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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彬端着酒杯对赵晟道:“臣弟虽比皇上年轻几岁,身子骨却反而不如皇上,这些年更是被风湿缠绵,无法常常来看望皇上和太后。今天是中秋佳节,臣弟见到皇上和太后都康健,心里着实高兴,非得敬皇上和太后一杯不可。”
他转身对身后道:“你们也都来。”
话音一落,他身后呼啦啦站起来一片年轻人,全都端着酒杯道:“臣等敬皇上、太后。”
太后便笑着道:“这是一家子都来敬酒啊,皇帝还不喝一杯。”
“呵呵,朕自然要喝的。”
赵晟端起酒杯,脸上却闪过了一丝愁容。
常乐在旁边看得清楚,她伺候皇帝也有半个月了,加上此前就已经看过那样的奏折,朝夕下来,便也知道皇帝一直在为子嗣发愁,今日一见靳王赵彬这大家子,对比之下,怎能高兴。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都是姓赵的,做皇帝的赵晟一个儿子也没有,靳王赵彬却是一大帮的儿子。瞧他身后站着的,人高马大的长子赵容嗣,是靳王府的世子;次子赵容若,封柳阳王;三子赵容止,封恪郡王;四子赵容非,封丰邑王。
大庸体制类似汉唐,王的封号都有定制,一字王号为亲王,专封是皇帝的叔伯、兄弟,以及皇子,如赵彬就是靳王。两字王号为郡王,亲王的儿子便可封,而亲王的嫡长子(如无嫡长子,则长子)则称为世子,将来要承袭亲王号,像赵彬的儿子,便是柳阳王、丰邑王等。
赵容止的封号倒不是一个字,而是他的封地名字就叫恪郡,这才叫恪郡王。
这一个儿子满堂,一个却屁也没一个,两相对比,赵晟当然是要自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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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暗香浮动
几杯酒下肚,靳王赵彬的脸就红了。
此时席间已经放松了许多,因好些人都已经喝了几杯,酒能助兴,自然也更加放得开。只是可怜了常乐这些宫女太监们,只能饿着肚子在旁边干看着不说,还得随时伺候,倒酒、换餐具、递手巾等。
戏台上的表演很精彩,但天水一碧中却没几个人真的在看。
靳王赵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席位,站在一群宗室男子中间。赵晟的亲兄弟虽然只剩下他一个,但堂兄弟却还不少,多半也都领着亲王的封号,此时这些已然发福的中年男子们正在高谈阔论,他们的儿子都围绕在他们身边。
赵彬正跟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说道:“我就是看着你们家老三不错,文武双全的,不像我这四个,都是没出息的货。”
对方就笑道:“谁不知道你们靳王的四个儿子,个个都是年轻俊杰,你说这话可也太谦虚了吧。”
赵彬就哈哈大笑起来,双方互相说着自己儿子的事情。
皇帝赵晟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仰脖喝尽杯中酒,看着赵彬等一群人,眼红得不行。
常乐站在他身后,愈发感觉到他挺直的脊背透出的孤独。
“酒能伤身,皇帝还是少喝些吧。”金太后趁人不注意,倾身过来,小声地叮嘱。
赵晟将手一摆道:“没事,朕今天高兴……”说着又是一杯。
这时候,他旁边席位上的嘉期公主拉着妹妹静宜公主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赵晟跟前,说道:“儿臣敬父皇一杯,愿父皇龙马精神,安康百年。”
两个花骨朵一般娇嫩的小姑娘并排而立,两双眼睛齐齐望着赵晟,眼里全是真挚的孺慕之情。
赵晟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女儿,笑道:“好,嘉期敬酒,朕岂能不喝!来!”
他将自己的酒杯倒满,跟嘉期碰了一下,又跟静宜碰一下,一仰脖又干了。
嘉期和静宜都同时干掉,嘉期小小年纪,但似乎也有一些酒量,一杯下去,面不改色,静宜却是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赵晟笑起来,拍了拍静宜的脑袋道:“静宜是第一次喝酒吧?”
静宜小脸红扑扑,羞涩地道:“嗯,儿臣第一次喝,原来酒是辣的呀。”她一面说,两排睫毛忽闪忽闪,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可爱得要命。
赵晟便道:“你年纪小,不会喝就别喝,省得辣坏了你。”
静宜乖巧地点头。
旁边的嘉期便道:“我七岁的时候就学会喝酒啦,你比我那时候还大一岁呢,怎么可以怕辣。我们是父皇的女儿,是大庸的公主,应该什么都不怕才对。”
常乐在后面听得眼睛一亮,这位嘉期公主的性格还真是坚强爽朗,颇有英气。
赵晟也是被嘉期这几句话说得精神一震,眼中闪过惊喜和欣慰,他将手移到嘉期脸上,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小声道:“好孩子,你若是男儿身该多好……”
他说这话的声音本就很小,说到男儿身后面几个字的时候更是近乎呢喃,但身边的人,嘉期、静宜,还有顾太平、常乐,都听见了。
静宜年纪小,还不太懂,嘉期却是个早熟的孩子,脸色顿时就是一黯。
赵晟说完那句话以后,脸上也有些落寞。
而东边席位上,靳王赵彬等人却依旧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更加衬得这边父女三人孤零零的。
顾太平看出赵晟心情不好,便弯腰对嘉期道:“皇上有些喝多了,公主回座位上去吧。”
嘉期却将嘴唇抿得紧紧的,犹自站在赵晟面前不动,静宜一向惟姐姐马首是瞻,姐姐不动,她自然也不敢动。
顾太平正为难着,一名女子却款款走了过来,他抬头一看,是尹淑妃。
尹淑妃将手搭在嘉期和静宜的肩膀上,柔声道:“你们怎么只顾着自己给父皇敬酒,也不带着华容,她都伤心了呢。”
嘉期听了,便扭头朝她席位上看去,华容一个人坐在那里,正朝她们望过来。
虽然华容公主跟嘉期姐妹并非一母所生,但宫中就只有她们三个公主,皇后去世后,尹淑妃对嘉期和静宜十分照顾,她们姐妹跟华容的感情也很好。尹淑妃这样一说,嘉期以为自己真的冷落了华容,赶忙牵着妹妹静宜的手向华容走去。
尹淑妃便对顾太平微微一笑。
顾太平轻声道:“多亏娘娘了。”
尹淑妃也不说话,一笑之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跟嘉期三人笑眯眯地说话。
常乐站得近,就听见太后轻声叹息道:“到底还是尹淑妃识大体。”
说着,她又对赵晟道:“皇上喝得有些醉了,去外面散一散吧。”
赵晟确实是喝得有些多了,但心里却很清楚,也知道自己再喝下去可能会失态,便点点头。
顾太平立刻示意常乐帮忙,两人一起搀扶起赵晟,往水榭外面走去。
一走出水榭,那些热闹的声音便都被关在门后,外面的空气格外清冽,轻风扑面,令人神清气爽。
赵晟并没有太醉,自己走路是没有问题的,顾太平和常乐虚扶着他,从天水一碧的台阶上下来,沿着一条桂花丛之间的小路慢慢地走。
御花园是江南工匠修建,天水一碧附近的这一片园林更是极具曲径通幽之美,亭台楼阁,假山花树,层层叠叠,影影绰绰,稍微转过一个弯,便似更换了一重天地。
赵晟似乎也没什么目的,只顺着小路走,顾太平和常乐便跟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天水一碧的声音是完全听不见了,那些灯火辉煌也离得很远,四周一片静谧。
“你们不用跟着,朕要一个人走走。”
赵晟甩开了他们的手,径直往前走。
常乐看了顾太平一眼,顾太平叹口气道:“你先回去,我照看着皇上。”
“是。”
赵晟正好在树丛边绕了一下,往一条岔路上走去,顾太平赶忙跟上,两人转个弯,就消失在常乐的视线外。
常乐在清爽的夜风中站了一会儿,便原路返回。
因为早知道中秋晚宴会持续比较久,常乐这些宫女们也并不是全然没吃东西就去伺候,还是喝了一点羹汤先垫了肚子的。然而在宴会上已经站了不少时间,这时候又走了一段路,小腹发坠,来了信号。
她左右看了看,记起这附近有茅房,便赶紧向那边走去。
皇宫之中的建筑都是美轮美奂,极尽干净舒适,御花园中的茅房也不例外,比起现代某些高档酒店的卫生间还要整洁得多。
常乐快速地解决了生理问题,浑身轻松地出来。
园中早就开方了桂花,此时秋风送爽,树影之间暗香浮动。
她便闻着花香,踏着鹅软石的路面,哼着小调往天水一碧的方向走去。经过一小片菊花圃的时候,见花灯之下,菊花开得格外漂亮,忍不住便伸手去摘。
就在手指将将碰到菊花的时候,旁边响起了一声咳嗽。
“谁?”
常乐吓了一跳,像被刺扎了似的缩回手来,茫然四顾。
四周树影婆娑,鬼影儿皆无,风一吹,树叶簌簌作响,在这安静的夜色之中,竟莫名地多了一分阴森。
她不由自主地竟打了个寒颤,大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快出来!”
树枝哗啦一动,一个人冒了出来。
常乐顿时“啊”地叫了一声。
“叫什么,我又不是鬼!”
从树后走出来的这个人,显然对于常乐一惊一乍的表现有些不满,忍不住轻斥了一句。
常乐睁大了眼睛,等那人走到了花灯下,才终于看清楚。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一身白色的直裾长袍,宝蓝色交领,用白线绣着团团的云纹,四指宽的腰带也是同色同款,长袍下摆倒是绣着宝蓝色的云纹,外面罩着一件宝蓝色绣银蟒的大袖衫,头顶的发髻上扣着一个金冠,中间一枚玉石,在花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男人身量修长,肩宽腰细,穿了这么一身华服,英气逼人。
常乐忍不住就端详起人家的长相来。
男人的鬓角轻裁,眉毛又黑又浓,跟两把小飞刀似的,眼窝深邃,鼻梁也比常人高挺。即便在夜色灯光下,也能看出他的皮肤不甚白皙,只是灯下到底不如白日的光线,看不出肤色来。
常乐进宫之后,除了太监、侍卫、大臣这些人,比较有印象的男子,一个就是皇帝赵晟,是个消瘦的中老年绅士;还有一个是恪郡王赵容止,桃花眼的邪魅美男。
而眼前这个男人,五官倒是没有赵容止那么漂亮,但是一股英气,用什么东西都盖不住。
有趣的是,常乐这样目光灼灼地打量,他竟然一点儿意见也没有,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看着。
“你,你是,什么人?”不知是惊吓到了还是被对方的英气给震慑到了,常乐说话的时候居然有点结巴。
在她问完之后,男人抿着嘴唇咳嗽了一下,似乎在清喉咙。
常乐下意识地就把目光落在他嘴唇上,发现他的唇形居然特别漂亮,线条优美,比闺中少女精心描绘的红唇还要精致。
而就在她目光注视的同时,男人张开线条漂亮的嘴唇,说了一句话。
“去天水一碧,怎么走?”
37、路痴王爷
“去天水一碧,怎么走?”
居然是问路的。
常乐正要抬手指方向,忽然想到,今日来宫中的都是皇亲国戚,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天水一碧在哪里呢。
当下,她便警惕起来,盯着对方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
男人抿了抿嘴,道:“武临王。”
武临王?
常乐略一思索,果然想起尚宫局的嬷嬷们曾提到过的,皇帝的子侄当中确实有一位武临王,是皇帝长兄的独子。
她犹自不确定,问道:“阁下是武临王赵容毅?”
赵容毅点点头。
常乐赶忙蹲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说着又抬头道,“王爷怎么不在天水一碧饮酒?”
赵容毅淡淡道:“喝多了,走一走。”
他人虽站在灯光下,脸却被一丛树叶的阴影罩住,显得神色晦暗不明。
常乐直起身道:“此处偏僻,又是夜色,怪不得王爷认不得路,请王爷沿这条路行去,然后往西北方走就是。”
“嗯,知道了。”
赵容毅又是微微点头,然后便从她旁边擦身而过。
常乐默默地看着他走远,觉得这个武临王真是沉默寡言,比起另一位恪郡王赵容止。啊呸!赵容止那就是个长舌男。
常乐说不出为什么,对那位桃花眼王爷赵容止有种莫名的讨厌。
“对了,太后喜欢菊花,摘几朵给她赏玩也好。”她忽然想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