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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颜国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宫如今成了你一个人的,我回去了也只是徒增伤感吧,我如今是西夏的皇帝,走访颜国有使节呢,那不是我的本职。”水泠泱说着,轻轻摩挲了一下茶杯的边缘,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是那么思念江南的烟雨蒙蒙,不过那一派景色再也不会是我的了。”
是啊,从玉子曦逼迫自己做了西夏的帝王那一刻起,他就和颜国划清了界限,从此要守着这一片本来半点情谊也没有的土地。
却是他从小生活过的颜国,如今成了别人的江山。
玉子曦,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撇下了他,带上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去往了桃源乡,从此过上了那悠闲而安逸的日子。
这么想着,其实水泠泱更为同情面前的玉泠远,这个玉子曦的前妻和自己的亲弟弟通|奸而生下的男人,即使他从小养尊处优,但是心里的自卑和不安却暴露无遗。
所以,被遗弃的不是只有自己。
林靖遥看了众人一眼,大哥玉泠远,二哥水泠泱,小妹玉泠莲,弟妹慕容雪,妹夫水月痕,猛然发觉自己是个外人,这种突来的违和感让她有些坐立不住的感觉,偏偏人家还喜欢拉家常,于是,你一句我一句下来,林靖遥这个千年话题王竟是一句也插不进去,干脆借口肚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而水泠泱显然对这些陈年旧事也不愿多加追忆,于是借口还有几份奏折需要批阅,也跟着撤了。
且说那林靖遥一回到西暖阁,就百无聊赖的翻阅起了那《双龙三十六式》,一时感觉腻了,随手一抛,却被突然推门而入的水泠泱接在了手里。
“爱卿果真是个风雅的人。”水泠泱看了册子一眼,嗤笑了一声,走上前来,问道:“如何,可是学会了几个动作?”
林靖遥挠了挠头发,岔开了话题,问道:“皇上,为什么带桃色的画册都要取名为春宫图呢?莫非是参照着皇上日常的性|生活绘画的吗?”
“你多心了。”
“也是,皇上的龙体怎么可以随便给人看呢。”
“如果是爱卿想看的话,朕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看上两眼。”水泠泱说着,作势要宽衣解带。
“臣没兴趣。”林靖遥急忙打断了他的孔雀开屏,又睥了那黄|书一眼,说道:“想微臣也算是阅片无数了,昏了头才会买这等手绘质量次,动作难度低的破册子。”
水泠泱主动过滤掉那些听不懂的部分,上前一步,说道:“动作难度太低了吗,那要不要和朕试试难度高一点的。”
肉痛。
林靖遥心里膈应,嘴上也不客气地说道:“皇上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想着陪您尝试新花样的人都排成队了。”
水泠泱也不再说笑,走到林靖遥的床边,轻轻抱了抱她,说道:“等着安定了北突的蛮夷,你就恢复了女儿身,做朕的皇后吧。”
“那我可就成为众矢之了,我的战争很快就会打响了。”林靖遥说着苦笑了一下。
“凭你的本事,还能吃了亏不成。”
“我只是不喜欢参与到女人间的争斗里,为了一个滥情的男人,我觉得不值。”林靖遥说着不敢看向水泠泱的脸,是啊,如果自己终有一天还要回到原来的世界,那就不要和这个世界造成太多的羁绊,省得离开时,会觉得肝肠寸断。
面前的男人不过是一个活木乃伊而已,一个古人。
一瞬间的沉寂,水泠泱又将林靖遥抱紧了几分,说道:“我的两个父皇这辈子都是钟情一人,我继承了一人的血脉,又被另一人抚养长大,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多么滥情的人,朕这辈子招幸过的女人不出三个,可真正碰过的也只有慕容雪一人而已,要说为什么,因为我曾经的确很喜欢她,可是,这些年,她如何恃宠而骄,排挤别人,明着的暗着的招数朕都看在眼里,少了那份纯真的她,我对她的感情慢慢也就淡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册封那么多的妃嫔?”林靖遥一句话问出了口,猛然觉得自己有点吃醋的味道,可惜想要改口时,却看到了水泠泱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为了制约朝中那群老狐狸而已。”他如此回答着,低头吻上了林靖遥的眉心,少了那份索取和霸道,极尽温柔。
只是,她不能沦陷,不能沉醉在此刻的温柔乡里。
帝王的真心,谁知道保质期是有多久,何况,他牺牲了那么多女人一生的幸福来达到笼络朝臣同时均衡权势的作用,这样的人,他如何能相信。
不是每个男人都像玉子曦,就好像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成为洛颜夕那样的奇女子。
御花园里,初雪洋洋洒洒地飘落起来,落进了面前的珍馐里,很快就融化掉了。
水月痕和玉泠莲已经离开,桌前只剩下玉泠远和慕容雪还在静静地喝着茶水。
几点斑白染上了慕容雪的青丝,玉泠远见她身子微微抖动了几下,解下了身上的长裘为她披上,叮嘱道:“你既然有孕在身,就当多注意身体,快点回寝宫歇着吧。”
“嗯。”慕容雪微微笑了笑,慢慢走在了前头。
身后的白衣男子突然开口问道:“那,这些年,他对你可好?”
慕容雪点了点头,回身说道:“很好,皇上妃嫔成群,却独宠我一人,也算是小雪的福气了。”
“嗯,那就好。”玉泠远低头笑了笑,几不可闻的自语道:“这样我也不必后悔将你让给他了。”
声音虽小,却还是落入了慕容雪的耳中,只见那女子浅浅一笑,说道:“等着我的孩子出生了,大哥帮着取名可好?”
“嗯,好,当然好。”玉泠远答应着,温柔地抚摸着茶杯的边缘,倒影里的男子脸上有着一丝浅浅的哀愁,无人看见。
除此之外,是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阴郁,和那一抹突兀的笑意。
是夜,薄薄的一层积雪映亮了整片庭院,带了一丝浅浅的哀愁。慕容雪裹紧了长绒披肩,踱着孤寂的步子来到了东暖阁,略一犹豫,伸手敲响了房门,低声问道:“皇上,臣妾今晚睡在此处可好?”
许久之后,里面传来一声慵媚的回答,“朕已经歇了,你也快点回去睡下吧,下雪天,地上太滑,小心点。”
“皇上如若顾念臣妾,不妨就留臣妾一晚吧。”慕容雪几乎是出言乞求了,已往嚣张的气焰尽无,分外惹人怜惜。
一阵沉默之后,水泠泱说道:“罢了,进来吧,别是冻坏了身子。”
慕容雪闻言苦笑了一下,想他对自己所有的情分怕也只剩下那么一点了,若是换作平时,他大概会一把将自己揽进怀里,然后为自己揉搓一下双手,心疼而怒气的呵斥自己几句吧。
而如今,再也不会有了。
那一夜,水泠泱是背对着慕容雪入睡的,虽然他本就没有抱了女人入睡的习惯,只是那个温暖而优美的脊背,今夜看起来那般冰冷,和着窗外惨白的月光和白雪,彷佛成了这个冬季最为彻骨的寒风。
次日,林靖遥伸了个懒腰,刚坐起身来,忽听有人敲门,于是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请进。”
只见来者竟是李蓉,虽说裹着一层长绒大衣,但是小脸冻得通红,煞是可爱,在她怀里还抱了一件朱红色的官服。
“蓉妃娘娘?”林靖遥一怔,急忙伸手遮盖了一下自己的前襟,吱吱呜呜的说道:“娘娘,您就这么进入微臣的房内,传开了怕是不好啊,您看,是不是等着微臣先穿戴好了衣裳再——”
李蓉微微一笑,走上前来,说道:“林大人本是女子,就算皇上瞧见我进来了,还能治你我的罪不成。”
林靖遥一怔,刚想追问是哪个八婆给自己抖出去的,却见李蓉将那套崭新的官服放在了床上,说道:“这几日闲来无事,约莫着林大人的身量缝制了一套官袍,你穿上试试合身否,要是哪里不合适了,我再给你改改。”
林靖遥一慌,心道这女人学富五车,才艳双绝,要是她也嫉恨自己和皇上拉扯不清而想着恶整自己,怕是会做得更为巧妙吧。
“这不合适啊,娘娘,您是主子,哪好做这等粗活。”林靖遥说着,小心摸了摸官袍的个个部位,生怕里面藏了毒针什么的。
李蓉柔柔地笑了笑,说道:“权当作是感谢你那一日陪我出宫消遣了,来,穿上试试吧。”
林靖遥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小人之心了,于是将官袍穿在了身上,系好了带子之后,说道:“不错,甚是合身,有劳娘娘了。”
李蓉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角,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林靖遥的手心时,猛地收回,有些尴尬的说道:“瞧着还不错,许久没有做针线活了,生疏了不少。”
林靖遥心道反正李蓉知道自己是女人了,也就没那些个授受不亲之说了,攥过了李蓉冰凉的小手,哈了一口气,然后揉搓了几下,说道:“昨日刚下了雪,外头冷得厉害,娘娘若无它事,先在这里暖和一会吧,等着外面日头好些了,再离开也不迟,臣就先去上朝了。”
说着,提了袍子迈出了门槛。
身后的李蓉满脸羞红,看着林靖遥离去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而刚才的对话正巧了都被路过的慕容雪听在了耳朵里,只见她看了一眼那得瑟的像猴子一样的林靖遥,眼里的锋芒一闪而过,迈进了西暖阁,冷笑了一声,说道:“姐姐,妹妹还以为你知道了她对你的欺瞒,会与我一条心呢,感情您还是个喜欢见风使舵的主儿,也对,反正她早晚会成为皇后,你巴结她也是应该的。”
李蓉无视了她的唠叨,淡淡说道:“我和你不同,比起争风吃醋,能和林大人一起谈古道今更和我的心意。”
第二十九章 故作高深
及至晌午时,林靖遥吃过了糕点,踱着步子走到了御花园,见那玉泠远正捏着一枚棋子沉思,许久之后才落下,而在他的对面,并无博弈之人。
这世上竟然真有自己和自己下棋的人啊!
林靖遥大感好奇,走到玉泠远的身后看了两眼,却见玉泠远回身对自己温和的笑了笑,说道:“久闻林大人棋艺高超,难逢对手,不如和朕对弈一局吧。”
林靖遥心里荡漾,这话不假,来了异世之后自己的棋艺的确见长,于是臭屁的说了一句:“不才只是略懂,皇上见笑了。”说着,坐□来,将黑子白子尽数分开,然后略一沉思,便落下一子。
玉泠远微微一笑,跟着落子。等到那棋局慢慢展开了,玉泠远一边喝茶一边微笑着考虑下一步的走法。
“一场棋就是一场战争,稍有不慎就是全盘皆输,同样的,一个棋艺精湛的人,他的思路往往很宽,心里也很缜密,林大人,朕希望我们之间仅仅只是围棋上的对手而已。”玉泠远喝了一口茶水,轻声说道。
林靖遥略微一怔,不解地看向了玉泠远,问道:“恕臣愚钝,不知皇上此言何意。”
“林靖遥,任何时候都不要露出迷茫的神情,不然别人就会趁虚而入。”玉泠远说着,落下一子,接着轻笑了一声,伸手拾起了自己吃掉的几颗黑子,却听林靖遥跟着轻笑了一声,说道:“皇上言之有理,只是微臣偶尔露出的表情很有可能只是为了混淆别人的判断而已,比如说——”她说着,也跟着落下一子。
玉泠远这才发现自己大半边的城池已失,林靖遥的棋的确是下的精妙,一步步看似无心,实则充满了算计,竟然瞒过了自己的注意,悄悄包围了自己的半边大军。
“呵呵,棋逢对手,妙哉。”玉泠远笑了笑,然后举着杯盖轻轻撇了一下漂浮的茶叶,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接着又放下了茶杯,说道:“这世上有两种智者,一种是睿智全部写在脸上的,另一种是大智若愚的。”
“是吗,那皇上就是前者,而臣就是后者。”林靖遥说着,双目看着棋盘,举起了茶杯轻啐了一口茶水。
一小会的平静之后,玉泠远轻声说道:“后者比前者要可怕的多。”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接着是一个女子的痛呼,“主子,是奴才不好,奴才知错了。”
“知错了?你难道不长眼吗?知道这绸缎多值钱吗,你这不要命的狗东西居然敢踩上本宫的裙摆,我打不死你!”一个女高音鬼叫了几声,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巴掌声传来。
“主子,主子,奴才知错了。”那可怜的小宫女出生哀嚎着。
玉泠远依旧一边整理棋盘一边喝茶,一切恍若未闻,只是那林靖遥却突然起身,几步杀进了那生源的出处,看着那貌美却凶煞的俞妃俞燕儿似笑非笑地问道:“娘娘这是做什么,丫头不过是踩了一下你的衣裳而已,您不开心让她洗干净了便是。”
俞燕儿一挑眉,见出头的竟是那皇上的男宠,顿时更为不悦,尖着嗓子说道:“林大人,本宫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