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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不要去找个地洞钻进去。
“二哥,你真的不去看时初了吗?”半晌之后,宁陌寒害怕手术室外出现血光之灾,终于幽幽的说了一句。
男人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一样,望向了手术室,方才已经陷入癫狂的情绪这会儿像是彻底平静下来,甚至平静的有些不真实。
方才明明厉晟尧都快要发疯了,这会儿不言不语的样子,莫名的戳人泪点。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是每走一步都要耗费自己全身的力气,而陆朝衍上前下不,想拦住他的动作,却被陆吾恩按住了肩膀:“算了,朝衍,就让他进去再见小四最后一面,跟她道个别,希望来生小四不要遇到他了!”
说着,陆吾恩拍了拍陆朝衍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点,但是陆朝衍却突然来了脾气,他一看到厉晟尧,就想到自己妹妹的惨状:“不行,凭什么让他见小四,他没资格!更何况,小四也不一定愿意看到他!”
一句话,却像是击中了厉晟尧的灵魂深处。
是的,他没资格,他前几天还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她肯定还没有原谅他吧。
她那样的人,最是嫉恶如仇,她肯定不会原谅他的!不会!
“你进去吧!”陆吾恩按住了陆朝衍,陆朝衍刚醒,自然力气敌不过陆吾恩,所以最后还是被陆吾恩给按住了。
其实他知道陆朝衍的性子,自从他从慕慎西那里知道了那天时初难产的前因后果,他对厉晟尧已经算是彻彻底底的失望了。
陆家的四小姐,凭什么受他这般践踏!他厉晟尧凭什么把黎晚和的死归在小四身上!
可是,总得让厉晟尧见最后一面,不然他怎么能死心!
厉晟尧进了手术室,空气里满是消毒水和血的味道,平生第一次,他觉得那个味道很讨厌,很讨厌,他硬着心肠走了进去,医生跟他说了什么,他听不到,他像是失聪了一样,只看到了手术台上的那个女人。
她的脸干干净净的,却显得惨白惨白的,白白的一团。
看的他眼晕,他的身子又是狠狠一晃,但最终还是抠住了手术台边才勉强没有让自己倒下来,她一定是睡着了。
可是手术台这么冰冷的地方她怎么能睡得这么香。
“小时,这里冷,咱们回家。”说着,他要上前一步,将时初从手术台上拖了起来。
可是时初安安静静的,她不会说话了,她也不会笑了,她不会说,厉晟尧,我讨厌你,我不想见到你。
曾经那么难以接受的话,他却突然觉得莫名的好听。
她哪怕是起来,说一句我恨你,也好比现在安安静静的好。
“小时,你没有死,对不对,你只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你们都在跟我开玩笑!小时,你跟我说话句话啊。”有冰凉的液体从耳边一点一点的滚下来,落入了他耳窝里,滚到了他皮肤里,他死死的抱住她,像是松开了她,就是松开了全世界。
时初的手耷拉着,像是对这个世界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睡得真香,真沉,厉晟尧捏着她的胳膊,得不到她半点回应。
心,越来越沉,一直沉到了底,他还记得那天,他见她最后一面时,说的那些绝裂的话,她一个劲儿的跟他道歉。
可是他都说了什么,他说:“你以为说对不起就有用吗?”
“你以为说对不起,我妈就能活过来吗?”
“陆时初,除非你去死!”他那天跟她说了那么多混蛋话,如今每想起一句,都仿佛在心头重重的插上一刀。
如果可以,他情愿他没有说过那些话。
可是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听不到,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她再也听不到了。
他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像是这样,可以把自己身上的热源分给她一点一样:“小时,这样就不冷了,咱们回家,回家就不冷了!”
他喃喃说道,不知道说了什么,身子的眩晕感更重,明明手术已经结束了,时初身上的血也被擦干净了,他却闻到越来越浓厚的血腥味,绕的他头晕。
她依然没有反应。
还是没有反应,无论他怎么喊她,她都不应了。
她一定是在生气,她发脾气了,使小性子,不答理他了,一想到这个,厉晟尧全身不可控制的发抖起来,他用力的将时初从手术台上拖了出来。
那一刻,隐忍的情绪全然崩溃,他动作发狠,却偏偏透着倾世的温柔:“陆时初,你不是恨我吗,你怎么能比我先死!”
可她,却再也不能应答。
“陆时初,你回答我啊,你还没有找我报仇呢。”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震动一般,疼得他全身无力。
他感觉有一股子力量在血肉里不断搅拌,浑身疼痛,那些疼像是千千万万条小蛇一般钻到了他皮肤里,一点一点的啃噬着他的血肉。
“小时,你说话啊。”她的沉默在他心底像是黑白影像一般炸开,又像是千千万万只利箭一般戳进了他内心深处。
自从那天,她从厉家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话,虽然妈妈的死让他悲痛至极,可是他不该跟她说那些话。
事实上,回到厉家之后,他就后悔了。
可是那晚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没有时间去找他,他想,等他忙完这段时间他就好好去陪陪她,好好跟她解释,她一个人受了那么多委屈,从怀上孩子到孩子的月份大了,都是她一个人,生产的时候他一定要陪在她身边。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她那天晚上会早产。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情愿用那些话伤的是自己,那些话不过是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话,他怎么可能不想认识她呢。
认识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他的一生耗费了所有的幸运在十五年前碰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当年,他心里对她偷偷喜欢,却碍于陆厉两家的关系一直没有跟她表白,可是他心里一直想着,有朝一日,他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强大到不需要顾及任何人,可以自主的选择自己的爱人,可是,他却疏忽了命运的强大。
命运像是一股子不可抗拒的元素最终将他们两个推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他捏着她的手,紧紧的攥着,像是这样,她就能感觉到疼,她就会还有反应,可是他却忘了,时初已经是一个死人,死人是不会有反应的:“小时,别闹了,咱们回家好不好,咱们先回家好不好,我带你回家。”
几分钟之后,陆吾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厉晟尧疯狂的样子,他像是疯了一样,不顾所有人的拦阻,要把时初带走。
自从看到时初尸体的那一刻,他就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他眼里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有她已经死去的样子,陆吾恩看着这一幕:“厉晟尧,你干什么,你把小四的尸体放下来!”
“她没有死!”他怒不可遏的大声吼道,她明明只是睡着了,她只是太累了,她没有死,为什么这些人都说她死了,他们都是骗人!
他们都想让时初跟他分开,他们这些骗子,都是骗人的!
☆、第268章 结局卷一个很悲伤的梦
陆吾恩被厉晟尧的吼声震了一下。
随即悲痛难掩的拦住了厉晟尧,眼眸里浮出水光,声音里带着清清楚楚的质问:“厉晟尧,她已经死了,她生前不得安宁,死后你难道还不给她一点儿安宁吗?”
他的每一个字,像是飞舞的流火一般深深的扎在了他内心深处。
好半天,厉晟尧才终于抬起了头,他想解释什么,可是嗓子里像是被洒了一把玻璃渣子,每张一下嘴,喉咙里都仿佛被玻璃渣子尽数划破,他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说真的,那是陆吾恩第一次见厉晟尧狼狈成这样。
男人的衣衫凌乱,俊脸更像是抽光了所有的血色,透着寸寸的青白,凉薄到极点,可是那双眼睛,却真真实实的吓到了他。
这四九城再没有一个人的眼睛像厉晟尧这般纯黑,如墨。
那是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光是一双眼睛都能摄人心魄,可是这会儿,那双高贵美好的眼睛里,像是绞着一层重重叠叠的血色,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眼睛滑落下来。
他哭了,却是血。
“大哥,她没死,她真的没死,你听,她还有呼吸,她明明还有呼吸的!”他眼眶里的泪水化成了一朵一朵的血泪,顺着他的脸庞滑了下来,而男人的声音却颤抖的近乎绝望:“大哥,你让医生救救她吧,她不会死的,小时她没有死。”
此生,陆吾恩再也没有听到厉晟尧这么无助的声音。
陆吾恩心口一窒,望着厉晟尧,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晟尧,小四真的已经走了,你放了她,让她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吧!”
随着他这句话音落下,厉晟尧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瞬间碎裂!
那种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他抬起头,还想去看时初的脸,可是他的身体却狠狠一晃,本来已经不堪负荷的身体这一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道。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彻底的晕了过去。
而时初的尸体也慢慢的从他怀中滑落,可他的手从始至终却没有松开了她的。
似乎这样握着她,她就不会离开他一样。
可是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失去了他的女孩。
她叫陆时初,她是他的叫小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漫山遍野的桃花林中,他初遇了她。
手术室里又是一阵兵慌马乱,而这一刻,陆吾恩才知道厉晟尧受了枪伤,他被一颗子弹贯穿后心,却用了极大的意志力从战场过来,就是为了见时初一面。
而那,真的是他们最后一面。
秦西城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宁陌寒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他上前一步,轻拍了一下男人的肩:“二哥怎么样了?”
宁陌寒这才恍过神来,撇了撇唇角,当年他被宁颂笙倒追的时候都没有见他皱过一下眉头,但是这会儿俊美的男人眸色里难得都是苦闷不已:“医生说情况很不好,二哥这一次情况不妙。”
上一次,从雪域回来,二哥的身子就不好,只是他这个人一向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哪怕有再大的痛苦,也向来都是自己强忍着。
雪域那一次,他受伤本来就很严重,没有一年半载休息根本不可能好的起来,可是他每天在时初面前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他才是最安好无损的那一个。
可是宁陌寒知道,时初不知道的时候,他会偷偷看医生,他会吃大把大把的药,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在时初面前失态一下,进而让她担心。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突然一把拽住了秦西城的衣袖:“大选不是我们这边胜利了吗,你跟苏寒不是都在,为什么二哥还会受伤?”
苏寒一向忠心护主,有他在,哪怕是自己死,也不会让厉晟尧受伤的,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厉晟尧会受伤,而且那一枪,伤得那般严重。
宁陌寒几乎想象不到,他是怎么一路挺过来到医院的,他到底有多么隐忍,多么不怕疼,才不顾自己的性命赶来见时初最后一面。
秦西城的身手他是比较了解的,身为秦家少主,他虽然常年病弱,看起来赢弱不堪,可是他的枪技其实早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二哥,三年前虽然废了右臂之后,虽然很少再拿枪,可是宁陌寒却是清楚的,他的左手不会比自己的右手差一点儿。
这般周全的情况,为什么二哥还是会受伤?
寒气从脚底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宁陌寒一瞬不瞬的看着秦西城,让他给他一个解释,秦西城清冷如月的眼底似乎微微浮动了一下:“大选结束之后,二哥在路上遇到了劫杀,我们原本可以大获全胜,但是二哥听说时初的事情,情绪失控,才中了计……”
宁陌寒感觉心口猛的一窒,声音全变了:“因为我的电话?”如果真是因为,他就罪过大了。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秦西城凉薄的目光里透着一股子非同一般的犀利:“就算你不说,二哥也会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那些人,当时是报了必杀二哥的决心。”
宁陌寒狠狠的捏着拳头,砸向了墙壁:“那帮狗杂种,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
“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倒是二哥——”说着,秦西城的目光迟疑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里面的人到现在还生死未知。
曾经所有人都以为,厉晟尧跟陆时初会美满的走到一起。
却没有想到两人历尽千帆,一个死了,一个躺在手术室里生死不如。
这TM都是什么事儿!
厉晟尧是在第三天的一个傍晚醒来,窗外密雨如丝,像连绵不断的银针,一点一点的戳进了内心深处,他刚刚睁开眼睛。
宁陌寒已经嗷的一声扑了过来,眼泪汪汪的喊了一声:“二哥!”
厉晟尧看着他,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小时呢?”
听到这句话,宁陌寒的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这几天,医院这边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厉连城找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