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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不纷纷易帜,并捐献大量牛羊牲畜以示诚意。”
“北面,刘遐部已经攻下扶风治所郿县,眼下兵锋直指美阳、武功,西距长安已不足百里,至多五日将兵临城下。”
“东面,毛宝部前锋更是出现了灞水岸边,随时有可能打到长安,也有可能南下蓝田、峣关。”
整个大殿内寂静无声,只有杨曼的声音在空中飘荡,其他人包括司马保在内全都是面色苍白,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坐在龙椅上的司马保忍不住道:“北宫纯原是凉州名将,有此能耐倒也罢了,只是这刘遐、毛宝二人为何也如此厉害?听说他们都才二三十岁,居然也如此厉害!”
“陛下有所不知,那刘遐、毛宝都是卫朔心腹将领。听说当年刘遐初入辽东时,就被镇北将军欣赏,然后强留在了辽东。结果这么多年来,其追随在卫朔左右,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劳!”
“而那个毛宝据说原是中原人,后来因胡患爆发,才不得已带领族人迁居江左。后来在镇东大将军王敦府上遭到刁难,恰好遇到到建邺述职的镇北将军。最后到了辽东后,其屡立战功,很快就成为与刘遐齐名的将领!”
“人人都说卫镇北极擅识人、用人,从刘遐、毛宝二人身上可见一斑!”
说到这儿,杨曼话音一转,语气阴郁道:“陛下,眼下我军主力被压缩在长安一带动弹不得,除了向南以外,其他方向都有辽东军拦截。可往南又是绵延不绝的秦岭,除了经蓝田关、峣关、武关可逃向司州外,除非长出翅膀飞过去,不然就等着被辽东包围聚歼吧!”
“这么说来长安没救了?不如我们向南逃入司州吧?”
司马保一脸颓废满脸希冀望着杨曼,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陛下,司州牧李矩本就是辽东盟友,就算我们逃到了司州又能如何?更何况毛宝统大军在侧虎视眈眈,只要我等一出长安,他一定会派出骑兵追击。到时于野外遇到辽东铁骑,诸位谁有把握战而胜之?”
“眼下辽东北宫纯部袭取雍州西部,切断了雍秦两地联系,使得秦州胡族无法有利支援长安。然后卫镇北又亲自坐镇大荔,都督刘遐、毛宝两路夹击长安,除非奇迹发生,不然此次怕是在劫难逃!”
“唉,若是苻洪、杨难敌、杨坚头能率领氐族精锐东出陇山,击败北宫纯就好了!”
“哼!别再提氐人了,之前句渠知手下有六万胡骑都打不过北宫纯,即便秦州氐人越过陇山又能如何?”
在座不少人对氐人怨念颇深,皆以为都是氐人太不中用,不然众人也不会被困在长安。
看着众人全都愁眉苦脸,坐在龙椅上司马保有些沉不住气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杨曼沉吟许久方才缓缓答道:“回陛下当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战了!请陛下立即下旨征召长安内青壮参军,然后再将始平国内郡兵全都集中到长安,只要辽东拿不下长安,陛下就有机会与辽东讨价还价!”
“好!就依杨卿之言!”直到这时,司马保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杨曼、张春、杨次等人亲自督阵调度,将长安城内大约三万青壮与五万秦州兵精锐混编,再加上来自始平的郡国兵,七凑八凑弄出九万大军,分驻在长安各个城墙上。
就在辽东军逐渐逼近长安之际,除了大司徒梁芬外,长安城内各方已变得人心惶惶。不少心思机灵之辈,看出司马保即将败亡,不甘心随其一同败亡,便费尽心机想要同辽东搭上关系。
于是在司马保入主长安后,变得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梁府竟再次车水马龙,不少人打着拜访司徒大人的名头,纷纷明里暗里向辽东表忠心。
司徒梁芬显然对此准备不足,面对各方探询,在不得卫朔同意情况下,他只能以虚言安抚之,却不能给出任何实质承诺。好在梁芬老奸巨猾,他的一番表演竟没有被外人拆穿。
“呵呵,啧啧!而今我算是开了眼,怪不得镇北大将军会将司徒老大人留在长安,怪不得人人都说盛名之下并无虚士啊!老大人在洞察人心方面,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一直躲藏在梁府的裴诜,这几日见识过梁芬的表演后,真是大开眼界,佩服的五体投地。
“呵呵,子振过誉了!眼前不过是些墙头草,哪里有什么见识,想糊弄还不容易?”
“听说当年老大人曾在府上与镇北大将军有过深谈,不知其人如何?”
“嗯,怎么说呢……卫镇北其心胸志向不下魏武晋宣,但手段能力又远超二人远矣,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真……真的!”裴诜没想到梁芬对卫朔评价这么高。
“你只看看卫镇北整顿世家的手段,就可知其比魏武晋宣强出太多。魏武帝也不过是在活着的时候强行压制世家,结果他一死魏文帝曹丕就向世家妥协了。而晋宣祖孙三代全是仰仗世家成事,大晋朝一切都由世家掌控。”
“可自卫镇北崛起于崂山之滨,世家在辽东治下受到极大制约、打压,已不复汉末以来之强势。按说与世家作对者,应该不会有好结果才是,可卫镇北不但活得好好的,辽东还越来越强,渐渐有统一天下之迹象。”
“嗯,老大人言之有理!卫镇北推行的各种政策,在下也略有耳闻,无论是通过均田制、释奴令限制世家在经济上的特权,又或者是通过科举制限制世家在政治上的特权,都极大的限制了世家在辽东的扩张。”
“可不是么!若是当年魏武帝提出的不仅仅是唯才是举令,而是科举制,那魏国国祚也至于只传了短短数十年。”
……
建兴六年,四月十七夜,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长安城宁静。
“启奏陛下,六万辽东军兵分东西两路,其中刘遐部连克美阳、武功、始平治所槐里等城,其前锋已进抵始平城,距离长安城不到十里!而东路毛宝部现在已经沿着霸水南下直奔蓝田、峣关、武关,看来辽东军事要彻底封闭长安与四周的联系。”
这个消息像巨雷一样在秦州诸人脑海中炸响,就连一向非常镇静的杨曼也大惊失色,蓝田关、峣关一失,长安将彻底与外界失去联系。
“卫镇北这是要将我们一锅端啊!”司马保喃喃自语。
“据斥候来报,一直没露面的镇北大将军旗号于昨日傍晚出现在霸城!”
“哗!”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不过是卫朔的旌旗罢了,竟让秦州系众将感到一阵阵巨大压力扑面而来。这些年来卫朔东克鲜卑,北伐拓跋,西征匈奴,南败扶南,从军以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早就树立起赫赫威名。
“卫镇北亲自坐镇,辽东军各部谁敢不尽心尽力?看来我真是等在劫难逃啦!”
“杨卿,朕该怎么办啊?”司马保哭丧着脸问。
“臣亦束手无策矣!”杨曼深深叹了一口气,最后无奈道。
面对辽东军堂堂正正而来,不是靠阴谋诡计就能退敌的,杨曼再足智多谋,也想不出任何解困办法。
翌日,下午,辽东军刘遐部主力进抵长安城下,很快就将长安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414章 江左管夷吾
“长安还是那么残破!”看着眼前残破不堪的长安城,卫朔轻轻叹了一口气。
若是历史没有改变,至少还得几百年后盛世大唐时,长安才会重放光彩。
“自光武帝建都洛阳,长安地位就一降再降,到了今天已不复前汉辉煌。”
“我决定了,即日起辽东将重修长安,建成后其规模至少得与汉长安相当!”
若是搁以前,卫朔这话肯定得被属下们喷其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然而经过连续几年‘计划经济’洗礼、实践,不管是商贾出身莫含又或者是传统士族温峤,他们都已经意识到大搞城市建设并不只会徒耗民力,关键看官府如何筹划。
闻言鲁昌忍不住调侃道:“呵呵,眼下长安还没被攻下呢,主公竟开始想着要重修长安城,看来真是没把南阳王放在眼里啊!”
听到这儿,卫朔不由大笑起来,指着鲁昌道:“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何足道哉!”
旁边温峤、莫含、游子远、刘遐、陈安诸人闻言亦是大笑不已,由此可看出辽东上下根本就没把司马保当成对手。甚至在众人看来,司马保还没有秦州苻洪、杨难敌、杨坚头三人威胁大。
“主公,接下来该如何行止,您还得拿出个章程来,这样臣等也好安排下去。”
“嗯,长安城内大多数是晋人,若直接动用武力攻打,难免会伤到普通百姓,最好是能不战而逼降对方,不知诸位可有妙计教我?”
“嘶……好像不太容易,南阳王犯下十恶不赦之罪,投降也绝无好下场,在这种情况下,其肯定会选择困兽犹斗。”
“是呀主公,且不说南阳王愿不愿投降,就是他真要投降,主公也不能随便答应啊。万一其要求放过他一命,难道主公也答应吗?辽东是打着为天子报仇的旗号起兵,假若最后却放了司马保一马,外界该如何看待主公?您一世英名不都毁了吗?”
“主公要我说,根本就不用劝降,直接让刘将军指挥弩炮对着长安城轰上几炮,然后趁着守军人心惶惶之际,主力迅速展开攻城,说不定可一举而下。”
卫朔劝降的提议竟遭到众人一致反对,他只是怜惜城内百姓,战场上刀枪无眼作为普通人难免受到波及。若城内是胡虏也就罢了,可满城都是晋人,怎么也无法让他硬下心来。
“你们说得对,也很有道理,只是大家别忘了,城内可都是晋民!倒不是某妇人之仁优柔寡断,而是自汉末以来,华夏一直战乱不止,无数庶民百姓在战乱中丢掉性命。曾经汉时近六千万民众,到了今天已不足三千万,足足少了一半以上人口。”
“眼下辽东虽说有四百八十万民众,可其中一半都是胡虏,要想保证辽东稳定,必须保持晋民占到人口一半以上。眼下每一个晋民都是宝贵的资源,辽东必须尽最大努力去拯救晋民。”
见众人被自己说服了,卫朔接着道:“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那就派个人进城跟南阳王谈判了?”
……
就在刘遐部主力包围长安期间,东路军毛宝部已经南下攻取了蓝田关、峣关,卡主了关中通往上洛的关隘。紧接着毛宝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分兵西进,一路横扫京兆郡西部以及始平国南部。
在京兆辽东得到了当地豪门韦氏鼎力支持,自去年科考成绩公布后,韦謏高中第六名的消息传到京兆韦氏家中,整个家族开始全面向辽东靠拢。
今年随着辽东军入关,韦氏更是早早派出人与辽东军取得联系,然后充当大军向导。结果毛宝在韦氏的帮助下,十分顺利拿下京兆、始平两郡国。
晋镇北大将军、幽州牧卫朔从开春出兵到四月中旬包围长安略定关中,不过只用了月余时间,当这个消息传出之后,所有人都不得不开始以一种敬畏的眼神仰视辽东。
四月底,琅琊王正在府内设宴款待部下幕僚,当长安被围的消息传至建邺时,司马睿一下子呆住了,他心情十分复杂,不知该欢喜好还是该发愁好。
千里关陇一夜之间改姓卫,让琅琊王深切感受到来自辽东的强大与威胁。现在他越发觉得未来对晋室国祚威胁最大者,非辽东莫属!很可惜辽东失去了制约辽东发展的最佳时机,眼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壮大。
看着琅琊王坐在那儿愁眉苦脸喝闷酒,旁边的王敦脸上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神色。他早看卫朔不对眼,还曾几次与对方交手,不像琅琊王那样感到懊悔。
看着面前心思各异的堂兄与琅琊王,王导觉得非常头疼。由于琅琊王与王敦二人不合,时常因各种事情而闹矛盾,而王导作为中间人只能竭力调解,每年光是耗费在上面的精力不知有多少。
眼下人家辽东将拿下关中,统一半个北国,成为天下最强的藩镇,而江左两大代表人物却还是面和心不合。如此下去江左如何赶得上辽东?将来等到辽东兵临城下,江左除了引颈就戮外,哪里有其他出路?
想到这儿,王导站起来主动道:“大王,今辽东全取关中已成定局,未来说不定还会统一整个北方。以在下之见,江左也该为以后考虑一二了!”
“不知爱卿有何见解?”司马睿亦深深感受到辽东威胁,迫切想加强自身实力。
“臣请大王行土断之策!以此来增加王府收入,并扩充兵源。鉴于土断之策关系到国计民生,非重臣不能推行,臣请镇东大将军亲自督阵施行。”
“哗!”王导的话引起在场众人一片哗然,在座的有不少原是朝廷官员,对于土断政策并不陌生。
土断,是两晋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措施之一,指以现居地为准,将人户著之于籍。
西晋武帝太康五年(284),汝南王司马亮、司空卫瓘上疏,咸用土断,使举善进才,各由乡论,以纠九品中正制之流弊,是为土断之始。
而王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