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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日英布衣裙钗,却现得明艳动人,尤其是她鬓边的一朵浅红菊花,更衬托出她楚楚之姿,盈盈一礼道:“罪女刘日英敬近莫先生鹤驾!”
莫恨天连忙还了她一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刘小姐怎么如此客气起来了。”
金蒲孤也微感诧然道:“日英!莫大哥不是外人,你用不着这样拘礼,还是随便一点的好。”
刘田英的眼中闪着泪珠,凄侧地道:“家君行事悖悻天心,罪女既不能匡父助恶,又不能借刀杀父,自感孽深罪重,唯期先生能念及罪女一番愚孝,予家君些微生机!”
说着又拜了下去,弄得莫恨天扶也不是,躲也不是,十分难堪,呐呐地道:“刘小姐,你这是为了什么呢?”
金蒲孤也道:“日英!莫大哥与我情同手足,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好了,干么要这样子呢?”
刘曰英泪流满面地道:“罪女祈乞先生贷家父一死!”
莫恨天一怔道:“原来你是怕我杀死你父亲,这你不该求我,该求金老弟才对,我并不想杀死令尊!”
刘曰英道:“金郎与家君作对乃为伸张正义,妾身不敢以私情于求,故唯有祈请先生矜于成全……”
莫恨天奇怪地道:“这我就不懂了,金老弟与令尊尚有翁婿之谊,你不敢以私情去干求他,却来找我…………”
刘曰英轻叹一声道:“是的!金郎可以为义屈,却不会为情动,我求他也没有用的,所以我才恳求先生!”
莫恨天拍拍脑袋道:“那么你认为我是能为私情所动的了?”
刘日英摇头道:“不!妾身对先生所知仅在于卦象中所得,自不敢对先生之意向妄加论测!”
莫恨天更是不解道:“我听金老弟谈起过你的卦象很灵,你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刘日英道:“妾身仅知先生功参造化……”
莫恨天谦笑道:“过奖!过奖!”
刘曰英正色道:“不!妾身卦象虽不敢说是凡百先知,但如有所得却绝无解错,因以知先生为冠古绝今之第一奇人,同时听黄姑娘说先生已与家父见过面了…”
金蒲孤不耐烦地道:“日英!现在连我也弄糊涂了,你到底要说些什么呢?莫大哥是个急性子的人,他可没有兴趣听你抽丝剥茧地慢慢分析。”
刘曰英想了一下道:“这件事我无法用一句话说清楚,不过我尽量快点说出来就是了,家君已经见过莫先生了,对莫先生的奇技异能一定也很清楚,自然会想尽方法来争取莫先生为之臂助!”
金蒲孤笑道:“不错!幸亏我去得快一脚,否则莫大哥很可能会被你父亲用手段笼络过去!”
刘日美叹道:“我父亲是不达目的绝不干休的人,你只抢先了一步,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呢!”
金蒲孤不禁一怔,刘田英继续道:“目前的局势已成了以争取莫先生为重点了,谁能争取到莫先生的合和,谁就掌握了未来的优势!”
金蒲孤道:“这与你求莫大哥的事有什么关系?”
刘田英道:“关系太大了,我父亲今后第一努力的要点就是在争取莫先生的合作,假如他一直失败,我自然不必担心,万一他成功了,我恳求莫先生手下留情!”
莫恨天眨着眼道:“这更叫我糊涂了,如若我被令尊争取了过去,我怎么还会去杀害他呢?”
刘曰英长叹一声道:“我父亲在争取莫先生时,也许无所不用其极,一旦成功后,自然是利用莫先生为他雄霸天下的工具,等到再成功后,莫先生的存在又将成为他的大忌,于是他必会将莫先生列为消灭的对象……”
莫恨天笑道:“这么说来该是我请求令尊饶命,而木是我对他下手了!”
刘曰英摇摇头道:“家父控制人的手段不外是威胁迷惑两策,这两种方法对莫先生都不易生效,莫先生可能会受惑于一时,终久必会看出家君的用心所在,那时莫先生一定会反过来先对付他,所以我才先为家君请命!”
莫恨天想了一下道:“照你的口气听来,好像我迟早都会被令尊拉拢过去似的!”
刘曰英正色道:“此事极有可能!”
莫恨天道:“我不相信!”
刘曰英叹道:“莫先生不要意气用事,家君行事的手段我非常清楚,越是像先生这等奇人,家父越有把握……”
金蒲孤接着道:“这一点我已经跟莫大哥谈过了,我也相信你父亲有这种本事,你究竟打算怎么样预防呢产”
莫恨天道:“怎么说是预防呢?”
金蒲孤笑道:“日英的意思是认为大哥会被刘素客拉拢过去,等大哥帮他消灭了一切作对的人后,才会认清他的真面目,那时才会反过来杀死他,为了避免这种情形发生,自然是先想个办法,使莫大哥不去受他的利用!”
刘曰英道:“这是无法预防的,我父亲有这个打算,一定会做得极其自然,令人无从发现,因此我目前只希望莫先生能见事谨慎,对于所碰上的任何事都不去理睬,不过这太难了,我不敢存太大的希望,唯恳莫先生在洞悉真相后,念及妾身今日哀恳之情,略予宽贷!”
金蒲孤一笑道:“到那个时候不是嫌太迟了吗?”
刘田英低头不语,莫恨天忽然笑了起来道:“刘小姐,你说得这么严重,使我也担心起来了,我想最安全的办法,莫过于先杀了你父亲!”
刘日英道:“罪女说过不能借刀杀父!”
莫恨天道:“然而你明明是对我这么暗示!”
刘曰英抬头来道:“莫先生假如这样想,就是对我太不了解了!”
莫恨天笑着道:“金老弟一直在与令尊作对,也时时刻刻想杀死令尊,你从不阻止他,也不要求他……”
刘日英正色道:“是的!我刚才表示过了,金郎与家君作对是义之所趋,并无私人恩怨在内,所以我不敢向他提出要求!”
莫恨天道:“那么我要杀死令尊一定是为了私怨了?”
刘日英点点头道:“是的!”
莫恨天微温道:“你这样看不起我?”
刘田英叹道:“妾身不敢,可是妾身之言句句皆针对事实,出自肺腑,先生如若不信,妾身可以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假如家君此刻出现在先牛前面,先生肯杀死他吗?”
莫恨天不禁沉吟起来,刘田英道:“我知道先生一定不会的,因为在先生的印象中,家父并没有到可杀的程度。”
莫恨天道:“你怎么知道的呢?”
刘田英道:“凡与家父见过面的人,都会受他的影响而认为他是个好人!”
莫恨天手指金蒲孤道:“他与父亲见过几次面了!”
刘日英点点头道:“不错!金郎是唯一的例外,唯一在家父的影响下而不变初衷的人,所以家父才急于除去他,所以我才肯死心塌地不顾羞耻地委身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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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回 天地戾气
莫恨天道:“我简直不明白你的意思!”
刘日英道:“这个道理很难说得清楚,我不妨这么说吧,我们都知道家父的为人,也知道他心中的企图,然而我们面对着家父时,都会失去自制的能力,丧失自信的良知,甚至于无法抗拒家父的指令,不自主地为家父去从事明知不对的种种使命,直到有一件事真正地伤透了我们的心,使我们对家父起了切骨的恨意,才会想到背叛他、报复他,我就是在这种情形下离开他的!””
莫恨天默然片刻才道:“那么我也难免于这个情形了?”
刘日英道:“是的!任何人都难免,只有金郎除外,他是唯一在家父前面能兴起杀机的人,当家父将十大门派的掌门人全部掳集到万象别府中为奴,那些人心中对家父何尝有好感?他们都有着一身好武功,然而他们整天出入在家父身边,却一无所动……”
莫恨天想了一下道:“我明白了,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受你父亲的迷惑!”
刘田英道:“在莫先生未受家父影响之前,我是这个意思,假如莫先生受了家父的利用后,我是第二个的请求的意思了!”
莫恨天怔然道:“为什么呢?假如你父亲真是那么厉害,又是那么混帐的话,你为什么还要为他求情?”
刘田英道:“一则是我做女儿的心,二则是为了天下的众生请命,假如先生直到了想杀家父的时候,一定是受惑更深,变成比家父更可怕的人了!”
莫恨天愕然道:“这是怎么说呢?”
刘田英道:“这是必然的现象,也是家父的厉害之处,他曾经自夸说假如有人能杀死他,那一定是比他更狂的人,这也是他征服天下一个最后的安排!”
莫恨天道:“假如他死在金老弟手中呢?”
刘田英道:“那不同,因为金郎并没有受他的影响,假如一个人经他的利用仍能杀死他,那么他对这个人的改造培育已经完全成功了,这个人除了接受他的全部恶毒思想外,还比他更深一层,具有了绝世的武功!家父一直在物色这样一个人,而且也在等待这样一个人的出现,莫先生可能是他最理想的人选了……”
莫恨天颇感兴趣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刘田英恻然道:“天纵奇才,举世无双!”
莫恨天道:“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他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他对这个世界究竟抱什么态度?”
刘田英道:“他生平有两件最大的憾事,一是无法长生,二是无法从事武功的锻练!”
金蒲孤忍不住道:“他对于天下各家的武功心得罔不了如指掌,若是肯加以修为……”
刘田英摇头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不会花那么多的时间去从事这种漫无止境的练习,他要把一切都达到顶点,唯独武功的进境是没有休止的,所以他独薄此而不为!”
莫恨天接着道:“那他为什么又要选择一个会武功的人作为替身呢?”
刘田英叹道:“家父以为已经学通于天了,却无法与天地并寿,因此他只好叫这个世界跟他一起消灭,可是他也知道这世上的人太多了,以他的能力无法一一杀得尽,除非他能练成一身超人的武功,举手投足,都可以致人于死命,上夭太地,没有一个人能逃出他的手…
然而他没有时间,只好找一个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继承他的心愿来完成这件事.”
金蒲孤怔了一怔道:“所以他专门找武林人士……”
刘田英笑道;‘不错!他遍访三山五岳,就是在物色这样一个人选,只是那些人都不合他的条件,他只好把十大门派的掌门人掳掠过来,想借此激出一些真正的高人来供他选择,没想到会遇上你这样一个人!”
金蒲孤道:“我除了一手射技之外,在武功修为上并没有什么登峰造极之处呀!”
刘日英道:“你的出现颇令他感到意外,因为你给他的威胁本是武功,而是你天赋的智慧,你是唯一能在智力上与他一争上下的人,本来他几乎为你改变了主意,想将你造就成他一样的人物,继承他的全部学识才能,也继承他的独尊思想,可是你偏偏不肯接受,因此他只好杀死你,以免你成为他的阻碍了……”
金蒲孤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刘田英道:“我相信你早就知道了,耿不取曾经跟你谈起过他的心性思想,差不多就是他的思想轮廓了!”
金蒲孤道:“我是说他准备用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作为替身的事,你应该早告诉我的!”
刘日英一叹道:“事实上我认为这是他的妄想,因为世界上很难有人能合乎他的条件,然而莫先生的出现使我意识到情形的严重……”
莫恨天道:“你知道我的武功有多深吗?”
刘田英点点头道:“知道!我在卦象中卜出汹涌如涛的杀气,在幻觉中闻到触鼻的血腥,再听黄姑娘说起先生的形相,我知道最担心的事情来临了!”
莫恨天一怔道:“我的形相能表示我的武功吗?”
刘日英长叹道:“是的!如先生这样的人,千百年难出其一,出必天下大乱,虽然正史上未见经传,可是在前人遗留的笔记上,却说起过类似的情形……”
莫恨天大感兴趣地道:“世间居然还有像我一样的人,这倒是我闻所未闻的奇事……”
刘田英闭目深思片刻才道:“约莫在六百年前,昆仑山上曾经出现过一个怪婴,生性嗜杀,力搏虎豹,全身披着绒毛,猿首鹰目,跟先生的形貌极为相似……”
这时黄莺刚好出来,闻言大笑道:“对了!莫大哥,我正想不起你像什么,听见刘姐姐这一说,我才想起来了,你若是把脸上的毛刮掉,活生生是头大猴子!”
金蒲孤连忙喝止她道:“责管!我们在谈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