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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
只觉合眼间,便已天明。在神龟帮众吵嚷声中,张发行功如故。巡海夜叉拿了块肉复来挑逗张发,在其鼻前来回晃过五六次,可是张发动也不动,竟是毫无感知。巡海夜叉大惊,心道:“死了么!”伸手去探他鼻息,竟是感觉不到,大叫:“帮主,这人饿死了!”
龟田跃到彩舟上,拭过张发鼻息,又摸摸他的心脏,道:“呼吸已经停下,只是心脏还在微微跳动,快快施救!”自怀中取出枚神龟丹道:“拿水来。巡海夜叉,你捏开他的嘴,只要他没断气,服下这等灵丹妙药,便可起死回生。”帮中弟子递过碗淡水。
巡海夜叉伸出巨手,去捏张发嘴巴。忽地,手臂似受电击,痉挛着撤回,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船舷上,身子后仰,险些入水,小舟剧烈地晃荡起来。
龟田帮主运功稳住舟身道:“巡海夜叉,你搞哪门子的鬼?”见到巡海夜叉如逢鬼魅样子,亦不禁回头向那死尸般模样躺着的人望去,心生恐惧。
巡海夜叉半晌才爬起,不回答帮主问话,走到张发身前道:“这人不是人,是鬼魂!”
运足功力,抬脚没头没脑地踢出.势挟劲风,凌厉之极.龟田大惊道:“他是我的朋友!不可动粗。”再想出手阻止已经不及,耳听嘭的一声,料想必是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僧死于非命.睁大眼睛看时,那小僧还是纹丝未动躺在原地,巡海夜叉高大的身躯却已不知去向。正在惊奇之际,耳听身后噗嗵声响.回头看去,见那巡海夜叉已经落在三丈外的水中!更是大惊.
瑜珈神功在运行的时候,自然会产生护体真气,那巡海夜叉去捏张发嘴巴时,已经受到反震,再度踢出时使的力道愈大,受到反击的力量也就愈大。外界发生什么,运功中的张发自然不知不觉。
东瀛武功虽然流派繁多,奇功荟萃,但从未有这样的功法,是以神龟帮人众上自帮主,下至帮众,无人思到张发是在练门奇异武功。巡海夜叉爬上船来,只是在张发前连连叩头。
张发收功的时候,显得精力弥漫至极,神采飞扬.正午时分到达金塘岛时,在一头大龟带领下上了岛。张发离开人群,想去寻些野果来吃。
走出五丈,耳听声凄厉至极的呼唤随风飘来:“儿呀,我的儿,娘想得你好苦!乖乖亲宝宝,再不许离开娘亲了……”始时声音在数里开外,说到这里时,那声音已经在数十丈开外,端的行若飘风,鬼魅难以比拟。唬得张发向后退,刚回到人群中,那声音已经在身前发出:
“你们见到我的孩儿没有?”
大家均感来的不是人,在张发只是后退五丈的短短时间内,便是天下第一高手逍遥浪子,也不可能自数里外来到面前!几百只眼睛注目下,见到天空中—道人影飘落。那人面目虽是秀美,但却污垢不堪,样子足有几十天没有洗脸似的。身着的那袭披风早已破烂,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颜色.身后背着的一架风车兀自呼呼飞转,大家这时才明白她之所以来得这般快,原来是驾御风车飞行之故.
那邋遢妇人不理别人惊愕,径自来到张发面前,问道:“小和尚,你知道我的儿子在哪里吗?”张发吓得摇头不已,说不出话来。
邋遢怪妇人流下两滴泪水,幽幽道:“我的儿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快快还我的孩儿!”
忽见巡海夜叉高大的身躯在自己面前直晃,面现喜色道:“你是我的儿子!原来我的儿子已经长得这般大,怨不得我寻不到!”
神龟帮帮主踏前一步,道:“不许在此噜苏,快,滚开!”疯妇人根本不理,龟田吉野大怒,出掌击向疯妇人脊背。
那妇人头也不回,只是反腿踢出,“嘭”的一声,龟田吉野恁般厉害的高手,竟是避不开她漫不经心的一脚,硕大的躯体落到三丈外,好久才爬起来。忙制住欲上前拼命的下属道:
“且慢,咱们上去多少都是送死!”
幸亏那邋遢妇人并不回身痛下杀手,只是絮絮叨叨,自言自语道:“没良心的,不再理我们母子了。还有,天水帮的黄蛟——我们的干儿子天水帮主黄蛟,派出十四批人马到天竺探望你,你怎么躲着不见。”
众人见她絮絮自语,正感可笑之时,忽听天水帮帮主黄蛟是她干儿子,人人不寒而栗,想到昨日那名天水帮弟子临死时说的话,大有末日来临感觉。东瀛神龟帮虽是悍勇异常,却有自知之明,均晓得在这疯妇人——鬼魅难比的绝代身手面前,绝无还手余地.正在众人感到空气凝聚在一起,似已窒息.倏地,闪电似的金光划过长空,震耳欲聋的—声雕鸣响在众人耳畔,空气中漩涡立起,刮得人人身形晃动!忽地.劲风停止,一头金色大雕已经来到地上,自雕背上婀娜多姿下来位天仙样人物。那美人对旁人看也不看,径直走到疯妇人面前,劝道:“上官姑娘,不要听他们这些人骗你,江柳杨大侠现下好端端的在天竺纳福,这些可恶的人是在笑话你,小妹替你杀他个干干尽尽!”
张发听美貌女郎说出这话的时候,竟如吃萝卜样干脆,吓得魂飞魄散,晓得这女人说得出,便做得到。
东瀛神龟帮众这时都已呆住,以他们漂洋过海经历之丰瞻,也没见到过飞天美人接连天降的奇事。
巡海夜叉刚才受到疯妇人的侮辱,正自有气没处发泄,听到那美女恶恶之言,心道:
“难道她也会像那疯婆子一样厉害?不会,天下哪有这么多的高手。她是乘大鸟飞来的,显然轻功便是泛泛之辈。”想到这里,胆气大壮,偷偷跨步,双拳捣出,如两柄铁锤似的,风声呼呼。
美貌女人盈盈一笑,轻描淡写地挥出一掌,立时罡气席卷,两丈内的砂石飞上天空,再看巡海夜叉,就像风中的残叶,飘出五丈外,落地时七窍流血,命赴黄泉!那丽人仍是微笑不止,道:“急什么,我已经说过要杀尽这里的所有男人,何必急着送死!”
疯妇人突然吼道:“鹿云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死我的孩儿,以为你的大力金刚掌功夫天下无敌么?”疯虎般扑上,形同拼命.
第 十三 章幼陷囹圄白发出
那美女怔住,呆呆道:“婵莲姊姊,我是在帮你出气呀?这些人睁着眼睛笑话你,个个该死!难道我杀他们不对么?”疯妇人正是上官婵莲,她虽因曾一失足铸成千古恨,精神失常,但也未疯到目下程度。自从儿子江尚武被那已遭雷噬的陆世鹏掠去后,至今生死未卜每日里她不停地寻找,这才急得疯成这等模样。
北坤罡斗宫几乎尽出所有人力,包括玄阴圣母与逍遥浪子母子,也乔装行走江湖寻找,可是那小尚武竟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鹿云娘亦在暗暗地寻找江尚武,以报答他父叔不杀自己之恩。半年前,无意中遇到上官婵莲,见她疯得连自己的生身老子都认不得,大是怜悯。那剑魔宫宫主上官啸云正在为寻不到外孙子而恼火之际,见到女儿又是这般样子,当场劈死剑魔宫的三名香堂堂主,大骂属下无用,正欲掌劈第四位堂主的时候,鹿云娘现身,劝住老剑魔道:“上官前辈,不要怪你的属下,现在寻找小尚武的又岂只是你们剑魔宫,北坤罡斗宫高手尽出,还有江湖上无数的逍遥散侠受逍遥浪子之托,哪个不是整日风尘仆仆,不惮辛苦,全力寻找你的外孙子。”
上官啸云何尝不知,只是抑不住烦闷罢了。总算给足鹿云娘的面子,放了那名堂主。鹿云娘已经看出他所担心的不仅仅是外孙子,还有他的女儿上官婵莲,便许诺道:“前辈放心,自今日起,我便暗中护着婵莲姊姊。她有飞衣,天下也只有我驾着金雕可以跟得住她。”自那一日起,以前的女魔头居然也是许人一诺、千金不移,每时每刻未曾离开过蝉莲周围。这时见她受到愚弄,当然不让。盛怒之下,已动屠尽眼前所有男人之意。
神龟帮帮主虽然见到自己得力下属死于非命,但自忖不是眼前女人对手,又见上官婵莲疯疯癫癫,龟睛转动,顿生鬼主意:“疯女人的功夫之高深,端的令人莫测,我何不以敌制敌,坐收渔利!”主意打定,不怒反笑道:“哈哈,姑娘好厉害的掌力!对,一掌打死这死鬼,看他的妈妈有无胆量寻你报仇?”
鹿云娘早听出他的话中之意,笑道:“你不要枉费心机,我的婵莲姊姊再疯癫,也不至于中了你奸计。”未料那上官蝉莲却道:“鹿云娘,你叫我什么?我是谁?不管我是谁,你杀死了我的儿子,拿命来!”
龟田吉野笑道:“对!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而且这女人还抢了你的丈夫!凭您怎可咽下这等恶气?杀了她报仇!”
上官蝉莲抱头苦苦思索好久,喃喃道:“夺去我丈夫的是这个坏女人么?”上下左右打量起鹿云娘来.
龟田吉野奸计得售有望,加紧摇唇鼓舌道:“是的,她是夺去你丈夫的人,夺夫之仇不共戴天!再加杀子之仇,便是非但不共戴天,而且是不共立地。际还要犹豫,那好得很,打她不过便不要打,免得自己也像你儿子一样送掉性命。”
鹿云娘大怒,厉声喝道:“你还敢胡言乱语,姑娘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娇叱声中,掌发若电,再不容情.
东瀛神龟帮帮主功力本来不弱,但在鹿云娘的掌力笼罩下,顿即呼吸不畅,欲要变招,感觉似是被裹在一团棉花里,手足滞窒再也难使出半点力气,眼睁睁看着鹿云娘的纤纤手掌挥向自己要害,就是欲躲弗能!
龟田心里叫道:“龟儿子都是长命百岁,怎么才活到四十四岁?要知这样,还是不做龟儿子的好。”胸口气血翻涌,念头乱转,闭上眼睛待毙之际,忽觉袭到自己身上的掌力竟是倏地撤尽,睁开眼睛,见到那疯女人正与漂亮女人四掌相抵.拼比内力。心下了然:“原来是我的那番说词起了作用,这命还是我自己救的。”
龟田吉野心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觑准机会,双掌狠命袭出,印向不能闪避的二女。正自暗喜得手,蓦地斜侧里伸来双白胖胖的手掌,与其双掌胶在—起,又成对掌比拼内力之势.顺那手掌向上望去,见与自己斗内力的,竟是前不久还是气息奄奄的小和尚.虽想问其究竟,苦于难以开口。
神龟帮中弟子见到便宜,抽出兵器,便要上前结果二女性命。
张发虽是重伤初愈,却感内气充盈,见状道:“吉野君,不可要你的属下乘人之危,快快发令阻止!”龟田吉野心头大惊;“这小子如此了得!这般以真气相斗,我若像他一样开口说话,早已败北。儿郎们要趁机除掉那两个女煞星,正是自救的唯一办法,不然,神龟帮有谁能逃过她们的辣手。”
鹿云娘与上官婵莲功力相若,一经拼比内力,便是泰山崩于前,也无法顾及,除非两人齐撤回罡气,才可安然无恙。若是一人先撤内力,必被另一人汹涌的内气所毙,故此谁也不肯先收功力。特别是二人中有一人是疯子,更是无法相商同时撤回内力。
张发在少林寺中,其师法圆大师曾传授过他佛家狮子吼,始终未用,今日见二女危机,心忖:“我佛以慈悲为怀,但能救人性命,便是自己死掉,也是值得的。”想到这里,收回内力,纵声高啸,吼声旱地霹雳样滚滚炸响,震得百余神龟帮弟子步履错乱,一个接一个倒下!
心说:“我的内力都撤回做狮子吼,那龟田的内力定是趁机而入。阿弥陀佛,这回小和尚定是圆寂了!”他耳听着自己的吼声震天撼地,既惊又奇,感觉对方内力仍然汹涌而来,竟是直攻入自己的丹田要穴,但半点不适的感觉也无,反觉那股真气居然汇同自己的真气一起化作吼声,此刻便想不吼,已经欲罢弗能。
“嗵”、“嗵”声不绝,神龟帮弟子接二连三倒下。张发的狮子吼愈来愈响亮,面孔也变得通红,而那龟田吉野的脸色,却纸—样苍白,渐无血色。
上百神龟帮弟子抱头掩耳,痛苦的呼号声入耳凄凉。
唯有那带头登岛的大龟伸出头来,瞪着双绿豆小眼,湛湛闪光,瞅着两对拼比内力的人,忽然慢悠悠向前爬来,张口衔住龟田吉野后颈,慢慢地倒着爬回.神龟帮帮主早想摆脱与张发对掌的局面,可是双掌已粘住,无论如何也撤不回来,内力不断汹涌外流,知道这样下去,结果必是自己虚脱而毙。万念俱灭之际,感觉到颈中一热,立即有股强大莫可抗御的气流自任督脉注入,经手厥阴心包经激射而出,震开对面小和尚,又拖着自己向后退去。
张发失去龟田吉野的内力,吼声立歇,如释重负,趋前一步深施一礼道:“神龟爷爷,多谢你拆开我们两个!在下的那身宝衣,你也应该穿上。”睨了眼龟田,心中大是不满:
“你假神龟之名,夺了我的宝衣,却穿在你身上。这时我已经不怕你,只需与你拼比内力,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