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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进去说话。”
柳如飞占了茶棚最靠里的一张位置,众人落座后,柳如飞又向大家引见了他的同门师兄弟。
众人一番客气。
“在下袁缺水见过柳少侠。
十年不见,柳少侠更见英姿飒爽。”
“哈哈,不敢不敢。
在下怎比得上袁少侠微末。
这是在下师兄,敝派掌门人的亲子齐秀峰,这是我们的小师弟……”嘴中和华山派的人客气着,缺水心中却不如表面上平静。
那位佳公子也在这里,而且就坐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席中,缺水一直感觉到两道冰刀似的眼光刺在他背后。
越是不想在意它,它也就变得越发清晰有形。
好不容易熬到那位佳公子结帐离去,华山派柳如飞也约好和他们通州相见,说准备助他们一臂之力。
缺水结帐起身时,竟发现自己已经汗透重衣。
“缺水?”上马时陈默感到奇怪地叫了他一声。
“啊!陈默,我想我是碰到天生的克星了。”
什么?陈默在额间拧出一个问号。
缺水笑而不语。
一宿无话。
缺水三人在途中歇上一宿后,于次日赶入通州城内。
没有见过海洋的缺水对静海相当好奇,闻说此城兴于产盐业,如今一见果然不错。
城外远处的沙滩上到处可见提炼海盐的大锅、大铲,问了白杜鹃才知道,这里的海盐业几乎都受官府管制,私人不得产盐。
白杜鹃的家在通州境内的狼山脚下,赶往狼山镇还有一段路程,中午时分,三人决定就在通州城内找家酒楼用餐。
在小二的热情招呼下,缺水三人走上二楼。
刚上二楼,缺水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那位让他有点坐立不安的佳公子,正坐在临窗的位置享受中膳呢。
陈默也看到他了,转头对缺水意有所指地笑了一下。
缺水摇摇头表示无所谓,在小二的引领下来到窗前另一张位置。
白杜鹃也注意到那位佳公子的存在。
那天她在茶棚中就注意到他了,毕竟这般俊秀绝伦的男子世所难见,身为女子以美貌自傲的她,也不禁在此人面前有荧光难与辉月相比的感觉。
这样的男子虽然美好,却只适合远观不适近亵。
不像袁缺水,只要她努力还是有可能抓住。
白杜鹃是个聪明的女子,所以她对这位佳公子并没产生多少不必要的兴趣。
佳公子也注意到他们,但对他们只是一瞥而过,像是已经忘记缺水一样,眼光平淡得宛如陌生人。
假装那位佳公子不存在,缺水特地点了一些海产,在等待饭菜上桌前三人闲聊着。
大多数是白杜鹃在说当地风情,缺水和陈默在听。
陈默觉得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前几日还因为死了父母一副要死要活、悲悲戚戚的样子,可自从她以为她找到以后的靠山后,就变得欢笑如常。
掸掸袖子,陈默在餐桌上保持了沉默。
“缺水,你觉得今夜是在我家歇息好,还是另找客房?”白杜鹃询问缺水的意见。
缺水自然而然看向陈默。
“缺水,我在问你呢!”白杜鹃嗔道。
“呃,陈默你说呢?”“留在白家,如果白小姐介意……”“我才不介意!那是我自己的家,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白杜鹃不明白为什么缺水事事都要询问他这个随从的意见,这让她觉得自己有不受重视的感觉。
“是吗?那就这样决定好了。”
陈默对缺水眨眨眼睛,伸手夹了一块红烧鱼美美地品味起来。
缺水想笑忍住没笑。
陈默好像不太喜欢白杜鹃,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不过除了他,陈默也不爱接近其它人就是。
结帐离去时,缺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佳公子,却没想到对方正好也在看他,两相目光撞了个正着。
一个狠狠的瞪视让缺水大笑起来。
陈默和白杜鹃回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愉快。
陈默的目光掠过缺水的肩膀飘向那位佳公子的方向,眼中隐含警告的意味。
“呵呵,陈默,你说得对,那些贵公子哥儿只能自己看人家不能让人家看他。
如果不是他的身高和骨骼,我真的要以为他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坏脾气大小姐,女扮男装跑出来玩,而且他还生得那么美,呵呵。”
“坏脾气的大小姐?……缺水,你的声音太大了。”
陈默的眼中含了笑意,转身站到缺水身后护住了他的背部。
坏脾气的大小姐〈?〉的燕无过发誓,如果不是那个碍事的家伙挡住姓袁的话,现在那个叫什么缺水的已经变成缺血!“就是!自以为了不起。
男人长得美有什么用,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白杜鹃不省心地附和了一句。
燕无过的目光变成冰箭。
赶到狼山镇白府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
缺水和陈默安顿好马匹,辞退了马车夫,趁天未黑分头在白府查探了一番。
点灯时分,三人在白府白大小姐的闺楼小厅内相聚。
没有人侍候的白杜鹃无法自己烧水泡茶待客,反倒是陈默主动跑去厨房,生火烧了一壶热水,等陈默拎着水壶回来,缺水已经准备好随身携带的茶杯和茶叶。
“贵府众人皆是白小姐所埋?”缺水为白杜鹃斟上一杯热茶缓缓问道。
白杜鹃点头,脸上有了悲戚之色。
“我爹我娘还有府中下人,共三十五条人命哪!天下竟有如此残忍之人,竟能绝人满门盗光人财产!如果不是我随身还有一些首饰,家中也尚有些田产,我甚至连请人掩埋我父母的事也差点无法做到。”
等待白杜鹃悲痛过去,缺水接着问道:“除了铁燕令,你可还留意到其它事情?比如对方掉落的兵刃,或者你家人临危前留下的些许痕迹,或者什么不属于你府中的衣饰碎片也好。”
白杜鹃摇头。
“我那时……完全乱了心神,除了插在我爹胸口的那面铁燕令外,收拾尸体整理打扫都是请镇里人办的,当时到底有些什么东西遗留下来,我也不知道。”
心中暗叹一声,缺水道:“刚才我和陈默在白府内外转了一圈,陈默发现这个。”
拿出一块精致的镂花小木牌,推到桌面上。
“这是你府中之物吗?”“这是什么?”白杜鹃伸手抓起小木牌。
“不,不是我们白家的东西。
这东西好像是一种身分名牌?”“对,你说得没错。”
陈默从她手中抽出那面木牌,把正面亮给二人看到。
“留燕谷。”
白杜鹃轻声念道。
陈默又把反面亮出。
“铜燕堂。
昆。”
“刚才我和陈默二人想了一下,如果假设这面木牌就是当天的杀手无意间丢下的东西,那么不管凶手是不是真的就是留燕谷,我们也有必要查探该组织一番。
“现在我们知道留燕谷有个铜燕堂,以此类推,说不定它还有铁燕堂、金燕堂。
而下面这个昆字有可能是职位的名称,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名,也有可能是地名。”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白杜鹃泄气地说道。
“虽然没有多大用处,至少让我们对留燕谷又有了些了解。
白小姐,天色不早了,我看你已经疲累,不如早点安歇吧。
我和陈默打算在这附近再看一看。”
“好……吧,你们可以用客房,就在前厅侧方。”
白杜鹃指了一下方向。
“多谢。
另外如果贵府有何忌讳的地方请告知,我和陈默会避开。”
“不,不,没有这样的地方,你们随意好了。”
“那好。”
缺水和陈默把行囊拎上站起身,对白杜鹃点头施礼准备离开她的闺楼。
“缺水……”“什么事?”缺水转回头。
“我想梳洗,能请你的随从帮我烧点热水吗?”缺水愣住。
“啊,我来帮你好了。
陈默,你先在附近看看吧,我等会儿去找你。”
陈默没有多话,立刻转身离去。
留下白杜鹃看着陈默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
“缺水,你的随从真无礼。”
“白小姐,你误会了。
陈默并不是我的随从。”
“哦?不是你随从,那是你什么人?”“他是……陈默他是……”想了半天,缺水发现自己竟也不能给陈默定位。
如果说他是自己的师兄弟,父亲又没有收他为弟子;如果说他是自己的亲信臂助,那就好像在说他是自己的随从一样,而缺水又不愿承认这个身分;如果说他们是朋友,好像又不太像。
陈默到底是自己的什么人呢?缺水再次自问。
“好了,别再想了。
我知道你是个温柔的人,甚至能把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的随从不当随从看,不过有时这份好也要有限度,否则哪天那些仆人爬到你头上你还不知道。
想当初我有个丫鬟,就因为对她太好过于信任她,结果她却偷了我最喜爱的首饰……”“白小姐,我去厨房烧水,烧好了我就送到这里来。”
不等白杜鹃回答,缺水拎着水壶离开了绣楼。
一边感受缺水为自己亲自烧水的温柔,一边有点后悔今天没有选择住客栈。
如果他感到我是个什么都不会只会碍手碍脚的大小姐,该怎么办?为白杜鹃烧好水送到小厅后,避开白杜鹃的目光,缺水匆忙退出小楼。
“怎么?美人相逼了。
这么快就跑出来,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
“陈默!”“是,是,我会保持沉默。”
陈默仰天无声大笑。
“你家人怎么会给你取这样一个名字?”“不好吗?”“好!当然好。
陈老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叫我大哥,缺水小弟弟。”
陈默忍不住伸手揉揉身边人的脑袋瓜儿。
虽然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毛头,但这个习惯怎么也改不了。
“是。
好大哥,请告诉小弟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哪?”“没有。”
陈默干脆地一拍手。
缺水笑着给了他一拳。
第三章
白杜鹃站在闺楼上,躲在窗户的阴影下,注视着下面宛如孩子一般嬉闹的二人。
她知道很多男人间的友情都很好,甚至有时妻子不如朋友重要,缺水虽然对她温柔有礼却显得生疏,根本没有和陈默在一起时那般自在轻松,不过,她想她能忍受这点。
这就是男人不是吗?她知道的,母亲也教导过她,不可以过于干涉男人间的事情。
还说一个好妻子就是站在丈夫的身后,在他回家后给他一个安歇的地方。
看来,我以后需要改变一下对陈默的态度,也许他对我的评价很可能影响到缺水对我的感觉。
白杜鹃这样想到。
“他们感情很好不是么?”“谁!”白杜鹃猛然转身。
在看清身后人的面貌后,白杜鹃发出了尖叫:“啊─”楼下不远处的缺水和陈默抬头看向二楼,二人不约而同几乎同时飞身冲上闺楼。
“白小姐!”缺水第一个冲进楼内。
白杜鹃正在和一全身黑衣的敌人相拼,掌中无剑的她明显落在下风。
黑衣人当看到缺水冲进楼,左手探进怀中,掏出一把东西就向白杜鹃撒去!“白小姐小心!”“缺水!”楼中同时响起缺水和陈默的喊声。
说时迟那时快。
缺水已经顾不了许多,全身布满内劲飞身扑向白杜鹃。
就在缺水扑上去的同时,他的身后也掠起一条人影,挡在了他和黑衣人之间。
一切发生得太快,缺水来不及把功力布满全身,陈默也来不及拔剑伤敌,在缺水的掌劲和陈默的拳风下,黑衣人撒出的暗器大部分掉落到地上。
等缺水回过神飞速扫视白杜鹃似无恙后,立刻转身拔剑面对黑衣人。
剑刚出鞘,一条修长的身子重重倒在他怀里。
“陈默?!”缺水连忙伸手一把揽住怀中下滑的身体。
黑衣人见此机会,一个窜身掠出窗外。
“缺水!”白杜鹃喊道。
缺水此时已经顾不得追敌,把陈默平放于地,急急扯开他的衣襟检视他伤在何处。
白杜鹃连忙转过身去。
“陈默!陈默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伤在什么地方?哪里不舒服?”陈默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