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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水,这一年中,你必须在江湖中留下一定的声名,这对你一年后竞选盟主之位极有助力。
你明白吗?”“明白,父亲。”
缺水习惯性地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伏下双睑。
袁正啸看着这样的儿子,心中暗叹他霸气太少,担心他就算真的成为盟主,也不知道能不能降住那些江湖群豪;加上现在天下武林又隐隐约约出现波痕,而自己因为天赋的限制,不能把家传绝世内功九阳真功练到十二重。
当初虽然凭借着九重的九阳真功登上武林盟主宝座,十九年来,他却只勉强到达十重境地,明年……他并不能保证自己还能维持这个位子。
如果有人会打败他,他宁愿这个人是他儿子!缺水不像他,他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九阳真功练至十二重也不是梦想,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从小对他严厉至此的原因。
现在他的希望,袁家的希望,甚至全武林的希望都维系在他身上了。
只是他的个性……“其三,你们听说过天行教吗?”缺水抬起头。
“有所耳闻。
听说是一大邪教,已在十七年前被灭,爷爷他……也是逝于此役。”
“你这次出门同时,顺便留意一下该教的踪迹,我怀疑……”袁大盟主按住额头。
缺水挑起眉毛,看向父亲。
“也许只是我的怀疑。
你注意查访留燕谷和天行教有没有关系。”
“是,父亲。”
陈默看了缺水一眼。
袁正啸闭上双眼,头靠在椅背上。
“明日,你带白渊的女儿一起上路。”
“带白杜鹃一起?父亲……”“我已经决定,就这样办!你一路负责好好照顾她,她如今家破人亡只剩她孤身一人,既然她前来投奔我袁家,我们自然要好生待她。
“况且她与你年龄相当,样貌、家世俱是上品,我与你母亲对她都很满意。
虽说你现在九阳未至大成,尚不可沾染女色,但也该是准备的时候了。
你可明白?”袁正啸睁开双眼,逼视自己的儿子。
缺水低下头。
“……明白。
但是,父亲,她一个女孩子,与我们两个大男人行走江湖是否不便?而且……”缺水还想挣扎。
“不用再多说!不要忘了,她也是唯一一个白家留下的活口,也是查访留燕谷唯一的线索。
带着她,也许她有认出凶手的机会。”
缺水不再多言,算是接受了父亲的安排。
他始终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儿子。
“陈默,麻烦你去告诉白杜鹃一声,让她准备好明日和你们一起上路。”
陈默点头离去。
他明白袁正啸只是找个借口想和儿子单独说话而已。
目送陈默离开,缺水突然感觉到空气变得有点压抑。
缺水重新端正坐姿,面向父亲等待他的开口。
感觉父亲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陈默如何?”“陈默?他很好,孩儿有他之助如虎添翼。”
没有想到父亲会提到陈默,缺水愣了一下。
“你很信任他?”“是。”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推后两年才让你出江湖历练吗?”袁正啸突然拉开话题。
“为了我的功夫尚不够炉火纯青,内力也没有练到第十层。”
“那现在呢?”“孩儿有自信不会给袁家抹羞。”
“很好,就算如此也切记不可轻敌。”
“是。”
“除了知道天行教是一大邪教,你爷爷也是在灭该教时阵亡外,你对天行教还有什么了解?”“孩儿惭愧,孩儿除此之外对该教一无所知。”
“你需要知道,也必须要知道!现在也是让你知道的时候了……”袁正啸的脸皮抽搐了一下。
“孩儿洗耳恭听。”
凝视了自己儿子一会儿,袁正啸缓缓开口道:“天行教起源于六十年前,那时它只是普通的教派,接受一些平常人的入教,在各地展开黑白买卖。
“嗯……当时与其说它是个教派,不如说它是个大型的商业组织。
生意好、钱赚多了,自然而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贪婪。
天行教被抢劫几次后,开始公开征召武林人士入教,名为护教。
“就这样又发展了两、三年,天行教的规模越来越大,里面的人也开始良莠不齐,四十年前,天行教与白道武林产生了第一次对立,原因无非是小儿女情爱。
女人是祸水,这话当真是一点没错!”袁正啸冷笑道:“当时的东方世家有一貌美绝伦的女儿,本从小已经许配人家,却在碰到天行教主后与其坠入情网,且可耻地未婚先孕。
“其夫家得知此事后,觉得受到莫大侮辱,但因为其未婚夫十分喜爱该女子,甚至不惜同意只要她把那胎儿打掉,他还是愿意正礼迎娶她过门。
如果那女子聪明,这事本来已经可以结束。
“很可惜……她竟然偷跑出去找那天行教主,但那女子也没想到天行教主对她只是玩玩,其实家中早有妻儿,见她大着肚子跑上门不但没有接受她,反而让人把她赶了出去,祸事便就此生下。
“女子夫家找到她时,发现她已经和肚中的孩子一起香消玉殒。
东方家和女子夫家受此奇耻大辱自然不甘心,便去找天行教主理论此事。
“但天行教主完全否认他和该女有过关系,却承认赶她出门确有此事,理由是他根本不认识她,被一个不认识的大肚子女人找上门,为了不让妻子误会,只有赶她出门一路。
“东方家和女子夫家当然不信天行教主的说法,于是争斗开始,并逐渐蔓延了开来。
后来,天行教主的夫人又在出游时被人害死,到最后,已经搞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非。
整个江湖一裂为二。”
“那……天行教最后怎么变成邪教的呢?”缺水不明白。
“我正要说,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最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牢牢记住!不可忘记!”“是。”
“还记得我跟你说,绝对不能把我袁家的内功传授他人吗?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威胁或困难!就算有人用你最亲近的人生命来要挟,也绝对不能告诉他人!”“记得。”
缺水慎重地点头道。
“就是为了天行教。
爱妻被害后的天行教主报仇心切,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套邪门的内功心法,名曰:阴绝功。
此法可以让人功力速成,但其害处也非常之大,除了对练功本人身体上的伤害以外,对他的心性也产生极大影响。
“想尽办法练成此功的天行教主变得滥杀无情,凡他认为是杀妻凶手的人,从东方家到那女子的夫家全部杀了个干干净净!如此的残杀行为让武林人士震惊,进而开始讨伐天行教主。
“但因他功力过高,天行教势力过大,加上白道武林并不团结,所以一直都对他无可奈何,反而那些前去讨伐他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就这样,活着的人要为死去的人报仇,白道的人要维持正义,黑道的人从中浑水摸鱼,天行教在各种风浪下被彻底染成了黑色,天行教主也变成人们闻之色变的邪魔。
“之后天行教主功破身死,他的儿子也练了阴绝功,并且修为比他父亲更高、心性更残忍,你爷爷就是为了杀死他,才会与他两败俱亡。”
突然,“你是不是觉得天行教很可怜?”袁正啸正颜问自己的儿子。
犹豫了一下,缺水回答道:“我觉得,这件事错并不都在天行教身上。”
“你说得没错。
知道事情始末的人也都知道,事情并不能全部怪在天行教主和天行教身上。
当初天行教主到底有没有始乱终弃已无法考证,杀死天行教主妻子的人是谁也无人知晓。
“但是我们看的是结果。
就像复仇杀人被判杀人罪一样,不管原因如何,其结果是他成了刽子手,他就必须要承担后果!尤其是他到了最后已经丧失人性,天行教已经被邪恶彻底侵蚀。
为了江湖的安宁,为了众生,我们也只有除去他!你明白吗?”“是。
父亲。”
“我让你留意天行教行踪的同时,你也要小心提防它。
当年你爷爷因为九阳真功没有练到十二重,以致与天行教主两败俱亡。
“天行教主虽然死了,但传言他有孩子留下,而且天行教势力庞大,一下子也无法完全扑灭,余孽必然存在,只是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你要知道,我们袁家的九阳真功是唯一能克制阴绝功的功法,而且除了克制它,能消除阴绝功带来的害处,辅助阴绝功顺利练到十二重的内功心法,也只有九阳秘诀。
“如果让天行教的人得去九阳练功秘诀,等他们把两功融会贯通,这天下再无制他们之人!到时,天行教余孽复出江湖,对当初灭教的武林人士展开报复,这场腥风血雨也将没有人能制止!“所以无论如何,不管遇到任何事,绝对不能把九阳秘诀传于他人!你可明白?”面对父亲的厉声嘱咐,缺水深深点头,表示会把此事铭记心中。
陈默回来的时候,看到缺水正坐在书桌前发呆。
“不睡么?明日还要早起。”
像是被沙子打磨过一样的声音本应刺耳难听,缺水却能从中体会出温情和关怀。
他喜欢陈默开口和他说话,虽然他很少说。
“觉得压力太大?”缺水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
陈默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头发。
缺水抬起头看他,看到他的眼睛似在对他说:有我帮你分担,不要担心。
“如果不想做,就不要做。”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缺水无奈地笑笑,“这不是我想不做就能不做的事。”
陈默的眼中有点不以为然,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睡吧。”
眼看陈默转身向门口走去,缺水突然张口唤道:“陈默,”陈默转回头。
“呃,没什么。
你也睡吧。”
缺水掩饰地低下头。
陈默盯了这样的缺水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暗中数着陈默离开的步伐,缺水仰首看向窗外的夜空。
明天就要来临,朝阳升起的时候,也意味着他即将迎来他并不想要却无法躲过的人生。
而唯一知道他不想要这样的人生,并鼓励支持他过自己生活的人,只有从小陪伴他到现在的陈默。
十年了,从陈默进庄至今已经十年。
自己从小就喜欢黏着他,没有兄弟的自己,更是把比自己年长四岁的他当兄长一般看待。
一起练武,一起冒险,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玩耍读书,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几乎就没有和他分开过。
十年下来,陈默早已成为他心中无可替代的存在。
渐渐地,这无可替代的存在,在他心中的分量日益加重,甚至有时会把他的心压得隐隐抽痛。
为什么?明明是喜欢为什么疼痛?他不知道,也不想拿这个问题去烦陈默。
而陈默又是怎么看他的?是,他照顾自己,对自己体贴关照,更有父母无法给他的温柔与关怀,但自己在他眼中到底算什么?未来需辅佐的人?朋友?兄弟?还是其它?十年来,他一直无法在自己心中给陈默的地位定位,而有时若即若离的陈默更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陈默会离开我么?一想到这里,缺水就忍不住长叹,他希望,他真心希望陈默能留在他身边陪他一辈子。
但这可能么?想到陈默,转而又想到父亲的期待,缺水又深深叹了口气。
父亲,你给我的负担已经超过我能负荷的程度。
你明知我是个懦夫,为什么还要我去承担这一切?我真的只想去过简简单单、安安静静地生活,和喜爱的人一起开山耕田、种林养果自给自足。
你给了我那么多学武的理由,可是我唯一认为可以接受的,就是学武可以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和重要的人不受伤害。
什么维护武林正义、什么做天下强人、什么要让天下人敬仰、什么要让袁家不倒……对我来说,这一切真的不很重要。
原谅我,父亲,也许我会让你失望也说不定。
缺水合衣躺上床时,也在不停地想同样的问题,他一边告诉自己去放弃父亲要求的一切,比如来年的盟主大会故意落败之类,但同时他也知道,他会尽全力满足父亲所有的要求,哪怕他力所不能及。
一边又会想到陈默,想到他和陈默的将来,他既不希望陈默离开,又不想束缚住他。
想来想去,矛盾不堪的心理折磨得他一夜不能入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