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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你的,咱们走罢。”孙玉如点头。
他们的说话声虽低,但场中皆是武林高手,内力超常,听得一清二楚,看了看二人,却并不去理会。
萧月生相貌平常,站在人群中很难被人注意,况且,他目光温和,并不像练武之人地精气四溢,双眼明亮,身上也无异状。
练武之人,无论如何掩饰,与寻常之人总有几分不同,如萧月生这般,平淡无奇地,或者武功不入门,或者达到极高的境界,返朴归真。
但看看他的年纪,便知不可能是后者,武林人的优越感,令他们懒得理会萧月生。厅中,将大厅染成了玫瑰的红色,大厅透出几分旖旎气息。
孙玉如一身月白罗衫,跪倒在地,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一言不发,背部呈现的曲线弧度极是优美,观之怦然心动。
主坐上,吴婉云端坐黄梨木太师椅中,一身淡粉色地宫装。高贵典雅,气质如天宫仙阙地仙女。
“好啊!”她冷冷看着孙玉如,冷笑一声,怒声娇叱道:“私自下山,谁给你这般大的胆子!”
孙玉如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
吴婉云见她沉默。怒气更盛,重重一拍黄梨木桌面:“说!为何私自下山?!”
“师父……”孙玉如低声唤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吴婉云冷笑:“不能说?!”
自黄梨木太师椅中站起,走到孙玉如跟前,左右来回地踱步,目光紧盯着孙玉如,似乎想看透她地心中最隐秘之处。
她停下莲足,冷哼道:“就凭你,谅也没这个胆子。定是旁人撺掇,是不是萧观澜?!”
“师父,你也忒小瞧人家啦!”孙玉如娇哼道。嘟着嘴,颇是不愿意地神情。
“是不是萧观澜?!”吴婉云不理会她的撒娇,冷冷喝问。
孙玉如胆子小,性子温顺,无奈的点头:“萧先生说,二师兄与四师弟会遇到危险,需得帮忙,所以我才跑下山,跟在二师兄他们身后的……”
“所以。你就听他的话,私自下山了?!”吴婉云冷冷问道。
孙玉如点点头:“我知道跟师父你说,师父也不会答应,只好偷偷下山喽……”
“放肆!”吴婉云怒瞪,双眼迸射寒芒,极是吓人。
孙玉如忙低下头,不敢再说。
吴婉云深吸几口气,平息一下怒气,哼道:“他说的话。你就那般相信?!”
孙玉如点点头,笃定道:“萧先生神通广大,他既说师兄他们有危险,总是不会错地。”
“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让你这般死心塌地的相信?!”吴婉云恨恨瞪她一眼。
“师父,萧先生本事真地很大呀!”孙玉如抬头,不服气的嘟着嘴,强调说道。
“他又不会武功,能有什么本事?!”吴婉云不屑的道。
“这……”孙玉如刚想反驳。却想起了萧月生的吩咐。便煞住了嘴,只是撇了撇嘴角。脸色不服。
吴婉云明察秋毫,看到四弟子的脸色,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后,她沉声哼道:“玉如,你老实跟师父说,萧观澜到底会不会武功?”
孙玉如忙抬头看师父,见她神色肃重,不似开玩笑,心中大感为难,想了想,摇摇头:“师父,我不能说,……答应过别人的。”
她这般一说,吴婉云岂能不明白,脸色一变,冷冷道:“他可是身怀武功?!”
孙玉如忙道:“萧先生从前练过武功,但是后来走火入魔,不能再修炼内力了。”
这些话,却是萧月生对她地吩咐,若是实在熬不住,便说这些话,倒也算是实话。
“嗯……”吴婉云点头,萧观澜没有内力,她性子谨慎,已然数次试探过的,确认过,绝不会错。
他身体内地经脉大变,与寻常人不同,想来便是走火入魔造成地后果,终生再无法练内力了。
人体内的经脉,最是精妙不过,容不得一点儿差错,若是他经脉变异,贸然修炼内功,无异自求速死。
她沉吟片刻,摆了摆手:“嗯,算了,……去怒风洞呆上十日!”
“啊…………?!”孙玉如大惊失色。
吴婉云玉脸一沉,瞪着她,冷冷哼道:“若不是念在你救了人,让人呆上一个月!”
“是弟子领罚!”孙玉如无奈的抱拳,忧心忡忡的离开烟霞阁,去萧月生的小院。
乍一进来,她便高声叫道:“萧先生,又被你料中了,师父真的罚我了!”
萧月生正坐在松木小亭中,手上拿着一卷书,一袭青衫随风轻飘,另一手拿着茶盏,说不出的惬意。
听得孙玉如大喊,他抬头,脸露微笑:“可是对不住了,要累你受罚!”
孙玉如来到小亭中,抿嘴浅笑:“能救得我师兄与师弟,受点儿罚算得了什么?!”
萧月生放下茶盏,呵呵笑道:“令师如何罚你?”
“唉……,是去怒风洞!”孙玉如重重坐下,秀美的脸上露出苦笑。
萧月生放下书,眉头一挑,露出感兴趣神色:“怒风洞?!”
孙玉如拿起茶盏,斟满喝了一口后放下,道:“唉……这是个怪地方,里面狂风大作,吹到身上,像是刀子割一般疼!”
“风很大?!”萧月生漫不经心地问。
孙玉如重重点头:“嗯,我可从未见过这般大风!”
萧月生想了想:“我能去看看吗?”
“那里有什么好看地?!”孙玉如摇头,恨恨道:“呆在那儿,跟受千刀万剐似的,师父罚得也忒狠了!”
萧月生笑了笑,没再说话,岔开话题,谈一些武林秩事,奇闻笑谈,气氛融融。
怒风洞位于烟霞派地上方,乃是艾山最高峰处。
此洞乃是打穿了艾山的峰顶,近有一里来长,横贯东西方向,乍一接近洞口,便听到如怪兽般的阵阵嘶叫声。
“这里就是怒风洞啦!”孙玉如伸手一指,包在帽子里的嘴角撇了撇同,娇哼道。
她穿得宛如一只小熊一般,笨拙臃肿,里一层外一层,层层包裹了六七层的衣衫。
“唔,听声音,风力确实不弱。”萧月生仍旧一身青衫,并不听孙玉如的劝。
“那是自然!”孙玉如重重点头,脚步略显蹒跚的往里走,一边说道:“你穿得这般少,还是不要进去啦!”
“我还是去看看罢。”萧月生跟在她身后,摇头笑了笑,她现在走路地姿态,像极了一只企鹅,笨拙而可爱。
孙玉如没听到他的声音,她踏进洞口一步,周围顿时充满着怒号与呼啸。
第339章 复仇
这是一条浑圆的山洞,仿佛被一条巨大无比的蚯蚓钻出来的一般,直径有两个人长短,墙壁光滑,却有痕迹,宛如大风过后的沙漠,将风的线条勾勒出来。
甫一踏进山洞,怒号在耳边凄厉响起,大风猎猎,将她吹了一个踉跄,忙背过身去。
萧月生跟着踏进来,单薄的青衫顿时紧贴在身上,剧烈抖动,呼呼作响。
“你别进来呀!”孙玉如跺着脚娇嗔,圆亮的眸子瞪大。
萧月生微微一笑,转头打量,这是一处石室,方形,十几步长,近十步宽,颇是宽敞空旷。
山洞石壁上坑坑洼洼,嵌有一些石坑,里面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寒风吹不到。
他一步跨出,身上青衫忽然一松,恢复如常,一切都风平浪静,寒风再也刮不到他身上。
他站的位置极妙,恰在风力不及处,让孙玉如看得目瞪口呆,圆亮的眸子大睁。
石室的西南有一个圆洞,黑黝黝的,深不可测,呼啸与怒号声便自此洞传来。
萧月生如今心神越发的强大圆融,脑海中马上出现了这处山洞的真实地貌。
这个圆洞朝里两丈,朝右一拐,便是一条长长的隧道,里面寒风呼啸,罡风狂暴。
萧月生微眯眼睛。这便是所谓地风洞了。如此强大地风。若是将人置于其中。一个时辰也挨不过。被寒风透体。冻成冰棍。自然造化之威力。在此显露出冰山一角。
处在石室之中。风力经过拐角。威力大减。只是寒冷了一些。却没有性命之危。
孙玉如也踏到萧月生身边。顿时眉开眼笑:“这处地方好。先生是如何发现地?”
每次受罚。她来到怒风洞时。一来便只记得盘膝坐下运功。以抵御寒气。哪有时间来探索。早被冻僵了。
那时。她功力尚浅。抵御这里地寒意。唯有全身全意地调集周身功力。还仅是撑过半天而已。时间再长。便无法撑住。
萧月生站在那里。微露沉吟神色。
孙玉如见他正在想事情。便不敢打扰,转头左右顾盼,圆亮的大眼露出好奇神色。
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怪不得。二师兄与四师弟受罚,可以一呆数天,自己还以为他们内力深厚,是男人,身子骨结实耐冻呢,定是也发觉了这处地方!
想到此,她也觉得轻松,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恐怖,只在呆在这里。便冻不着。
半晌之后,萧月生抬起头,笑了笑:“这个地方不错!”
山洞里寒风呼啸,声音极大,他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孙玉如耳中,毫不受呼啸声影响。
“这个地方不错?!”孙玉如惊讶的瞪大秀美的圆眸,眨了眨,打量萧月生。看他是不是说胡话。
“是个好地方!”萧月生点头,跨出两步,青衫顿时紧贴他身上,呼呼作响。
冬天的风,纵使再温柔,吹有脸上,仍是疼痛难当,穿透力奇强,看着他一层单薄地青衫。孙玉如忍不住替他打了个寒噤。
迎风走十来步。来到深邃的洞口,朝里面打量。寒风更烈,他头发扬起,衣衫像是要被吹裂开来。
他打量一眼,转身回来,重新风平浪静,像是两个世界,跨一步是地狱,退一步是天堂。
用脚在地上划了一个圆圈,直径五步,笑了笑:“这是无风区,你可以在这里休息。”
孙玉如得意的点头:“是了,我就呆这儿不出去了,风刮不到,嘻嘻,呆上十天,小菜一碟嘛!”
“一直呆在这儿,可不成……”萧月生摇头。
孙玉如瞪大圆眸:“这可是师父的吩咐,我可不敢违抗,不能逃出去的!”
“错了!”萧月生摇头,指了指她所站位置:“我是说,你不能一直呆在儿,需得换换位置。”
孙玉如不解的望他,圆亮地眸子波光盈盈,宛如两潭秋水,一闪一闪的诱人。萧月生笑了笑:“平日里呢,你到风中去站着,待运功力竭,再回来休息一会儿。”
孙玉如顿时秀脸一塌,娇声呻吟:“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萧月生点点头:“自讨苦吃,不错,练功便是自讨苦吃,你不知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
孙玉如摇头不迭:“我可不想什么人上人!……只要能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好。”
萧月生摆摆手:“你想和气,别人却以为你好欺,先把武功练好,才能自由,……还是练好武功罢!”
“知道啦!”孙玉如不忿的嗔道,白了他一眼,虽知他说得有理,却将人世说是太过不美好。
萧月生笑了笑,指指她一层又一层的棉衣:“将这些都脱了,一件衣裳足矣!”
“好罢!”孙玉如恨恨的答应,嘟着柔嫩的唇。
费了好大的力气,她脱了所有的棉衣,只穿一件襦袄与罗裙,山谷里平日温暖如秋天,因为湖水是温地,也温暖了整个山
“去练功罢。”萧月生拿起她一件棉衣,垫到地上,盘膝坐到棉衣上,好整以暇的道。
孙玉如瞪他一眼,虽然不情愿,但却莫名的听他地话,跨出四步,顿时,衣衫猛的贴上她娇躯,玲珑凹凸的曲线顿现。萧月生转过身子,背对着她。
她身子的曲线曼妙,他非不沾女色的童男子,见此诱人的娇躯,心湖岂能不泛波?!
孙玉如紧咬牙关,内力运起,抵挡着寒气的入侵,他们像是无孔不入的寒蛇,不停的挤过来,钻进来。
内力仿佛凝成一张无形地网。遮挡住了它们大部分,却总会有漏网之鱼,乘机钻了进来。
萧月生背对着她,盘膝而坐,忽然拿起一件水红色棉衣,轻轻一抛。悠悠飘到她脚下,铺展开来。
如此大风,棉衣展开飞行,丝毫不受影响,落到她脚下时,却又一动不动,如同嵌在地上,大风掀不起一片衣角,与她身上的衣衫截然相反。颇显诡异。
孙玉如抬头看萧月生一眼,心中诧异,萧先生明明没有内力。如何做到这般的?!
不过,她心思一动,内力布成地大网顿时又钻进几道寒气,不敢再分心,盘膝坐到棉衣上,双手掐诀,微阖双眼,内力凝聚,一心抵抗寒气的侵蚀。
一刻钟过后。她一蹦而起,衣衫飘飘,像是一只大风中的燕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斜斜的弧线,落到萧月生身边,气息已乱。
萧月生转头一笑:“内力这么快就告罄了?……确实太浅!”
“人家都快冻死了,你还说风凉话!”孙玉如抱着肩膀,缩着身子,狠狠白他一眼。秀美的脸庞苍白,宛如一块儿白玉。
“我教你一个吐纳法子,如何?”萧月生笑眯眯的道。
孙玉如白他一眼,娇嗔道:“快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