岂不正好,银针加茉莉糟践了。”珑玥道。
“姐姐何时学得这般小气,不过是碗茶,终归是喝进肚子里去的,顺口便好!”
珑玥笑道:“这倒也是,不论何茶与你来说不过是牛嚼牡丹罢了!”
☆、因妒生恨
李隆彻是平王府的独苗一根儿,没有同父的兄弟姐妹,最亲近的便是顺启帝与安王爷的儿女了。
然,平王爷得子之时已近不惑之年,故李隆彻与堂兄妹之间年纪差了太多,唯有珑玥与他年纪相仿,且又自小一起在明理身前读书,感情亲厚与亲姐弟也一般无二。
说来也奇了,李隆彻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性子,倒是珑玥能拘得住他。他但凡有何事也爱与珑玥说道。
因着这般,太后便命了众人,于他们两人这里也不必拘着什么男女大防、七岁不同席,终归还小,都不足十五,只当他们两个是亲姐弟看便罢了。
李隆彻坐在这里与珑玥玩笑,感情自是透着亲厚。
锦鸾瞅着心里却不是滋味,心中着恼,同样是堂姐弟,这李隆彻偏一个笑模样也懒得给自己。心中不甘,插话道:“彻哥儿今儿个过来可有何事?”
李隆彻不甘不愿的瞅她一眼,心道:真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碍于面子又不好让她下不来台,必竟也是皇伯父的女儿,虽说自心里不待见,却也要做足面子上的工夫。
“我是来请九姐姐赴宴的!”
“何宴?”
锦鸾追问声未落,便听珑玥道:“可是定在初八?刚在皇奶奶那里还说道来着,要给你备寿礼呢!”
“原是弟弟寿宴,瞧七姐姐糊涂的,前儿个还跟身边的丫头说,寻两样你喜欢的当做寿礼呢!”锦鸾面略泛红,为自己打圆场。
李隆彻懒得与她计较,本就不亲近,记不记得又何妨。只对着珑玥道:
“正是初八。劳姐姐与皇祖母想着,寿礼便不要了,只求了姐姐到了那日辛苦些,当半天主人家帮弟弟招待一下女眷。”
李隆彻办寿宴只是个由头。他自己是想聚些合得来的朋友玩一玩。而他家娘亲平王妃是个爱热闹的,当然要借着这个因由请众家夫人前来乐一乐。而夫人们过府必要是带上自家未定亲事的女儿。平王妃的身份自是不会亲自招姑娘们。李隆彻又无亲姐妹,只珑玥一个亲厚的,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