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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八人都是横眉瞪眼的黑衣大汉,一律是背插单刀,腰挂革囊,气势异常威猛。
那为首的一个秃顶大汉,一眼著见小李子就要招呼。
小李子最是机伶,赶紧对他一使眼色,这秃顶大汉才装做互不相识的样子,领著其余众人各自坐下,每人只要了一壶酒和一碗面,各自吃喝起来。。
只见从那店旁的小路上,又转出来老少两人,那老者须发皆白,只是两目已盲,左胁下夹著一具胡琴,右手持著一支青竹杖,看他年纪已过古稀,而步履倒很轻健。
老者身后跟随著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这妞儿却生得眉目如画,一张红馥馥的苹果脸非常可爱,虽是一身粗布衣裤倒还干净俐落,一头秀发恰似乌云,梳著两条小辫子,垂在两边,煞是有趣。
两人走到店前,盲目老者似有意又无意,冲著假阿玉一笑,又翻著一青白盲眼,扫了座上众人一遍,然后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把胡琴放在膝上,随手拉动琴弓,伊呜声鸣,高亢入云。
立刻就引起别人注意,这首老者就自顾自的说道:“各位客官还是多歇会儿,听我这小孙女为各位唱首俚歌,如是听得还中意,就随便赏几个子儿吧。。”
一说罢也不管别人爱听不爱听,便自奏起一支曲子,音韵铿锵,令人心旷神怡。。
随见小姑娘启朱唇,露贝齿,依声和拍的曼声唱道:
夕阳古道,骏马踏落花,借问仙姑,何事枉芳驾?为郎呵护,乘舆走天涯;情可佩、义堪夸,稳起心儿莫用怕。。
歌声清越,恰似珠落玉盘煞是好听,连那些凶神恶煞似的大汉听了,虽是不懂其中词意,也不禁眉飞色舞,大声叫:“好!”
只是那假阿玉似乎懂得歌词含义,只听得美目流光,玉面飞霞,贝齿咬唇,微露羞态,但旋即归于平静了。
老者一听有人叫好,大是高兴,吩咐小姑娘再唱一首。
那小姑娘一双满含智慧的大眼睛,飞快的盯了这假阿玉一眼,就含著微笑再次引吭高歌,唱道:
洛阳花正好,风雨聚强豪,伊人美如玉,云燕是天娇;技压群伦,
志比天高,休让跳梁小丑张魔道,皆叫他应劫难逃!
这支歌,更是唱得风回云遏,清音绕梁,只听得满座动容,尖声如雷,一个大汉,拍手叫声:“好!”
尤其是那秃顶大汉,霍的站起,掏出一锭银子,往老者桌上一丢,道:“嗨,小妞儿唱的真好,银子拿去,再来一个,哈哈。。”
老者收起胡琴,扶著竹枝,站起说道:“够了,够了,我老人家也该走吧。。”
说著就朝外走去,那大汉见老者没取银子,仿佛是扫了他面子,大为光火,吼道:“喂,老头儿,歌不再唱可以,连大爷赏的银子也不要了?”
老者头也不回,一面朝前走著,自言自语似的说:“留著吧,你有此好心,祝你好运!”
那大汉似还要发作,其余几个大汉也一齐起身,拉了他一把,边往外走边说:“天快黑了,快走罢。。”
于是又一阵风似飞驰而去,那假阿玉书生,这才似从沉思中醒来,才发觉那盲老者和小姑娘已走的没了影子。
低声一叹,付过饮食钱,依然慢慢牵马走出,腾身而上,挥鞭绝尘而去,快似透风,转眼消失于苍茫暮霭之中了。。
这一下小李子可急啦,他心中不住的抱怨:“我的好姑爷呀,你忽然又跑得这样快,我这两条腿,怎比你胯下的四条腿呀。。”
抱怨只管抱怨,人追丢了可不得了,也只好咬紧牙关,没命的猛追而去。。
※ ※ ※ ※
一轮明月高悬东方天际,清光普照,树影婆娑,大地显得一片清寂。
此时是初更过后,通往洛阳的官道之上,叭达叭达的飞驰来一匹银驹,一位蓝衫飘飘的假阿玉,看他扬鞭催骑似是全神赶路的样子。
眨眼工夫,已驰近一片墓地,累累荒坟,气象阴森,这片荒冢占地颇广,随著丘陵起伏的地势,一直延伸到一大片山林之间。
四野寂然,风吹树动,寒气袭人,乱石荒草之间,时见青磷点点,游移明灭,望而生怖,偶而一声枭啼更是听而寒心。
这叫一般胆小的人到了此地,无不吓得冷透全身,牙齿打战,可是这位假阿玉却似胆大得很,简直视而不见的昂然催马而过,毫不理会这些。
当他的马儿驰过墓地半里之时,忽然从他身后飞起一支信炮,冲天而上,在空中“啪”的一声炸开,火花四散!
他对身后这些行动,显然明知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头都不回的催驾向前,毫不为意。
越过荒冢已到山林边缘,忽从林中闪出两个黑衣蒙面人挡住去路,左边一人喝道:“站住!”
假阿玉就勒马问道:“干么?”
那人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妙极了,这简直是剪径贼的口吻嘛!
阿玉笑道:“原来是剪径的毛贼,叫你们当家上来答话。”
那人答道:“年轻人莫要卖狂,乖乖的丢下银子,就放你过去!”
阿玉一扬手中的马鞭,正学著他的口气说道:“银子倒有,只是我这家伙不答应。”
两个蒙面人一见说僵了,迅速对望了一眼,掉头跑入林中,一个高声叫道:“有胆的就闯进来试试吧!”
阿玉一笑,也不答话,催马跟进,入林一看,哪里还有人影!
他心里明白,虽有厉害埋伏,但到底不敢伤他,于是依然毫不戒备的往前直走。
此时,已到密林深处,忽听三击鼓响,四面人声呐喊,火把照耀如同白昼!
他扫目环视一周,只见周围已被人团团围成一个直径约三百步的大圈子,估计总在二、三百人上下。
除了每隔几步一人高举火把外,其余之人都挽弓搭箭,引满待发。
随听有人高声喝道:“年轻人,赶紧下马受缚可免一死,如敢违抗,乱箭穿身而亡!”
阿玉哈哈一笑说道:“你们这些弓箭,好像小孩玩具一般,休想伤得了我!是英雄好汉,何不派出高手来与我一战?”
话说完,没人应,阿玉等得不耐烦,凌空招手,吸取了一大把松针在手,又道:“你们既不敢和我公平决战,那就放箭一试好了。”
就有人答道:“我们若下令放箭,你准死无疑!”
阿玉哈哈大笑说:“好吧,就请看看我的手艺啦!”
随即扬手一旋,满手松针飞洒了出去,只听那些挽弓的大汉,一片哎哟叫声,握弓的手上都被松针射中,虽未受伤却疼痛异常,垂著
手再也举不起来啦。
只吓得众贼魂飞魄散,既不能射,也不敢逃,畏畏缩缩地往后退。。
那文士看了那些受伤的大汉痛苦惊骇神情,淡笑著问:“滋味如何?
还能放箭吗?”
又听有人答道:“年轻人功力不弱,但你也休想走得了,不信且看,你脚下是甚么?”
说著,只听得竹哨声大鸣,四周草丛之间立时响起了沙沙之声,他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周身起了鸡皮疙瘩。
原来四周草丛之中,万蛇齐出,昂头吐信,同他迅速的游来,距身前仅有一丈之外。
因他生来就最怕蛇,从未见过如此奇形怪状,多而且大的蛇,怎不吓得他几乎惊叫出声呢?
但他秉性素来好强,尤其处在目前这种境地,他怎能丢人?故心中虽是害怕极了,表面上还是装做镇定自如,赶紧从怀中掏出个小瓶,沾了点药粉,抹上鼻端,又倾出一些,扬手洒在周围,如此一来,蛇群虽多,但到了洒有药粉的地方,就不敢前进,无论哨音如何催迫,也难越雷池一步。
阿玉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于是扬声说道:“这些蛇儿又有何用?
识相的赶紧收了,如果再惹得我性起,全都杀掉!”
有人迅速应道:“纵然你能杀死蛇群,更有奇阵困你,仍难逃脱!”
阿玉“哼”了一声道:“好,那我就先除去了这些蛇群再说。。”
忽听一个熟悉声音叫道:“且慢!”
这是谁?他艺高人胆大,所以故意不动声色,倒要看看他们能使出甚么阴谋?
今见他三人现身,就装做很吃惊的样子“哦”了一声说:“原来是三位兄台侠驾,真是幸会得很!”
原来就是“辣手红线”主婢三人假扮的少年书生了,萧湘赶忙陪笑还礼说:“不敢当,兄弟等也是刚刚回家路过此地,就听见有人聚众寻仇,因不知是谁未便干预,只好隐身暗处窥视,这才发现竟是些剪径毛贼,竟敢冒犯兄台侠驾,现在小弟等既然遇上,且请容小弟代为破去蛇阵,再合力收拾群贼吧!”
说著也不等对方如何表示,就由袖中取出竹箫,就唇吹出了几个音响。
说也奇怪,箫声一发,就听四周沙沙之声再起,转眼蛇群已随即不见了。
接著又扬声对群贼喝道:“你们这些大胆的强人,怕死的就赶快散去,本侠让你等逃生,如敢顽抗,我们就不容情啦!”
群贼一听,一声呼啸,纷纷四散,转眼已走得一个不留。
萧湘再又走到阿玉面前抱拳说:“幸未辱命,群贼已退,但此时天色不早,兄台如无急事,寒舍就在前面不远,就请同至舍下屈驾一宵,明日再行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又慢慢走近了几步,举手虚晃了个“请”的姿势。
就他这举手一扬之势,一缕目光难见的淡淡轻烟一洒,只见阿玉张口要说话,身子似乎顿了一下,就颓然栽下马来!
另两个少年书生,赶紧飞身近前,双双伸手把他接住了。
可是奇怪,他人才离鞍,胯下的银驹就发足狂奔而去。
这里萧湘主婢见人已到手,哪还注意马儿,立即发出啸声,林内奔出一队人来,就用软榻把阿玉抬起,簇拥著如飞而去。。
※ ※ ※ ※
西山丹枫山庄,此时正是灯光如昼,人影幢幢,显得异常忙碌的样子。
小李子子飞步奔进庄门,高声嚷道:“小姐回来啦!”
秦重闻声出现在大门口,叱道:“小李子你嚷甚么?”
小李子吓得一伸舌头,一缩头,又忙著哈腰连连说:“是。。”
老者又问:“小姐可是已得手了?”
小李子这才回过神来,又赶忙躬身应了一声:“是。”
老者神色稍霁,又挥挥手说:“你有功啦,难怪这样神气哩!”
小李子又哈腰说:“小的怎敢?总管你多关照啦。”
老者微一点头说:“下去吧,回头在小姐面前会提起你的功劳。”
小李子连忙打躬作揖,谢了又谢的退了下去。
此时庄外已赶到了一群人马,最前面的是三个骑马的少年书生,后面一群簇拥著一乘软榻,上面躺著一人,用张毛毡连头带脚的盖著。
未到庄前,三个书生下马,看众人把软榻抬入,一直进了一座精舍之中,才把软榻上的人很小心的移放在绣榻之上,众人这才退出。
萧湘就唤来东晴、西晴二婢,吩咐她们好好看守榻上人,然后自去里面沐浴更衣去了。
过了顿饭光景,萧湘换回女装,刻意打扮,来到精舍房内一看,
守护的东晴、西晴二婢,已被人制住穴道,睡在地上,床上竟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阿玉的影子!
再看桌上压著一张素纸,上面写著的是:
从此改邪归正,自有锦锈前程;姻缘祸福有命,岂是强求可成?
看字迹极为端秀,词意恳切,这四句旨在规劝。
再看笺上并无上下题款,只在左下角画著空中飞燕的表记,一时竟莫名其妙,赶紧察看两婢,仅系被点睡穴,立即为之解除禁制。
东晴、西晴二婢随即醒来,一见小姐即刻跪下说:“奴婢被人制住穴道,误了小姐大事,罪该万死。。”
说著不禁哭了起来,萧湘伸手扶起两人说:“这不能怪你们,快把当时情形说明吧。”
两婢行礼谢过,然后说:“当时小姐离去不久,忽见床上那位相公掀被坐起,叫我们不可出声,并说,她是‘凌云燕’叫婢子劝小姐今后行事要光明正大,切莫任性胡为。。说到这里,即举手一挥,婢子等立即失去知觉,以后的事就不知道啦!”
萧湘一惊!道:“‘凌云燕’?他不是阿玉?他又怎样长得跟阿玉一模一样?”
“那是化妆的!”
外面走进一个年轻人,正是那自命风流潇洒的“银鹞子”秦方。
后面跟进来的是那个诡计多端的秦重。
萧湘还是对他没有好脸色,冷冷道:“你又知道了?”
秦方道:“我当然知道,我亲眼目睹,那‘凌云燕’以‘调包’之计化妆阿玉,引开‘快腿’小李的注意,而那个真正的阿玉却从树林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