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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姨-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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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嫩在巴黎是无人竞争的,她的天真纯朴连垂死的人见了都会动心;她的美,和诺曼底供应
巴黎戏院的多少美女不相上下。齐齐整整的脸上,线条的纯粹,就象天使的一样合于理想。
乳白的皮肤反映着滟潋的灯光,好比一面镜子。腮帮上细腻的色调,仿佛是画笔调出来的。
她名字叫做西达丽斯。我们在下文可以看到,对于努里松太太和玛奈弗太太下的那局棋,她
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卒子。
    这个十六岁的尤物是卡拉比讷带来的,她给珍妮·卡迪讷介绍了,卡迪讷说:
    “啊,我的乖乖,你的手臂不象你的名字呀。”
    的确,西达丽斯令人赞美的一双手臂是肌理紧密,斑痕很多而血色鲜明的。
    “她值多少?”珍妮·卡迪讷轻轻的问卡拉比讷。
    “一笔遗产。”
    “你想把她怎么办?”
    “噢!要她做孔巴比斯太太!”
    “你做这个媒一定有好处喽?”
    “你猜吧!”
    “一套银器?”
    “我已经有三套了!”
    “钻石?”
    “我还要出卖呢……”
    “难道给你一只绿毛猴子吗?”
    “不,是一幅拉斐尔!”
    “亏你想得出!”
    “约瑟法老是拿她的画吹牛,把我耳朵都聒聋了,”卡拉比讷回答,“我要搅些好东西
胜过她……”
    杜·蒂耶把饭局的主角巴西人带来了。接着来的是埃鲁维尔公爵和约瑟法。歌唱家穿着
一件简单的丝绒衣衫;可是脖子里亮着一条十二万法郎的珠项链,在白茶花似的皮肤上你简
直辨不出珠子。漆黑的发髻中间戴着一朵红茶花(另外一种的美人痣!)非常惹眼;每条臂
膀上戴了十一只珠镯。她过去跟珍妮·卡迪讷握手,卡迪讷说:“把手镯借给我!”约瑟法
便脱下来放在一个盘子里递给她的朋友。
    “哎哟,了不起!”卡拉比讷说。“真要做了公爵夫人才行!从没见过这样多的珠
子!”她转身对着矮小的埃鲁维尔公爵:“为了装扮这个丫头,你大概把海洋都捞空了吧,
公爵?”
    卡迪讷只拿了一只手镯,把余下的二十只套上歌唱家美丽的手臂,亲了一下。
    余下的客人是:文坛的清客卢斯托、拉帕菲林和玛拉迦、马索尔、沃维奈,最重要的一
家报馆主人泰奥多尔·迦亚。王爷气派的埃鲁维尔公爵,当然对谁都彬彬有礼,但对德·拉
帕菲林另有一种招呼,虽没有特别尊敬或亲密的意味,却仿佛告诉大家:咱们才是一家人,
才配称兄道弟!这种成为贵族标识的招呼,是特意行出来气气资产阶级的风雅人士的。
    卡拉比讷请孔巴比斯坐在她左手,埃鲁维尔公爵坐在她右手。西达丽斯坐在巴西人旁
边,她的另一边是毕西沃。紧靠公爵的是玛拉迦。
    七点,开始吃生蠔。八点,在两道菜之间,大家尝了一点冰镇潘趣酒①。这一类筵席的
菜单是众所周知的。九点,十四位客人喝了四十二瓶各式各样的酒,照例的东拉西扯,胡说
八道。四月里最没味儿的饭后点心已经端上。这种令人头晕的气氛,只能使诺曼底姑娘一个
人有点儿醉意,在那里哼一支圣诞歌的调子。除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人神志不
清;酒客和交际花是巴黎饭局中的精华。大家嘻嘻哈哈,虽然眼睛发亮,照样很精神,可是
谈话的方向转到了讥讽、轶事、和秘史方面。至此为止,话题回来回去总离不了跑马、交易
所、批评公子哥儿和喧传一时的丑事等等,慢慢的却染上亲密的意味,快要分化为捉对子谈
心了。    
  ①一种酒加糖、红茶、柠檬等调制的饮料。

 
    这时卡拉比讷向莱翁·德·洛拉,毕西沃,拉帕菲林,杜·蒂耶飞了几个眼风,大家便
提到了爱情。
    “正经医生从来不谈医学,真正的贵族从来不提家世,有才气的人从来不谈自己的作
品,”约瑟法说;“咱们干吗要谈自己的本行?……为了这个饭局,我特意教歌剧院停演,
难道在这儿还得工作不成?所以诸位,别装腔了吧。”
    “人家跟你谈的是真正的爱情,我的乖乖!”玛拉迦说,“是一个人不怕倾家荡产、把
父母妻子一齐卖掉、不怕进克利希监狱的那种爱情……”
    “那么你说吧!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歌唱家回答。
    “从来没有听到过”一句是学的巴黎小孩子的口吻,在那般交际花嘴里,加上挤眉弄眼
的表情,变了一句意义无穷的话。
    “难道我不爱你吗,约瑟法?”公爵轻轻的说。
    “你也许是真的爱我,”约瑟法笑着咬着公爵的耳朵,“可是我,我的爱你并不象他们
说的,好象没有了爱人,世界就变了漆黑。我觉得你合意、有用、可并非少不了你。明儿你
要走了,马上有三个公爵来替补你一个……”
    “难道巴黎会有什么爱情?”莱翁·德·洛拉说,“大家挣钱还来不及,怎有功夫谈真
正的爱情?爱情是要把你整个儿化掉的,象糖碰到了水一样。要谈爱,非得一百二十分的有
钱,因为爱情会使一个男人没有男人味,差不多跟我们这位巴西男爵一样。我早已说过,天
下的极端总是殊途同归,碰在一起的!动了真情的人好比一个太监,因为在他眼里,世界上
是没有女人的了!他神秘得很,仿佛真正的基督徒在荒野中修行!你们瞧瞧这位了不起的巴
西人吧!……”
    全桌的人都开始打量亨利·蒙泰斯,他变了视线的中心,不由得害臊起来。
    “他象牛吃草似的啃了几个钟点,也象牛一样的不知道旁边有一个巴黎最……我不说最
美,但是最新鲜的姑娘。”“这儿什么都是新鲜的,本饭店的鱼就是出名的新鲜,”卡拉比
讷凑上一句。
    蒙泰斯男爵慇懃的望着风景画家回答:
    “说得好!我为你干一杯!”
    他向莱翁·德·洛拉点点头,举起满满的一杯波尔图酒,很豪爽的喝完了。
    “那么你是有爱人的了?”卡拉比讷问,她认为他的干杯就是承认的意思。
    巴西男爵教人斟满了酒,对卡拉比讷行了礼,照样干了一杯。
    “祝夫人健康!”卡拉比讷的口吻那么滑稽,引得画家,杜·蒂耶,毕西沃都哈哈大笑。
    巴西人不动声色,象一座铜像。卡拉比讷看到这种镇静,不由得心中着恼。她明知蒙泰
斯爱着玛奈弗太太,可是料不到这个人会这样的死心塌地,这样的咬紧牙关不露一点口风。
从情人的态度上,往往可以判断他所爱的女人,正如从情妇的举动上可以判断她的男人。巴
西人俨然以为爱着瓦莱丽同时也受到瓦莱丽的爱,他的笑容在老于世故的人看来简直是在讽
刺人家。他的神气也真值得欣赏:脸上没有一点儿酒意,暗黄眼睛射出那种特有的光彩,丝
毫不露出他的心事。卡拉比讷不禁暗暗的想道:
    “好厉害的女人!竟然把这颗心封得这么严!”
    “他是一块顽石!”毕西沃低低的说,自以为这不过是对巴西人放一炮,没有想到卡拉
比讷非把这座堡垒攻下来不可。
    卡拉比讷的右边谈着这些表面上极无聊的话,她的左边,埃鲁维尔公爵,卢斯托,约瑟
法,珍妮·卡迪讷和马索尔,继续在讨论爱情问题。他们研究那些希有的现象究竟是怎样产
生的,由于风魔,由于固执,还是由于爱情?约瑟法听腻了这套理论,想把谈话改变一个方
向。
    “你们说的,连你们自己都莫名其妙!你们之中有哪一位,爱一个女人,并且是一个不
值得爱的女人,爱到把自己的家产、女儿的家产、都搅得精光,出卖前程,断送过去的光
荣,冒着苦役监的危险去偷盗政府,害死一个叔叔、一个哥哥,听人家蒙着眼睛摆布,做梦
也没想到人家要开他最后一次玩笑,故意使他看不见那个他掉下去的窟窿!哼,你们之中哪
一个是这样的人?杜·蒂耶的心是一口保险箱,莱翁·德·洛拉的是才气,毕西沃只知道爱
他自己,马索尔胸中只有大臣两字;卢斯托只有五脏六腑,他这个会让拉博德赖太太离开的
人;公爵太有钱,没法拿倾家荡产来证明他的爱情;沃维奈根本谈不上,我不把放债的当做
人。所以,你们从来没有爱过,我也没有,珍妮,卡拉比讷,都谈不上……至于我刚才说的
那种角儿,我只见过一次。那是,”她对珍妮·卡迪讷说,“那是咱们可怜的于洛男爵,我
现在正当做走失的狗一样在招寻,因为就要找到他。”
    卡拉比讷神色异样的望着约瑟法,想道:“咦!难道努里松太太有两张拉斐尔吗?怎么
约瑟法也在耍弄我?”
    “可怜的家伙!”沃维奈说,“他的确伟大,的确了不起。那种气派!那种风度!简直
是弗朗索瓦一世的局面。头脑多灵活,搅钱的时候多巧妙多有天才!只要是有钱的地方,他
就会去找,就会去挖,哪怕是砌在巴黎四郊的坟场里,我想他现在就躲在那些地方……”
    “而这些,”毕西沃接口说,“是为了那个玛奈弗太太!一个不要脸的骚货!”
    “她要嫁给我的朋友克勒韦尔了!”杜·蒂耶插了一句。
    “她还爱我的朋友斯坦卜克爱得发疯呢!”莱翁·德·洛拉说。
    这三句话,仿佛把蒙泰斯当胸打了三枪。他脸色发白,气得好容易才抬起身子:
    “你们都是些混蛋!你们不应该把一个良家妇女,跟你们那些堕落的女人混在一起,尤
其不应该把她当做你们胡说八道的靶子。”
    蒙泰斯的话,给全场一致的叫好声和鼓掌声打断了。由毕西沃,莱翁·德·洛拉,沃维
奈,杜·蒂耶,马索尔为首,大家哄成一片。
    “皇帝万岁!”毕西沃嚷着。
    “替他加冕呀!”沃维奈叫道。
    “替忠实的丈夫做一声猪叫!替巴西叫好呀!”卢斯托喊。
    “啊!黄脸男爵,你爱咱们的瓦莱丽?”莱翁·德·洛拉说,“你真有胃口!”
    “他说话是不大客气,可是有气魄!……”马索尔插了一句。
    “可是我的好主顾呀,你是人家介绍给我的,我是你的银行家,你的天真要教我受累
了。”杜·蒂耶说。
    “啊!告诉我,你是一个正经人……”巴西人问杜·蒂耶。
    “我代表大家,谢谢您,”毕西沃说着,行了一个礼。
    “你得告诉我一些老实话……”蒙泰斯根本不理会毕西沃。
    “这个吗,”杜·蒂耶回答,“我可以告诉你,克勒韦尔请我去吃他的喜酒。”
    “啊!孔巴比斯替玛奈弗太太辩护!”约瑟法一本正经的站起来说。
    她装出悲壮的神气走到蒙泰斯身旁,在他头上亲热的拍了一下,把他望了一会,做出滑
稽的钦佩的表情,侧了侧脑袋:
    “不顾一切的爱情,于洛是第一个例子,这儿是第二个;
    可是他不算数,他是从热带来的!”
    约瑟法轻轻拍着他脑袋的时候,蒙泰斯在椅子上坐了下去,眼睛瞪着杜·蒂耶:
    “要是你们想开我一个巴黎式的玩笑,想逼我说出秘密……”说着他仿佛射出一条火
带,眼睛里亮出巴西的太阳,罩住了所有的客人。“那么求你老实告诉我一声,”他的口吻
几乎象小孩子般的哀求,“可是千万不能糟蹋一个我心爱的女人……”
    “嗨!”卡拉比讷咬着他的耳朵,“要是你给瓦莱丽欺骗了、出卖了、玩弄了,要是我
在一小时以内,在我家里给你证据看,那你怎么办?”
    “那我不能在这儿对你说,当着这些伊阿古……”巴西人回答。
    卡拉比讷把伊阿古听做丑巴怪。
    “那么你别说话!”她笑着说,“别给那些巴黎才子当笑话,你到我家里来,咱们再
谈……”
    蒙泰斯垂头丧气,结结巴巴的说:
    “要证据的!……唉,你想……”
    “证据只会太多,我还担心你发疯呢,光是疑心,你就气成这个样儿……”
    “这家伙的死心眼儿比故世的荷兰王还厉害①!——喂,卢斯托,毕西沃,马索尔,
喂,你们后天不是都给玛奈弗太太请去吃喜酒吗?”莱翁·德·洛拉问大家。    
  ①一八一五年登位的荷兰国王威廉一世以顽固著称。

 
    “对啊,”杜·蒂耶回答。“男爵,我可以告诉你,要是你有意思娶玛奈弗太太的话,
你就跟一条议案一样给克勒韦尔一票否决了。我的老伙计克勒韦尔,存款利息有八万,你大
概没有这个数目,要不然我相信你是会成功的。”
    蒙泰斯听着,又象出神又象微笑,大家觉得他的神气很可怕。这时领班的侍者过来附在
卡拉比讷耳边说,有一位亲戚在客厅里要见她。交际花起身出去,碰到努里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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