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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拿了掌柜的与伙计,一审问,找出了府中的经办人,顺藤摸瓜就攀上裴老夫人与陈氏。
裴老夫人是中风卧病于榻上,可陈氏是欢蹦乱跳的啊!
顺天府尹铁面无私,便要以妾氏私挪主母嫁妆之罪将陈氏拿进大牢。
直将这陈氏吓得甚话也讲不出来,只瘫在了地上,浑身颤抖。
那大牢为何地?
比青楼楚馆还要糜烂之处。女牢之中的牢婆子比那青楼的老鸨差不到哪里去。
纵是再清明的朝廷,也改变不了牢房之中的腌臜,但凡女子只要进了那里,便再无清白一说。
陈氏一听要将自己收监,只吓得魂都飞了。
倒是裴元修当了回好人,为她求情道:“还望府尹大人开恩,这陈氏毕竟为裴府之人,先父这妾氏,还请大人看在死者为大,为先父留几分颜面,只要她肯将先母之嫁妆补齐,便莫要收监了罢!”
裴元修是苦主,讨要的又是他母亲的嫁妆,这量刑是收监还是和解,自然要看他的意思。再者,就是看在他媳妇,瑞敏公主这个祖宗的面上,也是他说如何便是如何。今儿个顺天府尹来之前就晓得,他不过是帮着唱出戏罢了。
“嗯!既然靖北王求情,又是苦主,自然可以法外开恩。”顺天府尹点点头,看向陈氏,沉声问道:“陈氏,你可认罚?将先夫人的嫁妆尽数补齐?”
“认罚!认罚!”陈氏一听可以免去牢狱之灾,后面说的是甚皆不去听了,只乖乖在衙役递来的几张纸上盖了手印,签字画押。
案子审完了,顺天府尹向珑玥与裴元修告辞。
晚间,洗漱之后,裴元修揽着珑玥歇在跋步床上,道:“那许多账册你是如何于这两日内便查看完毕,又算出银两的?”
珑玥弯着眸子,狡黠一笑,道:“哪里有算完了啊!只不过是捡着年景最好的收成,累加个下几回,便是这十几年的入项了!这帐目他们是做过手脚的,自是不会晓得十几年来真正的进项是多少。再者,还有谁敢查我的账?只我说了一个数,他们只管应着就是了!”
说罢,珑玥得意的眨一眨眼,“倒是王爷也怪狡猾的,今儿个可是当了一回大好人呢!”
“纵是当了好人,奈何人家也不会感激于我!”裴元修刮了刮珑玥的小鼻子。
“那便不要他们的感激,我们只管当债主,收银子好了!”珑玥笑的得意。
裴元修笑骂:“小狐狸!且让我看看尾巴可是翘起来了!”说着一双大掌便向下摸去……
“王爷!咱们好生说会子话!”珑玥去抓他作乱的大手。
“嗯!你好生说,爷听着!”说罢,一翻身覆于珑玥柔软的娇躯之上,却记得小心避过了她的小腹,好似那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一般。
“王爷,你好不赖皮……”珑玥娇嗔,心中暗道:这两日可是危险期啊!
“叫我甚?”裴元修搔她的腋下。
“韧……韧之……”珑玥笑着想要躲避,怎奈被他压了个死紧。
“嗯!”裴元修满意,“再叫……”
“韧之……韧之……啊,哈哈哈……饶了我罢……”珑玥告饶。
“九儿……”裴元修住了手,轻唤一声,似带着无限情谊。
“嗯?”珑玥氤氲的眸子如春水一般回望他。
裴元修情动,俯下头去,薄唇含住眼前微张的两片樱红……
而后芙蓉帐缓缓落下,在琉璃宫灯的掩映下,轻轻摇曳……
帐内,断断续续的喘息声音时有传出,只让西纱窗前探出头那弯月牙儿又躲回了树梢里……
月儿弯弯照九州,有人欢喜有人愁。
珑玥与裴元修自然是那一对欢喜之人。
而那陈氏,此时拿着盖了顺天府大印,自己画了押的账单子,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却是扭曲无比。
她自是醒过昧儿,晓得自己被耍了,只恨不得将珑玥与裴元修二人生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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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莲碧急要行奸计,外书房珑玥探元修
纵是陈氏再不甘、再恼怒,却也只能认命,东拼西凑的忙活了三日,厚着脸皮将以往送给陈莲碧的头面首饰也要了回来,才将将凑够了二万两银子,于那十几万两真真是杯水车薪。没办法,那些子有许多皆是用裴元修母亲嫁妆里的宝石往金铺里打的。
陈莲碧自是不高兴,前些日子已是让裴老夫人要回去了不少,此次再闹这么一下子,她连点子撑门面的首饰都没有了。
日后若是与往日里那些交好的姑娘们走动起来,她这脸面可就丢光了。
当然,她这般家世出身,能与她相交的也皆是些子殷实之家的小家碧玉,前几年皆嫁人当了媳妇儿。
陈莲碧因着背后有裴家,自诩高人一等,别家姑娘心中虽有不喜,却也碍于裴家让她三分颜面。
这裴府虽内里已是败落之相,然而,于外人眼中依旧是光鲜亮丽。且,裴元修近些年来建功立业的又令裴府风光起来,在小门小户眼中自是高不可攀的。
陈莲碧虽已是近二十岁的老姑娘,却打扮得越来越精致,回回相聚时衣饰头面无一不贵重,直让诸人以为她与裴元修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以前拖着是裴元修要先立业,如今封了靖北王,应是只待安定了北疆之事便要完婚的。
然而,裴元修此次回来是完婚了,却是皇上赐婚,迎娶了公主,已让陈莲碧成了笑柄。如今再没了光鲜亮丽的行头,这不是让她再无脸面出门了?
自家里是个什么光景,陈莲碧自是晓得。父亲贪酒好色,还好面子,母亲是个没有脑子,又素爱与人攀比的,两个兄弟,那脾性与父亲一般模样,家中自是花钱如流水。这些年若是没有裴家帮衬着,早就破败了去。
前一日,她出门时遇见了隔壁赵家的女儿回娘家,两只是勿勿寒暄几句,然而,陈莲碧觉得自己自她的眼中已是看到了讽刺与嘲笑。
也明白若是嫁不了裴元修,等着她的将是永远的嘲笑与抬不起头来。暗暗打定了主意,之前谋划之事迫在眉睫了。
再说陈氏。
拿着她东拼西凑的两万两银票,特意寻了裴元修不在之时来了碧苍院。
至于为何?
她心中别扭,不愿见裴元修。
当初裴元修年幼之时,她并未正面苛责、为难了他,那是未曾有机会,却于暗地里没少给他下绊子。如今裴元修熬出头来,高高在上了,她胸中自是气闷,不想对他伏低做小。
然而珑玥于她心中却是不同。人家是公主,自出生便高高在上,任是一品大员见了,也要矮她一头。在珑玥面前伏低做小,她并无顾忌。
珑玥扫了一眼陈氏呈上来的银票,让浣玉接过去收好,道:“没想到你还挺麻利,这银钱嘛,本是身外之物,王爷与我并不缺……”眯了眯眼,珑玥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望着陈氏。
陈氏却于心中腹诽:你们不缺还急愰愰的讨要嫁妆作甚,莫不是就为了找不痛快?
转念一想,这不痛快也是找给自己的,那裴元修如今倒是春风得意,娶了大昭国最得宠的公主,成了当今圣上的乘龙快婿。可怜自己那儿子,满腹才华却不得志。前几年想要与远之说亲,谁知他却要先立业,蹉跎至今。
如今这银子皆让裴元修那个讨债鬼要了去,往后这婚事想要风光大办却是难了。
陈氏心中正暗自不忿,却听珑玥又道:“这银子慢慢还,不急!毕竟老夫人这一病,寻病问药,往后的调养皆要银子不是!”
“正是,正是,还得说是公主您是个体谅人的菩萨!”陈氏一听不急着还银子,心中当然高兴,却不知珑玥心中打得小算盘。
“嗯!银子不急!只我婆婆嫁妆中的字画还少了四幅!这时间越久却是越难寻回了!那字画虽不一定值几钱银子,可也是个念想不是?”珑玥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望向陈氏。心中暗笑:那十几万银子便留着日后你们寻不痛快之时拿来添堵。如今只以字画难为难为你们,省得离京前这些日子,你们再无事生事!
“这……还请公主容我工夫,我定当寻了回来!”陈氏心中发苦,那些字画皆拿去给儿子铺前程了啊!
“嗯!如此最好!”珑玥端茶送客。
打发走了陈氏,珑玥看了看时辰,带着浣玉四人往碧苍院的小厨房而去。小哥今儿个一大早命人送来了两筐新鲜的海白虾,她已命厨房取出一些将虾壳剥去,她想蒸几笼水晶虾饺来吃。
鼓捣了半晌,蒸出几小笼圆呼呼半透明,形状好似小白兔的水晶虾饺来。启了锅,珑玥还特意用山楂糕切了小颗粒点缀上,以充当兔子的红眼睛。
再看时辰已是申时过半,命洗碧取了食盒子装上了两小碟虾饺便奔了外院书房。
此时的于书房中的裴元修刚刚见过了自北疆来的几位幕僚。这些时日他一直在京里,北疆的反王余孽又蠢蠢欲动起来,似是要联合铭金国,打算拥立前北疆王的一个侄子东山再起。
珑玥进来之时,裴小正在回话:“爷,咱的商船再有半月就要抵达了,可看抚山郡王之意……”
裴元修刚要开口,便见珑玥挑帘子进了来,身后跟着提着食盒的浣玉。
裴小见了浣玉朝着她嘻皮笑脸的挤眼睛,而后得了个白眼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却听珑玥道:“我可是来的不是时候?刚见了先生们出去,听裴大说您此时正得闲儿!”
裴元修摆手,打发裴小出去。
浣玉也极有眼力劲儿的放下食盒退了出去。
“九儿何时来皆是时候!”说着,裴元修起身,拉了珑玥于身前。
珑玥弯眉,道:“没扰了王爷的正事便好!小哥今儿一大早遣人送来了两筐海虾,我瞅着新鲜,蒸了点子水晶虾饺给王爷当下午的茶点了。”说罢打开了食盒,拿了银箸夹了一个递在裴元修嘴边,道:“王爷尝尝如何?”
裴元修不由得薄唇边就泛起笑纹,上一世九儿带给自己的温暖柔情,自己留恋的味道终于又回来了。张口吞下一个,道:“凡是九儿做的皆可品得很!”
珑玥巧笑嫣然,忽而问道:“方才好似听裴小说甚商船?抚山郡王?不知可与我说否?”
“这有何可瞒你的!我那一队商船九儿也是晓得的,这些年一直借用抚山郡王的海港。只是近来出现了一些事情,怕是不好再泊于那里了。”
“可是因为我?”珑玥眨了眨眼,裴元修求娶自己的一个因由便是抚山郡王要将郡君李景颜许配给他,从而招了皇上爹的忌惮。
裴元修笑而不语。这不过是他为了娶到九儿下的一个套。
“不若王爷将船队停于渤海郡可好?”珑玥于心中有了计较。
渤海郡与抚山郡王封地毗邻,两个海港也相距不远。
“嗯!我确也有此意,正待去求了英王。”裴元修并不瞒着珑玥,如实道。当初组建船队之时,他早已想到了此条后路。
“王爷心中有数便好,九儿便不现拙了!”古时之人皆遵从男主外,女主内,既然裴元修已有了计较,珑玥便不再多言,这即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他能力的信任。哪怕他有求之人是自己的兄长,可裴元修自己未曾提出,就是无须自己出面。如有需要珑玥相信,以裴元修之性格一定会向自己提出来,哪怕不直白提出,也会婉转表示。
裴元修自是明白珑玥心中所想。对她的体贴理解甚感窝心,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耳垂儿,道:“九儿只算安心玩乐便好!凡事皆有我在!”
珑玥弯眸,巧笑,道:“可是:王爷负责挣钱养家,九儿只管貌美如花?”
裴元修听闻,揽了珑玥于怀中,笑道:“何处得来的歪理?倒甚是贴切。”
珑玥笑,这可是于现代之时,很著名的一句话呢!
“三日之后去外祖家可好?”裴元修笑罢,说道。
外祖家?珑玥眨眨眼,明白过来,裴元修说的是他的外祖。点点头道:“全凭王爷安排!九儿只管貌美如花!”
“淘气!”裴元修俯头,轻咬珑玥的樱唇。
三日后,珑玥随着裴元修进了他外祖家的府门。
因晓得裴元修对外祖一家的感情,故而珑玥并未盛妆前来,只穿得亲切得体以示对外祖一家的尊重。
进二门,下了马车,珑玥便见两排人,有主有仆,恭恭敬敬的站在这里,应是特意候着自己的。
为首一位五绺长髯的老人家朝着她便要下拜。
珑玥猜到这便是裴元修的外祖父了,怎可能受他之礼,急忙上前以双手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