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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说要安静想想。”王兆靖淡然回答说道。
刚说完这句,却听到屋中赵进高声喊道:“小勇来了?你和兆靖一起进来!”
王兆靖和刘勇对视一眼,都是快步走进了屋子,赵进皱着眉头站在桌子前,不知何时,桌子上平铺着一张地图,这地图很是简易,画的正是徐州和周边各府县区域。
“你们两个去办一件事,抓紧去办,去盐市和集市上找人,山东兖州府人,兖州府滋阳县人,熟悉滋阳县的人,和鲁王府打过交道的,去过京师的人,熟悉京师的人,我说这几类都找过来,每一类安排一个房间让他们呆着,找人看守,不要让他们彼此交谈。”赵进沉声布置说道。
刘勇精神一振,上前了步说道:“大哥,要抓山东鲁王府的探子吗?”
“我怀疑鲁王府就没有在咱们徐州安插眼线探子,他那边布置这些的角色贪心归贪心,却是个有手段的,我是让你们把这几类人请过来,客气些,现在就要去办,天黑前要做完!”赵进感慨一句,随即严厉的催促说道。
刘勇和王兆靖肃声答应,各自转身出门去操持忙碌。
没过多久,整个何家庄就变得热闹起来,盐市和集市上的巡丁,云山行和各处打交道的管事,内卫队的家丁,以及徐州本地的江湖市井众人,就开始挨家挨户的询问盘查。
开始时候,弄得各处的商户行人颇为紧张,但过来询问的人态度很是客气,而且说得很明白,进爷有请。
徐州这里毗邻山东兖州府,那边又是山东最大最富的府,过来做生意的商人当真不少,这些人都被带到了云山客栈那边,人太多,议事厅那里又是赵字营的重地,要选择个房舍多的地方才好。
除了盐市和集市上的商人伙计之流,各处客栈内的住客也被询问,这里的收获不比集市和盐市上差,这边外来的人更多。
天黑之前,赵进交办的差事就办完了,那边去找赵进复命,赵进直接带着人来到了这边。
“各位,赵某请大家来,是想要大家帮个忙,有些话想要问大家,今晚少不得要辛苦诸位,还请多多包涵,晚饭就由云山客栈来招待了!”
在开始之前,赵进先把众人召集起来,客客气气的说明用意,本来心中有几分怨气和惊慌的,看到赵进这么客气的态度,也就平静下来,何况云山客栈提供的饭菜已经是宴席席面的意思了,丰盛的很,唯一让人不怎么舒服的是,本是同乡乡亲的被安排在一个屋子里,熟人见面总要攀谈几句,可赵字营的人却不让大伙聊天。
饭菜虽好,大家都担心等下赵进发问,所以都吃的很急,却没想到吃完之后着实等了一会才开始,大家都明白,这是进爷想让大伙慢慢吃完,想到这一层,就又放松了不少。
各个地方的人被分别请到了赵进所在的屋子里,他们注意到那屋子里灯火通明,王兆靖摊开纸笔坐在一边,赵进端坐在那里询问。
本以为这么郑重其事的请过来,肯定要问些要紧的大事,没曾想,赵进问的问题很简单,都是些兖州府内的风土人情,还有官府贵戚之类的事情,每个问题王兆靖都会记录下来。
因为每个范围询问的问题不同,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赵进到底为了什么目的发问,也注意不到赵进注意什么问题。
比如说,滋阳城内鲁王府的行事,鲁王府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至于京师方面,则是询问最近看着紧张与否,如何能跟朝中大佬搭上关系。
这些问题都是夹杂在很多其他问题之中,和赵进面对的时候,商户住客们已经紧张激动,那里会想得这么多,事后回忆也只能想赵进可能想要在兖州府做生意,或者是去往京师巴结贵人什么的。
“今日来那个任道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王府承奉熊早的亲信,没想到却是王府右长史司文轩的心腹之人。”
这就是问询的成果之一,敢情这个任道黑的事迹在兖州府城滋阳县内外很是有名,原本这人是县内秀才,颇有诗名,那右长史司文轩也是读书人,双方打过几次交道。
大灾之年的时候,这任家应对不及,偏生家里又有别的祸事,这文士之辈顺风顺水惯了,遭遇这么大的挫折,难免有些愤恨偏激,就选了自宫这一条路,想在王府内找一条活路,可当时管着鲁王府宦官的总管却不想放他进来,险些就逼死这任道黑的全家,还是这司长史说了话,这才招募进王府当差做事。
因为有这一层缘由,这任道黑对司长史忠心耿耿,他读过书,心思比别人要活泛很多,经历过这么一次大挫折之后,性子也坚忍异常,办差做事的能力比同辈高出许多。
也从商户们口中得知,司长史一直在帮着王府扩充产业,同时也在为自家聚敛,这等事瞒不住人,也没必要瞒人。
“司文轩这个人长谋善断,一直善于用藩王府的皇亲皇族身份压人,这么多年下来,鲁王府和朝廷天家未必走得多近,但法理上却是一家,司文轩就是靠这一层,让兖州府和山东巡抚以及布政衙门各个低头。”
第811章谁能做主
关于鲁王府的消息打听到了不少,但关于京师方面就没有什么太有意义的消息,商人们即便去过京师,也不过是浮光掠影的随便看看,真正能知晓内情的都是第一等的大豪商,这些人多在清江浦和扬州以及江南,没那么巧来徐州。
“明日写信给周学智,让他在清江浦那边询问各路商人,如何能把消息传给京中管事的大佬。”
说到这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屋内蜡烛已经换了几次,运笔记录的王兆靖双眼通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好多页。
“大哥,清江浦那边已经安排人盯着各家的动向,如果有什么知晓咱们谋反的动静,消息会最快送过来。”王兆靖开口说道。
“两码事,我要的不是这个。”赵进简单回答说道。
“大哥,要问京师里的勾当,马冲昊岂不是最好。”
“我也知道问他最好,但只问他一个,毕竟还有风险,能提前找些验证最好。”
问答两句,王兆靖清清嗓子,肃然说道:“大哥,家父那件事……”
话说了一半就被赵进毫不客气的打断,赵进摆手说道:“你现在回去睡觉,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打算和安排,听我的就是!”
王兆靖愣怔了下,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点点头抱拳告辞。
他这边离开,赵进没有急着走,反倒是拿起桌子上记录的本子,仔细翻检查看起来。
第二天一早,马冲昊就被人带了过来,马冲昊神色很平静,心里却不然,去京师劫狱护送的队伍已经开始组建,他当然是其中骨干之一。
去京师劫狱,十有八九是个必死的结局,马冲昊比其他人更清楚这个,但人在屋檐下,家小都在别人手里,有些事是身不由己,根本没有办法,这两天马冲昊基本没有睡着,一想到这个就是咬牙,难道自己看错了,难道这赵进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一个当差办过实务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这可是有大用的,怎么能就用在这样的打打杀杀之中,难不成还记得当年北上威逼的那桩事?
就在这忐忑和懊丧中,马冲昊被带进了赵进的屋子,一看到赵进,马冲昊也被吓了一跳,一直精神饱满的赵进居然也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整夜没有睡好的样子,边上的如惠神色倒是沉静,却不见该在此处的王兆靖。
“坐下说话。”赵进伸手示意,这客气让马冲昊心里有事打了个突,心想难道这就要让自家送死去了吗?不过已经想通了的马冲昊神色倒是镇定,谢过之后坐下。
“如果我有事情想让朝廷主事的大佬知道,如果我想和他们谈条件做事,你这边可有什么法子吗?”赵进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问题让马冲昊顿时愣住,晃晃头才反应过来,沉吟了下回答说道:“管事的大佬,无非就是内阁的大学士,吏部的天官,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几位太监,现如今外朝的大佬上位的日子都不太久,主事的还要看内廷的大珰……”
懂行不懂行,一开口就能听出端倪,昨日那些商户的京城见闻,未免太浮于表面,马冲昊所说的,则是切中要害,赵进和如惠都是点头。
“想让大佬们知道什么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银子花到了,买通他们的心腹亲信,消息直接就能送过去,至于谈条件做事,这个……”
马冲昊在这里迟疑了下,赵进沉声说道:“你尽管说。”
“进爷说的这个主事之人,以进爷的眼界来说,想必是能管天下大事的吧?”
问一句,看到赵进点头,马冲昊就继续说道:“小的倒是和这等大佬打过交道,这等人威福自用,可能做到这个位置也是能听进别人话的,但他们位置这么高,操持这么大的局面,能不能让他听进去,能不能值得他听,这个小的就说不准了。”
“天下大事他们总要听的。”赵进闷声说了句,马冲昊笑着点点头。
赵进又陷入了沉吟之中,屋中安静,马冲昊恭谨的低头不语,心里却在想着赵进到底要做什么?先前他自以为得出了判断,可屋中对谈之后,却又是糊涂了。
“银子什么的任你花销,该用什么人也尽管开口,要尽快知道京师谁是这样的大佬,可以通过谁联络上。”赵进沉吟之后,说了这番话。
“依属下的判断,京城内做主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魏忠贤魏公公了!”马冲昊抬头回答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后,赵进一愣,眯起眼睛看了马冲昊片刻,这才淡然说道:“没有查过问过,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个人,不要因为我对这个人好奇,就顺着我这边说话。”
初次听到魏忠贤这个名字的时候,赵进格外关注,当时马冲昊也是在场,刚才的回答让赵进下意识的心生厌恶,认为对方这是在刻意奉迎。
“进爷,属下不敢在差事上蒙混马虎,邸报上,还有王老太爷的信上,还有属下和京师通信上,都能得知,当今圣上,不,当今天子离不开乳母客氏,恩宠之极,而那魏忠贤则是和客氏亲密无比,据说还是结了对食,现如今已经入了司礼监,进爷,属下上次曾禀报过,魏忠贤不识字,这样的人都能进司礼监,可见天子对他的宠信,加上客氏这一层,只怕这就是内廷第一了!”马冲昊娓娓道来。
不懂的人,线索摆满眼前,他也看不出门道,懂行的人,则是完全不同,马冲昊这等浸淫官场多年的角色,做得又是刺探侦缉的锦衣卫差事,对这等信息的分析综合自然和旁人不同。
天子恩宠乳母客氏的消息,从邸报上就能看得很清楚,天启天子不仅封赏客氏,还把客氏的亲属大肆封赏,朝臣们屡次争辩,屡次没有结果,而且天子已经成年,客氏现在还住在宫中,这也是有悖伦常,本来经过争论,客氏已经搬出了皇宫,可天启天子离不了这位乳母,没过多久又是搬了回去。
朝臣们最喜欢争论这些事,无关自家利益,无关各方争执牵扯,又能够显出自己的铮铮风骨,博取清名直名,一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事来,无非就是为自己为自家子弟亲眷弄些好处钱财罢了。
不过稍微清醒些的人都能看到另一点,客氏和魏忠贤是对食,她可以通过魏忠贤为她做事,同样的,魏忠贤的权势也因为客氏在天子那边的恩宠而得到放大。
现如今不识字的魏忠贤已经进了司礼监这等中枢机要之地,一个得到天子宠信,和天子身边亲密人等关系密切的司礼监太监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明白的很。
马冲昊这么一分析之后,赵进和如惠都是点头,看到他们的神情,马冲昊心中暗喜,知道自己这一次却是证明自家的手段,他清清嗓子又是说道:“好叫进爷知道,这个当口找魏忠贤说事谈事最为有效,因为这魏大珰主事不久,也需要做些事来展现自家的本领手段。”
赵进脸上有了少许的放松神色,却没有开口说话,如惠却笑着对马冲昊点点头,经过这一次对谈,这位马都堂肯定要高升了,在赵进手下前途远大是少不了的,这样的人,少不得要示好。
这次赵进沉吟的很久,让马冲昊和如惠都变得肃然起来,赵进做事雷厉风行,往往很快就能得出正确的结论,这次想这么久,肯定非同小可。
“魏忠贤,或者说京城主事的大佬会不会意气用事?”他们两个人都没想到,赵进居然问出这个问题。
马冲昊错愕了下,笑着回答说道:“不会,外朝从金榜题名熬到入阁掌权,最快也要二十多年,内廷从读书写字到司礼监秉笔枢机,也是这么个年数,熬了这么多年下来到了如此高位,意气用事的早就吃亏倒霉,沦落下去了,怎么会爬得上来,至于这魏忠贤,他中年入宫,熬了也有二十年光景,就算从前意气用事,现在也没什么棱角了,都是不论好恶,只看利害的。”
赵进长吐了口气,默然片刻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