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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黑衣人听到饶堂主的吩咐,口中低啸一声,突然朝四人飞扑过来。
公孙相一手抓着许廷臣,身形一扑,施展“狼形步”,右手振腕发剑,寒光闪动,
快疾向扑来的黑衣人双目刺去。黑衣人只有两个眼睛,留着眼孔没有遮蔽,是唯一的弱
点。公孙相这一招“金针刺蟒”,剑尖洒出一大片寒芒,袭取对方双目,黑衣人果然不
敢大意,身形往后一仰,右手手肘朝他剑上演来。公孙相其实只是一记虚招,剑光洒出,
人已身朝右窜出,一卞转到了黑衣人背后。转到敌人背后,原可乘机出手……但黑衣人
身上刀剑不入,转到他背后,也是一无用处,变成只不过暂躲对方扑搜。要知对方扑来
的人数,共有六人之多,而公孙相他们却只有四个人。公孙相堪堪转到黑衣人背后,突
觉一团黑影,疾如鹰隼,朝自己侧面欺来,连人影还没看清,对方钢钩似的手指,已然
抓住了许廷臣的肩头,另一只手,劈面向公孙相抓来。那和公孙相对敌的黑衣人,也在
此时,候地转过身来,到了此时,公孙相不得不疾快松手,一个仆步,从两人中间窜了
出去。
许廷臣只觉肩头剧痛,骇得灵魂出窍,口中喝叫一声:“饶堂主饶命……”人已闭
过气去。这时宋德生、张南强、徐宋成三人,也都陷入险境。宋德生眼看饶三村下了命
令,连他们自己人都一律格杀勿论,自己自顾不暇,再抓着假徐守成,岂不是个累赘?
因此就把那假徐守成随手弃置地上,一手展开峨媚“乱披风剑法”。峨媚派这套剑法,
原以看去杂乱无章出名,东一剑,西一剑,飘忽无定,身法自然也随着飘忽游走。
黑衣人身上刀剑不入,剑法再奇,对他们已是一无用处。但宋德生展开剑法,身形
随着游走不走,却对他大有用处,至少可以暂时闪避黑衣人的扑击。
张南强出身衡山派,衡山剑法以腾空扑击为主,这回,他却占了很大的便宜。他剑
法展开之后,身子凌空飞起,本来他们衡山派盘空扑击取敌,一个人终究不是飞鸟,可
以在空中回翔上下,那是全靠扑击之时,和敌人兵刃接触,藉以腾身再起。如今黑衣人
全身刀剑不入,他扑击之时,只要随便在黑衣人身上点上一下,就可借力纵起,飞了开
去。一个人老是提着一口真气,盘空腾跃,自然是一件十分吃力之事,但在和这几个刀
剑不入的黑衣怪人拼搏之际,他腾空飞跃,算是最安全的了。
四人之中,最吃亏的是徐守成。他出身武当派,武当“两仪剑法”,取法“太极动
而生两仪”,每一剑,都划着圆圈,纯然是以柔克刚的剑术。身形步法,虽是身随剑走,
但也只是在方圆数步之间走着弧形步法,最多踩踩九宫、八卦方位。此时面对着扑攫为
主,爪有剧毒,武功高强,秉性凶猛的敌人,劈、刺,所、削全然无效,迂回缓慢的弧
形步法,更是难以躲闪,两三个照面,已是迭遇惊险!
东方玉《珍珠令》
第二十九章 剑创星宿
当然,其他三人,也同样攻守失据,身在险境之中,但徐守成的处境,特别险恶而
已。就在许廷臣尖叫“饶堂主饶命”的时候,徐守成也同时发出一声惊叫,执剑右腕,
突然被黑衣人紧紧抓住。
凌君毅一长一短双剑飞舞,和五个黑衣人搏斗正酣。他手中虽有削铁斩金的利器,
但对方五人,武功高强,他们已知凌君毅一长一短的两柄宝剑,正是自己等人的克星,
因此谁也不肯和他正面接触。好在五个人各占一个方位,你进我退此起被落,相互呼应,
围着他攻击。凌君毅被他们困在核心,手上纵有利器,一时确也有些顾此失彼,心头本
已大感不耐!。此时听到许廷臣、徐守成两声尖叫传入耳际,转目望去、只见徐守成被
一个黑衣人抓住手腕,正在极力挣扎之中,心头不禁大急!一时哪还和他们缠斗?口中
大喝一声。双剑乍然一分,刹那间冷芒电掣,剑气弥漫,从他双剑飞洒出来的纵横剑影,
宛如怒潮汹涌向四外卷出!剑光流动,隐挟风雷之声,这一招使的正是“飞龙三剑”第
二式“龙战于野”,威力之强,无与伦比!围着他扑攻的五个黑衣人退避不及,一个双
腿被削,两个各断一臂,厉啸惨啤声中,血雨横洒。凌君毅一招出手,连看也没看一眼,
就双足顿处,剑演“神龙出云”,剑先人后,他作一道矢矫匹练,朝抓住徐守成的黑衣
人凌空飞击过去。那黑衣入抓住徐守成右腕,徐守成情急拼命,左手骈指如戟,一招
“双龙抢珠”,朝黑衣人双目戳去,双足抬处,连环踢出两脚。他终究是武当门下它出
弟子,不然,百花帮也不会把他罗致而来担任护花使者了。方才剑法纵然处处受制,施
展不开,但这一招两脚,在拼命之时使出,却也十分凌厉。指风嘶然,袭向黑衣人双目,
黑衣人就不得不出手化解,他左手扣着他的右腕,右手举肘格开了徐守成袭来左手。但
听莲蓬两声,徐守成连环飞腿,全已踢中黑衣人小腹。无奈黑衣人身上衣着,乃是皮革
经药水浸制而成,刀剑不入,这两脚虽被踢中,自然也无法伤得了他。徐守成也明知自
己一招“二龙抢珠”,不易奏功,因此在这两脚上,却用了十成力道。黑衣人纵然有皮
衣护身,也被他这两脚踢得身躯震动,后退了一步。就在此时,凌君毅一道矢矫如龙的
剑光,也相继飞掠而至!黑衣人突觉一道寒风,自天而降,眼前奇亮,根本连看也没看
清楚,剑光泻落,响起一声惨叫,五指一松,身往后倒。徐守成惊魂甫定,身子摇了几
摇,也跟着往地上倒去。
凌君毅这两招剑法,几乎一气呵成,出手之间,黑衣人三伤一死,当真神威奋发,
锐不可挡,把场中正在扑攻的黑衣人一齐震慑住了!
就在此时,突听一声急促的啸声,划空向北飞逝!场中黑衣人,听到这声啸音,纷
纷纵身飞掠而起,去势如箭!
凌君毅倏地回过身去喝道:“饶三村!”
飞龙堂主金铰剪饶三村早已走得不知去向,连黑衣人也走得一个不剩!
公孙相抹了把汗,长剑一指,愤然喝道:“追!”正待纵身追去。
凌君毅收起双剑,急忙叫道:“公孙兄决留步,穷寇勿迫。”
公孙相只得停下,恨恨地道:“便宜了这姓饶的。”
凌君毅已在此时,俯下身去,注目一瞧,但见徐守成双目紧闭,但除了右手腕被黑
衣人扣过之处留着五个乌黑指印,全身并无伤痕,心知只是中了对方指上剧毒,尚无大
碍,当下连点了他肩头两处穴道,不让毒血流动。
宋德生、张南强同时走了过来,眼看徐守成双目紧闭,似是伤势极重,两人同声问
道:“总座,徐兄伤得如何?”
凌君毅因他中了黑衣人指上剧毒,必须自己用“骊龙辟毒珠”方可治疗,但此珠又
不能让大家看到。当下目光转动,略作沉吟,道:“他伤得不轻,只有兄弟以本身真气,
助他疗伤,方可保住生命,最少也要有顿饭时光,尤其在疗伤之时,不能有人惊动。”
说到这里,从身边抽出倚天剑,递给公孙相说道:“公孙兄可待此剑站到三丈之外,守
住北方。”接着又把巨阙短剑递给了张甫强说道:“张兄可持此剑,站到三丈外,守住
西北方向。”两人接过宝剑,依言站到三丈之外去了。
凌君毅又道:“宋兄身边有一盒‘森罗令’,可去江边守卫。”
宋德生听得一怔,不觉顿足道:“总座不说,属下怎么忘了身上还有‘森罗令’,
唉,不然,方才就可拿他们试试它的威力,也许可伤他几个。”
凌君毅笑了笑道:“没有用,‘森罗令’纵然霸道,这些人全身刀剑不入,只有两
个眼孔,他们不会让你有机会出手的。若是给他们夺去,对咱们可能更为不利。”
宋德生想了想,伸手取出“森罗令”,转身朝江边走去。
凌君毅把三人支开之后,立即盘膝坐下,从怀中取出“辟毒珠”,放在徐守成右腕
之上,徐徐滚动。
不过盏茶工夫,徐守成手腕上五个乌黑指印,都已消散,凌君毅收起辟毒珠,双手
在徐守成肩颈上轻轻揉了两下,解开穴道。
徐守成倏地睁开眼来,只见凌君毅盘膝而坐,自己就躺在他面前的草地上,登时翻
身坐起,噗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总座两次救了属下性命,属下无以为报……”
凌君毅迅快把他扶了起来,说道:“徐兄,你这干什么?”
徐守成道:“生我者父母,总座两次救命大恩……”
凌君毅拦着道:“徐兄不可如此,兄弟乔为总护花使者,肃清内奸,抵御外敌,是
我的责任,救你也是我职责份内之事。”
徐守成还要再说,凌君毅道:“徐兄不用多说了,咱们先得检点一下,那许廷臣和
假扮你的贱人,他们匆匆撤退,并末把人带走,不知是死是活?”话声方落,突听宋德
生放低声音说道:“启禀总座,江面上出现了五艘快艇,好像是朝咱们这里来的。”
凌君毅举目瞧去,果见江面上正有五艘快艇,冲浪而来,只是相距犹远,看不清是
敌是我,略微思索了下,说道:“宋兄打出一个火花讯号看看,他们若是本帮的船只,
就会有讯号作答。”
宋德生答应一声,摸出一个火花,燃起火线,但听“嗤”的一声,—道紫色火花,
直向对方上空射去,紧接又是“叭”“叭”三声轻响爆出三个绿色火球,在上空飘飞,
缓缓熄去。这里射出的火花堪熄灭,笔直驶来的五条梭形快艇上,也适时放起一道紫色
火花直上云霄,接着同样响起“叭叭叭”三声,爆出三点棕色火球。
宋德生喜道:“果然是咱们的人,这就奇了,冉兄(冉遇春)他们只有三艘快艇,怎
会多出两艘来了?”
凌君毅笑道:“咱们方才力搏十二星宿,剑光烛天,船上自然会看到了,这五艘快
艇,可能是赶来的援军。”
公孙相道:“若非总座神威,等援军赶到,咱们早已壮烈成仁了。”说话之时,和
张南强两人交还宝剑。
凌君毅仍把短剑贴身藏好,一面说道:“十二星宿武功虽也不弱,但所凭仗的只是
特制皮衣,普通刀剑无法伤得了他们,兄弟也不过有两柄利器,足以克住他们罢了。”
当下由大家分头清理战场。发现被黑衣人夺去的许廷臣,弃尸草坪之上,他是被黑衣人
一掌击碎天灵而死,死状极惨;也由此可见黑龙会对待自己人手段十分残酷。倒是那假
的徐守成,被宋德生随手弃置地上,黑衣人加注意,居然无恙。
另外场中还遗留了三具黑衣人的尸体。这三人中,一个是被凌君毅用“牟尼印”震
碎心脉而死。一个是抓徐守成的那人,被凌君毅一剑,劈作两段。另一个则是在凌君毅
一招“龙战于野”削断双足的人,敢情是因双足被削,无法撤退,自碎天灵盖而死,但
也许是他同伴补了他一记也未可知。总之,这一战之中,“十二星宿”三死三伤,无怪
饶三村要撤走得如此快了。
五艘快艇,乘风破浪,来得极快,此刻已经驶到江岸。第一个抢先上岸来的竟是副
帮主芍药,接着是梅花、莲花、玉梨、玫瑰。稍后则是左护法冷朝宗,护法冉遇春和万
有为、孙秉贤。凌君毅早己率同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强、徐守成四人,站在江边,看
到芍药,不觉一怔,谎忙迎着拱手道:“副帮主怎么也来了?”
芍药一双秋波盯着凌君毅,口中唉道:“这里没发生事情么?”
凌君毅微笑道:“方才黑龙会飞龙堂率人突袭,但事情已经过去了。”
“飞龙堂?”芍药左右环顾了一下,奇道:“他们人呢?没逮到么?”
凌君毅道:“已经退走了,只留下三个死的。”
芍药顿顿足道:“咱们早来一步,就可把他们全逮住了!”
公孙相道:“他们来的十二星宿,个个刀剑不入,若非总座在场,咱们这几个人就
得全军尽没,还想捉住他们?”
芍药脸色一沉,道:“你说什么?”她是怪他在她和凌君毅说话之时,竟敢插嘴!
公孙相俊脸一红,低首道:“属下说的都是实情。”
芍药重重的哼了一声。
凌君毅怕公孙相再说,触怒芍药,忙道:“副帮主怎么会进来的?”
芍药和凌君毅说话,一脸冰霜,立时消散,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还问呢,又
要我逮人,事前又瞒得我好紧,直到二更时分,三妹才拿着你的密柬上来,要我依柬行
事……”
公孙相站在边上,看到芍药和凌君毅说话的娇嗅神气,不觉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