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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问问。”凌君毅拱拱手道:“在下另有要事在身,不能耽延,请恕先走一步了。”
温一峡含笑道:“凌老弟有事,只管请便。”凌君毅向两人一点首,举步朝前行去。
温一峡目送凌君毅去远,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冷笑,转对萧其清道:“咱们踉他下
去。”
萧其清道:“老叔也怀疑这小子……”他心中对凌君毅把玩的那个丝囊,依然未能
释怀。
温一矫微微点头,口中“唔”了一声,才道:“老夫觉得这小子在此地出现必有缘
故。”话声一落,未待萧其清迫问,急急追了下去。
凌君毅一路疾行,奔走了一段路,脚下忽然一停,目光迅快四下一掠,身形闪动,
隐人路夯一片树林中。他一路追踪吵目人,由于方才在龙曲面馆露了一手,生伯已引起
蓝衣人的注意,对他今后行动,多少有些妨碍。因此他出了镇甸,就想找一处隐僻的地
方,易容改装,不想却无意中邂逅了温婉君主婢。
(小燕为了掩饰行藏,虽然诿称姓文,但凌君毅现在已知她们是岭南温家的人了。)
凌君毅是反手如来的唯一传人,反手如来昔年来曾在少林寺出家之前,是江湖上有名的
侠盗,精于易容之术,凌君毅对易容一道自然也师承有自。他闪身入林找了一处隐僻所
在,立时动手化起装来。
没有多久,他已改扮成一个两鬓花白,颏下留了一把山羊胡子的乡下老头,打好包
裹,把长剑贴身臧好,正待出林,忽听林外正有两人边说边走,一路行来。
凌君毅不由脚下一停,只听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道:“这小子倒滑溜得很.明明从这
条路来的,怎会一下不见了。”
接着响起一个苍老声音,冷冷一笑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跟踪他不可,老夫只是觉
得……”只是觉得什么?声音渐渐远去,听不真切。不用说,这一老一少,正是温一峡
和金环六郎萧其清了。
凌君毅听得一怔,暗道:“原来他们竟然缀着自己下来了,这倒真合了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那句话了!”继而又微微一笑得意地道:
“我若会被你们缀上,那就不是反手如来的传人了。”赶到太康已是上灯时。太康
城地当南北要冲,但只有两条街,还算热闹,城中一共只有三家客栈,规模都不大。凌
君毅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很快就发现蓝衣人主仆正在街上一家酒楼上吃喝,他没进去惊
动。接着化了些碎银子,跟三家客店的伙计打了交道,果然又很快就找到了眇目人落脚
之处。那是在横街上一家又脏又小的客店里。于是凌君毅也就在这家客店住了下来。而
且在店伙安排之下,他就住在眇目人对面的房间里。一晚无话,第二天一早,眇目人还
没起床,凌君毅便已经走了,他出得城外,到了偏僻无人之处,又改换装束,扮成一什
中年商人。这回他从店铺里买了一柄油纸雨伞,把长剑藏在雨伞里面,套上布囊,只露
出一个伞柄,使人再也不会疑心他布囊里是随身兵刃,然后挑口包囊一路朝淮阳行来。
从太康到淮阳,不过六六十里路程,凌君毅扮作了中年商人,自然不能走得大快,
一方面也是为了等候眇目人。中午时分,在老家集打尖,才看到眇目人急匆勿地打店前
经过。
凌君毅跟着店,脚下加紧,一路缀了下去,太阳还末落山,就已超到了淮阳。凌君
毅因眇目人已经到了地头,自然不肯放松,人城之后,依然远远尾随在眇目人身后而行。
眇目人到得城中,立时脚步放缓,大摇大摆地在几条大街上走了一转,然后向.家叫做
五福居的酒楼走了进去。
凌君毅也很快地跟了进去,目光-转,看到眇目人独坐在靠窗一张桌上,当下也就
在相距不远的桌上坐了下来。
这时天色已黑,华灯初上,上楼来的食客渐多,眇目人一只独目,不住地在人群中
打量凌君毅自然知道,他方才在几条大街打转,和此刻上了酒楼,故意坐在最显著的位
于,主要目的在引人注意。因为他赶到了淮阳,已经到了地头,不知把东西交给谁,那
就只有让人家找他了。眇目人要了一壶酒,慢慢吃喝。凌君毅也要了一壶酒,慢慢吃喝。
眇目人不时注意每一个上楼的食客。凌君毅也在不时地注意每一个上楼来的食客。但直
到酒客们酒醉饭饱,纷纷会帐下楼,始终没有一个人跟眇目人打招呼。如今酒楼上的食
客,已是疏疏落落,没有几个人,眇目人敢情等得不耐。
忽又起身下楼而去。
凌君毅跟着站起,会过酒帐,扬长出门,远远跟了下去。眇目人脚下忽然一紧,穿
过两条横街,一直往南行去,走了两里来路,地带已极冷僻。一会工夫,来到一座祠堂
前,只见他回头望望身后,忽然双足一点,纵身上墙,逾垣而入。
凌君毅跟到词棠右侧,微一提气,悄然跃登围墙,举目望去,眇目人跃落天井,略
为超越了一下,就举步朝正厅走去。
凌君毅哪还怠慢,足尖在墙头上轻轻一点,一个人化作一道轻影,疾如流星,抢在
眇目人前面,射人大厅,目光迅快一转,飞身躲人高悬正梁间的一块横匾之后,这一下
当真快得无以复加。这一座大厅,足有七间开阔,凌君毅从右侧掠人,眇目人武功平平,
自然连风声也不会听到一点他敢情酒喝多了,显得有些气喘,进入大厅,就在中间一张
祭桌上四平八稳地躺了下来。
就在他躺下没有多久,突听饲外接连响起两声闷哼,黑夜之间,万籁俱寂,听来自
然十分清楚,那两声闷哼,就在祠外不远处传来,似是有人中了暗算发出的声息,眇目
人悚然一惊,慌忙翻身坐起,但见一个瘦高人影就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在厅前走廊
上出现,缓缓朝厅上走来。。
眇目人惊慌失措,颤声说道:“谁……”
凌君毅凝目瞧去,已认出这瘦商人影正是那左手装着铁手的青衣人!只见他走进大
厅,便自停步,口中冷冷地道:“我是给你送信来的,你就叫右砂子?”
眇目人听说送信来的,慌忙迎上一步,陪笑道;“不,不,小的砂左不砂右!”瘦
高人影哼了一声,探怀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说道:“拿去。”
眇目人手接过。瘦高人出一语不发、转身往外就走。
凌君毅心头暗暗纳罕,忖道:“青衣人送信绪这眇目人,这情形和前晚自己送信给
蓝衣人颇相近似,信中定是指示炒目人把东西送交何处?莫非还没到地头么?”眇目人
接过信封,神色恭敬地送走瘦高人影,向信封上仔细看了一阵,回身走到祭桌前面。
“嚓”的一声,打亮火摺子,燃起一支蜡烛,伸手从香炉旁取出半支线香,凑在烛火上
点燃,插入香炉之中,然后把那封信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
凌君毅躲在匾后,看他举动甚是古怪,心中暗暗纳的闷。忍不住凝足目自力,低头
朝供在桌上的信封看去。
他内功精纯,相距虽远,但凝聚了目力,信封上的字迹,仍能清晰看到,那是:
“燃起案上香烛,香尽始可开拆。
凌君毅不知这写停的人弄的什么玄虚,但愈是如此,愈觉他们一路护送的那个小纸
包,有着无比神秘!线香烧得很快,整个大厅,都被淡淡的香烟缭绕,也很快渐渐散去,
剩下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看来那半支线香,倒是上好的印度奇楠香。
眇目人一看线香烧尽,立即取过信封,拆了开来。
凌君毅低头看去,但见眇目人由信封内抽出一张字条,里面附有一颗白色药丸,字
条上面一行潦草字迹,写着,“速将此丸吞下,出南门,限五更前抵达龙王庙。”
眇目人手中拿着那颗白色药丸,似是有些犹豫,突然间,他上身摇晃了一下,似乎
支持不住,急忙把那颗药丸送人口中,随手拿起字条,在烛火上烧了。
就在此时,忽听“叮”的一声,一团人影,从神龛内一个筋斗,翻滚出来,跌倒地
上。
眇目人大吃一惊,刷地横闪数尺,睁大独自,朝那人看去。
道:“难怪上面要我燃完线香,才能拆开,原来果然有人缀着我来。
上面早有逾令,发现有人跟踪,杀无赦,你这个小妞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随
话声,霍地从身边抽出一柄牛耳尖刀,缓步逼了过去。
突地有人大喝一声:“站住!”微风-讽,眇目人面前又多了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
人,目注眇目人,冷喝道“你还不快滚?”光是那两道眼神,就冷得如同两柄利剑,眇
目人和他目光一对,止不住心头发毛,连声应“是”,转身拨脚就跑。
这中年人正是凌君毅,他没理眇目人,走上一步,俯身有去!
绿衣少女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一张吹弹得破的嫩脸。
有如熟透了的苹果,红馥馥的,明艳动人。配着白玉如意般的直鼻梁,一张水红菱
似的小嘴。这小妞最多不过十七八岁,脸上稚气未脱,娇婉可喜!
凌君毅心中明白眇目人点燃的那支线香,可能就是迷香,不然,信内不会附有解药,
绿衣少女也不会闻到香烟,从神龛中翻出来了。既是迷香,自己也闻到了,怎会没事呢?
他心念转动,登时想起温婉君迭给自己的丝囊,曾说可解迷香述药,当下伸手入怀。
取出丝囊,打开上地活节,登时清香扑鼻原来玉瓶盖上,有梅花形五个细孔,香气
就是从细孔中发出来的。仔细一瞧,瓶肚上刻着“清神丹”三字,下首另有一行小字:
“岭南温家庆制”。
凌君致很快旋开瓶盖,才发现这小小玉瓶之内,竟有上下两层,上层装的是黄色粉
末,香气正好从瓶盖细于中透出。取起装粉末的一层,下面装半瓶只有芝麻大小的黑色
药丸。
凌君毅暗暗“哦”了一声,心中文时明白,这玉瓶共分两层,上层装的粉末,瓶盖
上还凿了五个细孔.那是专解迷香的药。所以要用丝囊盛口,就是要你挂在胸前,只要
闻到了从瓶盖细孔中透出来的香气,迷香自解,就不足为害。玉瓶下层装的药丸,是专
解迷药之用。那么绿衣少女中了迷香,只须把玉瓶凑上鼻子,让她闻闻就好,不用给她
喂服药丸了。当下就把玉瓶盖好,然后俯下身去,把玉瓶细孔凑在绿衣少女鼻端,让她
在呼吸之时,把药气吸入。
这样约摸过了盏茶工夫,绿衣少女果然恢地睁开眼来。当她一眼瞧到自己躺卧地上,
身边蹲有一个陌生男子,心头不由猛地.惊,急急翻身坐起,尖声叫道:“你是什么人?
你这是做……什么……
她吓得脸色煞白,但这一坐起,发现凌君毅手中拿一个玉瓶,不像有什么恶意。
凌君毅朝她微微一笑道:“姑娘不用害怕,你方才中了迷香,昏迷过去,在下给你
闻的是解药。”
绿衣少文胀红双颊,睁若-双亮晶晶的美自,朝凌君毅福了福道:“是大叔救了我,
我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
这声”“大叔”,听得凌君毅一呆,突然想起自己改扮了中年人,这才哑然一笑,
一手摸摸额下短须,含笑道:“姑娘不用客气,在下路过此地,遇上眇目人正要杀害姑
娘,岂能袖手不管?”绿衣少女脸上飞过惊诧之色,问道:“大叔说那眇目人要杀害我?
我和他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杀我呢?”
凌君毅道:那是因为他怕泄漏机密,杀害姑娘,只是为了灭口。”绿衣少女眨动着
脾于,好奇地道:“他有什么机密呢?这人坏死了。”
凌君毅目注绿衣少女,只觉她生得秀丽活泼,娇憨动人,尤其吐语清脆,宛如百啭
娇莺,不由看得怔怔出神。
绿衣少女发现凌君毅望着她没有说话,不觉微显羞涩,双颊飞日,低下头去,叫了
声:“大叔!”她这一叫,凌君毅霍地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登时耳根一热,
勉强笑了笑,问道:“姑娘怎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呢?”
绿衣少女睑上娇红末褪,说道:“我常听舅说,客店不是好地方,女孩子家单身投
店,会被人欺侮,所以我就找到这祠堂里来……”凌君毅笑道:“后来看到眇目人越墙
而入,你就躲到神龛里去?”
绿衣少女口个嗯了一声,忽然眼珠一转,说渲:“是了,我想起来了,在眇目人前
面,明明有一条人影,抢先飞掠入厅,但一闪就不见了,我只当眼花,原来就是大叔,
你是跟踪眇目人来的,对不对?”凌君毅暗赞道:“此女心思敏捷,剔透玲珑!”当下
只是淡淡一笑道:
“在下也只是一时好奇。”
绿衣少女听说凌君毅果然是追踪眇目人来的,被她猜中了,脸上顿时露出喜悦之色,
急急向道:“是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