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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孩子们知道,据说汉惠帝看见已成人彘的戚夫人,吓得精神都有点失常,阿弥陀佛。”
“这才对嘛。”他拍拍我的脸:“这才是配得上朕的皇后嘛。”
“嘎?”
他微微一笑:“怎么,我不是早就说过?”
我张大嘴,怀疑他的智力或是我的听力。他的确很早就说过,又在起兵之前反复提及,青绢,我欠你一个皇后,青绢,我还欠你一个皇后……声音犹在耳畔,可这只是说说,说者与听者,都应该深知啊。
“我不想当皇后,不想了。”我靠在他胸口:“你别为这个和大臣们争,天下初定,为这个得罪他们,不是什么好事。我只是一心为你好,不惹麻烦,怎好再给你添乱呢?”
“放心,我承诺的什么时候没兑现过?”他抚着我的脊背。
我以退为进:“不要了,不要了,有你就够了。”
他定定地道:“看着吧,这个皇后,我一定为你争来!”
我低吟一声,滚在他怀里,嘿嘿,我是势力女,送上门的凤冠,不戴白不戴,凭什么便宜外人。他不提也就罢了,偏是个守信人,他提,我拒绝?我又不傻,又不崇高,怎么地,老公得势了还不让我沾沾光?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我是懂的,所以只当额外的好事,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高兴一下,好比买颗菜,人家赠送个萝卜,说回家拿让我等等,我定是会等的,又不是我来回跑路,反正白得。
即位大典如期举行,因大臣为后位争执不下,便空着,真正做上了皇帝,安朝就开始力排众议,坚持皇后非我不可,简辽、尹清屏等一干人,一向和安朝一个鼻孔出气,岂有不赞同之理,一时间和反对派的文臣武将好一通对立。
“什么社稷稳固,不就是说,我娶了他们的女儿就稳固,不让他们得意便想尽办法动摇,朕在良州的时候倒没见过他们一面,一个个缩头做乌龟,得了江山,一个个不要命地贴过来,狂吠什么稳固!”
我安慰他:“消消气,他们没气到哪,你倒气坏了身子,岂非不上算。”
“难道他们还能逼宫?”安朝梗着脖子,很不服气的样子。
我叹息一声:“天下最快活的就是皇帝了吧?可皇帝也受拘束,说到底,谁不受拘束?即使天上神仙,也有玉皇大帝管着,就是玉帝老儿自己,也顾及威信颜面,处处受制。”
“我不是怕受拘束,回想先帝,也是如此,将反感硬扭成喜欢,将喜欢的生生放手,就连心爱的女人,也无法保全。”
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我问:“什么喜欢的女人?”
“一个妓女,大臣说进宫有辱国体,父皇只得作罢,心却不死,有时暗中派人把她弄进宫来,一解相思,后来琰妃的家人知道了,暗地里毒死了她。”安朝冷笑:“大臣们就是这等猥琐,自己收了烟花女子做小,也不是新鲜事,朕封个贤妻良母做皇后,抹脖子上吊地反对,难道你还不如个粉头?哼!”
我比较关心先帝的小艳史,追问道:“那先帝知道琰妃毒死了她,有没有报复?”
“孩儿他妈,琰妃的家族世代征战沙场,手握重兵,先帝难道不想过安生日子了?知道了也只有假装不知道。”
“难道琰妃不知道如此一来,会失去先帝的宠信?”
“笨笨的孩儿他妈,他们彼此早就恨出一个洞。”安朝笑了笑,颇有所感:“先帝死后,后妃树倒猢狲散,各自谋生路去了,灵前竟无一人凭吊,连素日最亲密无间的宠姬,也没哭过一声。有时我就想,要这么多女人干嘛?美是美,多是多,高兴是高兴,可无一是真,不知道的,还可以骗骗自己,知道了的,骗自己都难,唯有收心养性,守着丑婆子渐渐老去……”
我听着,心里本来很美,忽闻最后一句,险些气个半死:“谁是丑婆子!?”
“你不愿意当?”他懒洋洋地:“告诉你,想当的多了,我才不勉强。”
“你休想换一个!”我揪着他厚实的耳垂,左右旋转:“休想休想!”
立后之事,想是戳着大臣们的尾巴的一根棍子,安朝的力施得大了,他们痛得直跳,嗷嗷乱嚎,要死要活,安朝稍微松一点,那些尾巴就卷住棍子,令其完全动弹不得。
安朝为立后的了事,瘦了一圈,可见压力之大。
我的戏也唱得差不多了,深知希望渺茫,又怎舍得再折腾夫君,一次逛御花园,我找着机会,便道:“放弃吧。”
他摇头:“不!”
“我知道你的心了。”我将手掌贴在他的胸口,心脏有力得跳动着,直把力量也传进我的心里。
他看着天边云霞,倔强地:“不!”
我忍下狂笑的冲动:“乖,听话。”
“都到这份上了,你想退就退了?”他鄙夷地看着我。
我一惊:“你不是已经和他们撕破脸了吧?”
“快了。”他咬牙。
此举不智,十分不智,无论如何,撕破脸面都是下策,试想,我若当真如愿以偿做上皇后,今后如何与众人相处?即使大家表里不一,粉饰太平,一旦遇事,能指望着有我向着我吗?我的孩子,他们能真心拥戴吗?以后的日子,可就甜中带苦了。
我忙道:“不要了不要了!我原先是故意激你的,你别得罪众人,得不偿失啊!”
“故意?”他侧目。
“人家就是想尝尝皇后的感觉嘛,反正是你先提的,我就顺水推舟……我知道很难,但我想试试,我知道我没那个命,就是想试试看。”我低下头,说完,又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反应。
他盯着我,半晌,恨恨地道:“你这个——”
“我愧疚我忏悔。”我点头不迭。
他的神情之复杂令人无法形容,占比较多的是想笑又想哭,想哭而哭不出来的感觉,许久,终于泄了一大口气:“反正是我先提的,反正我本就应该为你争取。”
我立即笑道:“你太好了!”
安朝的面容恢复成一种庄严,一字字地:“我本来,就很好。”
于是我们经过协商,主要是因为我的自愿退出,安朝同意了放弃力争后位,世事本就是这样,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放弃,他也就不再勉强自己,又在我的劝说下,不再顾及放弃后的面子问题,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发现我竟然是个无私的女人,顾全大局,这四个字在我身上得到了最佳体现,我的心灵得到了升华,我的灵魂得到了洗礼,我无欲无求,风月无边,已至化境……
我好难过,我还是好难过啊!!!
为了安抚我这颗受伤的心,安朝在非强迫的情况下,自愿为我摘了一百朵紫罗兰,其实要这么多花也没用,但据他说,他回去要把这些花全部插到我的头上,以应“山花满头”的典,并以此纪念十年前,我们在太子府花园,我那朵失败的芍药和他那支成功的紫罗兰。
原来,人可以这样幸福。
第 34 章
安朝放弃为我争取后位之后,大臣们除了大赞皇上圣明,就是把他们的女儿,或是未嫁的女性亲眷的画像第一时间呈给圣上,为此安朝冷笑了直好几天,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让你当,也不能便宜他们,为悼念前太子妃,追封睿贤皇后,国丧三年,凡内外臣工,一律不得嫁娶,三年之后另觅新后。”
这招毒得无怨无悔,损得天地无光,我第一次听闻时,曾抑制不住,笑倒在床上,翻滚数周之后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过瘾是十分过瘾的,但凡事不可太过,把狗逼及了都跳墙,这道理安朝当然深知,说是这样说,哪能真的付诸行动呢?所以诏书上把三年改成三个月。
三个月也过足了瘾,而当我喜不自胜的时候,发现因为忌喜庆,女儿们的百日宴也办不成了,可谓害人终害己,损害别人的利益,也要随时准备好牺牲自己的利益,总之天之大道是积德行善啊。
这段郁闷的时期,定下了三件事,第一就是我的名分问题。安朝说,不当皇后,怎么着也得是个皇贵妃,可恨没有比皇贵妃更尊贵的封号,然后他说,要不叫贵贵妃?天贵妃?最贵妃?我笑得抽筋,连夸他太有才了。皇贵妃定下了,就是大号的问题,这点安朝踌躇了很久,挑选了很多优美的字眼,据他说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好,我老实不客气地说,那是因为我的优点太多,一个字概括不了。
我的全称最后定为裕瑾皇贵妃,包含了这个初立的王朝对自身的一切的殷切期望。
还有就是又又和寸寸的封号问题,经过我们的一次较大的争执,两次小打小闹,终于正式确立,又又为繁硕公主,寸寸为荣熙公主,主要还是安朝想出来的,我肚子里没墨水,只配想又又啊寸寸啊这类小名,最后一句是安朝说的。
其三便是辰儿和再再的地位,因为太子之位是敏感话题,我和安朝都自觉地回避了,两个孩子目前都封了王,赐了王府,因为再再还小,我舍不得和他隔得老远,安朝于是特旨一封,命二皇子入宫居住,直至成年。
我们这娘儿几个的大典统统被压到三个月之后,这使我对安朝由先前的夸赞连连变成抱怨不断,他也颇为自悔,深刻领悟到与人为善的重要,为此特赦了许多因站错队而即将身首异处的大臣,命其还乡,终身不得入京。
不愿意的事,拖了再拖,还是躲不掉,三个月后,热火朝天的选后开始了。
人再怎么多,再怎么优秀,我知道安朝一定有所属意的,果然,他说黄广义的女儿是第一人选,没有人再比她的父亲更有助于王朝的社稷,安朝说完,恨恨地嘀咕:“虽然也是最不遗余力反对立你为后的人。”
这就是无奈吧,烦透了那个人,却不得不接纳他的所有,据说黄相的女儿出了名的高傲,安朝见过一次,回来后提都不想提,可见反感之深。他不喜欢被人算计,也不喜欢被人强迫,如今是二者兼而有之,且是他自己让步,大有不知心恨谁的意味。
立后大典,我称病未去,在回荡于整座皇宫的钟声的伴随下,摘下那玉镯久久凝视,仿佛能从中看到过去和未来,端详这只镯子已成为我新生的爱好,冰凉的玉质经常被我握得热乎,目光一转,又落到册封皇贵妃之日,祭天时穿的礼服上,宽大而华丽,大红与金,交织成一片耀目的梦境——太真实,真实得像梦。
我告诉自己应该满足,果然就满足了。
大典可以不去,平时的交际,躲也躲不掉,有时过节,还要主动给小我十多岁的皇后请安,年龄摆在那儿,不是不委屈,且皇后不是宽厚人,倨傲而眼空四海,很不懂事,不高兴就不理人,让人下不来台,高兴了就变了法儿的讥讽两句,总之表达一个意思:看你不爽。
虽然明知小孩子不懂事,犯不着跟她计较,有时却也气得不轻,每到这时我就和安朝诉苦,为了不落下挑拨离间的恶名,我只哭,从不口头上占她的便宜,虽然凭我口才能把她损得欲哭无泪,但我是贤惠的女人,换句话说,是假装贤惠的女人,怎么能自毁形象呢?而且我展示我的口才,就没安朝什么事了,这机会,我得留给安朝。
“别哭了,我也烦她,从没见她正眼看过人,什么东西!老子还是天子呢,她连天子都不放在眼里,反了她的!过了这个月,求朕朕都不去中宫,让她哭去吧。”
我不着痕迹地燎火:“那你国丈岂不要……”
“娶他女儿就不错了,睡不睡他女儿,他管得着?敢逼我,逼急了老子就不去了,他还能撂挑子不干?他舍不得!”
“她终究是皇后哇,若是……若是对我……”
“这我倒是忽视了。”他沉思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快方方的黑黑的令牌:“这是大内侍卫的调令,此令一出,宫里侍卫,皆听其派遣,他们只听令于朕,皇后也没权利调遣,收好,不到万不得以,千万别亮出来,让人知道,定要说你干政,吵出来麻烦就大了。”
我接过,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你呢?给了我,你怎么办?”
他笑了几声:“不用此令,他们照样莫不敢从,这东西对我来说,本就是虚设。”
我的目的达到,以后受了气,就不哭哭啼啼了,安朝奇怪于我的变化,我声称我要变得坚强,不能给他带来烦恼,又说了许多体贴的私话,我们的感情越发好了。
黄皇后中人之姿,身形瘦削,最引人瞩目的是那小腰儿,丰满的胸脯一路往下,突然细下去,葫芦也似,一双长腿,女人也忍不住多看两眼,暗自嫉妒,脸盘儿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