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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装的便是如今的太子李隆佑。一位家世身份与皇后旗鼓相当的侧妃于暗中动了手脚,欲要坏了胎儿,却被抓了个现行。顺启帝当场震怒,押了侧妃面见先皇,最后竟以谋害皇家嫡出血脉之罪,赐了白绫。而那侧妃娘家也因此受了牵连,被贬去了西北,至今未被起复。
思及此,妍妃不禁胆寒。那侧妃落得如此下场,其中定有皇后的手段。当初十五岁的少女竟能豁得出去不要血脉,而算计他人,这要多狠戾的心性?
如今自己的行事却是在挑衅她之地位,难保皇后不会出手治自己于死地。
妍妃做如此之想确是冤枉了皇后,她可不是狠心绝情之人。当初那侧妃之事,她也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只是这浪掀得狠了些,将那一船之人皆覆于其下了。
然,瑾皇后却也未觉过分,搁谁得知有人欲害自己孩儿,下手也不会软了。以瑾皇后的权谋,于后宅之中护住自己及孩子虽是全无问题。然,每日活得谨小慎微,草木皆兵,却不是她想要。常言道:只有千日捉贼,而无千日防贼的道理。人若想要害你是防不胜防。倒不如下一次狠手,杀鸡儆猴。
偏巧这位侧妃就自己撞进了瑾皇后的手里,当了皇后立威的棋子。日后若是再有想出手者,皆先要掂量自己的斤两,有没有强大的家族,又敢不敢拼上一族之前程。
妍妃回忆着往事,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胆寒。
“那……那要如何是好?”
七公主听闻她家亲娘如此无底气,轻飘飘的一句话,险些气了个仰倒!心中暗恨,她怎么能有如此一个糊涂的娘。
“父皇如今引而不发,想来是要清一清这朝堂上异声。至于……”后面的话锦鸾未有再说。她的父皇会念及儿女,而绕了母妃吗?她不敢确定,父皇心中怕是只有嫡出的儿子,怕是只有珑玥才是他的亲闺女!
只轻叹一声:“至于如何行事,且容我想想罢!”
如今之计,怕是要将自己与明家速速绑在一条船上才好!在锦鸾认为,珑玥于寿宴上那一手釜底抽薪,当是明家于背后谋划。以她平日里只喜玩乐的,且直白的性子,怎可能有如此弯弯绕的心机?
明家……明家……
这明家怎就是珑玥的外家?论相貌,论心智,自己哪里不及她?只不过依仗着有一个好外家罢了。因何自己未能托生于皇后的肚子里?
看着眼前这个自持有点子小聪明,却从来用不到正点儿上的亲娘。锦鸾心中自苦,殊不知,她是乌鸦落猪身上罢了!
安慰了几句后,锦鸾离了延宁殿,回了她的栖梧阁。
坐于碧纱橱中,直至夕阳西下方下定决心,定下计来。
提笔写了张字条。而后命身边的大丫鬟取了一方新的洮河砚来,将字条与砚台一同置入锦盒,命了小太监来,将其与她在国学读书的表哥送去。
当初因着宫中闺学之事,锦鸾的舅舅被降了官职,外放。时至今日也未得回京,而她家表哥前年中了秀才,得以入国学读书,方才独自回了京。
此时也只有他能用上了。
锦鸾此举,却不知,她才是真真断送了最后的转圜余地。
再说,裴元修。
自那日寿宴之后,他于书房之内闷了几日,列出几个人名来,命了裴小暗地里去寻。
上一世他得封藩王,入驻北疆之后,组了两只商队。而名单上之人,正是当初他商队的管事。
这一世命裴小去寻了他们,一来,是知道他们的脾性。二来,他们几个都是有经商头脑的可用之才。再有,这几人上一世便是对自己忠心的,这一世用起来放心。
思及上一世,裴元修又禁不住苦笑。
初入藩地,他不过一个光头藩王,手下只有父亲留下的裴家兵与几位一同入生入死的将军。其后再无得用之人。
外有异族袭扰,内有官员为难。接管之路一步一步行得甚是艰难。
其实,这些也不算什么,最难之事却是没有银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真真古人诚不欺我!
若不是当初抚山郡王要控制他这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以联姻之名欲将女儿嫁于自己为侧妃,而后为表诚意施以援手,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会如何焦头烂额。
思及此,裴元修不禁嘲讽一笑,想来自己也竟是靠着女人起家。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世他于征战之时,便将不少缴获之财,匿成了自己的私产。如今手头虽宽裕,却也不可坐吃山空。日后招兵买马,笼络人心皆是用银子这处。
不趁此时于京中还算轻闲时筹谋商队之事,还待何时?
这些日子以来,只于心中念着九儿,竟险些耽误了大事!九儿若是知晓,当笑自己乃红颜祸水了罢!
裴元修薄唇轻轻的扬,星眸中闪过一抹暖色。
忽而,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落于院中,“咕咕咕”轻叫。
裴元修抓了鸽子入手,自其爪上竹管内取出字条来。读过之后,靠于椅上,轻笑起来。
☆、图北疆元修早布局,用心思珑玥选回礼
裴元修将那字条再看了一遍,点了火将其付之一炬。
唇角挂笑,心中暗道:想要贪便好,就怕你不贪才难以掌控。
随后唤了裴大进来,道:“巴山头人要粮食,要美人,给他银子,让他自己去买。”
裴大点头将要退下,忽听裴元修嘱咐道:“行事需隐秘,莫要授人以柄!”再沉吟又道:“让他们安分着,莫要生事,否则所谈之事一概作罢!”
“小的一定注意,爷请放心!”
“嗯!”闻言,裴元修摆了摆手令裴大退下。
这巴山乃北疆边境一支蛮族的首领。
北疆以北曾有一个达旦国,只百年前便被前北疆藩王剿灭了。国破后变成了众多的部族,这巴山便是其中一支。
北疆藩王祖辈在此经营四代,无外忧,疆内又安定,才起了反心,想要割据一方自成一国,不再屈居人下。酝酿许久,待到于京中做质子的藩王世子悄悄潜逃回北疆,方扯起大旗自立一国。
这便才有了裴元修两世平叛,方成就了上一世的靖北藩王。
故而,这一世里,裴元修依旧视北疆为他的囊中之物。这一世他还要做上这靖北藩王。
当初起兵征北,裴元修心中便有了伎俩。上一世他是闷头猛打破的北疆,重活一世许多事都要比原来看得明白。北疆敢反皆因无外忧,蛮族那边太过乖巧,只会小打小闹。既如此,他便造一个外忧出来送予他们。
蛮族皆为游牧民族,不会种地,最缺少的便是粮食。
在将要入冬之时,裴元修遣了亲信绕过叛军,秘密潜过疆界去游说。承诺只要合作,听他调遣,粮食布匹皆会有。
最后,裴元修则敲定了两支部族。其中一支便是巴山,再有一支是德朗。
北蛮族民风彪悍,最善袭扰。
蚊子之所以讨人厌,皆是因为它总在人的耳边嗡嗡不停,并不时要落下来咬你一口。虽不疼却乱心。
裴元修之所以利用蛮族便是此意。
有道是:心静而智生,心乱而愚起。
用兵之人最忌失了清明而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叛军与裴元修正面交锋,后背还要防着蛮族袭扰抢粮,真可谓腹背受敌,苦不堪言。
战乱平息,裴元修率大军还朝,这两支部族却依旧攥于手中。这是他放于北疆的两根钉子。
裴元修抿紧了薄唇。只要不是他进驻北疆,不论何人入主,有巴山与德朗两根钉子在,想立稳根基却不是那么容易。再加之叛王苦心经营四代,纵是如今被清缴,余孽暗势又岂是那么容易清理干净?上一世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对于能否如前一世般封藩王驻北疆,裴元修心中并没有十成的把握。毕竟自他重生后,出了不少变数,那么前世的轨迹很可能偏离,可是他如何也不能放手。北疆靖北藩王府是他和九儿开始的地方。
然,裴元修还是着相了。这一世纵是他不当藩王也可有其它之法赢得珑玥。
念及珑玥,裴元修轻抚过案头书册,这是两日前九儿还回来的,上面还有淡淡栀子花的轻香。并非香料脂粉之味,而乃花之自然香气。
再过几日,九儿怕是又要遣人还书了。这一室的书,终归有读完的一天,之后将如何方能与九儿再有干系?
裴元修寻思着,待商队组成要立个规矩,凡商队行过之地,若有新奇之物不论贵贱皆要搜罗回来。
思及此,裴元修唤裴小,命他抓紧寻人之事。这商队要及早建起来方好!
裴小进来之时手中捧了张帖子,大红烫金寿字很是显眼。
只听裴小道:“爷,那边府里老夫人做寿,这帖子……”
“嗯,且放在这里……”裴元修扫了一眼贴子,又道:“你去库房中将那尊铸金的观音像寻出来去!”
“爷!您这是要送寿礼?”裴小面露不舍,那观音像可是实打实的金疙瘩。“不若送两对玉如意罢?那个咱库房里最多!”
裴元修睨着他笑骂,“你这财迷!爷日后还能缺了金子不成?你快着些寻了人,将那商队建起来才是正理。”
“嘿嘿!”裴小挠头,他自小跟着裴元修于军中,无论兵马粮草皆以金银说话,这玉摆件最是无用,拿去换银子还要讨价还价磨嘴皮子。
“老夫人最爱何物?”裴元修问。
“银子!”裴小想也不想便答。如今他看得明白,这裴老夫人爱财却不会理财,裴府若不是祖上置下的产业不少,早被那陈家连吃再拿的掏空了,到今日也只是表面光鲜。那二爷又是个附庸风雅,肩不能挑的。成日里呼朋唤友,净捡那金贵的馆子里去吃酒谈诗。这家早晚得败了。
“缺银子之时,若有一大块金疙瘩摆于面前,只能供着而不得花,你当如何?”裴元修问。
裴小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道:“小的这就请了观音像,往皇觉寺求大师开光去!”
“还算不笨,下去罢!只我嘱咐的事要着紧着!”裴元修笑他。
裴小刚出了房门,忽又挑帘回来,道:“爷,那边府里的人还在外门候着,等您的准信儿呢!”
“那便告诉他们,说我会到!”他是应回去一趟了,将他娘亲留下的嫁妆搬回来。上一世他只见到了个嫁妆单子,而后那大小陈氏便以陈莲碧是他夫人为借口,将嫁妆交到了她的手中。这于陈氏来说,却是左手转右手一般。最后到陈莲碧死,那嫁妆仅仅剩下了几件。
而这一世,他要抓紧取来才好,免得再被不相干的人败光。他虽不指望靠着娘亲嫁妆发财,然,那却是一份念想。如何也不可便宜了外人。
裴府下人得了准信儿,领了赏钱,欢欢喜喜的回去禀告。
裴老夫人听闻心中暗喜:只要肯来便好,人来了就不怕计不成!
转头对陈莲碧道:“你也听到了,那便好生准备着,姑奶奶定会为你做主!”
陈莲碧满面娇羞点头。
裴远之则坐于一旁,心中闷气直升上脑,嫉恨裴元修不肯带他同去灵囿赴万寿宴。若非如此,他因何在同窗面前圆不了前言,因何要谎称生病躲避同窗。至今他皆隐隐觉得那些同窗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思及此,裴远之面沉如墨,自裴老夫人房中告退出来,带了近身伺候的小厮打马出府发散。
忽想起前日那宋明生得了一方洮河砚,说是他那表妹七公主送与他的,一时威风非常。
那洮河砚与端砚、歙砚、澄泥砚,并称四大名砚。宋明生那方砚台既是名砚,又是从宫中出来的御用之物,必是名贵非常的好物件。令他们这些喜好笔墨之人羡慕非常。
此时裴远之便想着,既然出来了,不若往那墨宝斋去,看看能否寻出一方可心的物件来。
墨宝斋,顾名思义,是京城中卖文房四宝,篆刻书画最著名的商铺。
打定了主意,裴远之打马奔状元街面来。
来至墨宝斋门前,自有迎客的伙计,上前来拉马坠蹬。裴远之下得马来,不道一言,便向店内而去。琐碎之事自有下人料理。
刚一入得门来,便见迎面行来两位少年。观年纪,岁数不大,一个十四、五岁。一个更小些,估摸着也就十岁左右年纪。
看衣着,虽是绸缎却并不名贵,想来不是何尊贵人家的子弟。只小的这一位生得着实太好,特别是唇角挂的一抹浅笑,说动人心神也不为过。令裴远之猛然想起那年县试考场之外回眸的小公子。那一回眸虽是怒瞪,却也别有风情,只这风情二字用于一个小公子身上说违和却也有股子道不明的贴切。
这……
面前这不正是那小公子嘛!
“小公子请留步!”裴远之鬼使神差的上前。
“何事?”明轩见来人并不认识,问道。
今儿个他是陪着珑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