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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有异议。张婕也是一下子坐在地上,显然也早累得不行了。三个人都喘着气,忽然,沈固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饿了?
“你们,你们饿吗?”
张婕摇摇头:“奇怪,很累啊,可是没什么饿的感觉。”王晶晶也附和地点头。沈固倒有点愣了,为什么两个姑娘都不饿,反而是他饿了?
轰隆!背后又隐隐传来爆炸声。这次三个人都懒得回头去看了,还是那四个怨灵。然而这次情况不一样,四个人说话的声音居然越来越近,一直钻进了沈固他们挖出的坑道。沈固三人惊讶地看着这四个怨灵,其中一个指着坑道尽头还没挖开的地方说:“看,这里堵上了,我记得从这儿往上斜着挖能到第一层,不知道罐笼还好不好,不过咱们顺着钢缆应该也能爬上去。”说着,四个人就挥起镐头挖了起来。
张婕茫然看着他们:“他们怎么,不是在那个坑道里已经……”
沈固也愣了。他听钟乐岑说过,刚才那种情况下的产生的怨灵好像应该是地缚灵的一种,因为死得极其不甘心,所以永远被限制在死去的地方,永远重复着自己的死亡。可是现在,这四个地缚灵怎么离开那个坑道了?难道说,是因为他们三个人来了?因为他们挖出了一条坑道?
轰隆!爆炸声又响起来。这次是沈固他们挖出的坑道开始坍塌。不过跟在刚才的坑道里一样,石头泥土都穿过了沈固三人的身体,只是把四个地缚灵又埋了起来。然后一切消失,只剩下沈固三人还坐在坑道里。
两个姑娘眼瞪瞪地看着沈固,可惜他也给不出解释来。半天,王晶晶弱弱地说:“我们能挖出去么?”
沈固想了想:“刚才那四个人应该是这矿里的矿工,对地形比我们熟悉。他们不是说斜着往上挖能到第一层么?我们就斜着往上挖。”
斜着挖就更费劲,沈固一边挖,一边被挖下来的泥土石头掉个满头满脸。这可不是埋没地缚灵的泥土了,掉在他脸上,那是货真价实打得生疼。挖了半天,忽然间最后一铲挖出去,上面哗啦啦掉下来一大片泥土,随即露出了亮光。沈固爬出去一看,原来挖到一条竖井,井并不深,垂着两条钢缆,井口上就是明亮的天空。沈固心里一喜,回身向下面喊了一声:“快点上来,看到外头了。”
这一句话,张婕和王晶晶立刻浑身是劲。居然用不着沈固去拉,自己就爬了上来。三个人欣喜地仰头看着那圆圆的一小片天空,正要说话,坑道里传来爬动的声音,四个地缚灵也跟着爬了出来。其中一个指着天空大喊起来:“看到天了,看到天了,咱们有救啦!”在他的欢呼声中,四人的身体渐渐淡化,直到消失在空气中。
王晶晶呆呆地看着,茫然地问:“他们怎么不见了?”
沈固也是惊疑不定。怎么消失了?不是被塌方活埋,就是那么消失了,而他们的欢呼声似乎还在井里回荡。他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是自己挖掘出的坑道改变了什么,但又拿不准。
“不要管他们了,我们上去。”
井不深,沈固很轻松就爬了上来,但一出井口,他就被扑面而来的臭气熏得差点想再跳回井里去。这简直的就是个垃圾场啊!打眼看去到处是垃圾山,各色的生活垃圾建筑垃圾什么都有,无数的塑料袋满天乱飞,落下来被地上的垃圾缠住了就发出哗哗的抖动声。什么样的煤矿可能开在垃圾场里啊?愣了一会,他才回身把两个姑娘拽了上来,果然两人一上来就捂住了鼻子:“这什么味儿啊?怎么是个垃圾场啊!”
沈固四面望了一下,只有北边有山脉起伏,另外三个方向都是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们先往北边走吧。”
两个姑娘现在把他当成了主心骨,自然跟着就走。地上到处是垃圾,什么臭的烂的都有,三个人捂着口鼻在这些垃圾当中穿行。走了一会儿,眼看着垃圾似乎少了点,张婕高兴地说:“好像要走出去了。”
这话还没说完呢,一阵风迎面吹过来,一股恶臭熏得王晶晶当场就吐了。沈固皱着眉紧走了两步一看,垃圾场确实已经到头了,前面是一条小河,但河面上飘着白花花一层死鱼,空隙里露出来的河水则是污黑色的,还浮满了黄不黄白不白的泡沫。死鱼腐烂的恶臭里混合着化学产品刺鼻的味道,又一阵风吹过来,张婕也吐了。
沈固一手拉起一个:“赶紧往前走,走到上风头就好了。”矿难,垃圾场,严重污染的河水,这些东西本不该在一起的,为什么现在都凑到眼前来了?他们现在这到底是在哪里?还是年兽的肚子里么?
河流并不长,沈固拖着两个姑娘走了一会,绕开了河水,那股恶臭就淡了些。张婕缓过一口气来,抹了抹嘴:“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倒霉的事都让我们碰上了。”
沈固心里一动,若有所思。王晶晶小声说:“我们再怎么走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能不能回家啊?”到了这时候,她们两个再怎么不明白,也知道这地方古怪了。不说别的,至少滨海市附近是没有煤矿的。要说回家,实在是……希望渺茫。
沈固看看她们:“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们走下去,可能有点线索,如果不走,恐怕就只能困在这个古怪地方。”
张婕打了打精神:“对。我们还是走吧,也不可能比这更坏了吧?”
她还没说完呢,头顶上就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打得人脸生疼。张婕麻木地抬头看看天空:“怎么说什么来什么啊?”
沈固想笑又笑不出来:“快走,找个地方避避雨去。”
前面那山就在眼前了,沈固拖着两个姑娘冒雨狂奔。一边跑,他的肚子一边在唱空城计,嘴里也觉得渴了,而两个姑娘却没露出半点饥饿的意思,不由得让他心里更疑惑了。自己和她们,难道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不过这种程度的饥饿和干渴远没有超出他的承受能力范围,所以他一时还没放在心上。
天色黑得很快,沈固他们刚刚跑到山脚下,四周已经有点深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意思了。借着闪电的光,沈固看见山脚下有个小村子,稀稀拉拉的几十户人家,都是依山而居。虽然很是奇怪这鬼地方居然真会有人居住,但沈固还是过去敲门。不管怎么说,得给两个姑娘找个避雨的地方。
房屋都是那种山区人家住的房子,门紧闭着,沈固敲了半天里面也没动静,不禁有些奇怪了。按刚才的天色,他估计也就是下午三点钟左右,就算现在雷雨天黑得可怕,但毕竟不是晚上,怎么连个应门的都没有?要说是家里没人吧?门却是反锁的,显然里面是有人的。
“他们不开门吗?”张婕抹着脸上的雨水问。王晶晶已经冻得直打喷嚏了。沈固眉头一皱:“你们等等,我进去看看。”
这种围墙在沈固眼里等同没有,轻轻松松就翻了过去。凑在窗户上往里看,影影绰绰是有人的,但好像睡熟了。沈固在窗户上用力敲了敲:“有人吗?我们想躲躲雨。”可是任由他把窗户敲得咣咣作响,里面的人跟聋了一样,半点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难道是死人?沈固心里一凛,就想撬开窗户进去看看,但是忽然之间他在风雨声中听到了一种声音,像是打雷,但又不太像,隐隐是从山上传来的。他跳上围墙,极力地向山上看过去。连续几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前方,电光中,沈固看见山上的树木居然移动了起来——向前移动,然后倾倒下去。
“山体滑坡!泥石流!”沈固突然有点明白了。难道说,年兽其实并不是野兽,而是一年里所有灾害聚集在一起的产物?他们现在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一切,其实就是去年一年所有的灾害,这些灾害就形成了年兽。从前年兽在除夕吃一个人就走,现在却连吃了好几个人,是不是因为现在的灾害比从前更厉害,所以吃一个人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
山体滑坡这种东西,看着慢,来得快,要把这一小片村子吞掉其实要不了多长时间。沈固跳下围墙用力去踹门:“醒醒,醒醒!快起来逃命!”
以沈固的力气,这破板门只用一脚就能踢开,可是他现在连踢了几脚,都好像踢在钢板上一样,屋子里更是没有半点动静。沈固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发凉。是啊,这里出现的应该都是死人了吧?就像在矿井里的那四个怨灵一样,已经被塌方活埋了,不可能再活过来。现在这村庄里的人也是一样,大概都是在深夜熟睡之时被泥石流埋葬了吧?他又能做什么呢?
张婕这会儿居然把大门给弄开了,拉着王晶晶进了院子:“山上好像有什么声音,他们怎么还不醒?”
“是山体滑坡,泥石流。”
张婕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是不是跟煤矿里那些人一样?”
沈固沉重地点了点头。张婕呆呆地张大嘴:“那他们,都死了?”
沈固突然跳了起来:“不,我要试试!”
“试?试什么?”张婕茫然地说,“他们已经都死了啊?”
“我要试试。”沈固想的是煤矿里的四个地缚灵,本来,他们应该在那个矿坑里一遍遍重复自己的死亡,可是在他们挖出了一条道之后,那四个地缚灵消失了。他记得钟乐岑说过地缚灵是一种可悲的灵魂,因为被自己的执怨禁锢住而无法转世投胎,可是那四个地缚灵却在竖井里欢呼着消失了,那是不是说,他们可能已经脱离了地缚灵的身份呢?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要试一试,如果这村庄里的人全都死了,也许他能让其中一个或几个不再做地缚灵。
“你们两个,出去往高处跑,我再去其他家叫叫门。”沈固扔下这句话,就转身冲了出去。
风狂雨骤。沈固在风雨里一家家地踹门砸窗。可是即使是用金铁之英,他也没法砸开哪一家薄薄的门窗。虎口居然被那些木门木窗震裂了,每砸一下,就是钻心地疼痛。可是他不敢停。每一道电光闪过,都能看见泥石流更逼近一步,已经吞噬掉了最靠近山脚的几家。沈固迎着泥石流来的方向奔跑,眼看着泥石流逼到眼前,这已经是他能砸的最后一家了。情急之下他用全力往门上一撞,砰地一声,门竟然被撞开了。沈固没想到还能撞开,差点用力过猛摔到地上去。
“谁?”屋里传来一个老人惊慌的声音,接着是孩子哇一声哭起来。
“泥石流!山塌了!”沈固摸到床边上,借着电光看见果然是一个老人带着个三四岁的孩子,“快点起来!”
“啊?”老人吓得赶紧坐起来。沈固抱上孩子,拉着老人就往外跑。也不过跑出几十步,背后的房子就倒塌了。
张婕和王晶晶还没走远,沈固背上孩子架着老人,五个人一步一滑地往高处走。等他们走到安全的地方,天色已经渐渐亮了,雨也小了。沈固往山下看去,小村庄已经不见了,那里甚至看不太出曾经有人居住过。太阳慢慢地从云层边上露出了脸,沈固觉得怀里一轻,低头看时孩子已经渐渐淡去,身边的老人也慢慢化作了一缕烟雾,轻轻地消失在阳光里……
第一百零三章:蜡祭
犬鬼用鼻子轻轻拱了拱钟乐岑的腿。从给钟益打完电话,钟乐岑又坐回了电脑前面,算算,他至少有一天一夜水米不沾牙了,这么个熬法,受得了么?
钟乐岑眼睛还看着电脑,随手摸着犬鬼的背毛:“怎么,饿了?等会,还有点饭我给你拿出来,先凑和一下。”
犬鬼无奈地咬一下他的裤脚。是你该吃点东西了啊!
钟乐岑完全没有领会犬鬼的意思,而且他的眼睛还粘在电脑屏幕上,说是弄饭,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嘴里喃喃地说:“祭祀,祭祀,二叔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但是有什么祭祀是祭一年恶气的呢?而且中国的祭祀,祭的要么是祖先,要么就是无生命的山川,或者虚无的神灵,还真没有祭兽的。年兽年兽,怎么着,也得跟兽沾点边吧?中国人对图腾的崇拜古来有之,比如说四灵就是四只神兽,可是在这方面的祭祀却几乎没有。少数民族倒是有的,但……不足为证。”
犬鬼用爪子挠了挠耳朵——你前面不是还说过“礼失而求诸野么”,怎么这会又不足为证了?
钟乐岑当然没有注意它的举动,摸着它的毛仍然自言自语:“年的渊源很久,中国在新年的祭祀也很多,没可能这么重要的祭祀会不流传下来……对了,新年的祭祀,我应该把所有与新年有关的祭祀都查一查,整个十二月份的都要查,而不应该光去查什么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