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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子。
两女虽小,却聪慧过人,见他们没安好心,索性悄悄溜走。来到破庙中居住,抹黑了脸,故意穿得破烂。
好在登州府一向风调雨顺,没有天灾,老百姓甚是富裕,她们总能弄一些吃的。
自孙玉如口中,二女方知自己师父是如何的了不得,心下大喜过望,不时望他一眼。明眸如清波。
“文秀,玉如,你们过来。”萧月生起身,来到篝火旁空地上。
萧月生脚下踏着步伐,嘴上说道:“秘笈里的剑阵,繁复得很,我先传你们剑阵的步法。”
两人一听,忙紧盯他脚下,却觉得眼花。看不清楚。
萧月生踏过一圈。轻盈飘逸,停下来:“此谓玉兔步。尽扑朔迷离之能事,无人指点,断难看破。”
说罢,将其中法诀一一点破,脚下一沉,地上脚印清晰可见,宛如嵌在其中。
孙玉如大惑不解:“先生,没有内力,怎能如此?!”
萧月生摇头一笑,却是不说,其中奥妙,不知便是不知,说也说不明白,事关境界,说也说不明白。
传了玉兔步,师姐妹二人一边研习,一边切磋,二人俱是聪明绝顶之人,杜文秀仅是循着他地脚印,走过十遍,便已是掌握,孙玉如走了十三四遍,也已习得。
二人用来切磋,发觉此步法神妙无方,扑朔迷离,施展开来,即使对方凝神观察,也难揣测出下一步踏在何处。
习了此步法,两人的武功无异陡升一大截。
任两人研习步法,他将宋静思与宋静云姐妹二人拉到一旁,细细传授,是一套入门的运气口诀。
二女都识得字,聪慧过人,萧月生讲解之后,她们便开始盘膝坐下来,闭上眼睛,开始修习内功。
庙外,雪渐渐下得小了,由鹅毛大雪变成了碎屑般的小雪,慢慢的,雪停了下来。
天空乌云散去,但天色已经不早,已近傍晚。
“先生,我去喂马。”孙玉如拉开门,一缩身钻了出去,步履轻盈,飘逸如灵燕。
孙玉如喂马时,嘴里嘟嘟囔囔,跟马儿说着话,马儿也跟她撒娇,斜过头,让她帮忙挠痒。
正玩闹得不亦乐乎,她忽然一顿,压指唇前:“嘘”
马儿如通灵性,顿时止住,一动不动,如成泥俑。
孙玉如侧耳倾听,内功集于耳,天地间一切声音变大,隐隐的,脚步声传来,急匆匆,枯枝压断无数,转眼地功夫,已经来到了树林中。
她身形一晃,出了马棚,缩身进了破庙。
“先生,又有人来了,是高手。”孙玉如转身堵上庙门,来到萧月生身前,轻声道,看了一眼墙角处的两女。
两女盘膝端坐,微阖眼帘,身子挺直,宝相庄严,宛如佛母一般端雅秀美。
“嗯,看看再说。”萧月生点点头。
杜文秀睁开眼睛,看了一下,随即又合上,继续修炼。
脚步声响起,来到庙前,清朗声音响起:“五师兄,这里有人!”
另一个声音传来,略微沙哑,中气不足:“嗯……,三匹马,是三个人,雪上无脚印,应是前来避雪的,……进去看看罢。”
“是。”
脚步声临近,门被缓缓推开,一阵寒风涌进来,篝火晃动几下,一个道士跨步进来。
他按剑而立,目光如电,在庙内诸人脸上掠过,最终停在萧月生身上。
火光之下,孙玉如微眯明眸,打量来人。
此人约二十四五岁,修眉朗目,顾盼神飞,站在门口处,宛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
“贫道有礼!”他手松开剑柄,稽首一礼,声音俊朗。
萧月生微微颌首,淡淡微笑,孙玉如黛眉一挑,瞪着他轻哼一声,一言不发。
杜文秀一动不动,似是入定,又似一尊白玉雕像。
青年道士神情微愕,但见萧月生没有内功,其余二女虽然不俗,却并非自己担心之敌,放下心来,没有见怪,又一稽首,朗声道:“贫道与师父想借贵地歇息一会儿,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萧月生一抬手,温声道:“道长请进罢,这里本就是无主之地,毋须客气。”
认出这是泰山派地道士,孙玉如转头望萧月生,见他中自己打了个眼色,只好憋着气,恨恨的紧闭嘴巴。
此时,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睁开眼,低声道:“师
萧月生神情温和,轻声问:“坐不住了?”
“嗯。”宋静云点头,轻声道:“坐一会儿,腿麻了倒不要紧,可是后来,就怎么坐也坐不住,浑身难受得紧。”
萧月生点点头,人们开始打坐时,都有这一关,是因为内气不畅,心猿未拴之故。
萧月生轻声道:“待会儿,我教你们一套步法,平常无时无刻都要按着这个步法走。”
他们师徒在窃窃私语,房门再次打开,青年道士搀着一人进来,是个中年道士,神情萎靡不振。
他须眉白了一半,五官端正,脸色却苍白得没一丝血色,嘴角处隐隐未拭净的鲜血。
青年道士将门关上,来至火堆旁,慢慢放下中年道士。
第353章 诛杀
中年道士肩膀绑着白布,渗出鲜红,动也不动。
仅这几步的功夫,他便累得气喘如牛,鬓角冷汗涔涔,脸色已有些发青。
“师兄……”青年道士见状,担心的问。
中年道士摇摇头,虚弱的道:“坐下吧,我不打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青年道士恼怒道:“师兄…
中年道士自怜一笑,嘴角又慢慢涌出一丝黑血。
青年道士忙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枚丹丸,按到他嘴里。
中年道士移开嘴,避过丹丸,冷笑道:“没用的,还是留着罢……”
“师…………兄”青年道士瞪着他,大声喝道。
“你呀,就是死心眼!”中年道士无奈苦笑,张嘴服下,嘴角又涌出一丝丝黑血。
孙玉如望萧月生,眸子透出询问之间。
萧月生摇摇头。转身招了招宋静思与宋静云。低声讲解步法。说着站起身来。以身演示。
青年道士扫了这边一眼。转回头去。萧月生内力尽毁。很难让人注目。他不以为意。
孙玉如与杜文秀貌美如花。光彩照人。他身为道士。不敢多看。免得动了凡心。扰乱自己静修。
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皆是聪慧过人。萧月生演示两遍。便已记住。开始演练。
这套步法。实是入门筑基地无上心法。至简至易。功效宏大。以动带静。
内功入门之初。人们常是静坐调息。静坐吐纳。体内气机随着呼吸吐纳。渐渐生出。聚在一起。形成内息。
但这静坐调息,需得能够静下心来端坐,每次静坐,需得半个时辰。方能生出效果。
萧月生的这套步法,却是以势导气之妙法,体势如竹管,内气如流水,随着步法而动,自然便会形成内息。
青年道士低声道:“师兄,我帮你运功。”
中年道士眉头一挑,瞪他道:“你需养精蓄锐,应付魔教的人。莫要胡闹!”
“师兄,你都压不住毒气了!”青年道士摇头,起身坐到他身后。左掌按上他背心。
中年道士一斜身,滑开他手掌,沉声道:“师弟,莫要胡闹!”
宋静思与宋静云停下来,看了看两个道士,望向师父。
萧月生摆摆手:“莫要分心,练你们的罢!”
两女忙点头,敢慑心神,沉浸于自己的步法之中。嘴角露出喜悦的微笑。
这套步法施展时,浑身通透,万千毛孔都打开来,丝丝清凉气息涌进来,委实舒畅之极,妙不可言,走着走着,便上了瘾一般。孙玉如凑过来,低声道:“先生。我们救救他,如何?”
萧月生鼻前香气幽幽,他一转头,浓眉挑了挑:“他们可是泰山派的人!”
孙玉如恨恨道:“泰山派便泰山派罢,总不能见死不救嘛!”
她也觉不应多管闲事,但怪就怪自己心肠太软,看着那中年道士受苦的模样,自己坐立不安,如坐在针毡上。
萧月生点头:“嗯。救罢。”
孙玉如露出轻松微笑。如解脱一般,瞥一眼大师姐。不敢看她,忙道:“这位道长,我粗通内力,能帮得上忙罢?”
青年道士惊诧,望望中年道士,又望望孙玉如。
中年道士点点头,虚弱的道:“也好,有劳姑娘了,……不知姑娘芳名?”
“我无名小卒一个,说了也不认得,不值一提地……”孙玉如摆摆手,笑靥如花,起身来到中年道士身后,抚裙坐在草上,双腿盘膝,右掌按到他背心位置。
她心思电转,不敢自报家门,免得这道士性烈,宁死也不肯接受烟霞派的帮忙。
而且,她也不想让外人觉得,烟霞派是怕了泰山派,是示弱了,所以主动帮忙救人。
“多谢姑娘!”青年道士稽首,深深一礼。
孙玉如笑了笑,微阖明眸,脸上渐渐升上红意,宛如晚霞一般颜色,娇艳绝伦。
中年道士阖眼,左手艰难的抬起,两手掐诀,调息运气。
身后灵台涌进丝丝真气,绵绵柔柔,宛如一团一团麻线,毫无伤人之意。
他暗自松了口气,刚才也是赌上一把,心底仍存戒意,她若有害人之意,轻而易举。
他调运内息,与这丝丝真气融于一处,登时增了一大截,由一根筷子粗细变成了拇指粗,慢慢的自灵台降下,经至阳、命门、长强,最终进入丹田。
丹田内温熙如阳,这股内息经过温养,完全变成他自己的,再汩汩而出,压伏周身乱窜的毒气。
只是,黑血神针地毒性,何等剧烈,武林之中向无解药,中者必死,故他已是心灰,明知徒劳,求生的意志仍驱动着他。
孙玉如脸如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红通通的如喝醉了酒,后脑勺处飘出丝丝缕缕的白气,内力已经运行到极至。
中年道士脸色变化,忽而发紫,忽而苍白,宛如成了战场,被紫气与白气争夺。
过了一会儿,他头上也冒出丝丝白气,脸色变化更加剧烈。
孙玉如头顶白气汩汩,蒸蒸而上,又浓又密,脸红如血,如刷了一层朱漆。
杜文秀忽的睁开眼,起身跨步,一压裙袂,盘膝坐到孙玉如身后,左掌轻轻搭到她背上。
孙玉如脸上红色缓缓减褪,慢慢的恢复如常。
杜文秀的内力之强,非同小可,甚至比那中年道士更强几分,青云功的柔意绵绵,又柔韧如钢丝,挟着孙玉如的内力,直贯入中年道士体内。他精神不由一振。
“你们练得差不多了,过来坐下罢。”萧月生招招手,让宋静思与宋静云坐下来。
两女在他身边坐下,瓜子脸带着红晕,血气已然完全行开,宋静云低声道:“师父。他们在做什么?”
“运功疗伤。”萧月生温声道。
“这便是运功疗伤呀?”宋静云恍然点头,随即又问:“师父,他能治好么?”
萧月生摇摇头:“难,难!”
宋静云睁大了圆眸,惊诧道:“孙姑姑与杜姑姑都一块儿帮忙了,还治不好?”
萧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他是中了毒,毒性太强,怕是凶多吉少哇。”
宋静云低声道:“那……师父。你本事大,去帮帮他呗?”
她们二人与萧月生似乎天生投缘,被他目光一照。便心中温暖安祥,觉得极是亲近,仿佛已认得数年之久。
宋静思性子安静,不喜多话,只是偶尔一笑,宋静云则是活泼灵动,心里藏不住话。
萧月生摇头一笑,不再说话。
青年道士内力不浅,虽紧张地注视着师兄。耳边仍听到萧月生师徒的对话,忙走过来,稽首一礼:“这位兄台,可有治我师兄之法?”
他神情恳切,紧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眉头一挑,略一沉吟,道:“令师兄中的可是黑血神针?”
“正是!”青年道士忙道,目光更加恳切,没想到此人一眼看出。心中生出莫名地希望来。
“唉……,黑血神针!”萧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中了黑血神针,便是无救了!”
青年道士神色黯然,点点头,暗自叹息,自己真是鬼迷心窍,黑血神针,中者无救。本就是铁律。岂能对一个内力全无的人寄以厚望?!
萧月生缓缓道:“自期门注入内力,封住章门与幽门。同时在巨阙与神封注入一阳一阴两股内力,直接站过膻中而下,唉……,惜乎我内力全无,用心无力了。”
“果真能救师兄!?”青年道士猛地抬头望来,双眼放光,灼灼逼人,急切的问。
萧月生苦笑着摇摇头:“区区如今一介废人,即使通晓解救之法,却也无用。”
“兄台为何没有了内力?”青年道士忙问。
萧月生笑了笑:“走火入魔,内力全废。”
青年道士脸色一变,走火入魔一词,实是武林中人谈之色变,见萧月生面色如常,他道:“万幸,兄台没有性命之忧。”
“不幸中的万幸吧。”萧月生点头。
青年道士又问,几乎是哀求一般:“那……我师兄,真的没法子救了么?!”
“容我想想罢。”萧月生沉吟。
宋静思与宋静云紧攥小手,盯着师父,看他眉头紧锁,目光闪烁,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