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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口中几滴腥臊水滴,已知何物,气得波斯八荒死活教教主嗬嗬而呼,冲出尿水弥散开的幕帘,吼道:“袁星,老夫不将你碎尸万段,决不罢休!”
天罡剑袁星竭尽全力,终是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道:“甚么波斯八荒死活鬼教教主,原来蹈屎吃尿教教主!嘻嘻,老教主见多识广,中原的屎尿比起你们波斯的,味道儿如何?”
“泼皮、无赖!”怒叱声中,克耳罕势若疯虎,呼啸而至。
袁星凛然无惧,心忖:“现在虽不是彼之对手,但也让你这老鬼吃我些屎尿,死而无憾!”足踏天罡步法,飘然而出,迅若电光一记指剑,右手中指射出道蓝色剑气,径刺克耳罕左肩云门穴。
无论多高功力,纵然达到金刚不坏之躯,也怕聚气的罩门受击。波斯八荒死活教教主自然也不例外,硬生生收回袭敌掌力,封住凌厉而至的剑气,后退—步,怒道:“你也记住我的罩门所在,更是活不得!”
二度扑上,掌力竟与对方所发罡气接实,心中窃喜,满以为定将袁星震毙当常猛觉左肩头火辣辣隐隐生痛,急退而下,看清面前多出条黑影,已知是谁,不禁再退两步道:“逍遥浪子,你既第四次拂到老夫罩门所在,为何不痛痛快快要了本教主之命?”
黑影并不停留,奄忽而逝。话声清朗,遥遥自洞口传来:“克耳罕,我义弟袁星立下鸿志,欲要单凭他—人之力,诛杀你这百年老魔怪,扫平波斯八荒死活鬼教.因是我不杀你,留给袁家小弟.你若胆敢向他下毒手,小爷立刻让你陪葬!”
袁星听到义兄亲切熟悉的声音,精神振奋,跨前—步,双掌立起,十指箕张,若是克耳罕发难,便射出十道剑气拒敌.挪揄道:“老魔头.有种你便来杀死小爷呀!嘿嘿,凭你想杀死小爷,恐怕也不是易事!”
克耳罕顿感束手束脚,颓然后退一步,忖道:“袁小子的确不容小觑,在其十道纵横交错的剑气中,一不小心,若是被其射中左肩云门穴,那可大大的不妙!况且侥幸得手,立刻便得丧生在逍遥小魔君掌下。大丈夫能曲能伸,还是与他们虚与委蛇,佯张声势,寻机退回波斯。”
想到这里,故做狰狞凶相,闪电以地揉身扑上.克耳罕外表全力以赴攻击袁星,心中却在计较逃回波斯后,如何躲避来自天竺的旷代奇侠江柳杨。
袁星着实忌惮八荒死活鬼教教主施展辣手,自己虽然剑气凌厉,却也难抵挡过十合。届时纵是招法不输,重伤之后,体虚力孱,真气必然衰竭而毙.这般互有所忌,稍触即分,待得袁星回臂五道指剑射出,溅得石屑纷飞,已失去八荒死活教教主克耳罕踪迹。
葫芦底样的岩洞中,闹极转静,唯余袁星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息声。
良久之后,三十余丈高的杨玉探出脑袋,试探着问道:“袁星,你还活着吗?”袁星心生不悦,缄默末语。杨玉大急,哽咽着道:“袁大侠,你就这样死了?你死我倒不悲伤,可怜晶芸这—生定是因你之死郁悒寡欢,再也尝不到做人的乐趣。阎王啊,若是可以用我性命,换回袁大侠性命,姓杨的眉头也不皱一下。”
天罡剑袁星大是感动,忍不住问道:“杨玉.你当真这样喜爱晶芸?”
杨玉闻听,愕然半晌,问道:“袁大侠,你是没有死,还是阎王放你回来,要我去抵帐?”
袁星哭笑不得,索性开玩笑道:“是阎王感你之诚,放我回来的.那判官无常就在后面,马上来拘你的魂了。”
洞中本来阴森怖人,杨玉闻言.更是觉得阴风枫飒,脊梁向外直冒冷气,哆嗦了一下,四顾问道:“地府公差在哪里?”
未等袁星答话,岩洞上空传来阴阳怪气声音:“在这里!”三点人影降落,看得清清楚楚,三人缘壁施展墙上贴画功夫,缓缓而下,居中者判官打扮,两侧跟随黑白二无常.杨玉唬得魂魄出窍,几欲吓死过去,牙齿捉对儿磕打,语不成声问道:“袁大侠,原来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真的有地狱魔鬼!?”
袁星不忍再吓唬这位已是万般不幸的人,严肃至极说道:“杨玉,他们不是真正的地狱公差,而是以前八荒死鬼活教的三大高手。现今不晓他们是彻底悔悟重新作人,还是仍然执迷不悟、替末日已届的克耳罕做事。”
说话间,曹判官率领黑白二无常急降,已到杨玉所在的岩洞层中,不问青红皂白,齐向发出人语之处扑去。
杨玉所修乃是—代枭雄陆世鹏转译的异域神功,这时因食钟乳石多日,四肢业已恢复如初,便是袁星等绝世高手,也小瞧他不得。耳听风声呼呼,又知并非地府索命公差到来,连日来的郁闷尽数发泄到双掌上,硬拼迎上。
“砰”然暴响中,曹判官与杨玉同时倒退三步,竟是功力悉敌,难分轩轾。黑白二无常掌力双双落空,击飞四段钟乳石。
“甚么人?躲在洞中鬼鬼祟祟作甚?”曹判官不敢轻看对手,立掌问道.杨玉大气,反嘲道:“鬼鬼祟祟的是你们。判官无常,谁会说你们不是鬼鬼祟祟?”
白无常晃身站到杨玉身后,冷森森道:“这里是克耳罕老鬼密炼钟乳玉浆的所在,阁下可是波斯八荒死活鬼教中人物?”已动杀机,双掌蕴满毕生功力。
杨玉怒气勃发,冷笑道:“三位才是克耳罕的走狗。在下以前虽然痰迷心窍,拜过恶道为师,作过许多歹事,但近来已经洗心革面、重新作人。”
袁星吸足气,向上喊道:“四位千万不可误会,曹判官与黑白二无常已同克耳罕断绝关系,反目成仇,是我亲眼所见。这位杨兄弟是逍遥浪子送到这里来的,更不是坏人。各位千万莫可拔拳相向!”
哪成想判官无常三人听到逍遥浪子名号,齐仰天大笑,声音中满是敌意。曹判官止住笑声,阴森森道:“逍遥浪子已经投靠八荒死活鬼教,他送到这里来的人,又怎会有好人,大大的该杀。”
黑无常鄙薄道:“狗屁中原第一名侠,见到克耳罕老魔,还不是顾命不顾道义。难得中原群雄对他这般爱戴,却不知这家伙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袁星火冲顶门,喝骂道:“胡说八道!你们如此诽谤逍遥兄,可有证据?”早已打定主意,若是这三个家伙不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决不轻饶.白无常轻蔑地说道:“逍遥浪子同克耳罕一起炙烤野味儿,而后称兄道弟,有说有笑共食美餐,总不会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吧?”
袁星闻言,如释重负,不怒反笑道:“既便你们所说是真,又怎么可以认定逍遥浪子已投靠八荒死活鬼教呢?”
曹判官道:“这有什么可疑问的.”与之对峙的杨玉蔑笑道:“朝菌不共言晦,夏虫岂可语冰!哈哈,逍遥大侠与克耳罕老鬼在一起,那是不得不为之的,只要逍遥大侠一离开老鬼,还有谁能阻止他做恶?”
袁星仰头向上说道:“此言非假.逍遥兄是为了在下要独力杀死克耳罕之愿,才不能出手剪除这老鬼.又恐其作恶,只得寸步不离跟着老魔头。”
黑无常道:“这么说是逍遥大侠降伏了老鬼,不然老鬼早将他杀死。”
杨玉冷哼道:“哼哼,凭克耳罕老魔的雕虫小技,在逍遥大侠掌下绝对走不过三合。”
无常判官俱露出难以置信神色。袁星虽距断崖三十丈高下,这几日不觉目力倍增,影影绰绰看清,笑道:“难怪三位要生出此种想法。你们只了解克耳罕功力惊世骇俗,却不晓得逍遥浪子只需三招,便可取他的性命。”
杨玉得意地笑道:“不错,你们若是见过逍遥大侠的身手,就不会生出这般肤浅念头。
便在方才,逍遥大侠与老魔还在这洞里动过手,没用三式,逍遥大侠掌力便拂在老魔的罩门上,是大侠饶过老魔,乃我亲眼所见,断然不会错的!”
曹判官与二无常对视良久,面上现出迷惘神色。
下面的天罡剑袁星看得明明白白,问道:“三位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颇难索解的?
不妨直说出来,信得过在下,大家共同参详如何?”
黑无常心直口快,道:“你们方才见到克耳罕与逍遥大侠在这里大打出手,也是在方才,我们三兄弟见到他们还在海边烤着鲜鱼及野兔,难道世上会有两对逍遥浪子与克耳罕?”杨玉愕然,讷讷道:“这……这绝不可能!”
袁星笑道:“可能的,在下便遇到过两位假克耳罕,并与他们拼得你死我活。至于那位假逍遥浪子,或许是其他武林高手所扮,更有可能是八荒死活鬼教中人物故意打扮的,以扰乱我大唐武林群雄之心。”
曹判官道:“袁大侠如此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也是我们倒霉,途中遇到那位骑着神雕的鹿云娘,与之计较前愆,定下赌注,分别同其各对三掌,若是我们三个都输子,便得来此处守护袁大侠。”
杨玉笑道:“不用问结果,当然是你们三个都输给一个姑娘家了。哈哈,可笑呀可笑!”
白无常道:“有什么可笑?”
杨玉提着双耳,斜目后视,道:“我看不见自己耳朵,却听说过好男不与女斗。看得见你的耳朵,你却没有听清我方才说的是甚么?”
白无常历来心思缜密,不易落入圈套。目下却没反应过来,说道:“我怎么没有听到,你不是说‘好男不与女斗’么?”
杨玉微笑道:“既然听到过,你们三个为何与那姑娘打赌?”
判官无常三人俱是哑口无言。白无常嗔火上升,忖道:“这熊脸人殊是可恶,居然来嘲弄我们,非出这口气不可!”
船上的陆云、倩文、晶芸、嫣然及莞尔急得呼天不应,呼海不语。茫茫汪洋,孤帆独舟,竟然将位大活人丢了,亏得五人还是绝顶高手,便是寻常人,不羞得个个跳海自杀,已是脸皮厚的。
晶芸早下令要艄公停下船来。舟虽不小,于共长天一色的大海中,渺小得可怜。五人茫无目的,倒有四人随着船身上下荡漾,有节奏地哭泣起来。
陆云眼中何尝不蕴泪,并非不想伏在船头大放悲声,但却不能。压抑着情感道:“都给我站起来!袁星福大命大,跌入失魂谷犹未死去,这回也是有惊无险。快快谁也别哭,静下心来想想他究竟能到哪里去了,飞上了天宫不成?”
晶芸哽咽着道:“飞到天上,我倒也不怕,怕就怕他跌落海中。”
嫣然幽泣道:“我也是这般想法。”
千手阎王陆云垂头丧气坐到船舷上,捶着胸膛说道:“奇哉怪哉,知袁星者莫过陆云,这回却是不尽然。他究竟哪里去了呢?若是落到海中,我倒也不怕,以其水下功夫之精,到水晶宫中去做客,也是未尝不可.”
“哥哥,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哄我们开心。据我所知,袁大哥并不会水功。”陆莞尔陪着姊姊垂泪道。
饶是千手阎王阅历丰富,亦是一筹莫展。船儿似海中的幽灵,东飘西荡。翌晨,旭日喷薄而出,万道金蛇涟滟.
晶芸睁着红红的眼睛,遥望水天相接处,怔怔发愣。嫣然木立其身畔一动未动。倩文望着二女雕像似的模样,吓得不知所措,低低在陆云耳畔道:“这样下去,她们会不会变成傻子?”
陆云默不作声,心忖:“若是不变成傻子才怪!我得想个办法,先顾眼前二人的死活。”
念及此处,道:“嫣然,你回到舱中,我有话同你说。”
陆嫣然置若罔闻,任凭哥哥叫喊摇晃,就是眼睛不眨动分毫。倩文去拉晶芸,只觉触身俨如座雕像,暗暗感动,忖思:“世上无独有偶,居然真有这样的两个痴情女子,看来袁星下落查不明,她们无一活得成!”
莞尔心下悲伤,转过身去,睁着惺松睡眼瞪视远方,忽然喊道:“哥哥,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陆云同倩文转过身,见到一点暗红自天边飞来。红影霎时来得近了,看清是身着大红飞衣的一个人。倩文惊喜交集,说道:“是婵莲姊姊!”
转瞬那飞人来到船头上空,正是成日疯疯癫癫飞着到处寻找儿子的上官婵莲。驾御着飞衣落到船头上,指点着陆云鼻子,骂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千手阎王陆云。大混蛋,快告诉我,我是谁?”
倩文趋前,握住婵莲的手,抽泣道:“婵莲姊姊,你是上官婵莲呀!”心说:“男人风流是本领,女人风流就该是罪孽么?上官大姊虽然以前行为不检点,可是她所遭的罪早已抵过所造的孽。若是这般疯癫下去,天公大大不公平!”毕竟也是女人,悲悯之心油然而生。
婵莲怔然想了片刻,露出黄色牙齿,咧嘴笑道:“‘上官婵莲’?嗯,这名字很好听,也很熟悉,我大概认识这人,不过却不是我.”接下去道:“陆云,你这大混蛋听着,那个老偷儿遇到我,传来逍遥浪子的话,要你们不必着急,袁星是他要鹿云娘用大雕驮走的。同时托孔老偷儿捎来五粒灵丹,可以治愈你们五人所受内伤。”掷给陆云五颗蜡丸,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