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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说来。
梵溟轩记性甚好,将景成像与物天成那段对话记得十之**,当下又对老人细细讲述一番。老人一改从容不迫的样子,越听面上越是凝重,徐徐额首。
待梵溟轩讲完,向老人问道:那少主是什么人?为什么英雄冢主说我与他容貌相冲?老人不答,喃喃自语道:天成精修识英辨雄术多年,应该是不会错了。又望向梵溟轩,冷然道,你也不用瞒我了。你的伏羲六十四卦不是传于你爹爹,而是巧拙大师梵溟轩惊得张大了口:我可没有骗你,确是爹爹教我的。老人看梵溟轩神情不似作伪,又问道:你爹爹又是什么人?与巧拙是何关系?梵溟轩从小听许漠洋说起巧拙传功之事,便再转述给老人。
老人听完,面上阴晴不定,呆怔了良久,方才仰天一声长叹: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梵溟轩心中迷惑,呆呆望着老人。
跟我来。老人转身往洞内走去。不待梵溟轩答话,那只大猴子似是听懂老人话语般,不由分说一把抱起梵溟轩,蹦蹦跳跳地跟着老人行去。梵溟轩自然是拼命挣扎,但那猴子劲道极大,竟是不能脱身。
在洞中曲曲折折走了数十步,眼前忽然一亮。原来那山腹内别有洞天,竟是一个被四面山峰环绕着的山谷。山谷并不大,一条潺潺小溪从中横贯流过,左边靠山壁处有一大一小两间茅屋。谷正中有一间小亭,内放一张石桌,几张石凳,石桌上尚有一局残棋。谷中林草满园,芳香袭人,溪水清澈见底,偶可见大大小小的游鱼穿梭其间,溪边的小卵石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却不硌脚,一踩下去便陷于溪边松软的草地中,令人只想赤足踏于其上;更有各种不知名的奇花异树夹溪而立,迎风摇曳生姿。温柔的阳光从叶片间隙中坠下来,映得满地斑驳,浑若仙府。
梵溟轩料不到这山洞中竟有这么好的去处,心头豁然一亮。看那阳光明亮,微风习习,野花摇曳,草地松软,惊得大睁双目,只恨不得在草地上翻几个筋斗。那大猴子却先是欢叫一声,放下梵溟轩跃至一棵桃树上,随即几个大桃子便掷将了下来。
青儿老人叫唤一声,大猴乖乖地跳下树来,跪伏在老人脚下。梵溟轩见那猴儿乖巧,心中喜欢,忽想到水柔清,心想若带着这只也叫青儿的猴子到她面前大叫几声,保准气歪她的鼻子。一念至此,不由面露微笑。
老人拍拍猴儿的头,再打一声呼哨,似是下了什么命令。青儿一跃而起,往那大间茅屋中跑去,不一会儿手中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油布包,恭恭敬敬地送到老人的手上。
老人拿起油布包,却递到梵溟轩手上,怅然一叹。
这是什么?梵溟轩奇怪地望着老人。老人做个让梵溟轩打开油布包的手势,面色凝重,一字一句道:这件东西我保存了整整三十余年,如今便交与你,希望你能善用。梵溟轩看那表面油布颜色泛黄,果是年代久远之物,按住满腹疑惑,一层层打开已变得脆硬的油布包。布尽,里面却是一本薄薄的书册,扉页上四个烫金大字蓦然刺人梵溟轩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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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大愚
第三百四十一章大愚
惊得一跳而起,一时口舌都不灵便了:这,这如何会在你手里?你急什么,既然将书都给了你,这其中关键迟早会说与你听。()老人走到石桌前坐下,一拍石凳,来来来,我们坐下慢慢说。老夫这一闭关就是五十年,好久都没有与人说话了。
梵溟轩心中百般疑惑,应言坐在石凳上:你先说你到底是谁?我是谁?老人嘲然一笑,沉思片刻,经这许多年的悟道,老夫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字。小虫儿既然都被叫做什么虫大师,那你便叫老夫愚大师吧
饶是梵溟轩满怀心事,也不禁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这名字不好听,不如叫鸟大师吧。你懂什么?此愚非是花鸟鱼虫的鱼,而是愚昧的愚。愚大师瞪了梵溟轩一眼,待你活到我这般年龄,便知道这天下的许多事情原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预见,比之难以预测的天命,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哪怕再智慧超群,亦全都不过是愚人罢了。
梵溟轩听他语中饱含禅意,正要凝神细听,青儿却强行递来一只桃子,梵溟轩咬一口下去,只觉其味甘多汁,又不免连连叫好。
愚大师奇怪地看了梵溟轩一眼:你这小孩子虽看起来有些慧根,却又极易为凡尘万象所惑,若说巧拙千挑万选便找出个这样的传人,老夫实在是有些不解。梵溟轩分辩道:我可不是巧拙大师的传人,他都死了六年多了。巧拙死了愚大师一震,‘他的师兄忘念呢?梵溟轩道:忘念大师死得更早,好像有十几二十年了吧。
愚大师长叹一声,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淡下来:老家伙都死了,这江湖原是你们年轻人的……’,见梵溟轩脸上亦现出茫然之色,洒然一笑,此事头绪甚多,我也不知应对你从何说起。你心里必有许多疑问,便由你来问我吧
梵溟轩挠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上次见巧拙大师是什么时候?你闭关前么?愚大师抬起头想了想,缓缓道:那是上一度行道大会后又过了十一年的事情了。梵溟轩暗自吐吐舌头,行道大会六十年一度,算来应该是四十九年前的事了,当时连父亲许漠洋都没出生,而自己心目中有若神人的巧拙大师亦只不过是个翩翩少年……如此一想,顿觉时光荏苒,岁月蹉跎,心头涌上一种时空交错的奇异感觉。
愚大师抬首望天,声音低沉而缓慢,充满着一种对往事的追忆:经行道大会惨烈一战,四大家族的精英弟子几乎损失殆尽,过了十一年方渐渐恢复元气……梵溟轩一惊,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行道大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当是四大家族开什么会议,莫非要比个你死我活么?
愚大师望定梵溟轩:你可知行道大会这名目的由来?梵溟轩喃喃念了数遍行道大会这四个字,疑惑道:难道是替天行道的意思?不错。愚大师点点头,又苦笑一声,长叹道,我经了这五十年的闭关冥思方才知道,天道自有老天来拿主意,我等凡夫俗子的所作所为无非是稍尽人力,却是于事无补。
梵溟轩对此观点却是大不以为然:爹爹却告诉我说人定胜天。像汉高祖、唐太宗等皆是出身草莽,被贪官污吏逼得活不下去,方才揭竿而起,从而成就一代霸业。若是听天由命、束手待毙,又如何能开创一代基业,成为后世传诵的开国明君?
唐太宗本是望族,这倒也不必深究。愚大师涩然一笑,不过你怎知唐宗汉祖起兵造反不是天意?所以冥冥中才自有神明相助,加冕登基。他一手指天,语音沉浑,这世上万物,无论是王侯将相、平民白丁,甚至鸟兽禽畜,无不在上苍的注视下碌碌一生,到头来皆是化为一抔黄土,谁又能逆天行事?低头望定梵溟轩,一字一句加重语气,这便是天命
梵溟轩愣了一下,心中犹是不服,争辩道:照你如此说,人生在世皆是不由自主,一切都已天命注定,那又有何趣味?愚大师慨然道:天意皆由天定,何用俗人插手其间,所谓替天行道亦无非是痴人说梦罢了。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人生的趣味不过是做出一份选择而已,而这份选择却才是最难决定的。选择?梵溟轩心头一片疑惑,能有什么选择?
愚大师道:老夫算到这几日便是行道大会,所以才决定开关出山,却恰好遇见了你,这便可谓是冥冥天意。而我的选择一便是将这本《天命宝典》传交与你,二便是杀了你以绝后患。他目光一冷,寒声道,难就难在老夫现在也不知应该如何选择,方是顺应天命
梵溟轩吓了一跳,喃喃道:我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后患?愚大师嘿然道:若非如此景成像如何能对你下这等狠手?梵溟轩被他勾起恨事,愤声道:他既已废了我的武功,你还想杀我,如此对付一个小孩也算是顺应天命么?‘所以老夫才难以选择。愚大师叹道,虽知你是个祸端,但不明天意,更不愿做那伤人性命之事。何去何从,委实难断。
梵溟轩看愚大师虽是脸色平静,但观他行事喜怒无常,谁知是不是真抱着杀自己的主意,心头大悸,勉强笑道:你既已传书给我,便是做了选择,必不会再杀我了吧?愚大师厉声道:老夫传书给你是因为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是否杀你全凭天意而定。二者间大有分别,岂可混为一谈。
梵溟轩被愚大师的言语弄得昏头转向,脱口道:你既说一切事情都是早早定下了,那或许老天爷就是要让你犹豫不决,到死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我才好。哼哼,什么天意全都是骗人的幌子,说得好听,无非是找一个心安理得对付我的借口罢了,反正谁也不知老天爷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到此处急忙住口,生怕就此惹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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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昔怨
第三百四十二章昔怨
愚大师一呆,旋即思索起来。他与梵溟轩思想的区别便是天与人孰为本末的问题,若是依梵溟轩的说法,那么所谓顺天逆天云云,说到底仍是以自己的好恶标准来判定,有任何选择亦都是不出天意所料……要知人初萌世事时原是一无所畏,随着年龄渐长、阅历渐增,便将一些不可解释的现象皆归于鬼神之说。愚大师的年龄实已近百岁高龄,闭关五十年中除了精修武功便是在思考天地间这些玄奥的问题,只是心中抱着先人为主的印象,认定一切俱是早早安排好的结局,皆不出于天命。他与梵溟轩这样一个无邪孩童的思考方式自是截然不同,如今被梵溟轩一言无意提醒,心中隐有所悟。
哈哈哈哈……愚大师大笑数声,拍拍梵溟轩的肩膀,柔声道,你这孩子倒也有趣,老夫便赌一把天意,权且放过你。反正你武功已废,纵是日后行走江湖,怕也不免为人所害,不如便陪着老夫留在此地,或可安度余生。他闭关近五十年,每日便只有那只名叫青儿的大猴子相陪,寂寞得紧,如今见到梵溟轩这般聪明伶俐的孩子,实是非常喜欢,只想与他多说些话,口中说要杀他,心中却是无半点杀意。
梵溟轩见愚大师一时不动杀机,放下心来。心想这老人这大把年纪还能活几年?待他老死自可离开这里……他心中这样想,口中却不敢说出来。
那青儿十分机灵,见主人对梵溟轩言笑甚欢,登时将几只大桃子直往梵溟轩怀里塞,弄得梵溟轩手忙脚乱、哭笑不得。愚大师则似是沉浸在思考中,对青儿的顽皮视若不见,默然不语。
梵溟轩生怕愚大师又想到什么与自己为难,加上急于知道四大家族的事,忙又追问道:这行道大会既然是替天行道的意忽,为何又会弄得四大家族精英尽丧呢?愚大师长叹一声:行道大会挑选四大家族门内精英,不过是为了一个赌约。梵溟轩一呆:什么赌约?不由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先有与日哭鬼的赌约,再有在须闲号上与水柔清以棋相赌,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反正日后你便陪着老夫在此,告诉你也无妨。这本是四大家族的一个大秘密,仅是几个首脑人物知晓,便是一般门中弟子亦不知道行道大会的真实目的。愚大师面上现出一抹痛苦之色,订下赌约的是我四大家族与一个宿仇,双方约定每隔六十年便会各遣门中精英而战,败者固然一跟不振,胜者亦是元气大伤……
梵溟轩面现古怪之色,一个名字冲口而出:御泠堂愚大师大奇:这个名字便是四大家族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却是从何得知?梵溟轩刚才对愚此刻再将详情说出。愚大师大师说起过宁徊风之事,却未提御泠堂的名字,此刻再将详情说出。愚灭帅脸色越发阴沉,低低自语道:御泠堂竟然不顾约定插手武林之事,看来是被我四大家族压服整整二百四十年后,终耐不住要重出江湖了。
梵溟轩问道:你们赌的是什么?愚大师望着梵溟轩,口中冷冷吐出两个天下梵溟轩被愚大师的目光盯在面上,只觉脊背冒起一阵寒气:这我就不懂了,天下又不是可以拿在手中把玩的宝物,却要如何去赌?
双方这一场豪赌,赌的是何方有资格插手天下大事,开创基业、治理国家。我四大家族与御泠堂观念截然不同:四大家族信奉知天行命,仁治天下;御泠堂则主张武力征服,枕戈用兵……愚大师冷笑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以御怜堂的方法行事,这天下战乱纷争几时能定?梵溟轩大有同感:是呀,这天下百姓谁不想和平安宁,自是都愿意接受仁治的方式。
话虽如此,却也并不尽然。谁都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却总有人相信自己必是那成者之王。为了博得一份功名,自是巴不得这天下越乱越好。愚大师一叹,且看这数千年来,除了炎黄尧舜禅让帝位,又有哪一个开国皇帝不是踏着千万人的尸骨才一步步取得权位的?武力征服天下虽是急功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