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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叔叔,我难过呀!疼死我了!我叔叔呢?快找他来救……”忽地想起亲叔叔逍遥浪子以血易血替自己疗毒往事,喊到这里,又疼得昏死过去。
活佛弗陀丹口宣佛号道:“大慈大悲无量大光明佛祖.罪孽、罪孽!”
袁星听在耳中,心若浇上沸油,目眦欲裂,震天价大声吼道:“克耳罕,你罪该万死!”
震得怀中活佛弗陀丹七窍流血,立时昏厥。
挟怒吼声自然激发丹田真气,莫说半点内力也无的弗陀丹,便是正在空中飞腾发掌的克耳罕,也被震得坠落地面。
袁星疾矢般射向老魔,手下不再留情。蓦地,旁侧一条“白龙”掠向克耳罕怀中的小尚武!袁星并非正面对着那“白龙’,只觉后面一物凌厉已极,蹿向身侧小尚武,惟恐孩子被伤及性命,只得将已然触及老魔衣服上的十道剑气改变方向,攒击在那“白龙”上。
五丈外“噗嗵”声倒下一人。与死神照了个面的克耳罕惊魂不定,但却知再也难自袁星掌下逃脱公道,反正必死,倒也镇静下来。扭头去看救了自己一次的那条“白龙”,见是条凌空飞来的丝绸带子,已被袁星十指射出的剑气击得寸寸断碎,便是真的救命神龙,再也不能救自己,大失所望。心思又转,忖道:“这白绫主人既有本事接近我与袁小子斗场五丈之内,已然不凡。我们谁也没有发现他,更是大有来头!既是这样的高手,便不该被袁星吼声震倒,他会不会假装被震昏呢?大抵是来了救星!”复又满怀希冀,抬头去看那被袁星吼声震倒之人。
“莞尔!”袁星看清那人,飘然而至,扶起后向其体内注入真气。
莞尔嘴角噙血,睁开眼睛道:“袁大哥,好厉害的吼声!”扭头望着地上几乎成了齑粉的白绫,喘息着又道:“好霸道的指力!早知兄长如此厉害,小妹何必画蛇添足,自取其辱。”
克耳罕见机会难得,抱着小尚武便溜向树林深处。蛇行兔逸跑出五十多丈,长长吐出口气。抬头见不远处现出一角青墙,俨然是座道观。弹身射向墙上,足尖尚未落下,欲落身处已然站立二人,居然是怀抱活佛克耳罕的袁星!
天罡剑袁星向飞来的老魔剔起剑眉。活佛则展颜一笑,面现慈祥光芒。
波斯八荒死活鬼教教主克耳罕悚然大惊,百忙中凌虚变势,折身射向旁侧里的树梢。以其身手而论,不可谓不快,纵比光浮影掠,也不见得逊色。但距离树梢尚有三尺之际,那纤纤柔枝上已然站立二人,竟然又是袁星抱着弗陀丹捷足先登。
硬生生使出重身法,坠向地面,同时举起小尚武,歇斯底里吼道:“袁小子,你倘若再欺人特甚,老子便要先撕碎这小杂种!”
活佛弗陀丹急道,“袁少侠,是你使出全力大喊的时候了!”
袁星眼望克耳罕老魔双手已然青筋暴起,要他只管大喊,眼睁睁看着小尚武被撕成残骨断肢,岂能做到!但他对弗陀丹绝对信任,相信活佛所言非虚,又惟恐万一佛法不起作用,闭了眼睛,连吼三遍:“佛门弟子弗陀丹何在?还不舍身去救这小孩!佛门弟子弗陀丹何在?
还不舍身去救这小孩!佛门弟子弗陀丹何在?还不舍身去救这小孩!”………
弗陀丹感激至极道:“袁少侠,多谢你对老衲的信任.请不要担心,睁开眼睛,看看那小孩可否有事。”
袁星心下惴惴,忐忑不安开启双眸,但见—代巨魔克耳罕高举着小尚武,忽而面现狰狞杀机,忽而又呈现出慈祥光彩,刹那间已是数变。
波斯八荒死活鬼教教主克耳罕在普陀山包藏祸心,假意改邪归正,岂能瞒过活佛慧眼。
为救他彻底脱离魔障,活佛故做不知,先以神功废除他一身邪派武功,化去他恶力,然后又故意被其吸去佛门玄气,以之洗涤他心灵上的罪业。如此舍身喂虎做法,除佛门高僧,旁人无论如何是做不出的。
克耳罕始时以为得逞,雄心勃勃拟与袁星决—死战。可是便在其与袁星大战地下迷宫中时,已然发现内力几度乱窜,险些不听运用。一路逃至这里,晓得再也无法摆脱要命煞星,临死不可便宜了中原武林,才凶性大发,欲撕碎小尚武。指端甫发力道,耳中灌进袁星挟着毕生真气三声吼,内力倏然倒泄回来,心里蓦地惶恐不安,茫然不知自己是谁。
“我是克耳罕,不是弗陀丹!”恶念大增时,杀机顿炽,未等发力撕碎孩子,善念又升:
“不对,我体内分明洋溢着慈祥,便是每一分力道中,也发散着祥光,怎又会是那恶魔克耳罕?”
波斯八荒死活鬼教教主一会儿晓得自己是谁,一会儿又将自己看作是活佛弗陀丹化身,身心俱历炼狱,痛苦地挣扎着.
袁星看着他忽善忽恶,痛苦不堪模样,惟恐其恶念占据善念,撕碎孩子,忙向活佛道:
“大和尚,还不快快讲经说法,助其弃恶从善?”
活佛摇头道:“不可,倘若有外力攻其心,便是他能痛改前非,也不彻底.只有我注入其体内的佛门真气,将他恶念全部由内向外洗涤干净.才可得到彻底解脱,佛门所谓的脱胎换骨,便是这样。”
但见克耳罕豆大汗珠涔滚落,满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眨眼间浑身衣衫水洗般。白雾蒸腾中,老魔全身骨骼爆竹般响个不停。
陆莞尔赶到后,瞠目结舌,悄立在袁星身后,小声问道:“袁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嘘!止声。”袁星传音入密接着道:“万万不可惊扰了他!”
莞尔仍是雾中金刚,摸不到头脑,默运玄功,传音入密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小妹不知所以。”耳中传进袁星传音入密声音,细听究竟,半晌之后,才明白始末,对活佛弗陀丹敬仰情愫油然而生。
蓦地,周身发散着团团白雾的克耳罕高宣佛号道:“无量大光明佛祖!小娃娃,你浑身痛楚难当,老衲只得替你耗尽全部真气疗伤接骨。”弥散的白雾倏然向中心收敛,凝成一线,注入小尚武头顶百会穴。
活佛弗陀丹面绽笑容,轻声向袁、陆二人道:“以后不得在他面前叫我活佛或是弗陀丹,只叫我大和尚便是。”
袁星微笑着颔首道:“晓得,现在他是活佛,以后如果相见,便称其为弗陀丹。”
“大和尚,佛家什么都可布施,便连修行称号也能布施,大大的高出我道家多多!”莞尔说完,盈盈拜下,祈求收录门墙。
弗陀丹摇头道:“绿叶粉花,原本一家。佛道殊途,功果同归。中土道教玄学,博大精深,小道友大可不必转投佛门。再者老衲此后与劣徒克耳罕将足不下普陀山,虽生犹死,岂可再收弟子。”
莞尔道:“错了,大和尚。你们虽不下普陀山半步,与广收门徒、普度众生并行不悖。
为何非得活着时与世隔绝?那样又如何宏扬佛法?”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晴空忽地掠过道阴影,劲风呼啸,三道人影疾矢般射向正为小尚武疗伤接骨的克耳罕。
“啾……”锐利的雕鸣划破长空.袁星神目睥睨,看清地面闪过的阴影便是神雕巨翼投影,射向克耳罕的三人分别是泪观音唐夫人、鹿云娘及陆嫣然,没有见到晶芸在内,内心颇不是滋味儿。
莞尔惊呼:“不可……”再喊什么也都来不及。将眼闭上,忖道:“毁掉改邪归正的克耳罕虽也可惜,但总不及小尚武被姐姐她们冒冒失失送掉性命叫人心痛!”
有袁星在侧,岂能任由噬脐莫及憾事发生!神目微睁,但见三女飞行在碧空,宛似水中美人鱼悠闲缓游,忖道:“你们以为不及眨眼,可是偏偏在我眼中,事上万物缓慢得不可再慢,便是你们发出的罡气触及克耳罕,再救他与小尚武也来得及。”想到此处,拔身而起,左掌遥遥推出,势若奔雷,接下三女袭来的所有罡气。右掌划孤,发出回旋柔力,将她们齐齐逼落地面.
嫣然讶然道:“星哥哥,你怎么帮着那恶贯满盈的魔头?”云娘接着问道:“袁相公,你认识我们不?”在其想来,若非袁星中了克耳罕的慑魂大法,绝对不会阻止她们诛杀老魔的,故而有此荒唐—问。
袁星神功发动,声波凝成三条细线,施展传音入密.同时告诉三女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叙述完毕,最后问道:“晶芸呢?”
嫣然与云娘面面相觑,心底均起醋意:“我们两个合起来,也抵不上一个公孙晶芸!”
泪观音唐夫人凝神发功传音道:“公孙姑娘留在珍宝岛,照顾上官前辈等人,免得被野兽恶人所伤。”
袁星气发三股,传音叮嘱道:“波斯八荒死活鬼教教主克耳罕已经洗心革面,与原来的恶魔克耳罕,有本质上的天渊之别。所以,那波斯八荒死活鬼教教主,可以说从现在起完全死掉了。活佛弗陀丹为了度化克耳罕,也变成了寻常和尚,我们这里的所有人,不得将他们终老普陀山之事说与任何人,免得被克耳罕残害的武林高手师门或亲友来寻仇.”
活佛弗陀丹稽首道:“多谢诸位高义,老衲与劣徒感激不尽.适才莞尔道友质问老僧,足不下普陀山,又不让人们知晓老僧尚在世上,怎个宏扬佛法。老僧自此与劣徒穷有限残年,译释几部东来时带的经书。待到老僧师徒圆寂后,拜托袁少侠转告于洛阳传法的小徒彼霍,命其到普陀山潮音洞前,在老衲结庐而居的地下,掘出《大光明三宗宝经》的原本与译本,以之光大佛门,度化众生.”
袁星与四女齐点头允诺。忽然,克耳罕举着小尚武慢慢倒下,周身缭绕的白气也化作最后—道白线,注入尚武体内,活佛弗陀丹微笑道:“一老一小,俱已再生。”随着话落,昏迷中的小尚武醒来,揉揉眼睛爬起,解开衣服,捧出小金龟道:“亮亮,你疼不疼?我可痛得死去活来.”
莞尔噙泪道:“苦命的孩子,你还识得姑姑么?”
小尚武抬起头来,茫然地望向诸人,蓦地认出袁星,叫了声:“袁叔叔,”“哇”的声大哭着奔向袁星。
天罡剑袁星见到孩子可以自己奔跑,已知克耳罕耗尽吸自活佛身上的全部真气,将孩子医得更加健壮,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讲,不无裨益。
若非要看看孩子恢复得怎样,陆氏姊妹及唐夫人与鹿云娘也早奔过来抢着抱起。袁星出于同样想法,后退三步,道:“尚武,再跑段路,叔叔要看你的伤恢复了没有。”
地面掠过道淡淡的人影,红光闪过,凌空伸来只纤纤玉手,抓起小尚武,欣喜若狂道:
“我的儿呀!为娘可算找到你了!”并不停留,抱着孩子飞去,瞬即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可怜的婵莲大姊,时至今日,才得母子团聚……”袁星接着默祝:“愿他们母子再也没有磨难!”四女虽然谁也未说话,心中却同时在为他们母子祝福祈祷。
克耳罕急道:“无量大光明佛祖,各位为何不出手阻挡那夺去孩子的疯女人?倘若这孩子再出个好歹,更是我的罪过。”
活佛弗陀丹趋前扶起克耳罕道:“你不必担心,袁少侠没有阻拦定有他的道理.以后你我只是光明佛祖座下的两小僧,前程梦醒,现在你还是八荒死活鬼教教主吗?”
克耳罕趔趔趄趄跪下,顶礼膜拜,痛哭流涕道:“师父,快救弟子.若是佛门再向我关闭,只得死后向阎王忏悔。”
活佛轻轻在克耳罕头上敲打三下,默然不语,取出火石檀香,点燃香火后,在其顶门给他受戒。
袁星等见了,顿生肃穆,齐合什向弗陀丹躬身施礼。
泪观音唐夫人将袁星拉到旁边,神秘地笑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嫂子已然替你做主,一起将嫣然、晶芸与云娘娶来,怎么谢我?”委实心中惴惴不安,揣度他恐难答应。
果不出所料,袁星森然道:“唐大嫂,这等大事,你岂能私下替我作主?即是你答应了,与我何干。”
唐夫人追问道:“难道这三个女孩你都不要?我哪里敢越蛆代庖,替你这犟人作主。而是她们三个已经同意今后共效娥皇女英,侍候你—人,苦于无法开口,才托我出面说与你知。
嘿嘿,袁小子,果然你不给嫂嫂面子,这也早在愚嫂预料之中。”
袁星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要!不,但也不都不要……”
唐夫人笑道:“这么说来,你是脸皮薄儿,心里早想这样,嘴上不答应而已?”
天罡剑袁星霍地挺起胸膛,斩钉截铁道:“不!你误会了。我只要晶芸—个,其余二女,现在于我眼中,都不啻是同胞姊妹。烦嫂嫂将这话转达嫣然与云娘。我以后更要向嫣然道歉,以前是做哥哥的不是。”
唐夫人眼中,袁星形象渐渐高大起来。在这之前,她向来不信世上有真情男儿,忖道:
“袁星当真是世无其匹的痴情男儿,晶芸丫头好大的福气!”
袁星又接着道:“现下活佛与皈依佛门的克耳罕真气全失,小弟急于去寻找芸儿,护送他们去普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