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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_桐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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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肯定很动听!”
  她猛地拉住我的手,问:“你听过吗?告诉我,当时是怎么回事?他什么表情?奏的什么曲子?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他为谁奏的?”我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几次想开口却又闭上了嘴巴,直到她问完后,才一脸抱歉地说:“我也没有听过呢!”
  她一下子满脸的失望,我赶忙说:“如果明年塞外之行,你和十三阿哥都在,我一定让他奏给你听!”她一下子满脸喜色,可忽而又脸带纳闷地问:“你和十三阿哥很要好吗?”我忙笑说:“我十三岁的时候,两人就一块玩了。的确挺要好的。”心中想着,幸亏现在有十四这个挡箭牌,否则只怕敏敏要想歪了。敏敏听完,满脸毫不掩饰地羡慕之色,我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极其温柔地对她说:“我一定会让你听到十三阿哥特意为你奏的曲子的。”
  敏敏感激地朝我一笑,复又黯然低下头。喃喃自语道:“他的福晋肯定能经常听到他奏曲子。”我不知如何回应,连完全接受一夫多妻的古代人都不能免去嫉妒难受。八阿哥他可懂我心?为这份感情受苦地不仅仅是他,我的抗拒,我的无奈,我的委屈,我的挣扎,他可能明白?转而又想到八福晋,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身份尊贵,可也留不住丈夫的心,我因为她在难受,她若知道我,又何尝不会心痛呢?毕竟用现代人的眼光看,我才是那个理曲者,是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即使八阿哥能一切如我所愿,可这个十字架也注定背负终身了!
  两人都心绪满怀,各自神伤。十四掀帘而入,敏敏忙站起,一面说:“我出去了。”一面匆匆而出。
  十四笑着走上前,给我恭恭敬敬地请了个安,我唬了一跳,忙侧身让开,“你这是做什么?”他笑道:“好嫂子!从今后该我给你请安了。”我脸腾地一下变得火烫。想骂他,可又找不着词。只能尴尬地站着。
  十四看我如此,倒是再没打趣我,只是目视着我。过了半晌,感叹道:“八哥终于得偿多年所愿!”我嗔道:“我走了!不听你胡言乱语!”
  十四倒是没有拦我,可我自己走了几步,忽停住回身问:“你什么时候回?”十四回道:“明晚上就走!”我点点头说:“你可别再编那些没谱的事情哄敏敏格格了!到时候我可没有办法圆谎。她现在都要跟我学唱戏了!”十四笑说:“那你就把当年唱给十哥的戏教给她呗!”我摇摇头,叹道:“将来还不知道如何向敏敏格格解释呢?也不知道她肯不肯原谅我?”
  说完,转身出了帐篷,心里几丝茫然,当时的我们哪有这么多烦恼呢?如今的日子却是时时小心,步步谨慎。谎言、欺骗和鲜血的日子。我曾经以为因为知道历史,所以我可以趋吉避凶,可我最终还是一步步无可奈何地被卷了进来。
  下午就被敏敏打发人叫了来,说什么晚上就要走,再见要三个月后呢!让我们再抓紧时间多聚聚,我看着敏敏,面上浅浅笑着,心里却很是苦涩,她是如此纯真善良,将来一日当她知道我利用了她时,从此后,她是否不会再那么相信别人了?
  星垂平野阔,风吹草轻舞。敏敏护着我和十四从营帐出来,三人各自牵了匹马做样子,一路都是默默地。三人正在慢行,身后脚步声匆匆,我心中一动,回身看,果然是八阿哥,停了脚步等着他。敏敏却是一惊,一个闪身,已经挡在了十四身前。
  我忙对敏敏说:“格格,没事的,八阿哥知道我们的事情!”敏敏这才表情一缓,侧着脑袋看着十四说:“你面子可真够大的,走时居然有八阿哥和我送行!”十四笑嘻嘻地说:“不敢!不敢!”
  八阿哥顺手接过我手中的马缰绳,走在我身侧,十四反倒是走在前面,我忙赶了几步,和十四并肩而行。把敏敏和八阿哥落在后面。
  敏敏看我和十四两人谁都不说话,以为两人是伤别离。紧走了几步,拉着我胳膊,眼睛却瞅着十四说:“你若真有心,回去好生想法子向皇上把若曦讨了去。看着若曦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都心疼呢!”
  我赶忙想岔开话题,十四也赶着说:“不再耽搁功夫了,我走了!”说完望着立在我们身后的八阿哥。八阿哥含笑点点头。他又看着敏敏,笑说道:“这次的恩情先记在心里了,容后再报!”敏敏一撇嘴,说:“我是看若曦的面子,你若真想报恩,以后好生待若曦就行了!”
  十四尴尬一笑,再不敢多说,朝我点点头,翻身上马,策马疾驰而去。我目注着他远去的背影,想着,送走他,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下面就该仔细想想我和八阿哥的事情了。
  敏敏看我一直目注着十四消失的地方,轻轻摇了下我的胳膊柔声说:“我们回去吧!”我收回目光,侧头看着她,心中内疚,忍不住问道:“格格!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还会象现在这样对我吗?”敏敏一呆,不知我何出此言,满脸的疑惑。但看我一直目注着她,她认真想了想,回道:“我不知道。看你做错什么事情了。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
  我忙摇摇头,强笑道:“只是问问而已!谁叫格格身份尊贵,只不准哪日无意中就得罪了格格。所以先讨个平安符。”敏敏撅着嘴说:“亏我还把你当个知心人呢?这种话都说的出?”说完,放开我的胳膊就往回走。
  我忙拉住她的手,一面走着,一面说道:“就是我也把你当知心人,才会害怕呀!”她脚步慢了下来,反手握着我的手,侧头说道:“我们草原儿女认准了的朋友,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侧头看着她点点头。两人都是一笑。可她的笑坦然大方,而我的却含着几丝不安。
  八阿哥一直默默跟着我们,到了营地,敏敏和我们分开,自回了自己营帐。目送她离去,我也想回去,八阿哥柔声说:“去我营帐里坐坐!”我想了下,微微一颔首。他率先而去,我随后跟着。
  进了帐篷,他吩咐李福守在门口。两人静静相对站着,他伸手揽我入怀,我依偎在他怀里,头枕在他肩上,鼻端有他身上的药香。我犹豫了半晌,缓缓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腰,他身子一紧,更是紧紧抱着我。
  两人默默相拥了半晌,他在耳边轻声说:“等九月回了京,我就求皇阿玛赐婚。”我靠在他肩头,没有回话,只是环着他腰的手紧了紧。
  又过了一会,他放开我,牵着我的手坐到榻上,我问:“胳膊好一些了吗?”他点点头,微笑着说:“烫伤本就没有多严重,不过是太医看着皇子受伤都份外紧张,而有所夸大!箭伤有九弟购来的药也恢复得很快。再养上半个多月,骑马就应该没有大碍了,在回京前一定教会你骑马。”
  我微微一笑,问:“要我读书给你听吗?”他摇了摇头,道:“未入宫前,一本宋词还认不全。可现在连《本草纲目》都读过,真没有几个女子象你这么爱读书的。”我一面想着那还不全是为了讨好康熙,一面笑回道:“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就胡乱看书了。”他笑着瞅了瞅我,说:“我听十四弟提起过,你曾为十弟唱过戏。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面子,听你一曲呢?”
  我回道:“那是现炒现卖的,今日可不应景!”低头笑着,想了想,站起,走到桌边随手拿起瓶中插着的杜鹃花,凑在鼻端一闻,看着八阿哥侧头一笑,开口唱道: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草,香也香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看花人儿骂。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茉莉花开,雪也白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旁人笑话。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比也比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芽。“
  自小学跳舞时,母亲就一再强调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都是先感动自己,才有望感动别人。心神沉浸在少女在满园花草中乍见茉莉花的惊喜中。我不看他,自顾脚步轻转,表情时喜,时忧,表现对花的喜欢,却想摘而不能摘的踌躇怅惘。一曲唱毕,我侧头斜睨了八阿哥一眼,他神情微怔地看着我。我眼眸一转,轻笑着扬手把手中的杜鹃花,抛到八阿哥身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我再不看他,径自出了帐篷。
  七月的草原美得惊人,一片碧色海洋,微风过处,一浪接一浪。朵朵盛开着的小花,点缀在青碧底色上,静时如华美织锦,动时如山水齐舞。
  夕阳余辉下,两人经常手挽着手,徜徉在蓝天绿草间,有时候半日也无一句话,只是静静走着,累了时,随意坐下休息,并肩看夕阳西下,夜色转黑,月兔东升;有时候,我会唧唧呱呱地向他细说我的喜好厌恶,会细细碎碎地向他抱怨过大的太阳,头发好干,他在一旁笑听着。我会指着太阳问他‘真的有夸父追过太阳吗?’,然后非要他说个清楚有是没有,他说有,我就说没有,他说没有,我又说有,拉着他洋洋洒洒长篇大论,把我当年参加辩论比赛的那点本事全拿了出来;又或者看着月亮,央求他背所有关于月亮的诗词来听,他一首首在我耳边轻轻吟诵,有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会温柔地抱我上马,我窝在他怀里,慢慢策马而回;看到星星时,两人找牛郎织女星,他说自己找到的是,我却觉得我找到的是,总要等我撅着嘴不理他时,他才大笑着,揽着我说‘你的才对!’,再想板着脸也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
  敏敏缠着我教她唱戏,我无奈何,只好教了她一出以前宿舍姐妹在班级联欢时的嬉戏之戏。可真到教会她时,心中又突生想法,遂和她认真排练了好几次。一日晚上,笑对敏敏说:“今儿晚上,我请了个人来看我们唱戏!”敏敏好奇地问:“谁呀?”我抿嘴而笑,没有回话,只是自顾换了衣衫。头发梳拢,打了长编子。身穿月白长袍,腰系黄金带,头戴小帽。
  敏敏看后笑道:“你穿男装,倒是别有一股俊俏韵致!”我上下打量完她,也笑说:“你穿这江南女儿的裙衫,也是别样的妩媚动人!”
  两人正互相打趣,敏敏的贴身丫头进来说:“八贝勒爷来了!”敏敏笑道:“你请的看戏人就是他吗?”我点点头,敏敏吩咐丫头‘请八贝勒爷进来坐!’。
  我和敏敏藏在屏风后,看八阿哥进来落座后,显然对主人还不露面微感诧异,不过眼光扫过屏风后,大概猜到我们躲在屏风后,笑了笑,神情怡然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我搡了搡敏敏,低声说:“你先出去!”她不动,低声道:“我有些紧张!”我笑问:“怕什么?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都唱歌跳舞来着?”她嘴里嘀咕着:“可这是人家第一次唱戏!”说着,整了整衣裳,拿起篮子挽在胳膊上,出了屏风。
  我透过缝隙看着八阿哥的神情,他见到敏敏的打扮,表情微微一愣,随即眼光投向屏风,微微一笑,转回目光看着敏敏。我躲在屏风后,明知道他看不到我,可看到他一笑,还是心中一跳。
  敏敏挽着篮子,做出一副采桑叶的样子,我轻摇折扇,缓步而上,一面唱道:“秋胡打马奔家乡,行人路上马蹄忙……!”我和敏敏一问一答地唱着,她演独守空房二十多年的罗敷女,我演回家探妻的秋胡。路遇妻子,却为了试探她的贞洁,而装做陌生人调戏她。
  我拿折扇挑起敏敏的下颚,嘴角似笑非笑,眼睛斜斜,挑逗地看着敏敏,一副轻薄公子哥的样子,唱道:“……撇下了大嫂守空房,你好比皓月空明亮,又好比黄金土内埋藏,你好比鲜花无人赏,卑人好比采花郎。桑园之内无人往,学一个神女配襄王。”唱完,还顺手在她脸上轻摸一把。
  敏敏脸一红,打开我的折扇。含羞唱道:“客官说话不思量,奴家有言听端详……”我平时和她唱时,从未如此认真卖力地调戏她,大概从未有人胆敢这样对她,这个小姑娘被另一个女子调戏也脸红了!现在哪里象是因被调戏而生气呵斥对方的妇人呀?倒好象娇羞无限、欲拒还迎!
  两人唱完,我神色如常,敏敏却脸颊绯红,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正在鼓掌笑着的八阿哥匆匆出了帐篷。八阿哥笑看着我叹道:“若被苏完瓜而佳王爷知道你教人家女儿唱这些曲子,你可怎么办?”我侧头笑看着他,道:“怎么办?这好象该是你考虑的问题,而不是我吧?”他微微摇着头笑睨着我说:“我以后看来麻烦多了!不过……”他走近我身边,在我耳边低声说:“望娘子心疼一下为夫,莫要招惹太多麻烦!为夫还想多些时间陪娘子呢!”说完也轻抚了一把我的脸。我脸皮虽厚,可也有些禁不住,脸变得滚烫。他仔细端详着我的神态,低笑着退了回去。
  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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