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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当!
当!
就在这时,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巨大的钟声!
那钟声雄浑粗犷,听上去应该是那十方山上的某一处星峰之中传来。钟声不缓不急,隐隐听上去每敲击一下,整座十方山的花花草草都好似被唤醒了一般!
聂秋虽然未到炼气境,但却也知道,敲钟之人的修为最差也是炼气境,否则无法能够将这钟声传遍在这整个十方山中。
“小子,别犹豫了,十方山的黑角金钟敲响,必然是有大事。所有真传弟子都必须到场。今儿就到这儿吧。你若是早日脱离这淬体废渣蚂蚁一般的修为,明日晚上便给我送来一只整羊。你若是想学一些本事,以后每日送些熟肉,我便给你指一条旁人梦寐以求也得不到的修为造化神通!”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诱惑力十足。就好似一个守护宝藏的魔鬼,为你敞开了那密室大门的一条缝隙一般。饶是聂秋却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人在水中,为何能够说话呼吸?你又怎么活下来的?”
“这等事情本就不是难事,你若答应我的条件,我教你也无妨。况且,我在这水中呆了无数岁月,早已忘记了今朝是何年。我忘记了岁月,那十方山中如今也已是三十七代的真传,那七大长老,包括那光明顶的泥犁宗大忌酒,怕是也已经忘记了,这万妖之城中,还有这么一处水牢,水牢之中还有一个要把牢底坐穿的老鬼。哈哈哈!”
那声音传来一连串的笑声,声音之中透着一股沧桑和无奈。大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悲怆。
聂秋眯起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罢了,你想吃肉这件事儿我会考虑,现在我要上山了。”
转过头,便一溜烟的跑开了这黑池,朝着十方山的星峰急速跑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遗落荒冢
十方山上的泥梨宗白岩峰,所属二十七星峰之中第九峰,高度仅次于光明顶。.
封顶却不在那雪线之上,从三千刃往上开始,便有三座在悬崖上开凿起来的雄伟宫殿。分别是云霄,琉璃和白顶三座宫殿。万年之前,妖族未曾覆灭,并且尚还占领在这十方山的时候,这里便是那妖祖大鹏后裔的所居宫阙。
那绝顶的白顶峰上,有楼宇金殿一座,是在那妖族覆灭之后,泥梨宗花了数年岁月,搬来石料修建而起。数万年的岁月也不曾侵蚀了这个名为白顶的金殿。
这里的建筑通体如同鹅蛋一般结拜,宫阙如同宝珠一般,闪烁在那十方群山之中,明亮如光。
此时正直晌午,上百泥梨宗的真传弟子悉数到场。围在那白顶宫之外,身上穿着那新旧不一的道袍。他们整齐划一,身上的象征着泥梨宗的玄黑的道袍,在阳光的照耀下,让这些年轻的真传弟子,好似黑金一般闪耀,他们一个个腰杆绷直,挺拔如松,不规则的站在大殿四周,眉宇之中散发着些许的紧张神色。
白顶宫的中央,则悬挂着一口黑金大钟,吊顶玄黑,大钟四周有龙纹雕刻,四角漆黑如墨。这黑角金钟上面纹路清晰,饶是岁月却也并未这黑金大钟,虽说留下了些许的瑕疵,但却看上去仍有一种古朴厚重的感觉。
七大长老环立在那大殿四周,神色凝重。聂秋寻找了一圈,便看到了三师兄苗千秋等人,就在不远处,和周围人一样,他们也是站的挺拔如松,目光凝重的看着白顶大殿的中央。
“借过,让让,不好意思。”聂秋侧着身从众多真传弟子之中走过。一边走着,一边小声的对周围人说着。穿过人群,来到了苗千秋的身侧,聂秋低了头,尽量的把声音再次降低一些。
倒不是出于完全的礼貌,而是在于苗千秋距离七大长老,以及那远端大殿中央的大忌酒,足够的近,聂秋害怕自己的声音太高,而引起别人的注意。
“师兄,出什么事情了?”聂秋压着嗓音,声音自然有些变化。苗千秋往日被人称为小渡厄,自然而然的是他那苦瓜脸,不爱笑,常年眉头紧锁,少年老成的样子。
如今聂秋凑上前去,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泥犁宗的规矩,还是这苗千秋有略微的洁癖。总之他又皱了一下眉头,但看了一眼刚入门的小师弟那一脸真诚询问的眼神,却好似又生不起那不耐烦的情绪,便道:“半月之前,我泥犁宗派了九位真传弟子,以及二十名门外弟子前往先民荒冢。今日回来了一个”
苗千秋话说到了一半,却把最后的话语全部卡在了嗓子眼里。好似有万般的不愿意继续说下去,只是眼镜看向不远处的白顶大殿的中央,轻纱帐幔之中,隐约传来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好似有人伤的很重一般。
“师兄,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候,朱富贵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头来。那满脸褶子,一脸憨厚的农民表情,却丝毫没得苗千秋的讨喜。好似这苗千秋对谁都是这么一副死人脸一般,看着朱富贵,不愿意有过多的话语。
那朱富贵好似也习惯了苗千秋这般万年苦瓜脸,却也是憨厚一笑的挠了挠头,看着聂秋。那张憨厚朴实,少年老成厉害的皱纹脸上,微微露出了一抹更加浓厚的笑容。
聂秋习惯了泥犁宗里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人物,对于一个苦瓜脸的三师兄和一个包子一样满脸褶子的十一师兄,聂秋也是早已习惯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从那大殿中央的轻纱之中传来!
整座白顶大殿,响彻起来那撕心裂肺一般的沙哑声音,余音绕梁,经久不息当中,却有着一股绝望的呐喊,一种对死亡的本能抗拒。
聂秋听到如此撕心裂肺一般的惨叫,却也是不免的感觉到浑身上下一股寒气遍布全身。浑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让聂秋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这哪里像是人的声音,更像是一个鬼!
聂秋看向一旁的苗千秋,他发现三师兄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看着那轻纱幔帐,宽松的长袖之中拳头紧握,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师兄,那前往先民荒冢的师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非要敲响这黑角金钟?”聂秋诧异的问着。
说起先民荒冢,聂秋却是之前在朔州书院的时候,看过中土地理志,自然知道先民荒冢的由来。
那是大约一万年前,妖门和魔宗还未从那西海渡海而来的时候。先民占据了整个大陆,成为举世无双统治世界的文明。
但后来妖门入侵中土,一部分的中土先民家园尽失,多数的先民战死在了家园之中。少部分的加入到了后来反抗妖族的白帝大军之中,最终得以推翻妖门魔宗。
也就是如今赫连氏这样的拥有古老姓氏,并且万年以来一直星火相传,生生不息的古老家族。
但是却又那么一小部分,远离了战火,背井离乡。翻过了咆哮峡谷的阴影地带,远渡重洋前往了东北方的那自然之子所在苦寒之地,消失在了中土世界当中。
而在他们如今登船的地点,齐国的东海,便有那么一处名为:颤抖半岛”的半岛。山脚下有那先民登船之前,搭建起来的瞭望塔和图腾雕像。
只不过在那些先民登船之前,曾再次和魔宗发生恶战。如今的颤抖半岛,已然成为了一个天然的坟地,所以,才会被人称之先民荒冢!
妖气横生之下,整个半岛终年笼罩在狂风和巨浪之中。狭长的半岛已经成为了一个遗落的战境,每年,每月,那里丰饶的妖魔让无数佣兵和冒险者,以及没有靠山的散修趋之若鹜,前去那里在危险和死亡之中寻求机遇和利益。
“只是半月之前,先民荒冢突然发生了异动。传言有一头金角的青牛巨妖,霸占了整座半岛,自立为半岛之王,号令手下数百妖魔,已然成了气候。”苗千秋说完,看向大殿中央,他看不清那轻纱帐幔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七大宗门这次再次联手。颤抖半岛在齐国境内,所以全真观的牛鼻子便派了十六名真传弟子,五十个门外弟子。算上七大宗门林林总总,一共上百人前去颤抖半岛,却没想到,还是出了异变。”说到此处,那苗千秋的目光之中隐隐的藏着一团怒火。
聂秋最讨厌别人讲故事的时候吊胃口,可偏偏这个三师兄就喜欢吊胃口。
“数十真传弟子,上百七大宗的门外弟子,就回来了一个!”苗千秋语气平淡,却也难以掩饰那心中的惊惧。
“五天之前,齐国的渔民在还边发现了我泥犁宗的真传弟子,却已经是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三师兄啧了一声,显然如今千岁寒峰上,这个与唐渡厄最为亲近的徒弟,应该是知道这其中更多的事情。
“那妖魔故意留下来的活口?”聂秋诧异的道。
“的确是留下来的活口,但却一句话也未曾带回来。而是”苗千秋的话音刚落。
突然之间,又是一声巨响!
砰!
响声震天!
惊的白顶大殿之外一片哗然,有那警惕的真传弟子更是抽出了宝剑,纷纷警惕的看向那白顶大殿的中央!
紧跟着,却又是一声凄惨的嚎叫声音响起。紧跟着,聂秋便好似听到了有那钢铁落地砸出来的清脆声响过后,便看到一道褐黄色的影子从那轻纱帐幔之中冲了出来!
“啊!”
那一声惨叫,黄影落地,惊得众人纷纷后退。茫然无措,不知是退是进的时候,所有人定睛一看,不免全部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白顶大殿中央,趴着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
他一口獠牙,双眼通红的好似渗了血一般,嘴里一排利齿,还挂着粘稠的血丝和血肉。仔细看那身上虽是人皮,可偏偏后背却生出了一簇鬣狗一般的鬃毛。
他双手不得离地,匍匐在地上,警惕的环顾四周。
弯着腰,赤着身体。多处皮肉好似被剥皮过了一般,鲜血淋漓之处的边缘,却又被缝缝补补的好像添加了数张兽皮一般,鬃毛和人肉相连,蝇蛆横生,散发阵阵野兽和腐烂的气味。
“这不就是去那颤抖半岛的李云鼎吗!怎怎么会成了这般麽样!”有相识的人一眼认出来了那似人非人,似兽又非兽的家伙,大惊失色的几乎乱了方寸。
往日那意气风发的真传弟子,如今成了这般麽样,所有那泥犁宗的修士无不心中万分的惊骇!
那名为李云鼎的真传弟子,环顾四周,一双眼里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只剩下了野兽般的桀骜蛮横和嗜杀的感觉。看的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那一身人皮一般换做了兽皮被缝补起来,这等痛苦光是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嗷呜!”
那李云鼎嚎了一声,那声音像是人的声音,却又更像是野兽一般的吠吼。冲着人群,长大了的嘴巴里面,獠牙之上淌下粘稠的血水,狰狞的面容之中,满是野兽一般的贪婪。
那李云鼎见到了新鲜血肉突然化作一道黄光,立刻疯了一半扑向人群!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白顶大殿的杀机
这白顶大殿周围,尽数是那泥犁宗的真传弟子。却也绝非是泛泛之辈。
这些真传,行走大路,斩妖除魔,可谓是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但是这眼前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却是往日的同门师兄弟,不免的让人心中有些犹豫!
“太快了!一个时辰之前还是好好地,只是身体虚弱,怎就这么快成了这副模样。”白顶大殿之中冲出来了三个医师,手忙脚乱的冲上前来,可看到那已经似人非人的真传弟子,却也是望而却步不敢靠近。
“这是何等妖法在作祟?”
虽说多数真传弟子年纪轻,但却面对着等棘手的事件,却丝毫没有乱了自己的阵脚。
纷纷亮出兵刃,做护卫状态。这毕竟是自家的师兄弟,不到万不得已,终归是下不去这个死手。
更重要的是,这李云鼎毕竟是一个真传弟子,修为精深。饶是变成了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却也是旁人不敢轻易靠近与之交手。
然而就在众人犹豫之际,突然一道剑光从那白顶大殿的轻纱帐幔之中飞出,掠过长空,却也只是留下来了一道望尘莫及的残影。
——刷!
一声过后,鲜血肆意!
噗通一声,那名为李云鼎的真传弟子脖子之上飙出一道血光,紧跟着那长剑掠过,撕扯掉一层皮肉之后,顿时之间便是鲜血四溅,血雾弥漫在那空气中,过了许久才彻底散开。
那名为李云鼎的真传弟子,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一剑抹杀!
众人寻着那一剑飞来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白顶大殿旁边,一个年轻的真传弟子已经像是丢了魂一般的一脸茫然。他左手拿着一个空荡荡的剑鞘,剑早已飞出数米之外,击杀了那已似人非人的真传弟子李云鼎。
而那白顶大殿前,缓步走出来了一个老者。负手而立,目光如环视四周。
“大祭酒!”有真传弟子情深感叹,传入到了聂秋的耳朵之中。
这边是泥犁宗地位凌驾于七大长老之上,隐隐的是那泥犁宗第一高手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