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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裴元修在骨子里头算是个极为霸道的男人。既然舍不得丢开手,那么就圈进自己的怀里来。宠着也好,惯着也罢都要自己来。
裴元修坐于书房之内,手中把玩着雕刻了一半的玉石,那是一只初见雏形的猫儿。
书房门忽被扣响。
“进来!”
裴元修以为是裴大来回话。
抬头却见一娇羞的少女面色微红的站于桌案之前,福身施礼。
“女婢给大爷请安!”
“起罢!”
裴元修皱了下眉头。此女名为秀儿,乃裴元修奶娘之女,前世做了他的妾氏。
猛抬头见到她的那一刻,裴元修说不上来心中是何感觉,左右是无那儿女之情,怜惜之意。倒是淡漠的如同见到一般的下人。
“女婢见大爷于军中几年,衣衫皆破旧了,比量着给爷做了几件新的,还请爷莫要嫌弃奴婢的活计粗糙。”秀儿水眸含波,抖搂开手中一件长衫,“还烦请爷站起身来,奴婢比量一下还有何要修改之处。”
“不必了!我的衣物自有裴大裴小打理,你只安心做分内之事便可!”
裴元修自知秀儿对自己有意,否则上一世里也不会顺水推舟收了房,并让她生下了自己唯一一子。至少在没有九儿之前,她对自己是唯一真心的。然,妒忌却使这份真心变了味道。
想到此处,裴元修顿觉厌弃之感自心中升起。沉声道:“你且下去罢,未经召唤不可再进外书房。”
“奴婢……奴婢……”秀儿被裴元修一番厉色言辞说得即羞愧又委屈,眼中泪珠打转。她晓得大爷固来是个冷情之人,以前却从未对自己有过这般疾言厉色,如今几年未见越发的钢冷起来,竟连幼时的情面也不讲了。
“下去!”
她如此作态更是看得裴元修恼怒。
“是!”
见裴元修动怒,秀儿不敢耽搁,慌张告罪,退了出来。
裴元修揉了揉眉心,心下思量,这秀儿必是不可留在身边的,见着她便会想起自己前一世的糊涂。然,碍于奶娘的面子,如何安置她还要仔细斟酌。
“爷,小的办差回来了!”裴大扣门进来。
“嗯,如何?”
裴元修回京前便托舅父帮自己于京中置办了一处宅院。
一来,是存放他这些年来征战所得的家底。要说这打仗也是个发财的活,前题是你得豁出命来。掠城夺地缴获不少金银与奇珍异宝,虽大部分上缴国库外,还留有小部分与将士们分享。若说这北疆藩王好东西还真不少,他依着九儿的喜好留下了不少的孤本、善本和一些看着稀奇的小玩意儿。这些他不想为外人知道。自要寻处宅子存放。
二来,这裴府他是住不消停的。老夫人与陈氏定还会在自己亲事上做文章。俗话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施计破了他们的“公鸡拜堂”,又有谁知他们还会使出何不入流的手段来。上一世后宅那些阴私的手段,他后来因着九儿也了解了不少。这辈子他定要许九儿“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必不可着了道。待那边宅子收拾妥当,他便搬了过去,方可安心。
“回爷的话,那边宅子已规整得差不多了,再有两日便可住人了。”裴大抹了把头上的汗珠子,回道。
“嗯,那几箱子物件可有存放好?”裴元修将书案上的凉茶向着裴大轻推了下,“且先喝口凉茶!”
之于裴大裴小,裴元修视之为出生入死的兄弟。
“小的谢爷的茶!”裴大端起,一口饮尽,“裴小不放心,留在那边守着呢!”
裴元修微挑了下唇角,点点头,再道:“奶娘的儿子如今在何处当差?”
“前日听刘妈妈说,如今刘德被老夫人放在了马厩……”裴大略顿了顿,似在想着应该不应该说。
“接着讲!”
“刘妈妈想求您看在吃过她两口奶的份上,能否给刘德换个差事……”裴大说罢,抬眼偷瞧裴元修。
“嗯,容我想想。”裴元修沉吟片刻,抬眼看裴大,道:“你且去打听打听,城郊可有庄子兑的,来回我。”
“是!爷要无事,小的先去办差了?”
“嗯,去吧!”裴元修应道,忽而见到不远处罗汉榻上搁着的几件衫子,再道:“将那几件新衫子拿去,你与裴小改改穿吧!”
☆、醉翁之意
裴大办事很有效率。没几日便寻了两个要兑出的庄子。裴元修去看了回,便都买了下来。
这两个庄子都不大,上一个东家想要兑出也是因着没甚好收成,且还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裴大就不明白了,自家的爷如何想的。
裴元修最初也本是想买个庄子下来安置奶娘一家。奶娘是他亲娘的陪嫁大丫鬟,与他娘也是自小的情分。自他出生,自己的儿子都撂下不奶,只一心给他当奶娘。都说奶娘也算半个娘亲半点不假,这些年他在军中每年都能收到奶娘给他捎来的四秀衣物。自爹娘过世,整个裴家怕是只有奶娘对他知冷知热了。裴元修自认于情于理也当让奶娘安养老年。
这东边的庄子不大,且在平地,有十几亩水田,用来给奶娘养老十分不错。
再去西边看了那个庄子之后,裴元修登时觉得这便是为九儿建的。
庄子建于半山腰处,庄子里有一片不大的水塘,此时正值盛夏,放眼看去,很有“接天莲叶无穷碧”之感。庄子后面的山林种的为何树木,裴元修是认不全,不算茂密却也错落有致。庄子应是许久无人尽心打理,有些荒废,裴元修却觉得有点前世九儿常念叨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裴元修一时动心,想着往后寻了机会可邀了太子与英王前来松散。当然,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意在九儿,这般景致九儿若听了必是想要一观的。
买下了两个庄子,命裴大与原庄子东家去衙门将地契过户画押。
回了家中,将奶娘刘妈妈传进外书房。
看着眼前这个本分老实的妇人,裴元修道:“奶娘所托之事我已知晓了,奶兄便调去庄子上去当个管事吧!”
刘妈妈福了福身,语气诚恳“老奴谢谢大爷,老奴给大爷添麻烦了。”
“奶妈不必如此。”裴元修一双星眸在刘妈妈面上停留片刻,道:“奶娘也跟着奶兄一同往庄子上住下吧!”
“爷?老奴可有何做错之事,令爷……”刘妈妈听闻语有慌张。
“奶娘莫急,且听我讲。那庄子是我这几日新盘下来的,与这府中并无干系。”裴元修略顿一下,道:“我知这些年奶娘在府中过得甚是辛苦。虽如今回了京中,然,想我往后也多是于军中,纵是有心也照抚不到,不若让奶娘跟着奶兄到庄子上养老,终好过留于府上。奶娘于我有养恩,安顿好了奶娘我于军中方好安心。”
刘妈妈闻言,沾了沾泪,道:“老奴知道大爷有今天实属不易,如今还劳大爷费心老奴一家,实是罪过。老奴在此谢大爷的恩典。”说着急急便要叩拜。
裴元修伸手拦下,再道:“即奶娘同意,那便抓紧就在这两日搬过去吧!嗯,还有秀儿,如今也大了,留于府中也无甚好处,便跟着一同往庄子上去吧,左右你们一家子的身契在我的手中,行事起来也容易。”
刘妈妈千恩万谢别了裴元修出去如何搬家自不必说。
只裴元修胸中舒了口气,似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去了。待新买的宅子收拾妥当,他便拿了重要之物搬了过去。
明轼得知他偷摸着便自裴府中搬了出来,拎着酒便跑了来。说是恭贺他的乔迁之喜,实则是来打趣于他。却于一进门便吃了一惊。这院子是个小四合院,却也有三进,还真未见过有人如此布置。
说来,裴元修这宅子并无甚明贵花草。
几株白梨、几株红杏、几株碧桃。于这盛夏之时,花自是落了,结了几只少得可怜的果子,此时还是青涩。
主院之中搭了一座葡萄架,占了半个院子。架子下面竹椅、竹几。
墙根儿处几丛竹子,随偶而起轻的微熏夏风“沙沙”响几声。
当初裴大与裴小兄弟两个归置这院子之时,还以为自家爷年纪轻轻便要解甲归田了。
这宅子裴元修皆是按照记忆中九儿的喜好布置。
明轼进来之时,他正在葡萄架下悠然品茗,道:“韧之兄这新宅真真别有一番风味啊!”说着举了举手中的酒坛,再道:“来来来,咱们兄弟二人把酒话桑麻!方不辜负如此别致的景致。”
裴元修笑,命人取了酒盏来。
明轼在裴元修这里过足酒瘾离去,没几日便又引了几尊大佛来。
当裴元修见着跟于太子李隆佑身侧的娇小身形,竟一时间紧张的踏空了台阶。
☆、李非理也
若说这人啊,也是贱骨头。
前一世的珑玥最喜的便是皇家园林,曾经她在拙政园中感叹“若是得在此中住上一日,便是死也知足了!”
如今一朝穿越,得了最尊贵的身份,每日起居于精致的皇家园林之中,竟又想着返璞归真了。
那日听闻表哥明轼说,裴将军有如此一个小院不由得好奇。若说这裴元修虽有些家道没落,却也是世家公子,“桃李罗堂前”实不应是他们这类人物所好!难不成与长处征战有关?只,他家表哥明轼同与他征战数年,怎就没有这番心思?大概也要因人而异罢!
今儿个太子哥哥与小哥要来与裴将军叙旧。珑玥便厚着面皮歪缠着跟了来。
若说是纯为了瞧院子,真不尽然。相对于此,她更好奇院子的主人,当年那个御书房前雪地中倔强的少年如何会弃精致而择田园。
当外表朴素,内里舒适的马车停于一处时,珑玥挑车帘,入眼便是不大的院子正门。若是不知道者,任谁也不会想到,此中住着刚刚得胜回京,身份高涨的少年将军。
院门前三级台阶两旁是雕着瑞兽与缠枝莲花的上马石。簇新的红门绿廊,一见便知是刚漆过不久。
因是临时起意,并未知会过主人家,故,大门处并无人出迎。
明轼拾阶而上,扣响兽头铜钮门环。
小门打开,探出一十二、三岁年纪小厮的脑袋,见是自家主子的熟人,也不先去回禀便开了大门,请了珑玥几人进门,方撒丫子急奔而去。
这行事还是个孩子样儿啊!珑玥掩唇轻笑,观瞧门廊景物。
正对院门立一青砖浮雕影壁。只,这浮雕并非有吉祥寓意的图案,竟是一头白虎。珑玥只惊讶了一瞬,便又释然。这白虎于神兽之中本就属阳,又有避邪、禳灾之寓意,且,白虎于神话之中为战神、杀伐之神,与裴将军倒也相得益彰。
影壁前置一不大的小水池,池中一块嶙峋的太湖石,池水中有几条不大的锦鲤游弋其间。珑玥想来这水池应与风水有关。
珑玥正待举目望向影壁之后。忽见一高大身影急步向门廊处而来。拾阶而上时竟还趔趄了一下,可见走得急了。她却不知,这是裴元修见了她一时恍惚失了心神所至。
“微臣不知太子与英王驾到,有失远迎……”裴元修正要下拜,却被太子李隆佑拦了。
“韧之免礼,本就是我兄弟不请自来,打扰了主人家,你又何罪之有?”李隆佑笑道:“再者今儿个本是来与你叙旧,没有君臣,只有老友罢了。”
“正是,韧之要尽地主之宜,带我兄妹好好瞧瞧你这院子。”英王李隆佐接过话来,又道:“明轼说你这里别有一番味道,竟是连我家小九儿都招了来!”
借着李隆佐的话音,裴元修方敢将目光放于珑玥身上,如玉般的人儿虽还稚嫩却已有了八分倾国之姿。
“臣见过九公主!”裴元修正了心神,上前行礼。
珑玥笑:“裴家哥哥!哥哥们说了今儿个只有老友,没有君臣,九儿只是主人家老友之妹罢了!”
“九儿所言正是,韧之你便莫要拘礼了!”明轼拍拍裴元修的肩膀,“带着老友们逛逛你这院子吧!”
“如此,韧之便僭越了!”说罢,引了几人绕过影壁向正院行去。
路上,几株篱笆围着的桃树引了珑玥的注意。
“这桃树可是今年新植了来的?看这桃子定是无嫁接过的罢!”珑玥伸出玉指,戳了戳一只青涩的毛桃儿。
“正是才移过来不久的,至于这嫁接为何,韧之便不甚了解了。”
青葱玉指似戳在裴元修心间,蝶翼一般的修长睫毛忽扇着半遮住珑玥一双水漾的眸子。樱红的小嘴儿带着笑意一开一合,看得裴元修有些失神,仿佛回到了前世。
“既是新植的那便待明年初夏再嫁接罢!要是嫁接之后再移来的便好了,可惜了今年的桃子。”珑玥抬眸看向裴元修,慧黠一笑。
裴元修只觉那明澈的眸子一下子便将他吸了进去,只呆愣在当场。脑中不停闪过前世二人间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