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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修只觉那明澈的眸子一下子便将他吸了进去,只呆愣在当场。脑中不停闪过前世二人间的种种……
“你这妮子,将自己的院子里种了桃子不说,怎的还计算起韧之这里的不成?人家种桃树只为观花罢了,有几人如你一般惦记着吃?”李隆佐打趣她。
珑玥纵了纵鼻,必以为然道:“能结了桃子的桃树又不是不可开花,即可观花又可有桃子吃岂不两全其美?”
“理全在你那一处!”李隆佐道。
“然也!谁叫姑娘我姓李呢!”珑玥笑着走至太子李隆佑身边,“是吧,哥哥!”
李隆佐也追上前来,道:“歪理!”
珑玥眨了眨眼,忽而严肃道:“小哥,你完了,你可知罪?”
“何罪?”李隆佐一愣,追问。
“小哥可知,我这‘李’可是随着爹爹而来,小哥说妹妹的是歪‘李’,那爹爹这‘李’岂不亦是不正?”珑玥板着小脸正色道。
忽又莞尔,“家去了回与爹爹,叫他打你板子!”
众人听闻恍然大悟,原来此“李”非“理”也!
李隆佐上前几步去抓珑玥,道:“我先打了你的板子再说!”
“哥哥救我!”嘴上虽叫着救命,语气中却无半点惧意。
珑玥躲闪间将回忆中的裴元修撞回了心神。
望着珑玥这灵动的娇俏,竟无法将此时的她与前世那个靖北藩王府中的红衣女子重叠起来。这两者间似有不同,难道与年纪有关?为何他从未见过九儿如此俏皮的一面?
裴元修却不知,心境与际遇会改变人的心性。
☆、爱书成痴
一行几人说笑着,由裴元修引至正院。
英王李隆佐朝着葡萄架下的竹制摇椅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摇了几摇,笑道:“韧之这院子好啊!令我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之感。我便坐在这葡萄架下享一享这闲散了,你们且去逛罢,莫要管我了。”
“英王谬赞了,这院子韧之也只是心血来潮所建,未成想竟得了田园意境。”裴元修微躬了躬身回道,再挥了挥手,就见裴大裴小捧了茶盏与果品上来,放于竹几之上。
太子李隆佑也寻了一把竹椅坐下,“韧之,你这里着实不错,大有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之意啊!”
裴元修轻笑着摇头,“太子过讲!”
话音未落便听珑玥清灵的笑声,“今儿个明轩表哥那个惯爱掉书袋的不曾来,竟变成哥哥们了,瞧你们引经据典,出口便是大家名句的,难不成皆想效仿靖节先生归隐田园不成?”
莞尔再道:“表哥与裴家哥哥也应随上两句。”
说罢掩唇又笑。
裴元修听闻自珑玥口中道出明轩之名,亲切非常,心中自不是滋味。却也只有自苦,而无处诉。
明轼以折扇轻敲珑玥的头,吟道:“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
裴元修听罢告饶,道:“韧之自幼从军,若论兵书倒还读过几本,至于这风雅之事上确是无能了。”
“韧之可是过谦了,谁人不知你乃一儒将,我可还记得你那日酒醉之时的大作《蝶恋花》!”明轼自是不肯放过他。
“何作?快快道来,吾等洗耳恭听之。”李隆佐追问。
“只是醉言罢了,如何入得了耳。”裴元修面有微红,那是他前世思念九儿所作,却从未敢想有一日会展于九儿面前。
“入不了耳那便入眼吧?”珑玥好奇心起,不知这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战将竟还有风雅的一面。
“这……”裴元修略有为难,又道:“如此便请移驾书房罢!”
“如此你可合了九儿的心思,我这妹妹惯爱逛主人家的书房,你可仔细你的好书,快着命人好生收起来,我们再进去罢!”李隆佐打趣。
对于一个穿越女在这科技落后的古代,无电视、无网络、更无电脑与手机,且身为公主之尊又不便时常出宫走动。每日里除去写字作画便的抚琴,最好打发日子的法子便是看书了。故,珑玥最爱寻了那些人文风土的札记看。如今便成了习惯,不论安王、平王,抑或明家诸位爷与姑娘的书房皆被她搜罗个遍。
与明轩,每日里更是为了书要斗上一斗,虽每每皆是明轩败北,却也成一乐事。
如今人人皆道:明轩为书袋子,珑玥则为小书痴。
明轼也道:“正是呢!你寻的那些子孤本善本今儿个遇到这个爱书成痴的丫头怕是不保了!你可不知她那书房竟叫‘恨少斋’!”
珑玥如玉的精致面庞飞起红霞,嗔怪了二人一眼,道:“那是取意‘书到用时方恨少’以鞭策自己多读多看罢了,竟被你们曲解了去。”
“不论取意于何,妹妹心中怕总是想着多多益善吧!”李隆佐笑,却又被珑玥睨了两眼。
裴元修心中却暗道:你哪里晓得,这些书本就是为了她而寻,如今得了机会皆被她搬了家去才好,只要能得她展颜。忽而又一想,若让九儿一起子皆搬了走,那日后岂不失了一个见她的由头?即是如此不若细水长流的好。
心思转了几转,打定了主意,裴元修道:“韧之乃一粗人,若是这些书能得了识它之人也算造化,便是送与九公主又何妨?”
珑玥听闻水眸一亮,红着小脸小声问道:“可否一观?”
“请!”
裴元修挑起书房的竹门帘子,让了几人进去。
只一进得书房之中,珑玥便有一种熟悉之感。
却听李隆佐惊道:“韧之这书房不论家具与器物的摆放竟与九儿惊蛰殿中的恨少斋如此相似。若不是晓得你从未入过惊蛰殿,我还真要以为你效仿了这妮子的书斋!”
☆、险些生疑
经李隆佐如此一说,珑玥立时恍然大悟,可不正是,这书房不论格局,又或物件的摆设方式与自己的恨少斋竟这般惊人的似近。便是书阁与多宝阁的用料与雕花皆她的喜好相近。
更不用说那笔墨纸砚所放位置,熟悉得令她有种闭着眼都可拿到之地。
只,此间书房的摆件儿不似恨少斋那般精致、贵重的皇家御用之物。少了几分女儿家闺阁的细腻秀雅,却多了男儿的粗犷大气。
若非如此,珑玥还真能把这里当了她的恨少斋。
然,这些摆件却皆是她喜爱之样式、风格。
“这……”说实说,面前这一切令珑玥有些傻眼,她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难道说,这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裴将军的品味竟惊人的与自己如此相似。若不是自己长居宫内,之前与他仅有两面之缘。且,相见又是在甚早之幼年,她都会以为这是有心为之。
九儿公主,汝真相了,这可不正是裴元修有心为之嘛!
可裴元修此时也有些心虚。他这间书房皆是比照着记忆中,前世九儿于靖北藩王府内书斋之样布置。谁成想,原来九儿此时的喜好便与那时相同了。如此的巧合,会不会……会不会……
珑玥回神,瞧着裴元修忽白忽红的面色,以为他是恐这书房之貌惹恼了自己,而治他的罪,笑道:“我说如何瞅着这里有种进了恨少斋之感呢!竟真是有些近似,想来裴家哥哥的喜好也与九儿相似罢!”
裴元修哪里是怕被治罪,他只担心这般情境引了太子起疑,将自己与九儿隔绝起来。相交几年,又有军中同生共死的经历,裴元修心如明镜,太子李隆佑是个爱妹成痴之人。稍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便能将九儿护个严实。便是平日言谈举止皆可见一斑,当初于军中,凡九儿与他捎来之物皆护得如同宝贝一般,且,不论再相熟之人也不与其谈论九儿一二,只将她装于心中。
而李隆佐便与他大相径庭了。同是爱妹成痴,虽不会时时挂在嘴边,却也并不捂于心中,但凡谁要说自家姐妹如何蕙质兰心,他便会跳出来将九儿的种种拿出来与人家比上一比,只这九儿太过出色,不论女红针黹,又或琴棋书画,每每比过皆令他人灰溜溜败走。弄得现如今无人敢于英王面前谈及自家姐妹。
此时,李隆佑抿唇不语,似在思量。
却听李隆佐道:“我原不知,韧之也有如此风雅写意之怀,倒与九儿不谋而合了。”
这李隆佐虽有些跳脱的性子,惯不拘小节,却非真正的粗枝大叶。举凡皇家之人又有几个没心眼儿的?皇族中人最不缺少的便是疑心。
如今所见之巧合太过惊人,令李隆佐不由得思量,是否平日里将九儿之事泄露太多,以至于九儿的喜好也被人揣摩了去,而生了不该有之心思?
李隆佐不着痕迹的暗自打量裴元修的神色。
裴元修闻得李隆佐所言,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英王也对自己起了疑心?
遂定了心神道:“韧之惶恐,不敢与九公主相提并论。原只闻平王妃与英王妃,两位王妃娘娘乃女中英雄。如今以喜好看来,九公主竟也有男儿丈夫的大气洒脱。”
闻言,李隆佑与李隆佐的心思转了几转,或许真是自己多疑了也未可知。
想李隆佐每每与人攀比的皆为九儿的女红针黹,琴棋书画,聪慧才情,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对于九儿偏好大气简约之物,且性情如男儿般洒脱,这些是如何也不可能从以上诸般才情中推断而出的。
裴元修见那兄弟二人面色微变了两变,又回归正常,知猜疑已解,方放下心来。
引了珑玥于书阁之前。只见小妮子一头扎进了书堆中便不再抬头了,心中苦笑,如今的自己竟还不如那几本书能入得她之眼。
☆、把酒闲话
裴元修将珑玥引至书阁前,简易讲述了一下各类书目的摆放位置,便急急回到了太子李隆佑身边。
一者,是为了避嫌,恐他太过留恋与九儿相处再次将那妹控二人的疑心勾搭起来。
再者,他只与九儿离近了片刻,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女儿香便充斥满他的鼻翼。因着上一世的记忆,裴元修晓得九儿惯不喜胭脂水粉浓重的香气,总道匠气太过,闻久了便觉心烦气躁。她的身上是女儿家自然而来的柔柔馨香。这熟悉的香气令他全身的毛孔皆在瞬间扩张开来。如若不快些离远一些,裴元修不敢保证他是否会情不自禁的拥她入怀。
此时的九儿不过是个未满十二岁的孩子罢了,竟对他便有了如此要命的蛊惑之力。
有书可读,珑玥便好似隐去了所有气息一般,若是不刻意看她,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裴元修陪着李隆佑三人闲话了一会儿,便有裴小进来回话:“小的拜见太子爷,拜见英王,拜见明二爷,拜见……”待裴小要朝着珑玥施礼,却发现这位仙女一般的玉人儿抱着本书,竟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一时间躬着身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也不知是拜又或不拜了。
李隆佑抬手,“免礼!与你家爷回话吧!”
裴小谢恩,回道:“时已至晌午,小的来请爷示下,何时用午膳。”
裴元修瞅了眼自鸣钟,可不已至午时。转头以眼神寻问太子李隆佑。
李隆佑笑道:“主人家做主便是!我等当客随主便!”
“可都备好了?”裴元修问道。
“是的!饭菜都已备好!”裴小回。
“那便用膳吧!”裴元修再道。
“不知摆在何处?”
“摆于正厅之……”裴元修未待讲完,珑玥不知何时已搁下手中书卷,道:“可否摆在院子中,我看那葡萄架下自是极好的一处。”
裴元修以目光征询另三人之意。
“嗯,我也喜那葡萄架!”李隆佐道:“不若就摆在那里罢!”
李隆佑与明轼皆点头。
裴元修摆手命裴小下去准备。
酒菜摆妥,几人落座。
因了之前书房之事,裴元修恐再生猜疑,只吩咐厨房备了两道珑玥喜爱的吃食。
珑玥安静的吃着菜,偶尔浅酌一口玫瑰露,看着面前几位哥哥推杯换盏。
只听李隆佐道:“如此这般,我倒是有了些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之感!嗯,只可惜少了菜圃子。”
却听明轼笑道:“这菜圃子还真有!就在后院韧之的演武场边上!那日我便见了,长势甚好!”
“不成想啊,韧之还懂得农桑稼樯之事?”李隆佐对着裴元修举杯,“我当敬你一杯!你可不知,每年谷雨之时随父皇往先农坛种地乃我最最苦恼之事。”
裴元修笑道举杯饮尽,又还敬,道:“我岂有这本事,只家中一位自幼便跟着先父的老仆喜爱鼓捣这起子,我便给他寻了块儿地方,随他去折腾了!”
“原来如此,倒是无缘让我见见你这战场杀神拿起锄头来是何般模样了!”李隆佐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忽闻明轼道:“韧之,你这正房怎的还未有匾额题字?”
“原是我惫懒了,且,舞刀弄枪我在行,于这‘文’之一项倒是不甚通透了。”裴元修笑着起身对坐于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