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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之中,赵晟正好醒了,旁边候着的小太监赶紧跑来禀告,金太后便赶忙从偏殿中出来,袁松竹、紫玉、顾太平也是忙不迭地跟着。
常乐虽然也跟着从偏殿移到寝殿,但是这会儿,她的等级又够不着进去陪着了,依旧只能在外面伺候。
“儿子让母后担心了。”
赵晟坐起来,顾太平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金太后道:“你就是太操劳了,太医说你要注意休养,否则这病还得严重,到时候就不是晕阙这么简单了。”
赵晟只是点头,不说话。
太后叹气,冲顾太平等人摆摆手,顾太平、袁松竹便带着太监宫女们都退到外室。
“你是皇帝,又是这样的年纪,做母亲的也没什么新鲜的话好嘱咐你。你身患消渴症,自己必是清楚的,太医说了,若是再严重下去,成下消之症,便真正要影响到皇嗣了。”
赵晟皱眉:“危言耸听了吧。”
“别不当回事!”金太后低喝一声,“你们男人,就是自尊自大的毛病。听做娘的一句劝,眼下最要紧的是养病,那些个国家大事,都扔给朝臣们去处理,他们吃着俸禄,难道是来玩的吗?都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宦海历练出来的,本事大着呢,别以为就你皇帝一个人能干。”
金太后是赵晟的生母,做太后之前就是正宫皇后,教训起儿子来,也是很有威仪,赵晟又孝顺,只能唯唯听着。
“最要紧的还是你自己,饮食起居都要遵医嘱,任何事情都不要往心里去,心情开朗最重要!”
赵晟看她还有絮絮叨叨的架势,赶忙道:“行了,朕又不是小孩子,都几十岁的人了,母亲就不必再嘱咐了,朕都知道。”
金太后这才停了嘴,没好气道:“你知道就好!”
赵晟揉了揉额角。
金太后想了想,又问道:“御史台的那本奏折,你打算怎么办?”
赵晟道:“上奏的那厮朕知道,是个愣头青,素来莽撞,朝中被他得罪的人也不少,继续在御史的位置上坐下去,只怕得罪的人更多,还是打发到地方上去吧。”
金太后点头:“皇上坐了几十年的龙位,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哀家也不用多说了。方才叫了顾太平问过,你身边缺个活泼开朗的,哀家拨了一个宫女给你,给你磨墨用吧。”
赵晟也不问名字,只点头道:“知道了,儿子有些累,想再歇一会。”
金太后便起身,亲自扶着他躺下,看他闭上眼睛,才走出寝殿,又嘱咐了顾太平好生照料,这才带着袁松竹、紫玉等人,浩浩荡荡地回了长寿宫。
在长寿宫里坐下,才喝了一口茶,便有人来禀报,说是妃嫔们已经知道皇帝晕阙的事,都想去大庆宫探病。
太后便对紫玉道:“你亲自跑一趟,去丹阳宫告诉丁贵妃,就说皇帝的病以静养为宜,妃嫔无事便不要去打扰了,让丁贵妃约束六宫。”
“是。”紫玉便去了。
金太后歇了一阵,才示意袁松竹,传常乐进来。
不多时,常乐过来,欠身行礼,如今行礼熟练了,很是有模有样。
太后点点头道:“多日没见你,果然是稳重了。听说这些日子,你当差做事都很好,哀家很欣慰。”
常乐笑道:“奴婢能进宫,都是太后垂怜,自然要好好办差,不能堕了太后的脸面。”
金太后仔细看她一眼,确实是单纯没心机的样子。
“皇帝身边缺个磨墨的,哀家已经跟大庆宫说了,将你拨过去,你可有疑问?”
常乐一愣。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无缘无故的就把她拨到大庆宫去,自然是惊愕。
“怎么,你不愿意?”
常乐赶忙道:“不是。”她回了一下神,才解释道,“这消息太突然,奴婢有些反应不过来。”
金太后便笑。
袁松竹道:“太后瞧,是个实诚人吧。”
太后点点头,道:“你不要有顾虑,皇上那儿缺人,正好也见过你,哀家看你也合皇上的眼缘,才叫你过去。既然是去服侍皇上的,那级别也不好太低,就提了你做二等宫女吧。”
二等!
常乐一下子就想起红璃当日说的话,三等宫女月银二两,三等宫女月银三两,其余福利都翻倍。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袁松竹见她有些发怔,提醒道:“还不快谢恩。”
常乐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蹲身道:“奴婢谢太后恩典。”
金太后摆摆手,她便从正殿退了出来。
提了二等,而且还能伺候皇宫头号BOSS,这个调岗真是意外之喜啊。走在路上,顾常乐只觉脚步都有些轻飘飘了。
只不过……
她脚步一顿,想起了自己的新差事——大庆宫磨墨宫女?!
不愧是皇家啊,连磨墨都要单独设一个职位,这活儿也未免太轻松了吧。
31、新工作第一天
事实证明,常乐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皇家虽然不差钱,但怎么也不会用每个月三两银子专门雇个人磨墨这么败家。
第二天一大早,青梅、丹菊帮着常乐收拾行李,她入宫时间虽不长,但比起刚来的时候,东西却是多了不少。
“要说你的运气也真是太好了些,咱们进宫两年了还只是三等,你入宫还不到一个月就提了一级,倒跑到我们头前去了。”青梅一面替她收拾,一面不无羡慕地说道。
金太后看人的眼光很刁,凡是生性轻浮的一概不用,长寿宫里都是纯厚可靠却又不乏机敏的人,青梅和丹菊虽然对常乐羡慕,却没有嫉妒。
常乐笑道:“你就不要打趣了,谁不知道长寿宫的差事最轻松,太后信佛,又是最和善的,从来不打骂奴才。倒是皇上,听说忒勤政,我这一过去,不知要怎么操劳呢。”
丹菊笑着挂了一下她的脸道:“你才入宫就升级,宫里头眼红的不知道有多少呢,平日可得小心些,别稀里糊涂就得罪了人。”
说到这里,常乐就忍不住叹气了:“唉,我早看出来了,就因为我是太后带回来,没经过正经选宫女流程的,宫里头早就有不少人看我不顺眼了。如今又升了一级,那些人当然更加妒忌。不过担心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只要把差事当好了,人家爱说什么便随他们说好了。”
丹菊和青梅都笑道:“这话像是你说的。”
说话间,收拾得也差不多了,红璃推门进来道:“都好了吧,该走了。”
常乐便背上一个大包袱,又挽了个小包袱,被褥洗漱用具等到了大庆宫都会重新发,倒不用她扛过去。
她新进宫的时候,就是红璃带着她到处拜码头,这回调岗到大庆宫,又是她带领着,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
“红璃姐姐,我这去了大庆宫,你们可不能跟我生分啊。”常乐一面走,一面笑吟吟地跟红璃说。
红璃侧过头,好笑道:“我只当你升级了骄傲,倒怕你看不上我们呢。”
常乐一把挽住她的胳膊道:“这是哪里的话嘛。我这次升级还不是运气,太后都说了,就是因为皇上那儿缺个活泼的,拿我解闷呢。姐姐在宫里这么久了,我怎么也越不过你去。”
红璃倒是不在乎等级,她跟着太后、袁姑姑、紫玉等人,知道宫里说资历什么都是空的,只看主子们喜欢谁,谁就晋升快,羡慕也没用。况且她跟常乐要好,也不会有什么心结。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大庆宫,天才刚刚放亮。
顾太平接出来道:“来得倒巧,皇上刚用完早膳,等会儿就得去时政殿了。”
常乐惊讶道:“皇上不上朝吗?”
此言一出,顾太平和红璃都笑起来。
“你当皇上日日上朝呢?那么大的朝会,若是每日都开,不说皇上累死,朝臣们也得哭死了。”
顾太平道:“大朝会每月只一号召开;小朝会逢十开,每月三次。”
经过他们两人的解释,常乐才知道,大朝会就是以前电视上看的那种光明正大牌匾下山呼万岁的场景,自宰相以下,满京官员皆可朝见,人数不拘,相当于现代公司的月度报告和绩效考核;而小朝会则是三品以上官员以及各部实权官员才可参加,相当于是公司管理层的常规工作会议。而每年正月初三,还会召开一次全国性的朝会,这就相当于是全国官员的年度述职加新年开工会议了。
皇帝赵晟只需要在这些朝会的日期接见大臣,商议国家大事。其他日子,便都在时政殿办公,召见大臣议事;若有朝臣想求见的,也都可以随时来见。一般赵晟的办公时间都是在早上辰时到戌时,多半还得拖得更晚,不算午膳,一天工作时间也常常超过十个小时,比起现代上班可要辛苦多了。
要不怎么说皇帝是最辛苦的呢,这么大个国家,比什么集团公司的事儿可多多了。
大庆宫的大格局是前后三进,第一进就是时政殿,赵晟平时办公、接见大臣的地方;第二进是长春殿,也就是寝殿,赵晟日常起居作息之地;第三进则是其他配套设施。另外还有宫女、太监们的宿舍,厨房、浴房、茶水房、杂物房等等,依次包围在大庆宫左右,组合形成整个大庆宫建筑。
顾太平让常乐安顿下来之后,便指派了她的新差事。
金太后说是叫她来磨墨,自然不可能只做磨墨一项。大多数时候,她便在时政殿伺候,赵晟平日批折子办公,她得伺候笔墨纸砚,管理文房四宝,并整理奏折,归纳时政殿的藏书等。时政殿是图书馆加书房加办公厅,东西一箩筐,差事自然也是不轻松的。
而除此之外,赵晟的日常起居饮食都不需要她费心,连办公时的茶水也自有专人伺候。
辰时一刻,顾太平领着常乐熟悉了一下时政殿的布局,又指点了她平日工作需注意的事宜,将近辰时中,赵晟就过来了。
他穿着紫色的常服,勒着白色的腰带,脚上是一双软底鞋。
常乐跟着顾太平行礼,偷偷地打量了一下,暗叹皇上就是太过消瘦了些,不然也很是个风度翩翩的成熟绅士。
赵晟昨日晕阙,经太医调治,今天倒也看不出病容来。虽然太医、太后都要他休息保养,但身为皇帝,当然不可能真的全都撒手不管。
等他坐到御案后头,常乐过来磨墨了,他才看了一眼。
“这么快就过来了?”
常乐忙道:“是,太后说皇上的事情耽误不得,叫奴婢越早过来越好。”
赵晟微微笑了笑:“在大庆宫还习惯么?”
顾太平正想提醒常乐。
常乐耿直,已经回答道:“奴婢才刚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哪里能说得出习惯还是不习惯。”
赵晟微微挑眉,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太平心下一松,暗道自己多事。皇上喜欢顾常乐,不就因为她这个胸无城府的性格,何必去提醒,由着她就是了。
这时候,几个小太监鱼贯进来,手里都捧着同款式的盒子,里面都是一摞摞的奏折。
顾太平很熟练地将这些奏折分类,一一摆好在御案上,饶是御案宽大得像张床,被这奏折一放,也就不空荡了。
常乐咋舌道:“这么多奏折,全都要一天内看完吗?”
赵晟好笑地看她一眼。
其实并不是每个奏折都要皇帝亲自看,宰相是百官之首,各部的事务都要汇报给宰相,宰相处理过后,再汇报给皇帝,皇帝主要是看个大概,对宰相的处理方法做个批示。
这时顾太平将一本封皮特殊的奏折放在赵晟面前,这是个摘要,对这批奏折中的主要事件做了个说明,以便主次分明,方便皇帝翻阅处理。
常乐看了几眼就觉得眼晕了,干净低头干自己磨墨的活儿。
磨墨看似简单,其实要做好也不容易,水放多了墨淡,水放少了又磨不开,还得看皇帝的习惯磨得不浓不淡刚刚好才行。
她头一次干这活儿,才磨了一会儿,就溅了几个墨点子在砚台周围,赵晟正好提笔蘸墨,袖口便蹭了一道,他自己却还没发现。
常乐张张嘴,正要提醒,就见顾太平进来禀报,说是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国子监祭酒求见。
赵晟便放下笔道:“宣。”
常乐正好磨好了一砚台的墨,便趁机抬起手腕休息。
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和国子监祭酒一同进殿,齐声给皇帝行礼,常乐抬眼看去,一排三个中老年男人,她是内宫之人,时日又短,自然一个也不认得,就记住了三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