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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契by 丹菁
'楼主' 作者:哈哈魔女 发表时间:2005…12…22 14:00:05 点击:次 发帖得万元! 活动官方论坛
鸳鸯契by 丹菁
文案:
这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子怎么如此烦?不过顺手清理了挡着他的路的家伙,根本不是特意救他,这毛头小子干嘛叨叨絮絮谢了一堆,还硬邀他去他家喝茶?——等等!他不正是老在他的「文心书院」外晃的小鬼吗?难怪觉得有点眼熟。嗯……这样吧,看在他死命护书不被抢和令他烦躁一扫而空的份上,他可以好人做到底许他一个书院念,不过,得拿东西来换……
真怪!不知何时起供他吃住的宇文逆天不再正眼瞧他,常十天半个月不见人,一出现就要他履行当初立的怪约定——给他一个拥抱!更怪的是,他一见他就心跳加速,直盯着他的薄唇瞧,他该不会得了什么病吧?夫子说:「读书需求甚解。」想必生病也是。既然是常失踪的宇文逆天肇的因,那就找他拿解药去……
楔子
在凤凰山南边有一座书院,书院后山有个极隐密的山洞。
山洞外是一片晦涩的暗沉,云层厚重地遮蔽了月光与繁星,透不出半丝光线,然而山洞里头却隐隐逸出一陈令人面红耳赤的欢爱声韵。
寻着声音往里头探去,一盏微灯照亮两具交叠的身躯,却非男欢女爱,而是惊世骇俗的绮云丽雨……
「顼卿。」
「逆天!」邵顼卿双手紧紧地环住宇文逆,挺起腰让自己再接近他一点,让他强势的躯体贯穿他的身体,激发出绮丽吊诡的情欲悸动。
宇文逆天轻喘着气,大手抚上自己战栗的欲望,感觉胸口燃着一把不容忽视的火焰,血液狂烈地冲刷着彼此的欲念,像是雷击雨落,在低声轻吟和汗水淋漓中催发着茁壮的欲火。
噬魂的火焰狂燃着,蚀魄的雷霆敲击着,在贪欢的律动中昏眩了彼此的渴求,恣情地在月光构不着的境地里互诉情衷。
他是多么地想要他,如此饥渴地探求着他的温暖……
老天果真待他不薄,让他在茫茫人海中寻得这份揪心的喜悦,尽管它是如此地不容于世。
「逆天,我们这样算什么?」魂销魄毁的激|情后,邵顼卿无力地平躺在泥地上,束起的长发散成一团,纠结着泥与枯叶。
「你说呢?」宇文逆天轻笑着,低柔如圆玉滑行的磁性嗓音里还掺杂着一丝因情欲所致的喑哑粗嗄;他抱着他,让彼此裸露的温热躯体紧紧地贴覆着,不仅抵御了洞外的瑟飒寒风,更温暖了彼此。
「不知道。」他轻轻摇首,露出张狂的笑痕。「但是我们之间肯定是不容于世的,会遭世人唾弃。」他抬起湛然的黑眸睇着宇文逆天俊魅的脸,不由得伸出手轻抚着他年少青涩的躯体。
不懂自己怎会对他动了情,怎会在初见的第一眼便恋上了他……他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他却无法自拔。
「那咱们便躲在山里隐居,一辈子都不下山。」宇文逆天邪笑着,引导着他的手在他身上烙下令他悸动的痕迹。
他邪鸷的眸有着超乎年龄的世故与内敛,更有着绝不更改的意志与霸气;或许是身为最受宠爱的幺子,在他眼里,不认为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他是如此地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彷佛只要他愿意,便可以轻易地将他所要的一切都纳进他的羽翼之下。
「咱们到书院求的是什么?」邵顼卿松开手,正眼睇着他。「岂不是在朝为官?」倘若想在朝为官,他们两人……势必得分开。
「我可以为了你隐居在山里,你却仍想着要在朝为官!」宇文逆天突地拉起他,怒瞪着他企图闪躲的眼。「你的意思是说,明年的会试,你一定会去的,是不?」他想要丢下他?
「我和你不一样,我一定得求得功名才行。」邵顼卿为难地道。
从没想过会分开,毕竟这两年下来,他们从摸索到确定彼此的爱,从懵懂无知进而懂得Xing爱,他们花了两年的时间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他怎会舍得忘了这一切,将这两年的感情都割舍下?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邵家不如宇文家那般财大气粗,倘若他不求功名,岂不是辜负了爹娘的期盼?尤其是在朝为官的爹!
两相权衡下,他虽然举棋不定,仍全都得割舍下。
「好,倘若你想求得官职,我陪你一同,咱们一起在朝为官,那就用不着分开了,是不?」宇文逆天狂妄地说,炯亮的眸子直视着他,映像出的微赤火光里,激迸出诡谲的光痕。
「你以为一旦在朝为官,咱们还可以像现下这般吗?」邵顼卿苦笑着。
一旦离开书院,他们还能如现下这般吗?
世俗的压力太大,一旦离开这里,随之而来的是严厉的人生考验、世人冷漠的看待。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承受得起,而他呢?或许他可以嚣狂的毫不在意,但是他对他的情感可以不变吗?会像现下一般吗?
他在乎的太多,而逆天在意的太少;他不明白他的悲喜,他亦不懂他的哀乐,这样的两人在情爱的国度里会存在得很辛苦。
「当然可以,端看我要不要。」他说得霸气,稍嫌青涩的面孔却有着毋庸置疑的狂獗。
「在你眼里,彷佛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你。」或许是因为他是在倍受疼爱的环境下长大,可以说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会如此霸道张狂,亦不是没有道理。
「那当然,为了要得到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什么都可以放手去搏!」宇文逆天敛眼瞅着他清秀的面貌,情不自禁地俯下俊脸,柔柔地将渴求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如风般轻拂,如雷般直窜入口内吮吸他的气息。
暧昧的情息错落在彼此的心头,燃起熊熊大火,眼看着一触即发的生嫩情欲几欲点燃,耳边突地传来阵阵脚步声。
「有人!」宇文逆天突地抬起头,诡魅的寒目望向洞口。
「会是谁?」邵顼卿跟着爬起身,有点惶惑地看向洞口。「这个洞|穴极为隐密,南面就是悬崖,书院里没有几个人知道,怎么会有人来?」
两人随即起身,尚来不及绾上头发、套上衣衫,洞口已跃出了几抹人影。
「谁?」宇文逆天身上不着寸缕,起幽诡的眸子睇着不善的来人。
「尔等奉邵尚书之命,要带回邵少爷,还请公子让开。」
来人拱了拱手,便朝他们接近,手上闪动着妖诡的银光,彷佛只要宇文逆天不屈从,即使杀了他也无妨。
「那还得看我放不放人!」宇文逆天将邵顼卿护在身后,毫不将这些小兵小将放在眼里。
他打小习武可不是花拳绣腿,这等人八成把他当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他们可错得离谱了。
「逆天,别这样。」邵顼卿没想到两人的事竟已传到爹的耳边,倘若他现下被逮回去,不仅下场堪忧,可能这一世再也见不到宇文逆天一面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他和他们拳脚相向,毕竟爹手下所养的护卫并非泛泛之辈,他不希望他受伤,大不了自己被押回家罢了。
但是一旦回去后,两人就再无相见之日,这不是他所乐见的,但是他却摆脱不了这可恶的宿命!
「放心。」他活动着筋骨,那间将气力运于掌间,等着一触即发的厮杀。
「得罪了。」
来人瞧他似乎不打算让开,抡起手中的剑欲向前杀去,突地听到身后有人唤着:
「逆儿,别乱来!」
宇文游在洞外喊着,令宇文逆天心下猛地一惊,不禁暗忖:怎么会连爹都来了?
几个人瞬地往邵顼卿飞奔,霎时已将他擒住,待宇文逆天回神已不及,眼看着他们擒着邵顼卿直往南面的断崖奔去,他心底闪过几丝不安。
「不要──」
来人果真不知洞口南面是处断崖,擒着邵顼卿眼看着即要落下,宇文逆天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扑去,在他欲掉落断崖之前,擒住了他的袖角。
「顼卿,抓住我!」他暴喝。
邵顼卿抬眼睇着他,散乱着一头檀木似的长发,扯出一抹惑魂的笑,还来不及说什么,衣衫上狼狈绑上的绳结早已掉落。
宇文逆天眼睁睁地看着他掉落山崖,慢慢的、慢慢地离开他的视线,离开他不可一世的世界……
第一章
「不──」彷佛用尽所有力气般的声嘶力竭,宇文逆天自可怕的恶梦中清醒,瞪大一双布满血丝的利眸,望着眼前熟悉的摆设、明亮的房间,却扫不走藏在心底的可怕恶梦,止不住停不了的战栗。
是梦吗?是梦!
他不知道,他分不清楚梦与现实的界线在哪里,他不知道。
慌乱地安抚自己的情绪,然而眼角余光却让他看见了床榻边的衣衫,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那件衣衫。
顼卿的?这是顼卿的衣衫!
额上的冷汗不断地滑落,他连忙掀开身上的被子,仅着一件单衣便往门外走去,一出房门却立刻让人拦了下来。
「爹、大哥!」
「你不在里头歇着,出来做什么?」宇文游不悦地吼着。
「我要去找顼卿。」他一手挥开他,一个箭步直往前冲去。
他非常的不安,这辈子还不曾像现在这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控制不了心中紊乱的悸动。
他要去找顼卿,他要确定他还活得好好的。
「他已经死了,你还找他做什么?」宇文透抢在他面前拦住他。
「胡说!」他想也没想的反驳。
「他已经掉下山崖死了!」
「掉下山崖不一定会死,况且下头还有许多树木,说不定他勾在树梢上了,说不定他……」他说着安抚不了自己的谎言,企图欺瞒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双眼无神地游移着,却找不到他最想见的那个人。
「逆天,你清醒一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宇文透擒住他的肩,望着已经与自个儿一般高的弟弟,用力摇晃着他的肩头,想要把他摇醒。
「我很清醒!我很清醒!滚,你滚开,不要管我,我要去找他!」
宇文逆天暴喝一声,突如其来的一记极具威力的巴掌袭上他的脸颊,令他往后踉跄地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你瞧瞧自个儿是什么德行,也不想想你给我捅了什么楼子,你以为你真的可以逆天吗?你以为你真可以改变这个世道吗?我真是把你给宠得无法无天了,才让你大胆地犯下这罪事。倘若邵尚书怪罪下来,你可知道咱们宇文一家都得陪着你下葬!」
宇文游怒不可遏,紧握着发麻的手,心痛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会变得如此失魂落魄,尤其是为了一个男人……真是让他痛心。
「我不管,我要去找他,我就是要去找他,即使要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不在乎!」宇文逆天像是着魔般怒瞪着宇文透。
「逆天,你找不到他的,他已经下葬了,就葬在山洞边。」宇文透思忖了一会儿,总算咬牙将事实告诉他。「你已经昏睡了三天,这其间邵尚书已派人找到了邵顼卿的尸体,将他葬在山洞边,你就算去了,也看不到他,只看得见他的坟,这样你也要去看吗?」
宇文逆天怔愣地注视着他,妖诡的眸子里是死灰般的木然。
死了?他真的死了?
不可能的,他还那么年轻,甚至还没行成年礼,还没上京赶考……
「我不信,我要去见他的坟!」半晌,他咬牙切齿地道,怒红的冷鸷眸子里淌出令人心惊的泪光,沿着他坚毅的脸庞滑出一道令人胆战的泪痕,再悄然渗进他单薄的衣衫。
「你仍是要见他?」宇文游惊诧地瞪视着他。
他这个被他宠上天、视人为无物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落泪!?他原是要让他去读点书,抹去武人心性的,怎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儿?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他遏抑不了心中失落的悲伤,彷佛要将他拉进地狱似的椎楚,令他不知所措,就连眼前的路瞧来也显得虚无。
「罢了,透儿,你带他去瞧,好让他死心。」宇文游叹了一口气,脱下身上的外褂披在他肩上,见他为情所伤的悲恻,身为人父的他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宇文逆天不发一语,任由宇文透拉着他往后山走去。
稍顷,便可清楚见到山洞的位置,然而头一个映入他眼里的是插在两旁迎风摇曳的幡旗,刺眼的白色杀入他的眸、刺痛了他的眼、揪疼了他的心,彷佛在那间夺去他的呼吸,令他走起路来倍感艰辛。
不可能的,不可能!
「就在前头。」宇文透在山洞前停下脚步,回头睇着他苍白的脸,不由得为他心疼。他如此意气风发的弟弟,怎能忍受自己变得如此狼狈?
他发未梳,散乱在身后,衣衫不整,穿著单衣披着外褂,下巴布满了胡髭,更显得落拓失意……。他彷若天之骄子的弟弟,竟会变成这般教人心疼的落魄模样!
宇文逆天移动着彷若千斤重的脚步,两眼无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