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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袭。
他虽是比羊牧劳稍弱,但那九九八十一路虬龙鞭法也非比寻常,使到疾处,只见鞭影翻
飞,稳如沉雷,疾如骇电。几乎是贴着段克邪的身形飞舞。羊牧劳展开了“七步追魂掌
法”,如影随形,向段克邪追击,每一掌都是劈向段克邪的要害。
史若梅看得惊心动魄,正在暗暗为段克邪担扰,忽听得又有欢呼之声,有人叫道:“好
了,聂将军来了!不怕这小贼三头六臂,也决难逃脱了!”
只见一个戎装佩剑的将军,大踏步走上前来,史若梅又惊又喜,原来这个将军不是别
人,正是聂锋。
聂锋是薛嵩的表弟,在魏博与潞州之间的博望城做镇守使,归田承嗣管辖。这个安排是
薛嵩的主意,因为他要讨好田承嗣,所以把聂锋的兵力和地盘都划归田承嗣,同时他也可以
利用聂锋来监视田承嗣,等于在田承嗣的内部安下一枚棋子。这次正是因为田、薛二家联姻
之事,田承嗣将聂锋请来,由于聂锋和男女两家都有关系,准备请他陪同新郎到潞州迎亲
的。
薛嵩未做节度使之前,和聂锋比邻而居,聂锋的女儿聂隐娘与史若梅情如姐妹,自小一
同玩耍,一同习艺。所以史若梅一见是聂锋来了,便不禁又惊又喜,心里想道:“聂表叔的
剑术高强,倘若他也出手,唉,这,这小冤家只怕有性命之忧!”又想道:“不知道隐娘姐
姐来了没有?聂表叔是个好人,隐娘姐姐对我更好,不如我跑出去见他们,请他们看在我的
份上,将他放了。想来他们是定会依从我的。”“可是,我却怎好意思开口?人又这么多、
我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夫妻相认?”
史若梅正在心乱如麻,踌躇未决的时候,聂锋已走近“战场”,他见段克邪不过是个十
六七岁的少年,居然与羊、寇二人打得难分难解,不禁大为惊诧,便停下脚步,向段克邪问
道:“你是什么人,父兄是谁,为何偷进田大人的节度府?”
段克邪早已从夏姨(夏凌霜)口中知道聂锋的为人,也知道聂锋与他的父亲有过一段交
情,当下便朗声答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父段硅璋,我名段克邪。只因田承嗣搜
括民财,将库银充作聘礼,故此我将它劫了,今晚特来寄刀留简的。
听说你做官还算比较有良心,难道你也要来助纣为虐么?”
聂锋听了,大吃一惊,“原来竟是段大侠的儿子,段大侠一生解困扶危,且又是为国尽
忠的烈士,天下同钦,我怎能伤害他的儿子?”“可是,我若袖手旁观,那就得拼着与田承
嗣翻面了,怎生想个法子,可以暗中助他才好?”义利之念在心中交战,登时也是心乱如
麻。
史若梅正要不顾一切的跳出去,忽又听得有人大叫道:“还有一个贼人在园子里!大帅
有令,决不能让他们逃跑!”
原来田承嗣已得部下解救,他首先发现史若梅放在他枕头下的那封书信,接着又发现金
盒已经失去,这一惊非同小可!那封信是用薛嵩口气写的问候信,他并不知道送信人就是史
若梅,只道是薛嵩派来的高手。
段克邪用匕首钉在桌上的那封信,早已给他部下发现了,连匕首一并呈上,田承嗣看
了,更是吃惊,段硅璋的儿子名叫段克邪,他是早就听得羊牧劳说过了的,当下想道:“这
两封信的字迹不同,不知是否一伙的?听羊牧劳说,这段克邪的武功委实不弱,倘若他只是
一般强盗的首领,劫了我的聘礼,到此寄刀留简那也还罢了;倘若他竟是给薛嵩收罗的武
士,那么这事就更严重了。”要知他的后一想法若是事实的话,那就证实薛嵩也在收罗各方
好手,处心积虑的谋他,他焉得不惧。
不久,又有武士进来禀报,说是贼人已在园中发现,羊牧劳与寇名扬正在与贼人交手,
看来可操胜算。田承嗣听了稍稍放心,但因为他发现两封书信,怀疑薛嵩派来的高手不止一
人,因此又传令下去,叫部下加紧搜索贼人的党羽。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若是贼人都给他的
手下擒获,他就要向薛嵩大兴问罪之师:倘若是给贼人逃走,那即是说薛嵩派来的高手比他
的手下人都强,那么他就只好向薛嵩求和了。
史若梅正在心乱如麻,踌躇莫决,不知是出去的好还是仍然躲藏的好,忽听得外面人声
步声嘈嘈杂杂,己走进了院子。
这些人并非已知道有贼人躲在这里,他们是来向田承嗣的儿子献殷勤的,有人便叫道:
“大公子,外面发现了刺客,你不要出来,我门来保护你。”他们听不到回答,再生惊诧,
议论纷纷,“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大公子怎的还是熟睡未醒。”有人便来拍门。
史若梅一把将田承嗣的儿子提起,忽地打开了房门,沉声喝道:“谁敢上前,我便把他
一剑杀了!”她一手揪着田承嗣的儿子,一手握着短剑,剑锋抵着他的背心。
这些人中,有一个是跟了田承嗣多年的老护兵,田、薛二人以前同是安禄山手下的将
领,两家时有往来。这老护兵依稀还认得史若梅,不禁大骇,颤声叫道:“你、你不是薛家
大小姐么?”
史若梅道:“不错,你快去向田承嗣说,叫他马上传令要寇名扬和羊牧劳退下,否则我
就要他儿子的性命!”那老护兵道:“薛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下个月就要过门来作田
家的少奶奶的啊!”史若梅大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也一剑杀了!”那老护兵吓
得魂不附体,连忙飞奔去禀报田承嗣。正是:彩凤焉能随俗子,芳心早有意中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风云阁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龙凤宝钗缘》——第三回 无奈芳心遭误解 忍教好梦总成空
梁羽生《龙凤宝钗缘》 第三回 无奈芳心遭误解 忍教好梦总成空 史若梅把心一横,“反正我已给他们发现了,还怕什么?”当下一声喝道:“闪开!”
就押着田承嗣的儿子出去。
聂锋躇踌了片刻,忽地拔出剑来,喝道:“姓段的小子,你休要挑拨离间!我聂某人只
知道服从长官,你在别处胡为也还罢了,你擅闯田大人的节度府我焉能不管!”
段克邪心头火起,想道:“原来一做了大官,好人也都变坏了。”见聂锋提剑奔来,忍
不着气,“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爹爹当年识错了人!”一个“盘龙绕步”,闪开了
羊牧劳的一掌,唰的一剑,便向聂锋刺去。
寇名扬瞧出有机可乘,长鞭一挥,修的就从左翼攻到,这时正面有聂锋,右面有羊牧
劳,段克邪身法再快,也决难同时闪开三个高手的攻击。
段克邪向聂锋刺出的那一剑,剑势十分凌厉,但以聂锋的本领,若以全力招架,也总可
以挡得一两招,聂锋却似被他这凌厉的剑势吓住,“啊呀”一声,忙不迭的便向后退。
他这一退,恰巧挡在寇名扬与段克邪之问,聂锋在魏博的地位乃是田承嗣一人之下万人
之上的将军,寇名扬那一鞭刚刚扫出,不由得大吃一惊,生怕误伤了聂锋,这一瞬间已不容
他思索,他的武功亦已到了收发随心的境地,心念一动,长鞭疾的收回。
但高手比斗,争胜只是在瞬息之间,哪容得有些许犹豫,错失良机?寇名扬的长鞭收得
快,段克邪的身法更快,他身形一起,早已从聂锋的头顶飞过,寇名扬的长鞭还未来得及再
抖开来,只见光芒闪烁,已是有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飞洒下未,寇名扬吓得魄散魂飞,
哪里还来得及招架?段克邪剑尖颤动,一剑刺下,在他身上戮了七处伤口。
羊牧劳大惊失色,连忙赶上,连发三掌,才挡住段克邪的攻势。寇名扬也才得保住性
命。
寇名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离开了段克邪数丈之遥,他的手下才敢过来将他抬起。寇名
扬身受七处剑伤,虽非要害,却是疼痛难当,忍不住呻吟呼叫,声声凄厉,连羊牧劳听了,
也不禁动魄惊心。
聂锋那一闪恰到好处,饶是羊牧劳老奸巨滑,也看不出他是故意的,只是在心里暗骂聂
锋胆怯,错失良机,累人累己。段克邪身受其惠,却已心知肚明,知道了聂锋暗助自己,暗
自想道:“在聂锋的处境,他岂能不故作姿态,与我作对。”
段克邪本是个聪明人,一明白了聂锋的心意之后,战略也立即因人而施。当下使出了精
妙的剑法,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当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变化万状,疾似雷霆。表面
看来,他攻向羊牧劳和攻向聂锋的剑招都是同样凌厉,其实攻向聂锋的都是虚招,攻向羊牧
劳的才是杀手。但他以极迅疾的身法使出极复杂的招数,其中虽是有虚有实,除了身受者可
以感觉得到之外,旁人哪里看得出来?羊牧劳被他杀得头昏眼花,更是难以觉察了。
羊牧劳连遇几记险招,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这小子如此厉害,看来我今晚是决难
取胜的了!”但也有点奇怪,想起自己单独一人和他交手的时候,他还未能着着进攻,如今
有聂锋联手,反而给他迫得步步后退。不过羊牧劳既然不能觉察段克邪攻向聂锋的乃是虚
招,便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段克邪初上之时,还未曾拿出全副本领,而是保存实力,准
备对方有高手陆续到来。羊牧劳心里有了这么一个想法,禁不住更是怯意大生。
段克邪正在杀得高兴,忽见有一大群人从前面一间屋子里出来,与此同时,那些在四方
观战的武士,纷纷移动脚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现出一片骚动的情形。段克
邪隐隐听得有人说道:“咦,那不是薛节度使的大小姐吗?”她还未曾过门,怎么却与咱们
的公子同在一起?”“她是几时从潞州来的,怎么咱们却不知道呢!”
史若梅是用短剑抵着田承嗣的背后心,将他拖出来的,花园里虽有火把,到底不似白天
明亮,远远望去,就只能看出史若梅是和田承嗣的儿子并肩拖手,却看不见史若梅笼在袖子
里的那柄短剑指着田承嗣儿子的背心。
段克邪的目力本来超过常人,但他在与羊牧劳恶战之中,也不容他留心注视,史若梅那
一副好似是法官押解着囚犯的形状与神精,他远远一瞥,当然也是看不清楚的了。
这一瞬间,段克邪又是生气、又是伤必,心中想道:“只见荒田生败草,几曾砂土拌黄
金?这两句俗谚确是不错。她是在节度府中长大的小姐,当然是他们这一边的人了。我对她
岂还能存什么指望?”又想道:“她等不到田家迎亲,已先过门,想必是因为她已预料到我
抢了她的聘礼之后,会到她公公的节度府来生事,因此她就不顾颜面,先来通知夫家了,
对,一定是这样,所以田承嗣在外宅男之处,又预先埋伏了羊牧劳这样的高手!”
段克邪本来人很聪明,但他对史若梅先有了偏见,就难免处处误会。误会丛生,也就不
肯再用心思从另一方面思索了。
段克邪受了这个刺激,禁不住心情激荡,高手对敌,哪容得稍许分心?羊牧劳的本领与
他本是在伯仲之间,甚至功力还比他稍高少少,一见有机可乘,立即反守为攻,段克邪一不
小心,肩头已给他的掌锋沾上,幸而闪避得快,但半条衣袖却已给羊牧劳撕了下来。
史若梅一出来就见段克邪遇险,禁不住失声惊呼,其时羊牧劳的几个弟子也正在给他的
师父喝彩,史若梅的叫声混杂在彩声之中,虽然男音女音可以分别得出,但那惊惶的情绪,
在欢腾的彩声掩盖之下,却是难以令人感受到了。段克邪听出彩声之中有史若梅的声音,更
是伤心懊恼,心里想道:“她竟如此狠心,恨不得羊牧劳将我打伤,为羊牧劳这一掌喝
彩!”可怜史若梅对他一片关心,竟然给他当成恶意。
就在这时,忽见一道人光,在空中一闪,接着又是“蓬”的一声。一团火光在空中爆炸
开来,守卫园门的武土哗然惊呼,叫道:“不好了,外面有大批强盗,你们快来呀!”
原来杜百英与段克邪分手之后,已知段克邪要到田承嗣的节度府寄刀留简,怕他有失,
因此亲自带了十几名精悍的喽兵,早两天前就混进了魏博城,藏匿在靠近节度府的民家,早
晚注视着节度府中的动静。
这一晚他们听得节度府中的厮杀之声,知道一定是段克邪已在里面闹出事来,他们只有
十几个人,要杀进有三千“外宅男”防守的节度府,那当然是以卵击石,智者之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