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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得到答案了。”林风说。
“……”
“爸爸,我很想揍你,我可以打你一下吗?”
陈荣还没反应过来,林风已经举起手,狠狠地、啪的一声脆响,把陈荣的头重重打到了一边。
“这一巴掌是替妈妈打的,她说如果你还爱她,就让我帮她打你一耳光。”
陈荣摸着脸,呆呆的僵硬在那里。好像彼此之间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听到他沙哑的低声道:“……是,我是应该挨你妈妈这一巴掌……你妈妈……她还说了什么吗?”
林风久久的凝视着他,好像透过这个男人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而他则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这样正视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她说,”林风眼底的泪水终于无声无息流下面颊,“她还爱你。”
林风到底没有跟着陈荣离开,临走的时候罗冀在门口等他,看到他和父亲说了几句话,然后摇摇头,拒绝了父亲的什么建议,然后向自己走来。
在车上罗冀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忍不住问:“你父亲想带你走?”
“我跟他说我要跟你回去。”
罗冀有那么几秒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回去!”
罗冀猛地扭过头去看他,林风神情安然,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
“……你不是说一看到我就觉得恶心吗?”
“是啊。”
“还有一看到我就想起我有多么可恶?”
“是啊。”
“那你还……”
“嗯,因为你那天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后来我想了一下,的确应该是那样,”林风吸了吸鼻子,回过头,扬起下巴,“像你这样又离过婚、又这么老了的老男人,能有人要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所以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就应该是我嘛。连我这么优秀的人都屈尊纡贵的要你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罗冀张大嘴巴,直觉这番道理很诡异,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而且你照顾得我很好,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小林少爷伸手去大力拍打罗冀的肩,“请继续这样保持下去。”
“……”罗冀说:“等等……”
“再说,如果哪一天你背叛我了,我还有父亲在呢,大不了揍你一顿然后拍拍手走人。”林风威胁性的挥了挥拳头,“现在我跟以前不同了,可不是非你不可了,所以你搞外遇的时候小心点!”
罗冀张了张口:“……你该不会是想说现在你有娘家了吧?”
林风看他一眼,一拳挥过,轰隆一声巨响,车门上凹下去四个清晰的关节印。
“……”罗冀沉默半晌,缓慢而危险的摇头:“臭小子,其他事可以由着你,只有一件事的上下位置不能搞混淆。”
“啊,什么事?”
车在大门前戛然停下,罗冀瞄了林风一眼,突然一脚踹开车门,猛地把林风扛起来摔到肩上,就跟扛一口袋面粉一样大步往楼上走。
面粉还尖叫着挣扎:“慢一点!轻一点!啊!头好晕!”
罗冀顺脚踢上卧室的门,把林风往床上一扔,然后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带、捋起袖子,跨坐在林风身上,“——就是这件事。”
林风脑海中警钟狂响,呆愣两秒钟,爬起来就往外溜。
罗冀拎着脖子把他抓回来,按倒在床上:“往哪儿跑?”
“跟我爸爸回去!”
“没事别回娘家。”
林风看着身上越来越少的纺织品:“这还叫没事吗?!”
“好了,好了,”罗冀亲吻着他的脖子,含混不清的道,“已经是我在你面前唯一一件保证地位的事了,你就乖点吧,啊。”
在家庭生活的主动权中,林风同学取得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绝对地位,偏偏在最关键的那件事上屈居下风,不得不说是战略上的巨大失误。
小林教官,你真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而罗冀在签署了一系列丧权辱国条约之后,终于在关键问题上保住了主动的地位。罗家长深觉威风凛凛,可喜可贺。
“你不要太得意了!”小林教官一边哽咽着一边喘息,“我还没说原谅你了呢!你还在我的仇人名单上呢!”
“是是是,”罗冀只得亲吻着哄他,“我还是阶级敌人,现在正努力改过自新,被你这个小祖宗留用察看,是吧?”
林风在床上的关键问题中一败涂地,带着哭腔没什么气势的警告:“你知道就好!……哎呀,轻点,小心我一会儿揍你!……等我下床以后真的揍你哦!……”
……虽然是以残忍的背叛作为开场,但是雨季中的人们在泥泞中摸索着,慢慢找出了一条通向晴天的路。
没有哪一个雨季是永远不能结束的。总有雨停放晴的那一天,也总有回归到初始的爱。人心经历过背叛,并不意味着再也回不到过去;在雨中迷失了道路的人,说不定也能找回曾经拉住过自己的手。
以背叛为初始,却未必一定要以背叛为结局。
两个人之间的爱是这么复杂的东西,虽然磕磕绊绊的,但也许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永远也说不定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