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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斯蒂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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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为减轻。

  我在一棵树下度过了一生中最可怕的一夜,天一亮我就动身走了。我脚上的伤口妨碍我快速前进,可是我急於离开这片不祥的森林,第一天我就走了十六公里,第二天和第三天也是一样。可惜我不辨方向,也没有问人,我只是在巴黎周围兜圈子,第四天傍晚,我才到达圣地。

  我知道这条路可以通到法国南部各省,我决定沿着这条路走,尽我的可能走到这些遥远的地区里去,我以为在我的家乡我找不到的和平与安息,也许正在天涯海角里等着我呢。
 

 
第十三节
 

  错了,大大地错了!不知还有多少凄凉的境遇在等着我!我的所有财产,在罗丹家里比在德.布鲁萨克侯爵家里更少一点,以致我不必分开来存放,幸而我全数带在身边,换句话说,就是大约十个路易,这就是我在德.布鲁萨克家储蓄下来的,和我在医生家做工得到的全部总和。 
  我过於不幸,发觉他们没有取走我的这点救命钱就很高兴了,我认为这笔钱起码可以帮我一直找到工作为止。烙印等耻辱的标志都是藏在衣服里面的,我认为可以永远不让人知道,这些不会妨碍我谋生;我只有廿二岁,我虽然疲弱而纤细,身体却健康,我的模样儿不幸被太多的人赞美过,我拥有的若干德行虽然经常给我惹麻烦,却能安慰我,而且我希望终有一天上天会给它们一些报酬,或者起码会使它们所吸引来的灾难暂停一下。

  於是我充满了希望和勇气,一直走到桑斯,在那里我没有治好的双脚使我感到穿心的痛苦,我决定休息几天。可是我不敢将引起我痛苦的原因告诉任何人,我想起来罗丹曾用某些药医治同类的创伤,我也去买了一些来自己医治。一个星期的休息使我完全恢复健康;也许我会在桑斯找到一份工作,可是我念念不忘的是走得越远越好,我连工作也不愿找,就继续赶路,我的目的是到多菲内省去碰运气。在孩童时我就听人家谈起过这个地方,我认为这里就有幸福,我们看看结果如何吧。

  在我的一生中,无论环境如何,宗教观念始终没有离开过我。我蔑视那些不信神的人高谈阔论空洞的诡辩之词,我认为这些全是来自他们的放荡生活,而不是出自坚决的信仰,我用我的良心和勇气来对抗他们,我从这两者总能找到反驳他们的方法。由於我的不幸遭遇,有时我被迫忽略了去做礼拜,我一有机会就马上补做了。

  我是六月七日从奥塞尔出发的,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段时期。那天我赶了大约八公里路,开始觉得热起来了;我登了一座小山,山上有一个树林,离开大路稍远,在大路的左边,我想在山顶上凉快凉快,还在那里睡几个小时,这样可不必花钱住旅店,比在大路上休息也安全。

  我上了山,在一棵橡树脚下坐了下来,吃了一些面包和清水,就算是我的节约午餐,然後我就美美地睡着了。我享受了两小时的安静。我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大路左边风景宜人,有一个一望无际的森林,林子中间离我约十二公里左右,我隐约看到一座钟楼,怯生生地出现在空中。

  「多美好的清静,」我心想,「我真羡慕钟楼能在这地方长住久安!这座钟楼一定是几个修道女或者几个神圣的隐士幽静的隐僻处,这些人一心只想着宗教,只顾尽他们的本分,远离这个险恶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罪恶经常同清白进行斗争,而且不断取得胜利。我相信所有的好人都住在这所钟楼里。」

  我正在这样想着,一个同我年龄相仿的姑娘,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她在放牧一群羊。我问她那座钟楼里住着些什麽人?她回答我说,我看见的是一座修道院,住着四个奥斯定会改革派的隐修士,他们的虔诚,禁欲和节制饮食,是没有人比得上的。

  这个姑娘还对我说∶「人们每年到修道院去朝圣一次,朝拜一个能够显示奇迹的圣母,凡是虔诚的人向圣母求什麽就得什麽。」

  我激动万分,很想立刻跪在圣母脚下求她帮助我。我问那姑娘是否愿意陪我一起去。她回答我说不可能,因为她妈总在家里等着她,但是到钟楼去的那条路很好走,她指给我看,还说主持神父是个最可敬和最神圣的人,他一定会很好地接待你,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也许还能帮助你。

  「他们称为尊敬的拉斐尔神父。」那姑娘继续说,「他是意大利人,可是他整个一生都在法国度过,他喜欢这儿的清静,罗马教皇是他的亲戚,曾经好几次建议给他高薪厚禄,都被他拒绝了。他出身於名门望族,性格温和,热心助人,年龄约有五十岁,十分虔诚。这一带的人都把他当成圣人。」

  这个牧羊女的一番话更煽动了我的热情,我恨不得马上就到这所修道院朝圣,而且用礼拜的办法来补赎我过去忽略本份的过失。我自己虽然很需要别人的施舍,我仍然赏了几个钱给那个姑娘。

  我就动身朝修道院前进,这所修道院的名字叫「林中圣玛丽」。我回到平原上来时,看不见那座钟楼,只有森林做我的向导。我没有问那个牧羊女从我所在的地方到修道院一共有几里远,不久我就发觉两地距离远比我估计的更远。可是我不气馁,我到达了森林的边沿,看见天色还亮,就决定深入森林,自认为在天黑以前可以到达修道院┅┅这时候就发觉四面毫无人迹,一所房子也没有。只有一条鲜少足迹的小径,我只好不顾一切沿着这条小径走过去。

  从小山到这里,我起码走了二十公里,我还以为最多不过十二公里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眼前我什麽都没有看见,而阳光正准备离开我;最後我终於听到了离我不到四公里的地方传来了钟声。我循着声音过去,越走越快,小径也逐步变宽┅┅从我听见钟声开始,走了一个钟头的路程以後,我看见了篱笆,接着便看见了修道院。

  修道院的地点真是僻静到了极点,周围没有一家住家,最近的人家也有廿四公里远,而且修道院的四周还围着一层十二公里的森林。修道院座落在洼地里,我走了半天下坡路才到达那里,这就是我回到平原以後看不见钟楼的原因。

  修道院的园丁小屋里住着一个管花园的修士,要进入修道院先得问一问园丁。我问这位圣洁的隐士能不能让我去见主持神父┅┅他问我有什麽事┅┅我对他说是宗教责任┅┅一个许愿吸引我到这虔诚的隐居所来了,我吃过千辛万苦,如果我能跪倒在圣母脚下一分钟,或者跪倒在这所房子的主持人脚下一分钟,我吃的苦就得到补偿,因为这所房子供奉着能显示奇迹的圣像(注12)。

  修士听了後叫我休息一下,他马上走进修道院。当时天已全黑,他说神父们在吃晚饭,他要等一会儿才能回来。最後他同一个神父一起回来了,他对我说∶「这位是克莱芒神父,小姐,他是修道院里的管事,他来看看您的事情是否重要,以便决定是否打扰主持神父。」

  克莱芒神父是一个四十五岁的男子,身材肥胖异常而且人高马大,目光凶狠而阴沈,嗓音冷酷而沙哑,初见面时不仅没有给我安慰感,反而使我吓了一跳┅┅我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说也奇怪,过去的灾难全部像抑制不住似的出现在我混乱的记忆中。

  「您要什麽?」神父相当粗暴地问我。「难道现在是到教堂来的时间吗?您的模样儿像个二流子。」

  我连忙拜倒在他脚下说∶「神父,我认为不分昼夜都可以进入教堂;我是从远方来的,我的心充满了虔诚和热爱,如果可能的话我请求神父听我忏悔,等到您完全认清我的良心以後,您就知道我是不是有资格跪在你们供奉的圣母像前。」

  「可是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呀,」神父的口气有点软了下来;「您今晚在哪里过夜?我们这儿没有地方供您住宿,您最好还是明天早上再来。」

  我回答他说,我有好多理由不能够早上来,他不回答我,却去通知了主持神父。过了几分钟我听见教堂的门开了,主持神父走进园丁小屋向我走过来,请我跟他一起进入教堂。我想应该马上给您描写一下拉斐尔神父是怎样一个人∶他的年龄同人家告诉我的一样,但是他长得年轻,看起来像只有四十岁;他人很瘦,相当高,一副聪明温柔的模样,虽然有点意大利口音,法语却说得很好,外表上装腔作势,骨子里阴险毒辣,我以後有不少机会可以向您证明这一点。

  「我的孩子,」神父满脸春风地对我说,「虽然时间已经很晚,而我们又没有在夜间接待信徒的习惯,可是我仍然愿意听您忏悔,听完以後我们再想办法让您好好地过一夜,到明天您就可以及时地向我们供奉的圣像致敬。」

  说完以後,神父点燃了圣像架子周围的几盏灯,叫我跪下来,命令园丁修士走开,关好所有的门,请我放心地将一切都告诉他。遇见表面上这麽温柔的一个人,克莱芒给我造成的惊吓完全消失了,我在神父的脚下低头认罪,然後我把我的一切经历告诉他。我总是又天真又容易相信人,关於我的一切,我一点不向他隐瞒。我把我的全部错误告诉他,将我的不幸遭遇全都告诉他,一点不隐瞒,连可恶的罗丹在我身上的耻辱烙印也让他知道了。

  拉斐尔神父十分注意地听我说,他甚至还带着慈祥和怜悯的神气叫我重复几次某些细节┅┅他一连问过几次的问题是关於下述几点∶

  1.我是不是真的是巴黎人和无父无母的孤儿;
  2.我是不是真的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可投靠的亲戚,没有一个我可以通信的人。
  3.我有没有告诉牧羊女说我想到修道院来,我有没有约好回去时同她会面。
  4.我是否确实是处女而且只有廿二岁。
  5.我能否肯定没有人跟踪我,而且没有人看见我走进修道院。

  我满脸天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完全满足了他的要求,於是神父站起来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来吧,我的孩子,今天晚上时间太晚了,不能带您去礼拜圣母,明天我会满足您的要求,让您在圣像脚下领圣体,现在先想想您自己,去吃晚饭和睡觉吧。」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我往圣器室走。

  「怎麽?」我禁不住产生了一点不安,我问他∶「神父,我在您的内室吃饭和睡觉吗?」

  「还有别的什麽地方,标致的朝圣女?」神父回答,打开通向圣器至的一扇回廊的门,把我引进屋子┅┅「怎麽,您害怕同四个修道士过夜?啊,我的天使,您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并不像表面上那麽虔诚,我们知道怎样同一个漂亮的新手玩乐的┅┅」

  神父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下流地用手紧紧抓住我身体的某一部分,羞耻心使我不便说出来,可是我浑身颤栗,一直到内心深处∶「公平的天老爷啊,」我对自己说,「难道我又再一次成为我的善念的牺牲品吗?我想接近教会最尊崇的事物,难道也构成罪恶要受处罚吗?」

  这时我们继续在黑暗中行进,神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不时停下来更换一下他的下流手势。受到逐步成功的鼓励,他用一只手伸进我的裙子下面,另一只手抓住我,使我无法脱逃,他肆意在我身上好几处地方乱摸,而且强迫我接受下流的亲吻,使我感到非常心。

  「啊,天啊,我完蛋了!」我对他说。

  「我想是的,」那个坏蛋回答我,「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考虑的时候了。」

  我们继续走着,他越来越大胆,我差不多要昏倒过去;到了回廊的尽头,我们见到了一道楼梯,拉斐尔叫我走到他前面,他发觉我有一点抵抗的表示,就粗暴地推我,狠狠地骂我,一再对我说现在已经不再有退路了。

  「畜生!你很快就会发觉,即使你落到一个强盗窝里,也不比你落到四个色狼手里更糟,这四个色狼就要拿你来取乐了。」

  使我胆颤心惊的事在我眼前层出不穷,我已经没有时间去为这几句话感到不安了;这几句话刚钻进我的耳朵,其他惊吓我的事已经袭击我的五官了。门一打开,我就看见三个神父和三个年轻姑娘围绕着一张桌子坐着,他们六个人的服装都非常下流;两个姑娘全身赤裸,正在脱第三个姑娘的衣服,三个神父的状态也差不多。

  「朋友们,」拉斐尔走进来说,「我们缺少一个姑娘,现在有了;请允许我给你们介绍一个真正的天生尤物;她是吕克雷丝(注13)再世,她的肩膀上有荡妇的烙印,而这里,」他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既下流又明确的手势┅┅「这里,朋友们,是公认为处女的确实证据。」

  哈哈大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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