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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远居深山修行,怕是有伤身体,三寒五署之时更要多加照顾自己,若是他日义父起了乔迁之心,拾言定为义父备下上好道场,以待义父。
义父所赐之福袋大宝,言儿好生喜欢,只是此等宝贝太过贵重,言儿欢喜之余却是更体义父怜爱之心。言儿年岁尚浅,不能侍奉义父左右,经年之后,定要亲自前往清源派,为义父扫榻煮酒”
“哈哈,没想到秦拾言这小丫头倒是如此有孝心,不错,不错。”李灵犀好不高兴,不禁又回想起了宁河之上那个惹人怜的小丫头,这过了年怕也有五岁了,还是小孩子啊。
看完了两封家书,李灵犀觉得自己心情好了很多,清源派那些被放任的内斗和自己系在陈引雪那里的满腔心思此时都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李灵犀觉得自己应该下山去,独居山之远,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你要下山?”
陈伯当听到自己弟子要下山后,不禁有些意外,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背着手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李灵犀叹道。
“你还是放不下雪儿的事,唉,去吧,去吧,等你想回来的时候,你就回来吧。有些东西倒是没来得及教你。”陈伯当看着这个连夜来向自己告别的小七,知道他怕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要下山去了,取出一个绢帛递给他,说道:“你修为又高了不少,这里有一些为师珍藏已久的小玩意儿,你拿去好好看看,说不定,说不定能保条命外面的天地很乱,你要多小心,哪天累了记得回来,师父这里,还有一些或许对你有用的东西。”
说完,陈伯当头也不回地朝内殿走去,也不看自己徒儿一眼。
“师父没有什么事情交代弟子去办吗?”
“活着回来。”
“前辈,李灵犀也叨扰好多次了,这次下山怕是两三年回不来了,专程前来谢辞。以后但逢月中之时难得再来品尝前辈美酒,倒是遗憾。”
李灵犀站在接天台那处经常坐的石桌旁,躬身朝茅屋里说道,对于一个有着好奇心的少年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去推开那道门,甚至不愿意看到门里的前辈,也许是一种错觉吧,他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站了半响,李灵犀拿起石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酒灌了一大口,说道:“前辈酿酒手艺果然高明,每次都是这般令人回味无穷,只是明日便要下山,今晚若是醉了,灵犀儿怕是不想走了,舍不得前辈美酒。”
淡淡的离愁别绪,在陈伯当那里,在张铁柱那里,在接天台这里,李灵犀都感觉到了,刚想转身离去,却听“吱呀”一声。
回头一看,那扇柴扉打开了一道缝,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可是却有两坛子酒放在了门边,还有一张石头压着的纸。
李灵犀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男儿志在四方,修道当修天下之道,去吧,记得这酒,记得这人,记得这月。”
“前辈雅兴,灵犀儿恭敬不如从命。”李灵犀收起两大坛酒,装入福袋,这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祖师,祖师”
半夜三更的藏经阁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不是李灵犀又是谁。李灵犀虽然平日里大咧咧的,但关键时刻还是一个很念旧的人,现在就要下山了,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内回来,这些个帮过自己,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他都是放不下的,正如家中的叔婶一般。
“小兔崽子,深更半夜地喊什么喊。”昆吾忽然出现在李灵犀背后,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呵呵,祖师,我是来道别的。”
“你要下山了?”
“嗯。”
昆吾忽然伸手放在李灵犀后背,半响才说道:“不错,修为居然已经到了引气后期,不错。小子,给你说个事,你一定要记住。”
“呃?什么事?还请祖师吩咐。”
“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来一下藏经阁。”昆吾有些神秘兮兮的指了指黑洞洞的藏经阁,说道。
“我记下了。”
李灵犀留下了一坛忘忧酒,离开了藏经阁,告别了这个最洒脱的祖师,也许在这位祖师眼中,即便是几十年的时间,也不过是来来去去罢了,离愁别绪对这个被禁锢了五百年的人来说,很淡很淡。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站在无道宗中间的大院里,透过阁楼望着小小的飞殿中陈引雪的屋子,似乎还亮着灯,李灵犀踌躇半天,还是不愿进去。告别,或许并不需要吧。她半夜都不睡,也许还在想着那位大师兄吧。
长叹一声后,李灵犀连夜义无反顾地下山去了
一大早,陈引雪急不可耐地从下院弟子手中接过一些上好的汤圆粉和馄饨皮和食材,就火急火燎地忙活开了。这可是昨天晚上想了半夜,今早天不亮就催着下院弟子下山采办的。
清源派虽然不食人间烟火,但是终究都是普通人出身,这里仍旧有厨房,忙活了一早上,陈引雪提着食盒,想乘热给小七送去。昨天好像看到他去通天殿了,应该是已经结束了那可恶的闭关。
“小七也真是的,都说了那种话了,还,还那样对人家。说话也怪里怪气的。本来准备昨天晚上找他算账的,不过为了给他弄点家乡小吃,人家还亲自赶早下厨去照着食谱做呢嘻嘻,等这家伙吃得高兴的时候,我再给他惊喜。”
一路想着心事的陈引雪,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咧咧地推开李灵犀的房门,反而轻轻敲着,一下用力大了,居然门就开了。
“人呢?到哪去了?”
人呢?早已归去
正文第六十一章潜龙出九渊
天边刚刚露出一丝皎洁的鱼肚白,李灵犀就已经下了清源山,几百里的路也不过花小半夜功夫。再回首时,只见清源山整个笼罩在了熙熙晨雾中,清源派更是看不到了。一年时间很快,快到李灵犀都还没来得习惯修道人家的那份淡然,此时却下山了,告别了一段生活,注定要开始另一段生活。也许,离别就是为了新的相逢吧,李灵犀这样安慰自己。
“远近宾朋皆相悦,山里山外道人家。”李灵犀刚转出林子,就见到那面曾经见过的毡子旗在晨雾中招展,那是悦来镇的招牌,没想到凭着感觉下山,居然还是来到了这个方向,李灵犀不禁叹道,世上的事总是有那么多巧合。
上次路过这里是暮色渐浓的时候,锅碗瓢盆的声音是最动听的暮曲,没想到这次来得早,依旧听到了那些熟悉的晨曲。
“修道之后,我得到了很多。但是,失去的东西也许更多吧。”
李灵犀看着那些炊烟升腾的农家晨景,不禁有些怀恋早年的农家生活,叔婶的哺育之情,那一声声犀儿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勤劳朴实的二叔,现在应该扛着锤子凿子到石材场子里去了吧,不知道他的风湿现在好些了没有;婶婶应该正在像这里的农妇一般,为二叔和大宝准备早饭,虽然早饭只是一些粗高粱米和野菜,但在贤能的婶婶手下,总能烹出粗茶淡饭少有的香味;那个调皮捣蛋,总是喜欢跟着自己跑的李大宝此时应该已经准备去学堂了吧。他还想到了,平遥镇的赵员外是不是又带着一些狗腿子去家里催租子了,因为那里的石材场子都是他开的。
想到家中的叔婶堂弟,李灵犀不禁有些唏嘘,这才修道一年就这样了,以后万一修得长生,岂不是更令人感慨?也许,自己找到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后,也该回去看看吧。各人自有各人的福气,自己虽然学到了一些叔叔和婶婶他们远远不能理解的东西,但自己还是姓李,还是李家的子孙,还是他们的晚辈。羔羊还知反哺,也许,找个时候回去,让他们生活过得好一些也是自己的责任吧。不说一人发达鸡犬升天,至少让堂弟每天早饭吃上一点大米饭,是自己应该做的吧。福袋里放着从两只金蟾妖那里收来的金银财宝,李灵犀也一直没用。曾经想长大以后赚了钱,买肉一次买十斤、过年更要一次买上一大匹上好锦绣给婶婶、买天下最坚实的凿子和锤子送给二叔、给大宝买他一天不停嘴也吃不完的糖葫芦,这些当年宏大的梦想,现在似乎都已经淡了。
“哐啷~”
大清早的悦来镇,碎石板铺成的街道上行人还很少,一阵搬动门板的声音传来,李灵犀抬头望去,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镇子头,那里飘摇着一面茶寮幡子,原来是那家蒲氏茶寮。几间屋外都挂着一大把象征着孝义的野蓬蒿,那个老人真的死了。
“这位客官咦,是小道长?”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李灵犀停下脚步,看着那个蒲掌柜兴奋地朝自己走过来,不禁淡淡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蒲掌柜使劲在身上擦了几下手,这才躬身让李灵犀朝铺子里坐:“没想到还有缘分见到道长,真是小人福分,来来来,里面坐,小老儿刚采摘的雾隐茶就要烤制好了,还请道长品一品。”
李灵犀倒不是想在这里耽搁,只是刚下山,他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天下之大穷四面八荒,可究竟该去哪里?他不知道。不如坐一坐,也算是歇个脚儿,问问天下间的事也好。
“你这茶,可不是一般人喝的。我怕是喝不起,呵呵。”李灵犀这人和其他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特别平易近人,为人很和气,即便现在已经是个准高手了,可在他眼中,这些最朴实的农家汉子,或许比那些御剑长空的人更值得相交,所以即便是言辞举止间,他见到这些人也多了分亲切,这下居然开起玩笑来了。
“道长过谦了,这茶你当然喝的。”
李灵犀:“家翁走的可曾顺利?”
“家翁当日应了道长之言,三日后果然后寿终正寝,倒是叫道长好生操心解了家翁心事。”蒲掌柜说完,便进铺子后面去煮茶,不时便端出来一壶茗香四溢的上品雾隐茶,香茗出于雾,引深山古泉水煮沸,正是上品。
“好茶!”李灵犀只觉得茶香在唇齿间滚动,直入肺腑,真个农家上品。
“恕小人直言,道长似乎颇有心事。小人乃是村野之人,不懂得什么大规矩,只是知道这做人不过如品茶,还须得一口一口来,方才品得出那股子茗香。”蒲掌柜说道。
“呵呵。”李灵犀有意地轻品了两口茶,果然喝的越慢越有味,不禁问道:“蒲掌柜,这悦来镇也就是你这茶寮来往人最多,可曾听到天下间有什么稀罕事?”
“这个若是稀罕事倒是不少,只是怕入不得道长之耳。”蒲掌柜也是精明人,知道这少年乃是修道之人,和自己这些农家小儿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在自己这些人看来是稀罕事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在正常不过了。“我这茶寮也就好在人来人往,道长若不嫌弃,不如在此坐上一个时辰,再过得半响,往来客旅便会陆续来了,若有什么稀罕事,从他们口中必能听到。”
日头渐渐升高,街上各种吆喝也开始响亮起来,为了几口饭,商人们也是拼着嗓子吆喝,看来不论是做凡人还是修道,都不是一蹴而就那么简单,不付出绝无收获,李灵犀一边品茗一边暗道。这时便有三三两两的客旅来到茶寮中,大多是远方行商,这个季节清源山脉不产人参,往来行旅却并没少,新年刚开,各地商旅倒是极多的。一个个小心放好布搭子就开始喝茶,三三两两的也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四面八方来的人开始说起了各自见得稀罕事儿。一个茶寮不时便坐了十来人。
不过好多所谓的稀罕事儿,都没有引起李灵犀的兴趣,也就随意听着,就当是休息了。
“嘿,我给你们说啊,这趟去京城可见识了不少稀罕事儿。”一个缠着白头巾的老倌儿煞有介事地说道。“你们不知道,那护国公府上出了一个惊动京城的事。话说今年的新科状元借着新年之机,鸣锣开道地前去给自己恩师拜年。然而有一个护卫在闹市中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孩,一个六岁的女孩儿。那护卫以状元公的仆役自居,不料被那六岁丫头几句灵巧之言指责的毫无还口之力。状元公见猎心喜,想要收那女孩为文房童子。谁知道那小丫头居然毫不将状元公放在眼里。状元公也是下不得台,出言考了几个问题,那丫头个个都答得上好。”
“后面如何?”有人问道。
李灵犀一边听着茶客们闲侃,却看到远处有两个人提着剑牵着马过来了,一男一女不过二八芳华,脸上都是忧愁无比,那男的一脸文秀之气,女的却是劲装束腰,不施粉黛却依旧拥有这一张如玉美脸。瓜子脸上居然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倒是颇为可爱。一身粉色劲装,倒是一个难得令人眼中发亮的江湖女子。
“掌柜,来一壶茶。”那男子说道,带着女子找了个安静些的角落里坐下。
那方才行商继续说道:“那丫头居然反问状元公,凭什么做她老师。状元公说:吾有及第之殊荣,得圣上钦点状元之恩科,为何做不得你老师。结果那小丫头居然说,你比起我义父来,除了官大点外,做人差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