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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离分
出了琼宫,潘旃和魏紫棠刚刚站立转身,就见琼宫上方发生了空间扭曲。
看来,没有了绿珠的灵力支撑和那白衣女的神识,琼宫是支撑不了多久的,魏紫棠有些担心还未出来的胡立言等人,正翘首相盼,秦成元已经走到她面前,神情有些低落和严肃:“我……我先走了……”
他来琼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凝婴丹,如今早已达成,还意外得了件法宝,自然要回那岛上去冲击结婴了。
魏紫棠沉吟片刻,道:“也好,秦道……嗯,你回去不妨多留意那洞府的物件玉简,看有没有说到以前的事儿的……那位前辈有洞烛先见之能,也许会留下些什么有关的东西也未可知……”
虽然她思绪有些乱,说得也词不达意,但是秦成元还是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了静静站在那里就令人觉得意气风发的潘旃一眼,心中酸苦,想要叹气,却终究忍住,道:“好,我自会留心,你万事保重。”
看到魏紫棠点了头,他终于一咬牙,放出了折扇,远遁而去。
潘旃斜眼睨过来,看他走了,哼了一声,却也没去管他,显然是要把他之前蒙面蹿出来的事轻轻揭过了。
魏紫棠想到他分配法宝的时候还把第一排位给了秦成元,便忍不住嘴角微扬:潘旃这家伙,对别人也不是完全无情的嘛,看来玉溟那段生活在他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分量的。
那边谢公子一出来,就受到了他两个妾侍的热烈欢迎,亏得他面皮也够厚,竟然拿出那件法宝,把他的“琼宫探险之旅”吹得天花乱坠,那厢他家保镖听得脸直抽搐,几乎就要破功,死死才能忍住。
偏这位谢公子表达能力又颇强,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又会设悬念,又会吊人胃口,说得十分引人,并且虽然情节和真实的情节有所出入,但又大多植根于真实之上,所谓的“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所以不一会儿,不但他两个侍妾听得如痴如醉,那些留守的筑基修士也都纷纷围了过来,谢公子一看听众甚广,就更加精神百倍,偏偏还要摆出架子来,咳了两声道:“罢了,我也累了,不与你们说了,待我休息会儿再说。
罗茵那个年轻些的同僚比她更加会来事,立马默契十足地朝着谢公子扭股儿般地撒娇:“嗯~~~,夫君,好夫君,再给我们讲两句罢,要不然我就吃饭睡觉都不得安生,非要听您说完不可……”
罗茵这才后知后觉,也连忙过去腻住她家夫主,甜腻腻的声音道:“是啊,夫君,后来呢,到底脱险了不曾,您要急死阿茵么?”
谢公子这才心满意足,继续口沫横飞。
魏紫棠看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摇头。
这时候琼宫里已经陆陆续续飞窜或狂奔出不少人了,琼宫上方的空间扭曲已经相当厉害,就算不坍塌,也维持不了继续存在于此。
实际上,琼宫外头有空间传送阵,所谓出现在这里的琼宫,只不过是幻象而已,它实际上是通过空间传送做到的,现在没有灵力维系,这个空间通道就要关闭,如果再不出来,便只好待在里面……而没有了灵力的琼宫,也不可能再与外界打开这个空间通道,并且里面也没有灵力来源,是一个真正的死宫,如果留在其中,自然只有死路一条,和琼宫一起坍塌,一起化为灰烬。
陈睿和玄裳一前一后出来,却没有看到那个年轻修士。陈睿出来时,似乎朝着她看了一眼,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玄裳,虽然没看她,但是她也感觉到了带着恶意的冰冷神识从她身上轻轻划过。
胡立言是琼宫快要消失的时候出来的,身上有两处伤,但是看他神色,似乎收获甚丰。
琼宫在扭曲中轮廓越来越模糊,众人不约而同地缄默,凝神,看着这美轮美奂,纯白无暇的建筑渐渐消失,终于不见,有些外面留守,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还在叹息着:“再看到它又要多少年后了。”
也有人说:“这次死亡率很高啊,出来的人怎么那么少?”
也是,除了他们在地宫见到的那些人,也有不少没有掉落地下,或者在别的什么地方的人,但总共能活着出来的,也不过一百多人,比起进入一千多人的基数,这是多么大的死亡率!
魏紫棠一凛:金丹修士对于宗门是相当重要的力量,这次一下陨落这么多的金丹修士,恐怕要对整个天下的形势都造成很大影响了。
黑水一直站在旁边,突然叹了口气:“琼宫关了……童枭……”语意廖索。
鹰钩鼻,童枭,进了琼宫就不曾见,也陨落了吗?
虽然不过初识,也无甚交情,但还记得他不善言辞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摸着鼻子去兜揽新来的修士……就这样没了……金丹修士的生命,也如此脆弱么?
黑水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却沉默了,那显而易见的萧索让魏紫棠心中也抑郁了一下,黑水和童枭应该算是朋友吧?才会结伴而来。
黑水本来就是散修,没有宗门,好容易收个徒弟,虽说不成器,又溺爱了些,就这么陨落了,现在连老友都没了,他对于金丹修士而言,已近晚年,孑然一身,恐怕心中不免要感慨这生命的无常和残酷了。
六百年的漫长生命,见到了多少生死情仇?多少血腥杀戮?多少人事变迁?多少活着的言笑殷殷的面孔,活色生香的身体变成枯骨?多少牵挂到最后也不过寄为万山从中偶然掠过的飞鸟绝踪?
如何兢兢业业,步步盘谋才能走到金丹大成的这一步?
经历多少生死边缘才把心磨得冷硬,不再被偶然的温暖轻轻触动?
魏紫棠突然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味道,似乎被他的萧索所感染,又似乎莫名惆怅,她微惊:自己怎么那么容易被触动?难道是境界提升前要经历心魔了?
黑水再次长叹后,道:“老夫也要寻个地方闭关了,所说瓶颈所限,只怕结婴无望,但不试试终究不甘心哪。魏道友,但愿后会有期。”
魏紫棠看着他慢慢远去,心情更加低落了些: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后会有期……这感觉就像小时候,和亲戚朋友共会一堂,但最终晚上月上梢头时,大家都还是要各自回家,那时候小小的自己就会有这样仿佛曲终人散的悲凉。
按理说黑水这样一个无论怎么也算不上好人也更加不算朋友的人,又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真是心魔?
潘旃却走到她身边,握住她一只手,轻轻道:“你的境界又有松动,看来晋阶真的在望,咱们需得寻个地方给你闭关了。”
他的声音清冷自守,泠泠如水滴玉石,却因为对她而加了刻意的轻柔,她只觉得仿佛心里真有根弦轻轻被他拨动,便乖乖把手给他牵着,仿佛可以让这个人领着自己去到天涯海角。
这时太阳渐渐落下,血色云霞染了天际,便仿佛面前这条掩映在树木之中的青石路可以蜿蜒到真正的天涯,而两人即使用双脚走,也可以一直一直,终有一天走到。
164闲居
神仙一般的修士们的战斗和生死并没有给三四镇的镇民们带来太多的影响,莫名出现的琼宫和它的莫名消失,潮水般涌来的奇怪陌生人和一夕之间的人间蒸发也不过是给了他们酒余饭后的数月谈资而已。
镇东的牛老头非要说他看到好几个神仙在天上飞,拾柴的周家二小子则说他看到了神仙宫殿,结合这之前的许多奇怪的人,大家或信或疑,嬉笑怒骂地很是热烈讨论了几日。
但日子总是要过的,神仙什么的,离自己太过遥远,在修士们眼中如虫豸一般的凡人们一生不过区区几十年,长大谋生,娶妻生子,太多的事情要忙。
神仙的谈资还未过期,这几日又有了新的谈资:
镇里新来了一对小夫妻,都生得好相貌,似乎是大家出生,也不知因何流落到此,男的似乎是个郎中,还专擅小儿病疾,女的给他打下手。
“听说有回春妙手,崔家小儿,记得否?问了京城退隐的老大夫都说没治的那个,他娘天天哭得双眼红肿,据说倾家荡产用人参给他吊命,那新来的大夫不过一颗丸药就治好了,第三天就活蹦乱跳了……”
“果真如此神乎其技?在下嫂子家小外甥正生得重病呢,这般手段怎会来咱们镇上?诊金可高?”
“可不是奇怪呢?诊金药金都收得极为公道,且若是家贫,不收的也有,有人说这是菩萨面前的善财龙女下凡呢……”
一旁有那见识高人一等的接口:“可见得是不在乎钱财的,说不定是太医局哪位高人家的子弟,出来历练的也未可知。”
众人均觉得他这推断十分靠谱,高明得很,纷纷点头称是。
另外,在三思镇南的一个小小院子里,魏紫棠正在仔细将一些杂草从不值钱的太阳花的花坛里拔掉,因是傍晚,太阳花已经有些蔫了,花瓣纷纷缩着,可红色白色黄色的一大片星星点点,仍然是看着很欢乐耀眼的。
青砖院子,灰瓦白墙,地上铺了青砖,磨得光亮,门口两棵大梧桐,根深叶茂,片片半青不黄的叶子在傍晚的秋风中飘落地上,不消片刻,青砖地上便积了薄薄一层。
露白风清,竹扫帚在那略有些单调机械的“唰拉拉”的声音中一下下慢慢扫走青砖上的黄叶,多么有意趣的一件事。
魏紫棠心中充满了宁谧的欢乐和微微的雀跃。
这个小院子,她很喜欢,决定买这里真是买对了,她也很是精心地布置了一番,门口那蜡染蓝布的半帘,半新不旧,线条简洁的黄杨木家具,有着温暖色调的橙色绿色米色的棉麻椅垫,地面上被她用法术铺好的长条木板仿佛还散发着清香,窗台上还有着大花瓣和艳丽颜色的花。
前面的一进用来做了门诊,后面便是自家住的地方。
这里,能住多久呢?
其实修真者生命如此漫长,就算在这里住个十年,过过悠闲的凡人生活,看看晨炊暮霭,听听春虫秋鸟,也不算过分吧?
魏紫棠正在出神,突然一阵小小旋风,把地上的落叶清扫得干干净净,完全破坏了她幻想的氛围,不由薄怒,扭头道:“潘旃你做什么!”
潘旃穿了一身朴素的青布袍子,自然也是某人的杰作,为了配合这青砖小院,不过,魏同学的朴素,再怎么素也是要加点闷骚的,所以边缘都裹了银色青云纹云锦的边,衬得潘旃黑色的长发如水洗过一般光亮,带着银色调的黑眸也格外清澈光亮如满月时月色下的大理石台阶。
看到魏紫棠的嗔怒,潘旃很有些无辜:“我看你盯着落叶发愁,知道你是个懒的,帮你扫干净了你还不高兴?”
魏紫棠无语,随即反应过来怒道:“我懒!我怎么懒了!这里都是我一手布置的!我整天忙里忙外!还有,秋色下扫落叶的行为是最有高手风范的了,简直莫测高深,我好不容易可以cosplay一下扫地神僧!说不定一感悟就直接晋阶金丹后期了,都是你!破坏了我的机会!”
潘旃看着她,抿起嘴无语,突然一扬袖子,一阵狂风,梧桐树上所有的叶子都瞬间变成了落叶,厚厚积在了地上一层,直积到了魏紫棠的小腿,这才冷然道:“你现在可以慢慢扫了,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感悟。”说完,转身走出前院,宽松的青布袍子也不能阻止他偶然间能显现出来腰部的坚韧纤长的弧线,配合着微微晃动的黑发发梢,令人心中不能不动。
魏紫棠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他的背影,小灰从她的灵兽袋里钻出来,绕着她脑袋飞了一圈,最后抱着双腿坐在她颈窝里。奶茶却探头探脑,从那堆叶子里钻了出来,吱吱叫了两声。
魏紫棠如今已经顺利晋阶金丹中期了,潘旃和她一起买下的这个院子,她就在后院闭的关,总共不过七天,她就顺利进入中期。
可是晋阶之后,她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和潘旃一起布置这个院子,好像自己是凡人一样,凡事亲历亲为,就像对待自己的家。
可能心里也在想着,如果这是在现代……如果自己和他是一对快要结婚的情侣……他们一起买了房子,高高兴兴地布置,说不定钱还不大够,只能买便宜些的,小一点的,旧一点的房子……
找他师尊的事情在按照计划一步步进行着,她却丝毫不急,细细去布置,似乎巴不得就这样和潘旃住下去。
潘旃把她的一切情绪看在眼中,却什么都不说。
魏紫棠焦躁起来,尤其是看到刚才他转身时那异常好看的腰臀曲线,在让她心里一热的同时,也更加焦躁。
话说,不知不觉已经很久,潘旃对她没有那种如火激情了,虽然还是会搂她抱她,忍不住和她有亲密的肢体语言,但是,像以前那样控制不住几乎要强行占有她的行为,却不再有了。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来控制,他的激情就仿佛林子里的野火,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同样莫名其妙。
而魏紫棠呢,他热情如火时她从心底排斥反抗,但是他不动声色了,她却焦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