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倏地转过身来,面向铁郎,射出愤恨的目光,激动地说,“我按照爱人的愿望,变成机器身体同他结婚。可是,等到我变成机器身体以后,他却象扔掉一辆旧汽车似的,把我抛弃了。从此,我就独身住在这里,住在这个重力底层的小小的星球上。”柳芝垂下眼帘,沉默一阵,然后又用平静的声调说,“在我变成机器身体的过程中,不知什么地方发生了一点差异,我就有了操纵时间流逝的奇妙功能……”忽然,柳芝又狠狠地瞪着铁郎问道,“你宁愿被杀死,也不愿意换上机器身体和我在一起生活吗?”
“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干。”铁郎满头大汗,心里害怕,但还是坚决地说:“我将来的命运,要由我自己决定,不能由人摆布。为了这个,我就是死去也不后悔。”
室内沉寂下来,只听见机械走动的“哒哒”声。柳芝凝视着铁郎,凶狠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和善了。过了一阵,她低声说:“养育你的母亲,一定是个优秀人物。”她深深弯腰,鞠躬致敬,然后又说:“我为了讨得别人的欢心而变成了这样的身体,后悔也来不及了。原来,我也有一颗象你这样的心。”她想一会儿,严肃地警告道:“不过,你可要记住,你也会为了保护梅蒂儿而失去自由。梅蒂儿也会感到死亡的烦恼和痛苦,那时候,你一定会为了救她而抛去自由,铁郎!”
大白鸟似的飞行器,把铁郎送回“999”号列车,柳芝又飞回她那小星球去了。
“呜——”列车立刻昂首腾空,飞上茫茫的黑暗空间。只因柳芝调节了时间流逝的速度,“重力”减弱了,列车才得飞升起来。
坐在车窗前,铁郎望着那个黑皮西瓜似的星球,想着柳芝寝室中的时光流逝图,忍不住问道:“梅蒂儿,你为什么要让我到她的家里去呢?”
“因为我知道柳芝决不会伤害你,”梅蒂儿回答。“她是一个心灵善良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心地冷酷的男子。”
铁郎暗自思忖:“柳芝说她已在那里住了三百年。如果她真是梅蒂儿的朋友,那么,梅带儿该有多少岁呢……?”
“铁郎,你以后还想再去那儿看看柳芝吗?”梅蒂儿打断了他的猜想。
“嗯,当我得到机器身体归来时,要是方便的话,还想去看看她。”铁郎遥望着愈离愈远的小小星球,想到柳芝孤独地生活在重力的底层,又补充一句说,“如果我没有得到机器身体,也还想同她见见面,谈一谈。”
“柳芝也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梅蒂儿微笑着说,“她一定会等待你。”
10、装甲行星
银河列车穿过一片片气体云,前方又出现一颗星球。有一个鹞鹰似的机器,在围绕着那个星球旋转。铁郎站在车窗前,大惊小怪地叫道:“那是什么呀?”
“那是那个行星的居民发射的人造卫星,已经有三千年了,还在旋转飞行。”梅蒂儿回答。
“三千年?三千年前就能发射人造卫星,可见他们是多么优秀的人啦!”
“是呀,创造了多么昌明的科学文化。列车马上就要到达那个装甲行星了。”
“装甲行星?是将星球全身都装上钢板。变成了‘堡垒星’吗?”
“不,那是个通常见到的普通行星。也跟地球相似……”
“人口呢?”
“近于零。”
“哦!近于零!”
他俩谈着话,列车已经降落在露天站台上。下得车来,只见四处野花烂漫,草木繁荣,植物的藤蔓爬上钢铁铸造的车站,将碧绿的叶子挂满大门。铁郎觉得这地方非常安静,既不热,也不冷,气候温和,最适合植物生长。他说:“我不相信这里的人口近于零。”
话音未落,忽听“咔叭”一声响,一个东西从铁郎的头上飞过。他吃惊地嚷道:“什么打来了?”
那东西“咔叭,咔叭”地响着,飞近来看象是一只黑色的硬壳甲虫,竟掉头转弯又向铁郎撞来。铁郎惊慌地说:“哎呀!又打来了!”
“快卧下,”梅蒂儿喊着,连忙趴在草地上。
铁郎跑到车站大门边,叫道:“这车站是钢铁造的,快到这里来躲一躲。”
“那不行,快把身体伏低点!”梅蒂儿很着急。
“咔叭”甲虫象子弹一样击中钢板大门,登时穿透一个洞。吓得铁郎“哇呀”一声叫,说:“那是什么东西?”
“是装甲的甲虫,”梅蒂儿说,赶紧起身拉着铁郎逃跑。
装甲的甲虫又掉头扑来,铁郎喊道:“又来了。”
“伏低些,”梅蒂儿的话刚出口,甲虫便撞到她的背部,“哧”地一声,穿胸而过。她立刻栽倒在地,口鼻流血,双目紧闭。“梅蒂儿!”铁郎惊惶地叫。梅蒂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唔……”
“梅蒂儿!”铁郎唤她不起,慌忙把她背在背上,一边使劲跑,一边切齿咒骂甲虫。别看他身材矮小,倒有一把力气,居然把高个子的梅蒂儿驮走了。
“咔叭!”那装甲的甲虫又窜回来。车长站在车厢门口叫道:“请快些过来,列车上有防护网保护。快!”
梅蒂儿被放到车厢里躺着,奄奄一息。铁郎问道:“这星球上有没有医生?”
“啊!这里人口太少了……”车长说。
“你去问问机车头看!铁郎吩咐车长。
“明白了,”车长赶忙奔到机车室去向电脑打听。
“有,”电脑回答,“从这里往东走十公里,山脚下有一位医生。”
车长回报铁郎说:“东边十公里处,山脚下住着一位医生……怎么办,铁郎君?”
“我去请医生来救梅蒂儿。”铁郎披上斗篷,戴上大凉帽,提起枪下车去。
“算了吧!”车长赶到车厢门口喊道,“这种事情,在这里不会有结果的!”
“梅蒂儿的伤很重呀!”铁郎一边高声回答,一边在草地上跑,跑得斗篷象翅膀一般招展。
车厢里,梅蒂儿清醒过来,问车长道:“铁郎呢?”
“请医生去了,”车长回答。
“不能去!”梅蒂儿挣扎起来说,“装甲行星已经给我教训了。铁郎会遇到危险的!”
“那你的身体又不能动。”车长说。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车长,马上从这节车厢出去!到车长室去!”
车长吓了一跳,说:“是谁在讲话?”
女人的声音严厉地说:“决不许到这节车厢来看,如果看了,你就会死!”
“是,是!”车长连声应诺。
“麻烦你了,车长先生,”梅蒂儿表示歉意。
车长退出车厢,关上门,喃喃自语道:“刚才的说话声,不象列车上旅客的声音……”
从车厢门缝里传出那个女人的声音,说:“梅蒂儿……为什么不见我……哼……哼……!”
车长好生奇怪,侧着耳朵,站在门边偷听。
女人的声音说:“铁郎呢?嗯?怎么样……如果稍微犯点错误,梅蒂儿,你就一定会死!……明白吗?你要活下去,要永远地活下去!”
车长躲在车长室里。探头往后面偷看。车厢的门关着,门的两侧有玻璃窗,忽然窗子上白光闪烁,好象天空的电闪一样。
“梅蒂儿,脱掉衣服,我给你作手术。”奇怪的声音继续说,“是的,梅蒂儿,你一定要好好地守护铁郎,你才能永生,这就是你的重要使命。”
车长惊疑不定,十分纳闷,却又不敢进去看个明白。
再说铁郎一口气跑了七、八公里,累得“嗬、嗬、嗬”地直喘气。“唉!可怜的梅蒂儿……”他在心里咒骂着可恶的装甲甲虫,跑得更快了。
漫山遍野的植物,有的象金边兰,有的象车前草,有的状如缨络,有的形似雉翎,碧绿的树叶中衬托着红的和黄的花朵。草木非常茂盛,完全遮没了道路。铁郎一面寻路前进;一面自语道:“在这么富饶的星球上,偏偏出了这一桩祸事。”
树林中的草丛里,躺着一个黑古隆冬的东西。铁郎走拢去仔细看,那东西遍体铁甲,好象一个机器人,却没有头。从颈部可以看出,体内是空空洞洞的,并无机器零件,构造却跟自然的生物相似。铁郎用双手握住两股橡皮筋似的东西拉一拉,很有弹性,他惊讶地说:“这种细绳,好象是干透了的血管或神经。”再往前走几十步,他又发现一具尸体。它也是遍体漆黑,却有死人腐烂的臭味。铁郎去扶起它来,不禁咋舌道,“好重呀!”忽地“咕噜”一响,尸体的脑袋脱离了脖子掉在地上,却有两条筋络连住。铁郎说:“不,这不是机器人!体内的组织,是干透了的动物的筋脉。”
正在猜疑,忽然手上“哔哔”作响,他抬起手腕来看,原来是雷达手表发出信息。“咦!这雷达手表的指针有反应……”“是生物反应。”他很诧异,心想,“不会是梅蒂儿来了吧?”
“哔哔哔……”雷达手表继续响着。铁郎转动手腕,表针指向对面。他抬头看去,对面出现一个黑影。“是人!”吓得他面如土色。
来了一个高大的青年人,从头到脚好象都法上了黑色的钢甲。他大喝道:“这是我家的园子,你想干什么?”
“奇怪呀?雷达表的反应是生物反应,可他却象个机器人!”铁郎自语说。
“你的话多么没有礼貌!我是有生命的人,生来就是如此。根本不是什么机器人,我是医生史巴里的儿子路达尔。“
路达尔的体格比举重冠军还强壮。铁郎打量着他,忽然又急得满脸通红,说:“这时候,不管是机器人,或者是有生命的人,都不能给我帮助了。也许梅蒂儿已经死了。”
“梅蒂儿是什么?是你的伙伴吗?”路达尔说,“要怎么办?需要电焊吗?“
“电……电焊?”铁郎大惊。
“医生是要使用这种手术的……”路达尔忽然又凶狠地怒叫,“哼!总而言之,进入了我的园子,你休想离开!”说着,他提起两个铁锤般的拳头,大步逼近铁郎。
“等……等一下,”铁郎慌忙摇手后退,喊道,“我是来请医生的!”
“住嘴!一定要杀掉你!犯了法的人就该杀掉!”路达尔喝道。
这家伙蛮不讲理,铁郎便从斗篷里面拨出枪来。路达尔见了,冷笑道:“哼!你那玩艺儿算什么?我这身体,在宇宙中还没有什么武器破坏得了哩。”
“扑哧!扑哧!”铁郎开枪射击。白光射到路达尔身上,好比水枪喷射石头人,毫无作用。
“就这样吗?”路达尔问铁郎,随即拔腿赶来。
“哎呀!怎么搞的?宇宙战士的枪都不灵啦!”铁郎喊着,慌忙转身逃跑。
他在茂密的草丛中乱窜,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逃到一座悬岩边,收不住脚,一个倒栽葱,便摔下岩去,失去了知觉。
待到他醒来时,天色已经黑尽。不知是头上戴的大凉帽,还是地上厚实的青草,也许两样都帮了他的忙,使他的脑袋没有跌破,只是头皮上添了一个大包。他躺着定定神,才坐起来摸着头说:“我还以为摔死了哩。”又寻思道,“那家伙果然是有生命的。如果是机器人,大概会跟着赶下岩脚来。既是这样,就不必害怕了……无论如何,我总要找到医生。”他爬起来,戴上凉帽,攀登悬岩,摸着黑寻路走,想起梅蒂儿,心头象猫抓,眼泪直流,不由哭道:“耽误了多少时间啦!不知梅蒂儿怎样了?梅蒂儿,你千万别死呀!唉,事情不顺利,考虑不周到。总之,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医生。”
在密密的野草和树丛中,他走了很久,仍然不见一个人。突然夜空中出现两点白光。“那是什么?”他惊疑地望着。白光象流星一样飞下来,“咔叭”一声打脱了他的凉帽。他倒在地上叫道:“见鬼!又是那种钢铁萤火虫!真是个可怕的地方。”他只好四肢落地,在草丛中爬行,急急忙忙地爬上一座土岗。
“啊!找到了。那是医生的房子!”他欢呼起来。
土岗上扣着半个玻璃球,球顶上竖着一个蘑菇形的大伞盖,玻璃球里射出灯光,把蘑菇伞照得通明。铁郎爬拢去一看,原来这半个玻璃球尽是六角形的窗子拼成的,很象苍蝇的复眼。玻璃窗里面,一张机器床上,躺着一个跟路达尔一样漆黑的老头,矮小的身子盖着白色的被单。
铁郎去推玻璃门,“咕咚”一声,跌了个嘴啃地,原来没有门。床上的老头转过头来问:“你干什么?”
铁郎爬起来,脱帽鞠躬说:“你是医生吗?我是来请你去救救梅蒂儿的。”
这老头正是史巴里医生。他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请我去救人?我已经不能动了。外表尽管没有变,内部快要干透了!”
“要干透了?”铁郎惊讶得张嘴瞪眼。
“你想请我去救活哪一位?”医生问道,不等铁郎回答,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