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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意地抚着长须,才想说几句话拖延一下时间,就见到厅外有一女子缓缓走来。
钱雪柔走进大厅,来到两人面前。她微嘟着小嘴,柔媚地喊了一声,“爹。”眼角偷觑一眼最近京城里名号传得极响亮的男人——焦木君。
“来,雪柔,见过焦庄主。”钱克己将钱雪柔轻拉向前,为两人介绍。“焦庄主,这是老朽的女儿雪柔。”
“见过焦庄主。”钱雪柔轻福了下身子,佯装娇弱地道。
苏君樵瞥了她一眼,对她的柔弱样压根儿不理会,只是“嗯”一声表示听见了。
见苏君樵压根儿不买女儿的帐,钱克己老脸一僵,暗地里扯了下身旁的女儿,暗示她有所动作。
钱雪柔轻移莲步,在苏君樵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焦庄主,雪柔这阵子常听到街坊谈及您的事呢。”
“是吗?”苏君樵喝了口茶,冷漠地回道。
钱雪柔顿时下不了台,但了几秒,又勾起红唇,柔媚地道:“焦庄主,传闻您的妻子美如天仙下凡,不知雪柔可否有机会认识夫人?”就不信他的妻子会有她美,她钱雪柔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再说吧。”他不置可否地回道。妙儿愿不愿意见她、想不想见她,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事。
钱雪柔得意地勾起一抹微笑,对苏君樵的回答满意极了。想必他是认定自己的妻子比不上她,是以感到自惭形秽,才不想安排她和那女人见面。她垂下眼睑,心底暗自得意。
方才乍见到焦木君时,她虽然畏惧他脸上那道可怕的疤痕和浑身肃杀之气,可是她又忍不住为他那股危险的气息着迷。危险、难以捉摸的男子激起她想征服的欲望。她贪婪地偷觑了下他伟岸壮硕的身子,和那有力的健臂。
钱雪柔舔舔红艳的嘴唇,焦木君那状似无情的薄唇更是逗得她心痒,恨不得霸住他那诱人的唇。
苏君樵冷笑着扯扯嘴角,对钱雪柔的目光不屑地撒撒嘴。真怀疑他以前的眼睛长哪儿去了,这种女人他也要?看她瞧他的眼光,像是恨不得扒光他的衣服。
“焦庄主。”钱雪柔轻仰起头,以完美的角度将白皙的颈项完全露出,摆出她最诱人的姿势,媚惑地柔声唤道。
苏君樵瞥了她一眼,等着她说下去。
钱雪柔脸蛋一红,娇声道:“哎呀!焦庄主,您别这样盯着雪柔瞧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苏君樵嘴边噙着一抹冷笑,对钱雪柔话里的暗示勾引置若罔闻。
“焦庄主,您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苏君樵不给面子地冷嘲道。
“这……”钱雪柔脸色一僵,对他没有按照预期拜倒在她裙下觉得没面子。
钱克己见她柳眉倒竖,生怕她骄蛮的性子发作,得罪了他的财神爷,忙不叠笑呵呵地道:“雪柔啊,你瞧不出焦庄主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他拍了下她的肩,暗示她稍安勿躁。
他开玩笑?他什么时候说话了?苏君樵讽刺地一哼,钱克己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钱雪柔收到父亲的暗示,又装起一脸娇柔样。她当然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焦庄主,雪柔自小就在京城长大,还没出过京城,像扬州那么远的地方,雪柔连奢望都不敢。雪柔常听人说扬州那里风光明媚,景色怡人,只要去过的人都会舍不得走呢。”
她偷瞥他一眼,见他还是没反应,不禁暗自气结。她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敛起柳叶眉,叹了口气,状似幽怨地道:“可惜雪柔福薄,不见容于夫家,如今以我一个弃妇的身分,连家门都不敢跨出去了,更休提扬州那么远的地方。”说完,她又凄楚地叹息。
他倒是不知道钱雪柔这女人有唱戏的本事。苏君樵看着她唱作俱佳的表现,心里只觉得好笑又不屑。
钱雪柔将自己被西门耀赶出来的事说得可怜极了,只可惜她眼前的人不配合。
“焦庄主,雪柔听人说您非常宠爱您的娘子,唉!雪柔真希望能像焦夫人一般,找到像您这么温柔体贴的好夫君。”她边说边吸鼻子,抽噎几声,说装得有多像就有多像。
“喔。”钱雪柔演了大半天,苏君樵只回她这么一个字。
钱克己见苏君樵丝毫不为钱雪柔所动,又开始动起脑筋。他递个眼神给女儿,佯装惊讶地道:“唉呀!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有事还没交代汉英咧。”
苏君樵漠然道:“既然钱庄主还有事,那焦某告辞了。”
让他这一走还得了!钱克己忙道:“焦庄主先请留步。老朽交代一下徒儿,马上就回来。”语毕,不等苏君樵反应,他很快离开大厅,故意留下钱雪柔与苏君樵两人。
钱雪柔收到父亲的眼神,意思是要她不惜代价也要勾引到焦木君。
钱克已离开后,钱雪柔眨眨大眼,凝视着他,身子微向前倾,让他瞧见她胸前衣襟些微敞开后露出的肌肤,娇声道:“木君……”
苏君樵扬起眉,“西门夫人,你不觉得你这么称呼我有失妇德吗?”
“木君,别这么见外嘛,你叫我雪柔就可以了。”她抛给他一记媚眼,小手欲抚上苏君樵搁在几上的大手。
苏君樵寒着脸,过速地避开她的手。
钱雪柔脸色沉了下来,忽地她又扬起媚笑,站起身,来到苏君樵身前,搔首弄姿地抖了下肩,让原先松开的衣襟露出更大一片雪白的肌肤,人也跟着要倚到苏君樵身上。
“木君……”
苏君樵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推开钱雪柔,马上站起来。他今天闹剧看得够多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
钱雪柔没料到他会推开她,险些跌倒。她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后,眼明手快地扶住椅子,才没摔倒在地上。
苏君樵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见他已经快走出大厅,钱雪柔连忙喊道:“木君,你别走呀!”
苏君樵连甩都懒得甩她。
“哎呀!人家扭伤脚了,好疼喔!”钱雪柔随即哀叫出声,还硬挤出几滴眼泪,等着苏君樵回来扶她。
苏君樵嘲弄地撇撇嘴,觉得钱氏父女可笑极了。他们难道以为这种招式就能让他听从他们的话?十多年前,他都聪明地没说出宝库钥匙所在,难道十多年后的他会上当,相信他们这么不入流的把戏?真不知是他高占了钱克己,抑或是钱克己这十几年来压根儿没什么长进?
“焦庄主,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呀?”躲在厅外的钱克己见计划失败,赶紧走出来,挡在苏君樵身前。
“钱庄主,这么快就办完事了?”苏君樵嘲讽地问。
钱克己老脸一红,“是啊、是啊!焦庄主,再多留些时候吧,不如咱们一起用膳,可以再谈谈合作的事。”
“不用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苏君樵冷漠地道。
说完,他不理会两人想挽留的动作,离开了钱家庄。
苏君樵看了下天色,心想妙儿现在一定等不及了。
他莞尔一笑,策动胯下的良驹,催促它往天下第一楼的方向行去。
不久,天下第一楼的小二哥眼尖地瞧见在客栈前下马的男子正是自己的新东家,赶紧奔上前去。“老爷,您来了。”
“夫人呢?”苏君樵将马牵给他。
“夫人在二楼最里头的那间厢房。”小二哥指向二楼道。
苏君樵点了下头,对要跑出柜台的掌柜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过来后,就朝楼梯走去。
他才走到房门口,就见到孔子昂红俊脸,惊慌失措地从房里跑出来。
“老爷,您来了。”孔子昂见到苏君樵,登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老爷再不来,他大概要让夫人逼疯了。
苏君樵见到他脸上那抹显而易见的惊慌,了解地拍拍他的肩,“辛苦了。”妙儿的整人功夫他清楚得很。又拍拍他的肩后,苏君樵才走进房里。
“樵哥哥。”妙首光光见到苏君樵进来,大眼倏地一亮,笑眯眯地扑进他怀里。
“这么想我吗?”苏君樵笑着拥住她,对她脸上的表情感到好奇。
妙首光光仰高下巴轻哼一声,“才不是呢。我等你等好久了,你明明答应要陪我逛庙会的,竟然还让我等那么久,万一庙会结束了,我就找你算帐!”说完,踮起脚尖报复地咬一下他的颈子。
“好,算我不对。”苏君樵只能苦笑以对。他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让她等很久,如果他没弄错的话,恐怕她才到这儿一会儿,不过,苏君樵聪明地不跟她争辩,否则只会让他更惨。
见他有心忏悔,妙首光光这才放过他。
“我这次就先原谅你,下回你再敢让我等那么久……”她给他一道自认狠残的目光,让他知道得罪她的下场。
“是,我下回不敢了。”苏君樵点头如捣蒜,生怕她气不消,今晚他又惨了。“妙儿,你不是要逛庙会吗?咱们快走吧,不然晚了,很多精彩的把戏就没了。”他急忙转移话题。
“啊!你不提我都忘了。”妙首光光气不过,捏了下他揽在她腰上的大手。“要是咱们迟了,都是你的错。”
“对,都是我不好。咱们快走吧。”苏君樵对她的说法不敢反驳,揽着她就要走,再待下去,难保妙儿不会大刑伺候。
两人步出厢房后,苏君樵瞧见孔子昂以快得吓人的速度闪离门旁,僵硬地站在角落,神色紧张地盯着妙首光光。
“子昂怎么了?”她到底怎么做到的?把一向稳重的子昂吓得魂不附体。
“子昂他……”妙首光光噗哧一笑,贼笑道:“樵哥哥,我跟你说喔。”她扯扯苏君樵的手,示意他停下脚步。苏君樵怔了下,“他怎么了?”
妙首光光笑得一脸暧味,“子昂他……害羞了!”
苏君樵瞅了她一眼,再抬头看向快把自己贴进墙里的孔子昂。子昂害羞?他是害怕了吧……
郝逑《妙手光光》
第九章
这条京城里人人闻之色变的小巷平常总是聚集许多三教九流之徒,今夜却破天荒的不见那些人的身影。
小巷外头几名面目狰狞的大汉正把守着,虽不见往常的恶汉,但却更令人有惧意。
位在小巷最内侧的小屋襄,摇曳的烛火为今晚增添几许神秘之色。
小屋里聚集了三名男子与一名打扮妖媚的中年妇人。这四人并无什么共通点,除了他们全是钱克己手下赌坊、妓院、高利贷和贩卖私盐的负责人。
今晚他们会不约而同的聚在一块是因为他们收到一封神秘的邀请函,要他们四人今晚到此一聚。
照理说,这四人应该不会理会这封邀请函,除非有利可图。四人虽对信中的提议有兴趣,但三思过后便认为这提识人一定有所图,为了不惹祸上身,四人均拒绝和邀请人相约。
拒绝之后,四人本以为会相安无事,他们在京城恶名昭彰,有谁敢动他们?但没想到在第三天后,四人纷纷遭人暗算攻击,除了妓院老鸨江荷花因有人经过而幸运地逃过一劫外,其余三名男子均被揍得鼻青脸肿。
事发后,他们同样又接到邀请函,这次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再拒绝。
四人一进入小屋后,先被里头出奇的黑吓了一大跳,屋里的窗子全被黑市所覆盖,仅有一个小烛台。
屋里阴森的气息使人不寒而栗,四人吓得才想转身逃跑,却见着斑驳的木门当着他们的面缓缓合上。
“四位请坐。”一个年轻但却透着如冰气息的男音在屋内响起。
四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转头见着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高瘦男子站在桌边,手里拿着尚冒着热气的茶壶为他们倒茶。
“你……”赌坊老板吴彪被他吓得差点魂不附体,尖叫出声。“你是谁?”
“不值一提的下人。”倒完茶后,他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四人被他无声无息的来去吓得放声尖叫,拉着身旁的人,想跑却又因大门深锁而无法离去。
突然一阵掌风朝四人的方向袭来。
他们还来不及反应,桌上的烛火被掌风击熄,登时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中。
“这……怎么回事啊?”江荷花不只是声音颤抖,就连身体也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天知道?”贩卖私盐的曾长发硬挤出笑,勉强开口说话。
专营高利贷的于金干紧握住江荷花的手,又惧又怕地道:“荷花,待……会儿若……出了什……么事,你……可别留下我……一个……人跑了……”
“我……怎么会?”江荷花颤着声轻啐了他一口,怒道:“我……可不是……无情之人!”
于金干感动得才要开口,耳边就传来一道又低又冷的男音。
四人吓得差点哭出来,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茶水撒了一地。
“别担心,在下对四位的小命不感兴趣。”冷然的男音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四人虽被他突然出声吓破胆,但也因他的保证而松了口气。“你……找我们来有事吗?”曾长发在其它三人的逼迫下问道。
“没事我会请你们来喝茶吗?”冰冷的嘲讽声又从黑暗之中传了出来。
“你……在哪儿?”江荷花急促地轻笑一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