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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向裴元修,发现他的目光却是十分的正常,谦和而有礼,还带着些军人的锐利。
珑玥觉得她刚刚一定是幻视了,看来今日真的是玩得太疯,累到了。
对着裴元修轻轻挑起樱红的唇角,微微一笑。
却不知,她刚刚也将裴元修吓了一跳。
纠结于前世的裴元修一看到珑玥望过来的疑惑眸光,登时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恢复了往日的目光,也对着珑玥有礼一笑。
珑玥微红了脸,觉得刚刚以那般的目光瞅着一个外男太过失礼,飞快的转了下脑子,对着裴元修笑道:“曾在书卷中看到西疆那处有‘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一说,不知可是真?”
裴元修故作镇定,点头道:“正是!”心中却对能与珑玥对话,心中暗喜不已。“西疆的土地多砂石质地,得了太阳光的照射温度涨得极快,而到了晚间,太阳西下,温度却也降得极快,故而早晚凉得很,而午时却又如架于炉上烤……”
珑玥笑着点头,“原来如此!”这些于上一世读书之时她便知晓,只是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方好掩去尴尬,便随口一问,却不想,这裴将军知道的也不少,如此想来,他也不是一介莽夫。回头想,依他那一屋子的书册来看,也应是个有学问的儒将。
如此想着,珑玥便与裴元修聊了起来,先是西疆胡人的风土人情,再到北疆游牧部族的叼羊大会。
把珑玥听得眼前发亮,只恨不得若有机会便要去亲眼见上一见,方才过瘾。上一世珑玥生活于二十一世纪便有游遍名山大川的梦想,当时却苦于手中无钱,待有了些闲钱,还未及得动,便被一个炸雷劈得投胎至了这大昭国。
这大昭国虽对女儿家管教得不如宋朝那般严苛,却也不可随意出得大门。想来,这游遍名山大川的梦想又要作罢,无处可实现了。
然,心中虽知道,嘴上还是忍不住讲了出来:“来日若有机缘,我定要游遍这山河各地的!”
化鸢听闻却道:“你我这般弱质女流,如何于这世间行走?”
明轩也道:“脚力还好,有马有车,只你自小金尊玉贵,如何吃得这苦?那日常花消的银子纵是带得再有也有用完一日,到时你当如何?”
珑玥有些异想天开,只道:“这些何足惧?想我堂堂瑞敏公主,亲卫还是有的。我又不张扬,不需多,只十一、二人便尽够护我了。至于那银子,我将封邑交还与爹爹,向他换块儿御牌,准我一路之上无银子可使时向各个州县府衙讨要便是了。”
李隆佑笑她,“就你是个鬼精灵,如此法子也让你想到,可见这出游的想法已在心中盘桓许久了罢!法子是不错,却也要父皇母后舍得才好,便是皇祖母那一关你都难过,还是歇了这心思罢!”
“我也只是一说,早便知道没戏可唱。”珑玥听了也不失望,“如今也只当笑话说说罢了。”说罢,莞尔一笑。
裴元修听闻心中窃喜,两世方知九儿还有这般愿望,有一日若娶了她进门,定当与她圆梦,口中却道:“我于早年也曾有过公主这般想法,却也因各种缘由作罢了!”
珑玥听得,联想至他的家中事,怜惜之情于心中由然而起,可怜他当初小小年纪便失去父母,能有今日成绩却是一拳一脚打拼出来,心中一软,开口道:“将军乃好男儿,志在四方,待一切尘埃落定,还有许多大好时光,倒是不必急于一时。”
裴元修笑应。
只徐静柔忽然笑道:“九儿也不必急于一时,待嫁个志同道合的夫君便可成行了!”
珑玥被这一言弄了个小脸绯红,一双剪水明眸狠狠嗔了她家小嫂子两眼。
徐静柔掩唇轻笑,没眼色的李隆佐却又跟了一句:“可不就是这般!”
急得珑玥跺脚,直道:“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惹的众人皆笑。
最后还是孔竹媗帮着打了圆场。
众人只说笑着,心情极好,待到夜深方才回房歇下。
翌日,雄鸡一叫,珑玥便起了身。
昨儿个便与裴元修说了,她今日一早要去看看菜园子。还记得前一世在那穷山沟子里,她也是一早起来往地里去摘那挂着露水的青菜,此时回想竟有几分怀念。
还是剑袖襦裙的轻便打扮,珑玥来至菜园子门口时,裴元修已候在了那里。
高大健朗的身躯站得笔直,而手中一只竹篮,看起来有些违和。
裴元修见她过来,拱手施礼。
珑玥对他微笑抬手,示意免礼。而后二人便入了菜园子。
今儿个自己起得早,因昨儿个歇的晚了,众人还都未曾起身。珑玥于心中思量过,她如今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那裴元修看年纪也应有二十一二了,大人与孩子之间应是不必注意何避嫌一说的,故而只带了浣玉前来。
园子中一畦一畦的菜地极是规整,水葱、油菜、茄子,还有那爬在架上的黄瓜、豆角……种类还真不少。
珑玥一高兴便什么都忘在脑后,只急急向地里跑,浣玉在后面紧追着,却一个不防崴了脚,很快脚踝就肿起老高。
浣玉却也顾不得疼,只掉着眼泪说自己没用。
裴元修却心中窃喜不已,只伸手召了裴小过来,带了浣玉下去看大夫。看着浣玉一瘸一拐的向外走,而裴小想扶又不敢扶的扎着手,裴元修抿唇一笑。前世里这是一对小夫妻的,只是……
裴元修摇摇头,不在深想,好不容易有了能与九儿独处的机会,要高兴才是。
☆、小菜园二人露温馨,勤政殿宁平遭训斥
目送走了浣玉、裴小二人,珑玥又钻进了菜地里,先挖了几颗油菜,又摘了两个茄子,而后向着黄瓜藤走去。
裴元修则拎着一篮子菜紧随其后。一张似刀削斧刻的俊脸上时不时会闪过轻笑,笑容里溢着满足,还透着一点傻气,使得他整个面部线条都柔和了起来。这是裴元修两世都不曾有过的笑容。若是裴小于此,必会以为他家爷又中邪了。
珑玥伸手,用力自瓜秧上掐下一根挂着露水的黄瓜,凑在鼻尖嗅一嗅那阔别已久的香气。而后,回身放于裴元修递上前的竹篮子里,再对他笑一笑,伸手再去摘下一根。
看来,对于上一世这种经常性的工作她还是很熟悉的,并未因养尊处优而生疏。恍惚间,她似又回到了上一世那个黄土窑洞的小院儿里。那张红黑的满是沧桑的脸浮现在珑玥的眼前,那是她上一世里唯一的温暖,眼泪也在这回忆中不经意的流了下来。
“九……公主?”裴元修关切的声音将珑玥自追忆中拉回。
珑玥尴尬的朝他笑一笑,匆匆抬手抹去眼泪。
“可是瓜秧伤了手?”裴元修望向那葱玉的纤纤手指,食指与拇指处泛着红,仔细看之还有些脱皮。
珑玥将双手摊于面前,这不事劳作的一双小白手儿可不被伤得不轻。心中微叹,还是变了,已不是上一世里那个风里来雨里去的野丫头了。
“是有些疼呢!”
“不若就此返回罢,这时辰当用早膳了。”裴元修目光锁在珑玥手指上,道:“只这手指回去确要涂了药膏好生养着,切莫提笔拿针了。”
珑玥感激一笑:“谢谢大将军关心。”而后瞅一眼他手中的竹篮子,再道:“也摘了不少,午膳可以试试我的手艺!”
裴元修却皱眉,“还是待手养好罢!”
“哪里有这么娇气?”珑玥不在乎的摆摆手,笑着转身,却一个不留神绊在了凸起的地垄上,娇小的身子直直向前栽去。
珑玥惊呼一声,本能的捂脸。前面皆是瓜秧,这若是一头栽了进去,定会面日全非。千钧一发之际,只觉腰间一紧,她便被扣入了坚实的胸膛。惊魂还未定,鼻翼中就已充满衣物被阳光暴晒后的味道,这是珑玥极其喜爱的味道,温暖而清爽,比任何熏香都怡人。忍不住珑玥又深深呼吸两下。
只听头顶有一道声音传来,“公主受惊了!”珑玥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激动?
裴元修是激动的,他觉得心口怦怦狂跳,两辈子,他终于又将九儿拥进了怀里。明知不合礼数却也不想放她离开,最好时光就此不动。
珑玥却面色通红,回了心神,自裴元修的怀中扑棱出来,只是为何好似有些留恋?
嗯……定是留恋那太阳的味道。
珑玥为自己开解,而后不敢抬眼,只声若蚊鸣道:“多谢谢将军出手相救!”而后又一思量,抬起头来,笑着打趣自己以化解尴尬,道:“若不是将军,只怕此时我已成了那巡海夜叉了!”
裴元修因着珑玥退出,怀里一空,心好似也随着一空,却也随声应道:“不敢当公主的谢字!”
“将军客气!那个……咱们……回……罢?”珑玥努力回恢常态,却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拉了拉裴元修的衣袖。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儿,精致的小脸儿又于瞬间布满云霞。只在心中安慰:这定是刚刚那一惊,故而使得安全感作祟。
裴元修却因她这亲昵的小动作,心中一喜,薄唇几经压抑才轻轻上挑,而没有咧到耳后。语气轻快道:“公主请!”
两人一前一后,来至前院时,以太子为首的众人皆已起身,收拾停当,正待用膳。
见裴元修与珑玥二人进来,也未表示出异样。
只闻李隆佐道:“一猜便知你去祸祸韧之的菜园子去了!”
而化鸢则心细的瞅见了珑玥的手,略有心疼道:“这手都起皮儿泛血丝了,快快上些药膏才是,只是未好之前便不要沾水了。”
珑玥却不甚在意,只道:“哪有这般娇气,之前学骑术之时又不是没伤过,学射箭时更是厉害,再说八姐姐刺绣之时不也扎伤过手指嘛!无妨的!”
虽不停推说,珑玥还是被押着上了药,四根手指给包做了萝卜样儿。只弄得她大呼:“这哪里的包扎,分明是唬人!我若这般举着手回去,第一个被吓到的便是娘亲!”
“所以咱们还要多叨扰韧之几日,待到你那手指差不多了再回去,省得我们受你连累挨板子!”李隆佐戳她额头。
“哪有小哥说得这般严重!”珑玥心中暗抽嘴角。
而后,兄妹一行几人又在裴元修的庄子上住了两日,裴元修当然是求之不得。
有裴元修两辈子的阅历,说起打仗时路过各地的风土人情,所闻所见,自是朗朗道来。珑玥听得投趣,便又与他亲近了几分。已不似当初的客套,言谈举止已如待朋友一般。这令裴元修已是十分的满足,虽还未达到他的预想,却也算踏出了第一步。
他们这厢玩得高兴,却不知宁平大公主因着张小侯爷之事已遭了顺启帝的训斥。
那日宁平大公主一个冲动之下,领着墨宝斋的几人便进宫求见了顺启帝。
张口怒陈:“明家仗势欺人,一言不合便将官家子弟私押起来,如今生未见人死未见尸。分明是欲要私设公堂、草菅人命!”
顺启帝闻听,只眉头紧蹙,沉声问道:“何为仗势欺人、私设公堂、草菅人命?你可知此事因何而起?”
“儿臣有证人在!”宁平大公主说得义正言辞。
“未得传召私带外男入宫?这自小的规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而后对吉安怒道:“将那几人各打五廷杖轰出宫去!”
“遵旨!”吉安得了命下去,却也于心中暗道:这便是神仙打架小鬼儿遭殃,可怜这墨宝轩几人,真真是无妄之灾。要说这吉安,也是有善念之人,心中也明白皇上爷打这几人的板子也是给大公主看,便命执杖的太监,高抬板,轻下落,莫施重手。而后又给了几人两盒上好的金疮药,才将他们打发出宫。
不细说吉安这里如何行事,只道勤政殿中的父女二人。
顺启帝怒斥宁平:“你不明前因便来殿前寻事,如此行事越来越不像样!你可这此事因何而起?可问清那张家幼子对何人出言不逊?又问清楚是何人出手处置?”
“这……”宁平大公主被自家皇帝爹问了个哑口无言。
顺启帝却也不给她多言之机,甩袖道:“你脑中还是一笔糊涂账便要闹到我这殿前,是何道理?还不退下,查得清楚明白了再做道理!”
“父皇……”
“还不退下!”顺启帝俯身看奏折,不欲再言。
而大公主则被训了个灰头土脸出了宫,回转家去。再细一查之,方才晓得自己一时冲动,莽撞了,却也对珑玥更恨了几分。若非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所谓妹妹,她也不至如此。
待珑玥兄妹几人玩得尽兴了,回转宫中。
英王李隆佐便被顺启帝召进了御书房。
“那抚宁侯张家的幼子,你如何处置了?”
抚宁侯张家?李隆佐略思索方想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出言有辱自家宝贝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