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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上层!”埃尔文再次高声叫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声音压过了一切噪音:“城堡的上层是禁区!歌顿所有的财宝肯定都藏在那里!那些东西,都是属于我们阿克蒙德的!”
“去上层!”
“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嚎叫声此起彼伏,在这一刻,潜藏在血脉中的兽性彻底发作,暴徒们汇聚成河,滚滚向城堡上层冲去。有些聪明的,却离开了城堡,要把已经抢到的祭品藏好。更多没能抢到祭品的人,则瞪着通红的双眼,冲向城堡上层。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一声清亮的叱喝瞬间震慑了全场!
在通向城堡上层的通道前,站着一个高挑而绰约的身影。那是黛玫,如烈焰燃烧般的少女,美丽得如火如荼。她的双眼中燃烧着火焰,手中的魔法杖上光晕流动,随时都会射出狂野的魔法!在黛玫身后,还站着温宁顿和维妮卡。三个少男少女,就这样拦在了数百发狂的猴子面前。虽然这些猴子随时都可以把他们撕得粉碎,他们却没有丝毫惧色,更不打算退让。每个人的眼瞳深处,都有滚滚岩浆在流动!
“造反?当然不是!我们只是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一个声音高声叫着,又是埃尔文。
“这里是我父亲,歌顿侯爵的禁区!谁敢过线一步,格杀勿论!”黛玫杀气凛然!
埃尔文排众而出,脸色阴沉得如同要滴下水来。他大步走向三个少男少女,一边怒吼着:“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整个阿克蒙德!”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步战骑士,也配自称阿克蒙德?”黛玫冷眼看着埃尔文,极度不屑地说着。她猛然提高了音量,高叫着:“真正的阿克蒙德,都会在真正的战场上,用长剑、伤疤和敌人的鲜血来证明自己!”
这句话,让很多冲过来的人一怔,面现犹豫。
埃尔文忽然上前一步,狠狠一拳砸在黛玫腹部!
黛玫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真的动手。这一拳无比沉重,让她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着。她是咒术师,体质并不出众,哪里经受得住高级步战骑士的全力一拳?
一缕腥红的血,从黛玫嘴角流下。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弯下,向地面蜷缩。在她眼角的余光中,忽然看到短剑的寒光一闪!黛玫被剧痛折磨的脑袋一时有些迟钝,从战场上得到的直觉不断提醒着危险,她却犹然有些难以相信。
短剑?怎么会有短剑?难道这些人想要杀了自己吗?在浮岛上,杀害歌顿的亲生儿女?
一件听起来非常荒谬的事,可好象立刻就要发生了!
埃尔文的心中转动的却是交织着残酷与欲望的想法。在现在的姿势下,黛玫傲人的胸脯几乎全从领口挤了出来,火爆的身材让他热血上冲,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女人的衣服就地撕开。若在过去,他根本没有可能碰到黛玫一根手指!
可是他将绮念强行压下,短剑正从衣袖中滑出。埃尔文很清楚那个仓库中的祭品有多少的价值,哄抢了歌顿的祭品,和杀了他的儿女有什么区别?倒不如立刻斩草除根!而且一剑下去,身后这些人都会和他绑在一辆战车上!
“不止是阿克蒙德嫡系才有野心!”埃尔文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拼命嘶吼着。
于是他的目光转为冰冷,身体内部早已蓄满了雷霆般的力量。温宁顿和维妮卡毕竟没有上过战场,这个时候反应就慢了一步,显然还没有弄明白黛玫为何忽然就倒下去了。
机会!稍纵即逝的机会!埃尔文胸中燃烧着火焰,就要狠狠一剑刺出!
然而一只手从旁探出,一把将还没完全倒下的黛玫提走。这是一只美丽纤长的手,手甲和臂甲都是同样的风格。那些火焰般颜色的花纹,则鲜明地勾勒出了一枚纹章,那是艾莉婕伯爵的徽章。
埃尔文愕然抬头,却看到另一只手在眼前飞速地扩大着!
啪!
一记无比清脆的耳光!
埃尔文顿时头晕眼花,耳中蜂鸣不已,半边脸迅速肿起。不过他还是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也知道她的名字和身份,因此那句:“你这个婊子!”被咽回去一大半,变成一声惊怒交加的:“你!”
章十七 暂时的宁静
这个女人,是艾莉婕伯爵的得力助手,也是伯爵领实际上的二号人物,艾莉婕的远房表妹,拥有不明血脉的法斯琪女士。法斯琪并不精于战争,却有着堪称恐怖的战斗天赋,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拥有了十九级的实力。
刚刚十一级的埃尔文很清楚,即使在开阔地带,一个中队的自己也不够法斯琪杀的。
只不过他叫声未落,那只刚刚从自己脸上挥过的手掌又飞了回来,随着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埃尔文的另一边脸也随着肿了起来。
这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
法斯琪的手挥个不停,一记又一记耳光抽得埃尔文摇摇欲坠。
埃尔文很想握紧已经出鞘的短剑,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一旦这样做了,下场只有被当场斩杀!以法斯琪的身份,平时杀一个普通步战骑士都不会有大事,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情况?
所以埃尔文强行把沸腾的怨毒按压在心底,以乌龟般的忍耐忍下了所有的耳光,只是在心底疯狂地叫骂着:“这个婊子!总有一天,我要干得你死去活来,再撕了你的下身!”
法斯琪面若寒霜,连续抽了埃尔文十几个耳光,这才一脚把他踢飞。看着面前仍在惊愕中的分支家族成员,她冷淡而不屑地哼了一声,目光越过他们,对着他们的来处高叫:“苏亚!你给我出来!你们现在的做法已经超出了一个阿克蒙德能够容忍的底线!”
啪啪啪!一阵拍掌声传来,苏亚男爵随后从转角走出。
“法斯琪小姐果然武力惊人,一个人就可以挡住几百个阿克蒙德!”他赞叹地说。
法斯琪丝毫没有和他虚伪的兴致,向黛玫一指,冰冷地说:“他们都是歌顿的子女,流着纯净的阿克蒙德的血脉,不能够被内斗伤害,这是底线!苏亚,你听清楚了,我没有和你讨价还价的兴致。你在私下干什么我不管,但是这种事不能再发生!这是阿克蒙德起码的骄傲!”
苏亚耸了耸肩,笑着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法斯琪小姐,你好象并不是一个阿克蒙德。至少你现在身体里那些强大的血脉能力和阿克蒙德没什么关系。另外,你面前这些人也是阿克蒙德的一员,我可没有办法指挥他们。”
法斯琪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人群。
苏亚把她的表情看在了眼里,不由得笑着说:“法斯琪小姐,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可也是阿克蒙德,你一个人是打不过他们的。而且,你这样美丽的一位小姐,战败之后说不定会发生些不那么让人愉快的事呢!而且这种事,就是你死了,也一样躲不过的。”
这是无比恶毒的威胁,让黛玫都为之失色。
苏亚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些也不是无法解决。我只要那副古兽的骸骨。”
法斯琪淡淡地说:“这种事情也想拿来威胁我?如果我想逃,你们拦得住我吗?只要今天让我逃走,那你们所有人,包括你,苏亚男爵,下半辈子就准备承受我的报复吧!我会一一杀光和你们有关的所有人。”
苏亚脸色一寒,说:“你未必逃得掉!”
“也许。”法斯琪拢了拢栗红色的长发,淡淡地说:“逃不掉也没什么。这里所有人的名单我早已经传送给了伯爵大人。在我来之前,大人已经承诺过我,假如我无法离开浮岛,那么你们在场每一个人的家族,都有可能承受伯爵大军的攻击。大人的风格,一向是斩尽杀绝。”
很平淡的一段话,却绝不平淡的内容。和艾莉婕的用兵才能同样出名的,就是她手段的狠辣决绝。艾莉婕大军经过的土地,绝不缺乏变成生命禁足之绝地的例子。
苏亚脸色一肃,淡淡地说:“艾莉婕不过是个伯爵而已。”
他这句话点出了索伦和艾莉婕之间的实力差距,而且艾莉婕的领地在边疆,距离浮世德非常遥远,途中还要经过十数个大贵族的领地。苏亚实际上在给埃尔文这些人壮胆,只是说得不那么明显而已。
“伯爵大人是一名小小爵士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是侯爵了。伯爵现在成了伯爵,很多人还是侯爵。”
法斯琪的话让苏亚脸上掠过一片阴云,他眯起眼睛,紧盯着法斯琪,阴冷地问:“伯爵大人是想当这座浮岛的主人?”
“不,我只管歌顿大人的儿女。”法斯琪说。
苏亚点了点头,说:“很好,看来我们两家至少在这里不会有太多的冲突。”
法斯琪点了点头,说:“我也没兴趣在别人的领地中和第三方冲突。”
这是一句淡淡的嘲讽,但苏亚只当没有听见,带着手下人离去了。法斯琪也不愿意过于逼迫,苏亚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而且浮岛上还有哥利亚的人。
假如眼光放得长远些,就会知道浮岛周围还有为数众多的敌人正在等待着机会。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能够把现在的7…2号浮岛一口吞下,但是却没有这样做。除了不想承受其余阿克蒙德的围攻,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7…2号浮岛前不久才刚刚承受了大量神恩,攻击它的话,很容易招来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厌恶,甚至有可能使永恒龙殿直接出面干涉。
在法斯琪面前,分支家族的阿克蒙德们逐渐退走,埃尔文也强撑着离开。但法斯琪的眼中已有了些许的忧虑。这一次的难关过去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下次是否还会这么轻松过关。她只是一个人,不可能对抗数以百计的阿克蒙德。而且苏亚的随从,以及哥利亚伯爵的人中,亦有实力比她弱不了多少的强者。
这是一个错综复杂的乱局,表面的内乱背后,有着诸多豪门的身影。
法斯琪扭转不了乱局,艾莉婕也不行。
暴徒们终于退去了,他们当然不会把祭品留下,临走时甚至还再次席卷了城堡下层,并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劫掠一空。
章十八 继承
直到最后一个暴徒从视野中消失,法斯琪才回头看了看黛玫、温宁顿和维妮卡三人,说:“你们去伯爵领吧,大人会保护你们的。”
“不,我不走,这是父亲的城堡!我们阿克蒙德的墓地也在这里!”黛玫坚定地说。
法斯琪眉头一皱,说:“他们不敢擅动阿克蒙德家族墓地的。你这样的坚持毫无意义!”
黛玫用力摇了摇头,说:“不,我要留在这里,哪怕最后死掉,这里依然是父亲的领地,只不过被一群暴徒临时占据了而已。可是我要是怕死离开,就等于是把这里让给了他们!”
法斯琪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少女还能够有如此见识。
当李察从永恒龙殿的传送门内走出时,还没有想到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传送门位于永恒龙殿内的传送区,这里是一般人禁足的区域。当流砂和李察从传送门中走出时,就连驻守传送区的神职人员都大吃一惊!
那是李察,一个应该早已迷失在时光乱流中的人!
流砂没有让李察先回浮岛,而是带着他前去拜见梵琳大神官,一方面将法罗位面的座标在永恒龙殿中备案,并争取位面编号。一旦有了编号,诺兰德和法罗相互之间就有了奇妙的联系,从而使传送的费用下降,成功率上升。
另一件事,则是李察想要知道当初迷失在法罗位面的真相。
梵琳只是告诉李察这是因为他的献祭结果被干扰了的缘故。至少干扰者是谁,她并没有明说,而是建议李察在离开永恒龙殿之前,多关注一下最近在浮世德中发生的事。
梵琳的话让李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又有着隐隐不安。于是他按下焦急的心,聆听一位美丽的神官娓娓讲述近期浮世德的大事。听着听着,李察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歌顿失陷在珞琪位面?而且还带上了几乎全部的主力部队?!如此说来,阿克蒙德领地包括浮岛在内,岂不是变得极度的空虚?
而且……歌顿还回得来吗?如果可以,那又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在李察心底徘徊,越来越是清晰火热,甚至有种灼烧般的感受,丝丝的刺痛看起来不起眼,可是转眼之间就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歌顿,那个似乎无所不能,整天大大咧咧,粗犷豪放的男人,怎么也会被人陷害到生死不知的地步?
李察唰地站起,又强迫自己缓缓坐下。
看着李察难看的脸色,流砂十分担心地问:“李察!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