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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东潜盯着他的新婚妻子,近看的她比远观的她更加细致优美。
他清了清喉咙,重咳一声。
“你上哪里去了?”
要忽视她的美丽很难,但他还是杰出的做到了。
不去看她粉颊嫣红的颜色,不去接触她娇艳如玫瑰花瓣的双唇,视线更不可以触及她水灵晶灿的大眼,更别提对她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着迷了。
她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身段的比例恰到好处,丰满小巧的胸部、纤细修长的腰身,肌肤白如凝脂,浑身无一不美。
他是战场上的第一勇士,护城的第一将军。
自古英雄配美人,莫非这是皇上指婚他俩的用意?
“我回娘家。”
弄晚解读着丈夫眸中古怪闪烁的目光,他一会儿看她,一会儿不看她,就像在做什么天人交战似的。
她真是好奇他在想些什么。
“你该找我一起去。”他加重不悦的口气,不想让她察觉他正在欣赏她的美丽,那会让她恃宠而骄。
“我找过。”弄晚耸耸肩。“但他们说你睡死了,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她打死也不会说她是专程回去请教大娘男女闺房之事,不然会被他笑死。
他浓眉一挑。“谁说本将军睡死了?”
居然用这么难听的字眼形容他?
“反正——就是——有人说。”感觉到他的不悦,她当然不会说是谁说的。“难道你要否认?”她先声夺人地反问。
他盯着她,她很能言善道。
当然,他不会告诉她,他是为惩罚她在婚前那些放浪的行为,所以昨晚故意留宿书房,不与她圆房。
可是现在瞧见她动人的身子,他觉得好像惩罚到的是他自己。
因为此刻他下腹的欲望居然蠢蠢欲动,真是该死。
“总之,没有等我醒来,你就私自出府,这就是不对!”
他起身,给她一个下马威是他早就决定了的。
“我现在要去上朝了,你最好乖乖留在府里,我不希望这种情况再发生第二次。”
他以高高在上之姿,丢下无话可说的弄晚出府去了。
“天哪……他好严肃。”榴红还在颤抖。
槐绿盯着那抹离去的高大背影摇头。“而且毫不温柔。”
“姐妹们,别再说些令我更加沮丧的话了。”弄晚打起精神来。“一天可长得很,想想在这里有什么可玩的吧!”
他只是规定她不准出府,又没规定她不可以在府里玩,反正她早就自得其乐惯了,她相信就算被关在这头,自己也一定不会无聊的。
弄晚百无聊赖的在霍将军府里逛着。
一天下来,她已经把霍将军府了解得差不多了,而且终于相信这里就是座循规蹈矩的将军府邸,什么好玩的玩意儿都没有。
这位霍将军的生活一定很无趣,她下了个结论。
难道她就要这么终老一生了吗?
她才十八岁,离“老”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想想往后毫无色彩的生活就叫人意兴阑珊,就更别提毫无感情基础存在的夫妻之间或许要一直“相敬如冰”了。
“小姐!等等我呀!”
弄晚被花丛间追逐的声音吸引。
她心念一转,霍将军府里可以被称为小姐的——她记得霍将军好像还有个妹妹住在这里,大家都是女孩子,如果她们可以成为朋友的话,好歹也多了个可闲聊谈心的对象,不然整天面对槐绿、榴红也太无趣了一点。
她兴奋的朝美少女走过去,恰恰挡在人家面前。
“你是霍将军的妹妹吗?”弄晚友善地绽开笑容。“我是花弄晚,你的大嫂,很高兴终于认识你了。”
霍嬉游冷冷的看了她的新任嫂子一眼,美丽的面孔摆着不耐。
“请你让开好吗?我现在有事要去办。”
霍嬉游的贴身丫环青青紧张的倒抽了口冷气。“小姐呀,这位可是将军夫人,您的嫂子呀……”霍嬉游杏眼扫了青青一眼。“不必你多嘴!”
弄晚看着她美丽而冷漠的小姑,明白了自己的一头热,也明白她们之间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她识趣的让开身子,对她一脸歉疚的青青则慌忙的提着裙角追着主子而去。看着冰山小姑离去的背影,弄晚心里想着,他们霍家兄妹的长相可真是迥异埃哥哥狂放威猛,妹妹则像水晶般剔透,灿若繁星的美眸让人忍不住会留恋的多看几眼,可惜美眸里的寒光像把锋利的尖刀,要追求她的男子恐怕要有点耐心了。
“可怜哟,听说昨儿个夜里将军没回房哩。”
“你是说,将军没和夫人洞房?”回应的声音十分惊诧。
“就是啊!新夫人真是可怜,堂堂一位首富千金却比不过一名青楼女子,看来将军的心还是系在皎皎姑娘的身上,青楼的女子果真魅力非凡,连咱们不动凡心的将军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弄晚拉长了耳朵。
这很明显,花园里经过的那两名侍女,谈论的对象正是她。
皎皎。
应当是这两个字吧。那是她丈夫情人的名字吗?
没想到比被纳有小妾还糟,她丈夫在外头另有香巢,而且还是名青楼女子。难怪了,难怪新婚之夜他没回新房,昨天又是睡在书房里,摆明了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爹真是把她嫁错了,她真是怀念未嫁时的日子呀,那般的自由,不像现在一样,只能在这里做个不受丈夫宠爱的闺中怨妇。
“呀!夫人!”
蓦然间,两名谈话中的侍女发现了弄晚的存在,她一时发呆,忘了隐藏自身的所在。
她们见她如见鬼魅,吓得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弄晚摆摆手,叹了口气。
“别紧张,我什么都没听见。”
为了怕她们尴尬,她干脆很自动的自行离开,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是心情不好时惟一发泄的管道——吃。
幸好她有一副纤细吃不胖的身材,也幸好她心情欠佳的时候并不多,要不然现在她准变成大胖子。
原想吩咐厨房煮点好吃的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谁知道午后的厨房空无一人,厨娘不知道跑哪去偷懒了。
“好吧,自己来。”
她认命的洗锅起火,准备材料。
做菜向来难不倒她,甚至可以说,她有一点做菜的天份。
她爹还曾歹毒的说过,她只有做菜这项才艺颇为可取,其余的琴棋书画都难登大雅之堂。
所以喽,她厨艺之好,是花府上下都公认的。
她兴致高昂的检查了一下,发现厨房里的食材很充足,不但有一尾活跳跳的鲜鱼,还有一只宰好的土鸡,香菇、玉笋、各式青菜等配菜就更不用说了,一应俱全。
她突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兴高采烈,看来她今天可以大显身手了。
霍东潜推开新房的门,新婚至今三天了,这是他第一次踏进门里来。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明明想碰她的,却偏偏硬是压抑自己,他苦苦克制自己对她的情欲,为的就怕自己会对她的身子着迷。
他立志要在她面前做个大丈夫,所以不能放任自己对她的身子着迷,不能让那个小女子恃宠而骄,这是他老早就决定的。
相信这三天来他对她的冷落已经让她有所顿悟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将军夫人,不再是花府的千金小姐。
她的行为万万不能像过去那般率性而为,合宜保守的举止才适合她将军夫人的身份。
如果她了解到这一点,并且保证不再去外头抛头露脸,他就大方的原谅她,并且会好好疼惜她。
其实,像她这样粉雕玉琢般的美人儿,要不碰她实在太难了,三天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他就是因为想见她,才会踏进房里来的……一阵阵菜香将他引到桌前,五道精致的菜肴就摆在桌上,看起来像有人吃过,但还剩下很多。
晚膳还没用的他,本能的坐了下来,然后动筷开始吃。
菜肴的味道和过去有很大的不同。
就拿这道简单的香菇鸡汤来说好了,咬下去的瞬间,浓郁不腻的汤汁从鸡肉里流出来,让他连喝了三碗。
那道普通的炸豆腐也炸得和平时不一样,酥脆金黄的外表,里头的豆腐依旧滑溜顺口,搭配上香菜和些许蒜末,让他吃了个盘底朝天。
“将军。”
侍女恭敬地福了福,她是拿干净衣裳进来放的。
霍东潜看也没看侍女一眼,继续狼吞虎咽。“换厨子了吗?怎么今天的菜吃起来特别好吃。”
“回将军的话,那是夫人亲手烹调的。”侍女恭敬的回答,放好衣服便出去了。
霍东潜一愣,挑起了眉宇。
她会做菜?
这还真是令人惊奇哪!
他不由得泛起一记笑容。
这是她向他求和的表现吧,做一桌菜来讨他的欢心,以免他继续的冷落她。算她识大体。
她终于明白没有丈夫疼爱的女人是多么可悲了,她不再向往过去野马般的日子了吧。
看来她省悟得很快,总算孺子可教。
弄晚回到房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丈夫一脸满意的表情。
“过来。”他对她伸出了手。
他决定了,今晚将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她莫名其妙的瞪着他。
他在发什么神经?
她怎么可能过去坐在他腿上?他们只交谈过几句,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而他,甚至还有个青楼里的红粉知己哩。
“你有省悟之心就好,我不会再冷落你了,从今以后你也要像今天一样,尽好你将军夫人的本份——例如,时时做菜给我吃。”
他真是对她做的菜着迷了,一整桌都被他吃完了,他还意犹未荆“你在说什么?”她还是不明白。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这桌菜不就是你向我求和的证明吗?”他有点不耐烦了,难道她看不出他眼中的欲望吗?
他是个成年的正常男子,他不否认他碰过女人,但那些都是没感情的,他对她不一样,他对她有感觉,而且感觉……很不一样。
或许在酒楼大街初见那一刻时,他就对她的容貌惊艳了,只是对她订了亲还与男人纠缠的行径不悦,才压下对她有好感的反应,对她故作冷漠。
就是这样,所以他才会无视于李碧纱的劝说,遵旨迎亲吧。
总之,他是喜欢她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弄晚好笑的看着他。“我是做给我自己吃的,只是做太多吃不完罢了,那是——剩菜。”
“你——”
他瞪着她,眼睛在喷火,感觉到脸庞热辣辣的,自己被自己给愚弄了。
他气得甩门而去,今晚他还是睡书房!
“怎么回事?我看到将军气冲冲的走了。”榴红走进房里还不时回头张望长廊上那远去的火爆身影。
“他呀……”
弄晚无所谓的扬扬眉梢,把前因后果简单的说明,看着风卷云残般的桌面,只有个感觉,他可真会吃!
“小姐,您太不解风情了。”槐绿摇头叹气。
弄晚不以为意。“如果他是几道小菜就可以讨好征服的,也未免太肤浅了,居然会以为我做菜来讨好他?”
槐绿摇摇头。“可是您得知道,男人跟我们女人不一样,有时候他们重视他的胃,更甚于他们的心。”
“看来我们是无法好好和平相处了。”她只有这点遗憾。
他看起来就是很会记仇的人,今天在她身上受辱了,不知道会记多久哩。
原本打算不能鹤牒情深,起码也相敬如宾,没想到现在变仇人了,恼羞成怒之下,他不拿刀砍她算不错了。
槐绿语重心长的看着弄晚。
“小姐,霍将军是个性情中人,他有那种您在讨好他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您真不该戏弄他。”弄晚咬咬下唇,想起刚才霍东潜喷火的眼睛,还有那重重甩门的力道,他真的是气极了。
她,好像做得太过分了一点哦。
尽管霍东潜三申五令,弄晚还是趁他去宫里的时候溜出霍将军府。
反正她在家里常常干这种事,要溜出霍将军府并不困难,再说她也算这方面的高手,驾轻就熟。
她是来赴约的。
那日在酒楼外碰到的那个人,答应卖她另一只稀奇宝玉,差了花府的小厮来告诉她,要她务必得到。
得知这样的好消息,她当然是无论如何都要来赴约的,反正与霍东潜已经无法好好相处了,若再错过买宝玉的机会就太不值得了。
“这里!”她向来人招招手。“坐!”弄晚愉快的漾着浅笑。“还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
龙天阔笑了笑,摺扇潇洒的摇着。“在下郭天龙。”
“原来是郭公子。”她打量着他的衣饰,华丽而考究的衣饰说明他出身不凡,难怪会身怀宝玉了。
“花姑娘,这是我答应卖给你的古玉。”龙天阔拿出一只锦袋,里头是他从他母后珠宝箱里搜刮来的一只稀有古玉,保证她一定满意。
“天哪,好美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