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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道:“我听哥哥说,幽兰诗社里年纪最小的六岁,我比她总还大些。”
潘氏宽慰了沈宜两句,领着沈家几位姑娘进了明春园,又早早寻了个凉亭坐下来,服侍的婆子丫头便将早点摆下,姑娘们则在凉亭周围玩耍。
不多会儿,潘家的几位太太带着姑娘、媳妇也到了,便聚在一起说话闲聊。
沈宛带了沈容、潘倩进入幽兰榭。
明春园是一座具有姑苏风格的皇家园林,安宁大长公主的驸马便是江南姑苏人氏,相传这座园林便是由他亲自设计,再由安宁大长公主出资寻匠人建造。里面有数座庭院,幽兰榭就是其中之一。每年自开园始,幽兰社诗的贵女们会陆续举办诗词茶话会,年年有出阁嫁人离开幽兰诗社的,年年又有新的贵女加入进来,而成为幽兰诗社的成员,便是京城贵女身份、才德、学识的又一象征。
大周朝对女子的约束并不算严,颇有大唐遗风,她们有自己的交友圈子,而幽兰诗社更是他们交友的场所,京城还有石榴诗社、桂花诗社,却唯独幽兰诗社得京城人最受追捧,一来入诗社的女子个个不但容貌秀美更是出身高贵,且还拥有真才实学。
幽兰榭临水而建,东面有一条五六丈长的人工河,河的对岸,遥遥相望的正是青松馆,是京城才子、贵公子所组建的“青松诗社”之处。
举目眺望,只见青松馆里热闹非凡,有轻衫贵气的公子,有举止洒脱的寒门学子,还有干练打扮的侍奉小厮。沈容坐在幽兰榭的临水桥栏上,甩着两条小短腿,怀里抱着沈宛给她的一盘零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对面青松馆的翩翩男子。
美男大聚会啊!
阳刚气十足的、阴柔俊美的……
型男、个性男,款款皆有。
挑个什么样的当姐夫?
貌似不能是她做主的啊,沈宛似乎很中意梁宗卿。
沈容望着各式美男,只觉得个个都那么好,真是各有各的帅气,原来看美男也可以这样的养眼。正瞧得开心,忽听有人在耳边吐出一股热气:“小丫头,你瞧大半晌了,难不成他们比本王长得还好看。”
☆、第91章 诗社
沈容一惊,要不是她定力不错,这会子估计已被惊落水中。
赵熹一袭天蓝色蟠龙袍,湛湛若神君,濯濯如新柳;眉鬓如裁,容貌瑰丽,手里拿了一支翠玉笛子,笛子的一头飘着碧色缨络,真真是一个养眼的美少年。
是不错,可一个哪够看的,还是看那边众多的美男好,沈容很已然移开视线,继续悠闲地望着青松馆看。
赵熹道:“你可认识他们?”
沈容摇头,她没出来过,哪里认得那些人了悦。
突地,她眼睛一亮,将所有的视线凝注在银灰袍的贵公子身上,“梁大才子——梁宗卿,我认得他。”
温润如玉佳公子,说的便是梁宗卿罢。尤其是今日,他一袭银灰墨染长袍,头戴纶巾,一股儒雅高贵之气,举手投足间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面若深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似桃瓣,晴若秋波,面若含笑,眼似善语搀。
这是沈宛心仪之人啊,沈宛的眼光不错,梁宗卿不仅长得养眼,又有真才实学,重要的是他绝不是花瓶,更是才德兼备。
如果她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赵熹定会多想,他望了过去,今日的梁宗卿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沈容一扭头,便见幽兰榭长廊里正依柱立着一个华衣***,这少女生得珠圆玉润:满月圆,大眼睛,柳叶眉,正目不转睛地望向青松馆方向。
“永乐公主。”沈容吐出华衣***的身份,快速地随着永乐公主的视线看往青松馆,“难不成……”
赵熹意味深长地道:“难不成什么?”
沈容愤然瞪了一眼,“我与你很熟吗?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本姑娘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仗着你穿得人模人样,我就要搭理你。”
什么?
小丫头年纪不大,还一副扮大人的老成模样,直惹得赵熹很乐。
果然很有趣啊!
“我穿得人模人样,长得也人模人样?”
“公子长得还成。”沈容还是十足的女童稚音,慵懒之中带着几分玩味。
青松馆、幽兰轩之间,有一道九曲廊桥,只是廊桥的中间又派了丫头、小厮看守着,以备有人穿越到另一边。
而此刻,沈容便坐在这两地的中央。
赵熹自青松馆而来,梁宗卿远远就瞧见了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坐在廊桥边的木椅上,摇晃着双腿,好不悠闲自在,他第一反应便是忆起上回蹲厕时听到沈容与她长姐的对话,至今想来,也令他心下一惊。
“你有一个漂亮的长鼻子。”沈容一脸凝重,仰望着正静待她说后面话的赵熹,“拿着毛笔往那长鼻子一染,哈哈……再画上几根胡须,那可真真是各家必备、看门护院的好帮手!”
赵熹立时跳了起来,“小丫头,你拐着弯地骂我?”
“我骂了吗?我在说狗啊,你说狗是不是各家各户看门护院的好帮手!”
赵熹没想被个小丫头给戏弄了,不过这丫头很合他的胃口。
梁宗卿取了盘果点,一手拿着,一手负后,沿着九曲廊桥而至。
沈容见他过来,立时站起身,甜甜地唤声“梁大哥。”
“容儿,给你的。”梁宗卿含着笑,这笑里带着宠溺。
赵熹见梁宗卿与沈容说话,立时转身回了青松馆。
沈容接过果点,用手拈了一枚,道:“梁大哥,你被人瞧上了。”
梁宗卿被她一提,立时四下一扫,正发现数丈开外,在幽兰榭之下站着一个华衣***。
沈容继续道:“恭喜梁大哥,要做驸马了。”
沈容的观察力同样让梁宗卿吃惊,他不会知道,这是因为沈容知晓前世一切。
这人是她姐姐的心仪之人,她是不是要帮衬姐姐一把,让姐姐此得偿所愿,前世的梁宗卿最后娶了谁?沈容不知道,只知道他后来在家破人亡后逃往赵国,投奔赵熹,做了赵熹的谋臣,只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奕入,梁宗卿离开了赵熹,选择了退隐山林,这是赵熹在助赵国崛起成为第四强国之后的事。
但今生,许有不一样的结局。
梁宗卿被沈容的话一惊,当不经意与永乐公主目光对视的一刹,他感觉到对方的羞涩。
一时间,他心微乱。
永乐公主看上他了……
他是家里的长房长孙,怎么可能尚公主,而他更不愿尚公主。
沈容怀抱果点,又一盘零嘴,笑微微地道:“以梁大哥的骄傲,定是不屑尚公主,可一旦公然拒婚,怕会给梁大哥惹来麻烦。以你的性子,你的荣辱,你的一切都不是真正属于你一人的,梁大哥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解决眼下的麻烦。沈容告辞!”
沈宛喜欢梁宗卿,她要不要告诉他?
如果说了,姐姐会不会怪她多事。
可看姐姐每每提到梁宗卿时那一双俏眸情波流转,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前世时,沈宛可没这一出情感波折,只是永乐公主喜欢上梁大哥的事却依旧发生了。
“容儿,且留步。”
梁宗卿的声音就是好听。
沈容现在是越瞧越满意啊,这可是她未来的姐夫,她立时转身,甜甜应道:“梁大哥有事?”
“你……你能把永乐公主唤到此处?我想与她坦诚布公的说几句话。”
沈容心下一阵狂喜:是要婉拒永乐公主吧?
这下好了,姐姐沈宛有戏了。
她故作不解地道:“梁大哥……”
梁宗卿长身一揖,“有劳容儿。”
容儿,她唤梁宗卿一声“梁大哥”,这纯粹是因为他是沈宛的意中人,可是什么时候他与自己也这般熟络,就因为两次结缘,两次都在从咸城回京的路上相遇,结伴而行?
不,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
沈容点头,转身往永乐公主而去,近了跟前,甜甜地递过果点,“我今儿沾了公主的光,得梁大公子送了果点吃。”她佯装成无知小姑娘的模样,笑道:“公主,梁大公子要你过去说话,还什么……坦诚布公……”她摆了摆头,“你们大人的事,真是不明白,说话就说话,还什么坦诚布公……”
永乐公主取了一枚果点,心下狂喜。
她喜欢他,他亦一样喜欢她了么?
永乐公主忙奔近不远处的萧十三娘,问道:“十三娘,你看本宫这身春裳还好吧?”
“公主殿下,你这身春裳可是宫中最好的绣娘做的,这都不好了,谁的春裳才算好?”
永乐公主点了点头,一眺目,梁宗卿长身静立在廊桥上,不同的是,梁宗卿的长随小厮立在他身后三尺远的距离,他似在赏景,又似在等候。
永乐公主亦带了心腹侍女,款款往廊桥中央移去,在那中央位置,往东是四名青松馆服侍小厮,往西是四名幽兰榭服侍宫娥。
“梁公子……”
永乐公主娇羞一唤。
梁宗卿看着不远处,收回视线,含笑冲永乐公主点头,做了个有请的姿式:“见过永乐公主。“
永乐公主心跳加速,“玉郎,你还是这么见外。”
梁宗卿依旧一脸淡然,沈容这小姑娘太过敏捷,也太过早熟,只有经历过风雨的女子,才会如此敏感。“永乐,我们都已经大了。”
“是啊,我终于长大了。”
梁宗卿悠悠地问道:“一别三年,你还好。”
“我很好,我一直在京城等你归来。”
梁宗卿的思绪缥缈,“情之唯物,不可替代,离京三年,我云游天下,其间遇到过一些人一些事,也遇到了一个,我自以为可以才华比肩,容貌堪配的女子。”他依旧淡淡地轻诉,就像几年前还在太学院做九皇子的伴读,像那时还与永乐公主是同窗。
他们倾诉心事,却是永乐公主的天崩地裂:他有意中人了,而这人显然不是她。
“她……就那么好?”
“她很好。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暂时还不能娶她,我会等她,等到她能做我的新娘。”
他要等,等着她长大,等着她可以站在他的身边,等着她终于有一天不再掩藏,而是风华四射地傲立人群。
永乐公主的身子微微摇了一下,“玉郎,从小到大……你……你该明白我的心意。”
“从小到大,我一直拿公主当同窗、当朋友。”他正容移开视线。
即便是伤,也只伤永乐这一次。
痛过了,便会学着放手。
永乐公主身子微微一摇,“你有意中人,可这人……不是本宫。”
“心如磐石,不可转也!我已许诺,今生唯心系她一人。”他想,他已经说得够决绝了,“在玉郎心里,公主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知己。”
知己,她只是他心中的知己。
可是她却深晓他的性子,一旦是他决定的事,那便是再无更改了。
永乐公主在悲伤与欢喜中流转,时悲时喜,待他回眸时,她却粲然一笑“那姑娘是谁?”
梁宗卿笑答:“将来你会见到她。”
永乐公主吐了口浊气,“能被你看中,定是很特别的女子吧。”
“有些狡猾,有些虚伪,有些顽皮……”他未看永乐,生怕被她窥破心底的秘密,“你是第一个知晓此事的人,若是祖父逼我成亲,永乐,你可要站在我这边。”
永乐苦笑着,心却痛出一个大窟窿。她一直盼他归来,去岁冬天他便回来了,可她却一直没有机会与他见面。
他离京三年,到底和从前不同。他长高了,长健壮了,以前是瘦弱的,甚至还有两分阴柔,可现在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他可以直视感情,也可以坦然地告诉她:他有意中人了。
“我喜欢她,因一些原因我不能尽快娶她,但我想最多五年。五年后,我一定会娶她。”梁宗卿说完自己的事,问道:“永乐,你呢?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最后一句,他问得真诚。
他信她,所以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于她。
“我啊?”永乐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心却疼得蚀骨,以她的骄傲,又怎会卑微地低头,乞求他的爱情。
他是骄傲的,绝不会尚公主,他是卫国公府最得意的子弟,也是卫国公最疼爱的长孙。
论身份,他们是合配的。
可是他们却是最不合配的,只因,他们都是一样骄傲的人。
“我……”永乐想撒谎,哪怕是在他的面前编造出一个意中人也好,可一时之间,她找不到合宜的。
梁宗卿面露忧色,“永乐,我听人说,北齐皇后的内侄、太子少傅萧策到京城了,他是来向皇上求娶公主的。”
一日之间,萧策的事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永乐,北齐地处北方,不比京城四季温和,以你的性子若去了北齐可怎么行?永乐,我三弟宗均从小就喜欢你,他模样不错,性子又好,你给他一个机会?”
永乐公主压下自己的心事,“梁宗均啊……”她笑着,卫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她多是认得的,尤其是嫡出四位公子,她更是认得。
梁宗卿、梁宗均兄弟俩,一个是大房的长子,一个是二房的长子,二人皆是皇子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