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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终究还是会让人不经意打个冷噤。
不管怎样,田蕤是风尘仆仆的,显然刚从某个地方赶回来。
竟然还有时间把自己的脸弄成苍白憔悴状。
只能说他太入戏吧?
魏紫棠突然也不怕不躲了,她静静站在夕阳和山风之中,等他开口。
田蕤开口了:“你不能嫁给他。”
178不可嫁的理由
田蕤说完这句话就不说了,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她,他站的地方比她低,风吹散乱发显得那脸庞分外清秀和年轻。这一刻,他竟不似一个举手间便能判她生死的元婴修士,而是一个彷徨的少年。
他的眼睛仿佛有两簇即将燃烧殆尽的火焰,紧紧盯着她的脸,等她问他。
魏紫棠当然不想问。
凭什么有人莫名其妙跑到自己面前来说声你不能嫁给他,她就得傻乎乎地追问为什么?
所以她礼貌性地笑了笑,转移话题说:“田师叔别来无恙?”
田蕤没有回答她,朝她看看,过了片刻才涩声说:“最近宗门内有些事情,让我去追查,所以回来得晚了。”
魏紫棠心中一动:田蕤干的活儿说白了就是见不大得光的,而且他还是很忙的,宗门总有不少事情让他去做,因为这些事情见不得光,即使对着他很喜欢的魏紫棠,田蕤也从来不说自己去做什么了,这次居然主动说明……
莫非……
……和潘旃有关?
她咬了咬下唇。
决定还是不问。
也许这正是田蕤的一个小圈套呢?
魏紫棠扬起眉,笑得甚为灿烂:“田师叔向来是很忙的,既然师叔您车马劳顿,还请快回洞府休歇吧。”
田蕤碰了软钉子,一时有些怔仲,看到魏紫棠客客气气转身告退,他忍不住出声:“站住!”
魏紫棠停住,缓缓回身,更加礼节性微笑道:“师叔还有何见教?”
田蕤似乎在下定决心,他看着魏紫棠面孔,几番犹豫,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我说你不能嫁给潘旃,不是随便说的。”
开了头,下面说起来就简单了,他神识扫视四周,又挥手在自己和魏紫棠方圆几米内布下防止偷听和隔绝别人神识的防御,才一股脑儿说出来: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地下魔宫的事情?”
魏紫棠当然不会忘,那里有她相当难忘的经历。
“……我这些年在探听的就是地下魔宫的事情,其实我门中地下宫殿最深处并不是真正的什么魔宫,而是一个古传送阵……”
古传送阵?
田蕤点头:“这个传送阵是魔族留下的。”
魏紫棠黑线了:“魔族?”
难道这里还有那种头上长角,一不高兴就把人类当粮食吃的魔族?
田蕤再次点头道:“你年纪尚幼,不知道魔族,我也不曾亲眼见过,据闻他们连长相都与我们不同,皮肤黝黑,双目血红,俱修习魔门功法,残忍血腥好杀。他们居住在遥远的大陆,谁都不曾去过,但是两千年前,却有魔族中大能者开辟了通达我们罗海大陆的传送阵,好些魔族都传送而至,引发了一场大战,我们罗海大陆各个宗门鼎立合作,几百年血战,才将魔族送回他们的地方,将传送阵封印,消弭了这场浩劫……”
魏紫棠听得烦躁:“这究竟关潘旃什么事?”
田蕤盯着她双目,终于开口道:“他,很可能,有,魔族的血统……”
魏紫棠一惊,道:“怎么可能,他皮肤又不黑,眼睛是黑中泛银色的,多么典型的罗海人长相!”
田蕤点头:“是的,因为他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美貌。”
魏紫棠再次一惊:“他母亲……?”
潘旃当年是很小时被菩散祖师带回来的,他的生世究竟如何,其实并没有人知道。
“他母亲当年很有名,叫做玉琼仙子,放到今天没人知道,当年却是天下所有男修士的梦中情人……”
魏紫棠暗地撇嘴:这你都知道,情报工作真强!
“玉琼仙子美貌无比,天赋极佳,是千年不出的天才,结婴的时候,尚不满三百五十岁,魔族来犯时,她刚刚晋阶元婴后期,化神指日可待,她当时很得人心,威望很重,便站出来号召各宗门联合御敌,并且在大战中取了无数魔族的肮脏头颅,可是在最后,她被一个魔族大能者所擒,据传**于他。”
真是八卦又狗血的故事。
“玉琼仙子后来逃了出来,并且最终魔族也被打败,退回老家,传送阵一共有三处,都被封印,可是大家都传说玉琼仙子有了身孕,玉琼仙子很受打击,曾经要自己剖腹取出胎儿,后来怎样,就没人知情了……”
“后来玉琼仙子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人说她隐居了,有人说她自杀了,也有人说她晋阶化神了。但是,大概是玉琼仙子产期的时候,菩散老祖也失踪了半年,回来后便抱回了一个婴儿,这个婴儿便是潘旃。对了,菩散老祖是玉琼仙子的好友,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
魏紫棠前后一想道:“那也不能说明潘旃就是玉琼仙子的孩子啊,更加不能说明潘旃有魔族血统。”
田蕤道:“潘旃一向惊才绝艳,菩散老祖对他最为喜爱,却在他闭关冲击化神时封印他,这件事当时参与的人都知道,说什么闭关五百年,不过是对大家的表面解释而已。菩散老祖为何这样做?不就是提防他吗?”
魏紫棠先是一惊:田蕤居然知道这件事!转念一想,他是做情报工作的,知道不足为奇。
再想想他的说法,又觉得确实有些道理。
又想到玉琼仙子,琼宫……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过,这些归这些,对于田蕤的话,正需要她淡定的正面回答:“田师叔,我和潘旃两情相悦,休说他有魔族血统不过是你的猜测,即便他真有,我又为何嫁不得他?”
179双修大典(一)
魏紫棠没有理会田蕤的话,田蕤大约也知道和潘旃之间存在着太大的实力差距,并没有动强去留住她,只是一直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她离开。
魏紫棠已经走出几步时,他突然又出声:“魏紫棠!”
魏紫棠站住,回首。
这一刹那,田蕤的脸上表情复杂,但主要是痛苦晦涩:“阿紫,我听说潘旃要正式和你双修,这……便是你选择他的理由么?……”
魏紫棠皱皱眉,等他的下文。
田蕤咽了口唾液,竟能看到他喉结滚动,仿佛一个去告白的大学男生:“我……我当初那样说,只是随口,如果我知道你在意的是这个,我……我也可以和你结成双修伴侣啊……”
魏紫棠反应了一秒钟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笑了,很温和地说:“我明白。可是我当初得到的你的要求是做你的侍妾……”看到田蕤想要说什么,她做了个手势温和但坚决地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你当时根本没有多想是不是?你只是想要和我在一起,侍妾什么的,不过是遵循俗例随口提出来的,实际上你并不在乎到底我是你的侍妾还是你的双修伴侣是不是?”
田蕤怔了一下,他已经明白魏紫棠说出这些话的意思。
是的,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可是也不过是遵循惯例要她做他的侍妾,也许他也没有想过以后再要别的女人做正式的双修伴侣,可至少,他的爱也好渴望也好,至少里面并没有尊重的存在。
田蕤明白了之后,再次怔仲了数息之后,苦笑着说:“阿紫,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在地宫中,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胖子,与你素昧平生,你却还肯为了我去冒险,那时候,我就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如果能每天都拥抱着你,会让我开心许多……如果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请原谅我,阿紫,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真的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最后,他突然抬起头,眼中带着绝望和一丝希冀看着魏紫棠:“阿紫,如果,如果当初我请你做我的双修伴侣,你会同意吗?”
魏紫棠看了他几秒钟,最后带着些惋惜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却很坚定:“不会。”继而她温柔了些声音说:“田师叔,谢谢你喜欢我,我当时要去救你,不过是因为我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就这样死去而不作任何努力,但是喜欢一个人又是另一回事,我喜欢潘旃,并不曾喜欢过你,最多也只有同伴之情,绝无男女之意,就算你没说侍妾的事,我也还是如此。”
魏紫棠后来便走了,田蕤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
奇怪的是一直叫嚣着决不放过她的清远祖师也没有再出现过,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小道消息传给她说,清远发誓要将她炼魂,并且一定要夺回潘旃。
可后来,一直到潘旃和她的双修大典举行,她也没再露过面。
也不知道是被潘旃警告了,还是被宗门辖制了。
于是他们的双修大典仍旧继续在筹办中。
宗门的意思大概并不想把这件事办得特别大,一来因为潘旃执意要娶的并不是什么高手,不具有威慑作用,二来也不希望场面太大来人太大不好控制。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潘旃选的人并不太符合他们的期待。
而潘旃本来的性格,倒是也想过热闹热闹,但是一来他现在全副精神都放在小韩昔身上,没有太多时间心思,二来也有点怕麻烦,并且知道魏紫棠也不是喜欢麻烦的人。所以最终这个双修大典,办得就比较简略,只是罗浮门上上下下参与,并未曾向外邀请友派人士。
可即便如此,堂堂罗海第一元后修士,罗浮门第一高手的婚礼,也是不能随便过去的,罗浮门十万大山,具用法术张灯结彩,所有门内弟子都发了新装,也有外派修士远远看到,来询问是怎么回事,得知缘由,这事儿便传了出去,于是便有许多外门修士非要来祝贺。有的是友派,有的是有些渊源,有的则完全是趁机来拍马攀附。
不管如何,魏紫棠收到的贺礼渐渐堆成了小山,里面虽然大部分东西都还不算稀有至极,却也大都是难得之物。魏紫棠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渐渐习以为常,再到已经完全麻木。
果然结婚无论在哪个时空都是快速致富之路啊。
这天,她又收到了一个七宝玉壶,是一件上品法宝,雕琢精美不说,还可以装半条河的水随时准备去水漫金山,而且还不需要使用者有水系灵根,通晓水系法术,是与罗浮门算是友邦的银澜门的老祖送来的。
一直冷眼旁观她收礼收到手软的穆红眼都红了,估计也在考虑是不是也结次婚好了。
双修大典的那天,魏紫棠觉得自己仿佛在梦游中,任凭一帮女弟子带着她去香花沐浴,在身上涂抹宝贵的芬芳髓,这种在特有的玫瑰桃石中提炼出来的半液态物质有聚气凝神,增进法力的功效,但同时还有些许催/情效果,是很多高阶修士双修时最喜欢的助兴物品。
当然,它的价格也是相当可观的。因为数量少,自然价格就高。
双修大典和凡人的婚礼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不用穿红,不用凤冠霞披,她的新服也是潘旃准备好的,雪白的及地长裙,魏紫棠摸在手里一看就知道这是用五烬蛛丝所织,五烬蛛丝是天下几种最为昂贵的纺织材料之一,是所有还能一看的纺织品里防御力最坚固的,因为能防御五系法术而得名,但价格极昂贵。换句话说吧,在所有漂亮的织物中它最坚固,而在所有坚固的物品中它最漂亮。
额上点缀了星辉石作为抹额,光芒闪耀,乌黑油亮的秀发披散在腰间,真如神仙妃子一般。
接下来便是无数人,无数声音喧哗,无穷无尽的恭喜贺喜,无穷无尽的应酬,点头,微笑,魏紫棠几乎要不记得自己走过多少地方,见了多少人,被簇拥着走向哪里……
最后,当人群分开,穿着银色长袍的潘旃长身玉立在她面前时,她的世界仿佛时间停滞了一秒钟,然后所有的声音噪音都在同时被远远隔开……
180婚
潘旃的黑眸星光莹莹,和他泛着丝绸般光泽的黑色长发相互辉映,映衬着他白玉般的面庞,额上和紫棠一样佩戴了一个抹额,却是点缀着五颗酷似祖母绿的水滴状宝石和一排琥珀色宝石,配着他形状优美的嘴唇,带着一种远方异域的王子式的奢华之美,和平素风格有不小的差异,
银色的长袍及踝,也十分华贵,腰间点缀一串明珠,看似大都是避水珠和避尘珠,间或也点缀着几颗用处不大的夜明珠。
这样的潘旃,仿佛少女最大胆的梦境中的王子,强大,聪慧,俊美,无所不能,场中许多女修士看着他的目光都说得上如梦似幻了。
直到这一刻,魏紫棠才明白命运之神实则没有亏待她。
可是潘旃对于她而言,却并不止是这样一个白马王子而已。他是她的知己,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而她也比任何人更加明白他,知道他高傲却也在必要时圆滑,杀伐决断却也心存善意,寂寞孤高却也喜欢朋友。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和她一样,有血有肉的凡人。
她喜欢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