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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我见老祖宗最初那样子,仿佛是察觉到爹所言不尽不实,可却没有当场驳斥。”张琪说着便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患得患失地说道,“莫非,老祖宗也赞同这桩婚事?”
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了白芷的声音:“晗姑娘,太夫人请您去一趟正房。”
“我这就来”
见张琪诧异之后露出了深深的忧虑,章晗便安慰道:“没事,你连你爹都太太平平应付下来了,更何况是我?我如今只是客居侯府,又不像是从前,不会对我怎样的。”
话虽如此,当章晗出了东厢房来到正房,太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到张琪的那根银簪的时候,她仍是心中一凛,随即便脸色平静地说道:“老祖宗问的是瑜姐姐的哪根银簪?”
太夫人知道章晗一向聪慧知礼,所以才想着问张琪不如问她,可这会儿听到章晗如此反问,她不禁有些讶异,随即便沉声说道:“我知道小四送了你们姊妹各一根银簪,我问的是瑜儿的那根。”
“我知道老祖宗的意思。”章晗屈了屈膝,淡然若定地说,“但瑜姐姐确实有两根。一根是之前去隆福寺的时候,樱草托词四表哥所赠送进来的簪子,上头刻着百年好合四个字。瑜姐姐接到东西就觉得不对,所以就差人去问了四表哥,结果四表哥顿时怒急。为了查清楚是谁借用他的名义从中作祟,四表哥就打了相同模样的四根银簪送给咱们姊妹,只是没有刻上那样的字迹。姐姐一直戴着,想看看究竟是谁闹出这样的把戏,没想到……”
“没想到”三个字之后的话,就是章晗不说,太夫人也是心里敞亮。果然,算计张琪的不是别人,就是张昌邕这个亲生父亲更没想到,原以为那些人搭上张昌邕,是因为他是顾家女婿,间接也算交好顾家,可竟然有人敢挑唆张昌邕做那等见不得光的勾当,私相买卖国之取士名额,那便决不能容忍。而且,张昌邕让丫头借顾铭的名义送进东西,竟是为了自己不惜败坏顾氏的名声
第一百零八章 杀鸡儆猴(上)
宁安阁正房中一片寂静。
太夫人眯着眼睛坐在软榻上,而章晗则是从容站在那儿,坦然直视着太夫人的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夫人方才叹息了一声,招招手示意章晗过来在身边坐下。细细端详着那张沉静的脸,她方才开口说道:“为什么不尽早禀告了我?”
“姐姐本来是想禀告老祖宗,但这种事情若传扬出去,对四表哥也好,对瑜姐姐也罢,全都不好听。更何况姐姐也说,这种事情能自己查清楚的,便不要劳烦老祖宗。须知顾家近来一直多事,何必再为了她兴师动众?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结果最后竟是这般光景。”
太夫人原本就对张昌邕这个女婿心中不满,此前不过因为东宫一系的人与其有所接触,这才容忍一二。倘若张昌邕真的名正言顺和蔡家定下儿女婚事也就罢了,可竟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她心里自是更添厌恶和愠怒。此时此刻,她忍不住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正色说道:“我就说,你们大哥怎会突然传回这样的讯息来,敢情是你们那四哥恼恨有人坏了他的名声,这才去请动了他出马。只是日后再有这种事,你们不可再擅做主张。”
见章晗点头答应,太夫人想起此前楚妈妈隐约提到顾铭和张琪似乎颇为亲近,她突然若有所思地说道:“倒是难为了瑜儿,这次在她爹面前,竟是能够沉得住气。”
“哀莫大于心死。”
章晗这短短六个字说得太夫人面色陡变。想到自己亲生女儿唯一的血脉竟是有这样的父亲,而因为这样的父亲,结亲也好,日后的生活也罢,兴许都会有无穷磨难,她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等到把章晗屏退了下去,她便无力地歪倒在了软榻上。
这个可怜的孩子……没了母亲,父亲又是那样薄情寡义的性子,她若是在,还能护持那孩子,她若是不在,张瑜嫁到了外头去,那时候又有谁会为这孩子撑腰?就算顾夫人当年未雨绸缪,为女儿挑中了章晗这么一个重情义的姑娘作为臂助,可如今再要章晗陪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张瑜人也倔强,竟是不愿意。
“来人”
应声而入的楚妈妈见太夫人歪在榻上满脸的疲惫,本待劝慰两句,可见太夫人虽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可眼睛却是犀利得很,到了嘴边的话便吞了回去,一时垂手而立不敢出声。足足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太夫人说出了一句话来。
“你去请二夫人来。”
“是。”
然而,太夫人眼见楚妈妈肃手要退出屋子,突然又开口唤道:“等等”
眼见楚妈妈不解地转过身来,太夫人沉默良久,最终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回头再说。对了,过几日便是端午,按照惯例,像淑妃娘娘这样的都可以见家人。你去预先知会一声,我要带着家里这些孙女外孙女进宫见一见娘娘。”
除了上一次顾淑妃的生日,太夫人这些年已经几乎不再入宫,因而此话一出,楚妈妈不禁大感意外,但还是立时答应了下来。然而,让她更加意外的是,太夫人下一刻又沉声吩咐了一句:“你去把顾泉叫到小会客厅,我有话要吩咐他。”
什么话不能让人捎带出去,而是要太夫人亲自见顾泉?
想归想,楚妈妈还是立时出去吩咐。等到顾泉叫到了宁安阁穿堂前头的小会客厅,太夫人便只带着楚妈妈和赖妈妈去了那儿,留着绿萍和白芷两个大丫头带着那些小丫头看屋子。顾泉前年才刚没了妻子,尽管一直都没有再度娶妻的意思,但由于其深得武宁侯顾长风的信任,太夫人王夫人这婆媳也对人重重任用,上上下下的丫头们大多数都对这位顾管事极其热衷,此时当绿萍站在院子门口,指挥了几个小丫头翻晒被子的时候,少不得有人探问了起来。
“姐姐,咱们府里内外分明,听说外头的男人们从来都不进二门,怎么顾管事例外?”
问这话的便是百灵。她是新来的,这么一句话出口之后,绿萍本不想理会这个丫头,毕竟,百灵和晚秋一来就被太夫人留在身边,虽是三等,但待遇等等都尤有过之,可平日太夫人对其却不冷不热,可见其他不少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便轻咳一声道:“这还有什么奇怪的,顾管事是二老爷特意吩咐留在侯府照应内外的人,人品又最信得过,太夫人有什么事和人商量也是正理。”
“就是,要不是顾管事忠心耿耿,早就脱籍出仕当官了。”一旁在太夫人面前服侍了两三年的一个丫头忍不住呃插口说了一句,又有些敌意地斜睨了一眼百灵道,“府里上下有谁不知道顾管事文武双全,侯爷也好,太夫人和夫人也罢,就是少爷小姐们,也并不把他当成下人,这内外之分从来就不用在他身上。”
“原来顾管事竟是这么厉害的人物”百灵感慨地说了一句,不一会儿,见一旁东厢房里芳草端了一盆水出来,随即到一旁水沟旁泼了,她便瞅了个空子上前问道,“芳草姐姐,听说前两日晗姑娘身上有些不好,现如今可好些了?”
“我家姑娘身上不好?”芳草闻言顿时眉头大皱,随即冷冷地说道,“我这个贴身服侍的都没听说过这种事,你又是从哪儿听说的?”
“没这种事?可这是碧茵姐姐那天说的……”眼见芳草面色不好,百灵便连忙知机似的住了嘴,又改口说道,“既然没事那就好。刚刚咱们还在说呢,太夫人亲自在宁安阁穿堂外头的小会客厅见顾管事,这样的用人之道,难怪咱们顾家一直兴旺发达。”
什么咱们顾家,我们又不是顾家的人再说了,你不过是从外头刚被送进来的人,哪里有资格称得上是顾家人,只不过,太夫人突然见顾管事干什么?
芳草虽暗自腹诽,面上却附和似的嗯了一声,随即匆匆回转了屋子。而她这么一走,晚秋就悄悄走到百灵身后,轻轻拍了怕她的肩膀,见人一个激灵转过身子,她见绿萍不在,其他几个丫头正在那窃窃私语,大约是在谈论顾泉的事情,她便低声说道:“你今儿个当着这么多外人,话这么多干什么?”
百灵脸色一僵,随即便冷笑道:“怎么,是我碍着了你的事?你别以为这是在顾家,咱们就是安安稳稳的,爷的手段你不是没见识过,要是咱们这事情办不好,回头会是个什么下场?我是绝不会忘了从前吃过的苦头,倒是你悠悠闲闲,就不怕到时候零碎受苦?眼下不是在六安侯府,你还是那一等丫头,你我都是一样的人”
晚秋被百灵说得面色发白,见百灵说完这话就撂下她头也不回地进正房去了,她忍不住咬了咬嘴唇,随即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顾家就算水深,好歹还是个有规矩的地方,可那边何尝有什么规矩体统?我才不信那些鬼话,若那些交待下来的事情真做成了任何一桩,回头咱们只怕也是被灭口的命”
芳草一回屋子,却并没有去见章晗,而是径直找到了碧茵说道:“姑娘从隆福寺回来的那天只不过是稍稍有些发热,一觉睡过发了汗也就好了,你多什么事,把这事情宣扬得太夫人房里的丫头都知道了?”
“你胡说什么啊”正在叠衣裳的碧茵只觉得莫名其妙,当即撂下衣裳站起身道,“别说我压根没说过,这么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也值得你这么大张旗鼓?”
“你真没有?”芳草狐疑地挑了挑眉,随即便气急败坏地说道,“真该死,那个百灵竟然敢糊弄我,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碧茵被芳草没来由质问了这么一番,见其又风风火火地要出门,只觉得整个人都糊涂了,慌忙站起身上前把人拦了下来。然而,她才拉着芳草追问了两句,突然只见北屋的屋子被人一把掀开了来,露出的竟是章晗那张微沉的脸。
章晗之前从太夫人那儿回来,焦急的张琪自然免不了询问那一番经过。姊妹俩商量了好一会儿,此时听见外间这动静,章晗自然免不了出来看看。
“怎么回事?”
“都是你,居然把姑娘闹了出来”
碧茵嗔了芳草一句,芳草却有些不服气,到章晗面前一五一十把百灵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这才余怒未消地说:“她肯定是想着我性急,有意挑唆我和碧茵相争,这才说这种话。要是不揭穿了她的真面目,那就还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那你去质问她,别人就不会觉得你说是风就是雨,脾气急躁”
章晗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见芳草骤然间哑口无言,她不由得暗想这丫头机灵的时候倒是机灵,但脑袋发昏的时候却还真是呆子。正在她打算训诫芳草两句的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了一阵唤声,紧跟着,却是凝香匆匆进来。
“晗姑娘,赖妈妈突然从议事厅回来,正好抓着百灵和人背后说闲话,一时大怒,命人罚跪在院子里。”
凝香话音刚落,张琪也进了屋子来,脸上既有如释重负,也有些莫名惊诧。章晗还没说些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更大的喧哗,紧跟着便是一个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赖妈妈,奴婢再也不敢了,您绕过奴婢这一回吧,下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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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杀鸡儆猴(下)
宁安阁正房前头偌大的院子里,太夫人身边的几个丫头正在赖妈妈面前低头垂手而立,大气不敢吭一声,而百灵则是满脸惶然地跪在那里,额头上依稀可见刚刚重重磕头留下的青紫印痕。然而,满脸盛怒的赖妈妈却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恼怒地看着绿萍。
“太夫人把人分给你教导,你就该好好训诫她们咱们顾家的家规摆在那儿,最忌讳的便是下人搬弄口舌,别说太夫人见顾管事是为了正事,便是小事,一个丫头上蹿下跳四处打听,你身为掌总的大丫头,早就该喝止了她,再禀报了我和楚妈妈处置”
绿萍虽不知道赖妈妈缘何发这么大的火,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但她在太夫人身边素来便以缄默著称,因而即便心下颇为诧异,仍只是低头听着,并无一丝一毫的辩解。可是,这话听在别的丫头耳中,意味就大不相同了。
站在最后头的晚秋听到赖妈妈这话之中,竟是连她一块捎带了进去,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然而,她更知道这会儿自己无论怎么想方设法也是白搭,因而只能把头垂得更加低了,屏气息声地听着赖妈妈在那训话。
“做下人就应该有做下人的本分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