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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很奇怪,基本上没有人说话。就只剩下流莺时不时的娇笑。
陶华放下碗筷,月白一凛,知道正事来了。剩下的两人似乎也知道有事要发生,相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叫管家等人上来吧。”陶华侧身说道:“将这些东西撤下去。”
一旁的小厮领命退下。不多时,白胡子的管家和两个少女前来了。
陶华淡淡的看了一眼两人,白胡子管家和红桃却是不由得低下头去。
“我知道是谁,但是我希望她能够自己承认。”陶华眼光如炬,直直射向身后两人:“如果现在承认,我还可以计往不咎。”
胡媚儿看着垂首瑟缩的红桃,暗暗知道了什么,脸颊隐隐有些发白。流莺脸上笑的更甜了,说道:“是啊。陶哥哥向来宽厚,定是会原谅的。”
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面色不好的胡媚儿。
“不是我。”胡媚儿一字一顿的顺道,眼睛直直盯着陶华。
陶华转了转手中的玉杯,冷冷的说道:“这样么,那就怪我不恋及多年的情分。”
“管家,你来说说那天是怎么回事。”陶华命令道。
“是的,少爷。”白胡子管家拱手,接着说道:“七月十三日,绿绣前来唤我,说是媚儿姑娘有事找我。”
胡媚儿手中捏紧,那时她才回来不久,找了管家,却是为了对账。
“后来老头子我便将蝶兰花陆陆续续的给各个院子送去了。”老管家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
“绿绣,管家所言是否属实?。”陶华食指扣了扣梨木桌,问道。
绿绣是胡媚儿身边的大丫头,素来与她也是亲厚的。这下,绿绣的一双眼不安的向胡媚儿看去,竟是担忧。
但不愧是胡媚儿身边的人,很快便神色如常了,垂首低眉到:“是的少爷,那日我确实奉小姐之命前去唤管家。”
绿绣心中不免浮上一层忧心来,自家小姐的那些事不说都知道,但是百分之六七十她还是了解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谋害少爷后院之人的事情发生。
这次,少爷对这个叫做月白的女人也太宠了些,难道小姐终究忍不住下手了么?
“那么红桃,将你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陶华冷冽的说道:“如果有一丝假话,你是知道的。”语气到后面不由的严厉加重。
听见这话,红桃不由一颤,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
第一卷 第五十章 事发(下)
怯怯的看了一眼胡媚儿,红桃慌乱的移开目光。
“媚儿小姐…是媚儿小姐让我在送去月白姑娘的蝶兰花上洒上诱人。”说完,红桃全身虚软。“小姐,我真的不是想背叛你…我只是害怕…”
说着红桃一脸惊惧,脸上滑出两道泪痕来。
胡媚儿随着红桃的话脸色一点一点白了下去,同样一脸寒霜的还有坐在正位上的陶华。
诱人,狐族之物。平时无毒,但是与桂花香一混合,就会成为引诱毒物的利器。
而这又是临近中秋的日子,按照习俗,基本上每个院子的人都会去采摘桂花。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陶华冰若寒霜的看向胡媚儿。
胡媚儿脸上失了血色,说道:“少爷,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
“人证物证俱在,到现在你还不思悔改!”陶华脸上带了些疼痛:“媚儿,你不该动月白的,你!不该!”
“不!不是的!少爷,我是被陷害的,你要相信媚儿!”胡媚儿脸上失去了向来的冷清,悲戚的说道。
“这是什么?”
胡媚儿顺着陶华的指向看去,怎么会!右手不由的向自己的怀中摸去,自己从不离身的玉佩,怎么会在少爷手中?
“这是我在月白居楼顶檐角发现的。”说着陶华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掷,玉石发出铿锵的响声。
胡媚儿的脸色,灰败下来,她知道陷害她的人,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笑自己,终日打雁,却被雁啄。
突地,她的眼中闪起一丝光亮来:“少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媚儿。”
那种眼神,就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是的,只要少爷相信自己就够了,自己的少爷!
陶华冷哼一声:“将胡媚儿逐出村落,永不踏入!”
胡媚儿双腿一软,啪的一下跌坐在地上,双眼通红,眼泪从眼眶簌簌的滑下。
“为何不相信我?为何不相信我?”
“少爷!不是媚儿,不是媚儿啊!”
“月白,一定是你!为何要陷害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胡媚儿被家丁拖了下去,最后胡媚儿射向月白的那种不甘与怨念的眼神,带着恶毒的光芒,不由让她心里有些发寒。
“我会回来点的,你给我等着!”
内心同样惊涛骇浪的还有一旁的流莺,少爷对她俩一向很好,即使有什么小错也会原谅。这次;为了月白,竟然将左膀右臂的胡媚儿驱逐出了米之村!
流莺心中不由泛起了无限的酸涩,月白,不能留!
距离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月白有些心事重重的趴在栏杆上,湖中本已睡着的金鱼被月白洒下的食物吸引了出来。
背后是灯火点点,夜色缱绻。
日子过得不咸不淡的,也没有人来触月白的霉头。
但是那天的事情在月白心中却是有个梗,卡着一点也不舒服。后来她也去找过红桃,但是那个侍女一口咬定就是胡媚儿。
红桃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她不相信这件事会是胡媚儿所做的,但是为何陶华也这么认为。
左手的碧玉镯子带着一丝凉意,月白无意的摩挲着,心中竟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绿腰,你说陶大哥是怎么想的?”
蛇目菊拖着同样冰冷的身子,绕道月白的颈间,跃跃越试的在那里磨牙。
“这么想知道?”不远处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月白撑起身回头一看,陶华正一脸含笑的走来。
青色的衣袍从暗影里显现,袖口领口绣着精致的银色流云纹。身后是潋滟的月光,俊美的人儿似乎是将天地的灵气都聚集在了一起。
月下的美男,竟是美得不能直视。
“陶大哥…”月白瞬间有些恍惚。
“嗯…”陶华一步步的向着月白靠近,鼻翼几乎都要贴在了一起,一股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动。
“啊!”月白突地回过神来,脸上一阵发红,脚下一退:“啊啊啊——”
“噗通——”落入水中。
月白吸吸鼻子,手中抱了一碗姜汤。“啊秋——”接着无比怨念的望向某人。
陶华望望天,其实,这都是月亮惹得祸。
拿了一张干毛巾,陶华轻轻的为月白擦拭起湿漉漉的头发。
月白喝了一口姜汤,安安静静的坐着任由陶华为他擦发。
一股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
“你觉得诱人那事,真的是胡媚儿做的么?”
陶华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温和的说道:“我不会让任何危险威胁到你。”
月白一怔,垂下眼睑。原来他都知道,他只是为了自己。
月白心里泛起似甜似苦的感觉,一时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该庆幸么?她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如此优秀一人的垂爱。自己又是何其的无耻,在知道陶华驱逐胡媚儿是为自己时,竟然有那么一丝喜悦在心头。
陶华在月白居并没有呆多久,在为月白擦干头发看着她喝完姜汤后便回去了。
月白看着空旷的屋子,一时间纷乱如麻。
“谁!?”陶华抬脚向前的步子一下顿住。警惕的看相屋子檐角。
“陶少爷好警觉。”一声轻笑,从陶华看向的那个地方走出一个面容冷清的女子来。
“是你。”陶华皱眉,:“你来干什么?”
傩从屋角纵身一跃,像只猫儿般轻巧的落地。“我说过我们还会在见的。”
陶华脸色不变,眸子深处不变的依旧是淡漠与戒备。
“你此番找我何事?”陶华说着,径直向前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留在一个坚实的后背。
傩眸光一沉,这个男人,竟是如此大胆。
也不顾及男女有别,傩跟在陶华身后一同进入了屋内。
“你想报仇么?”傩双手抱胸,软软的靠在墙壁上。
陶华一凛,闪电般来到傩面前,化手为刃,抵在她的颈间。“你是谁?”
双眼微眯,透出无尽的杀意。
傩轻轻拨开陶华的白刃,嗤笑道:“别这么紧张,你只需知道我能够助你便是。”
“人间一物名玉脂,含天地造化之力。”傩说着素手一挥,空气中泛起涟漪一样的波纹。
渐渐的勾勒出一副图案出来。
陶华看着面前的东西,脸色沉了下来。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胭脂楼(一)
“我凭什么相信你。”陶华冷冷一笑。
世间没有白吃的午餐,傩今日告知他玉脂的消息,指不定是抱着怎样的心思。
况且这傩的身份,尽管掩饰的很好,但是那一闪而过的仙气,让他不得不防。与虎谋皮,哪日被她卖了还不知道。
傩似乎看懂了陶华所想的,淡淡的勾起一个嘲讽的角度,说道:“我只是把消息传给你罢了,至于你要怎么做,与我无关。”
“对了,我还得谢谢你,对于媚儿让我可以趁虚而入。”
陶华顺着声音看去,傩的一张脸在月光下苍白的诡异起来,唇角的那一抹笑带着说不明的意味。
话音散去,傩的身形也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怎么也的让你尝点苦头吧…”傩的声音低不可闻,只留下秋日的风带着萧瑟呼呼的吹响院内的花树。
陶华单手支着头,眉头微微蹙起。
这傩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告诉我玉脂的消息,难道是搅浑这个世界的水?
玉脂,玉脂…
心中不断的叫唤着,有什么东西压不住了在蠢蠢欲动。
力量的渴求,鲜血的浇灌,手刃敌人的快意!似乎都在那一瞬间涌上了头顶。
眼前又出现了那一幅玉脂的图案,陶华不由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同往日一样,月白无聊的过了一天。
天幕就像是浓郁的蓝绸,点缀这几颗疏朗的星辰。
手中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扑着流萤,月白真心觉得这个游戏有点坑爹,看着一旁喜乐滋滋的青青,顿时觉得这个小女孩平日是不是被自己压迫得太狠了。
难得的露出了一张素净开心的笑颜。
月白有些惫懒,手中的动作也缓慢了下来,另外一只手提了个纱制的灯笼状物品,里面幽幽的亮着几点萤火虫。
“月白!”她一回头,就看见陶华一袭锦锻青衫立在重重秋叶的后面,笑比河清。
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瞬间变得安静的青青,月白朝着陶华走去。
“怎么今日想起寻我来了?”月白翩然一笑:“可是有什么好玩的?”
陶华今日的兴致也还不错,回道:“带你去个地方,快回去换身衣裳吧。”
不多时,米之村热闹的夜市上就多了一高一矮两个面容清俊的男子。
陶华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不仅贴了人皮面具,还用上了专门掩饰自己气息的香囊。
此时,在米之村的众妖眼中,这是两只青竹妖。
月白抿嘴一笑,道:“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陶华一脸正色,回答道:“自然是那世间风流快活之地。小弟尚未识得男女欢好之妙,今日我便带贤弟去学习一番。”
月白看陶华一脸严肃的模样,似乎真是抱着解惑求索的态度前去,不由问道:“哥哥,你真的不是要去学堂而是那花柳之力?”
“笨!”陶华的扇子一合,一下敲在月白的脑袋上:“学堂的藏书说不定有**,但是哪里比得上真人版的来得清晰。弟弟你就随我走吧。”
说着将买好的桂花糕往月白怀里一塞,拖着她便往那灯红柳绿之处走。
身后卖糖画的老人不由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连一向清廉高洁的竹子也这么光明正大的谈论这事,哎!
跟在陶华身后,月白一抬头,一块绣匾上书胭脂楼!这行服务的遍布之大江南北啊。
灯火辉煌的街道,却亮不过转角的这一抹风情。
五层高的小楼,自二楼的檐角栏杆上便挽起了层层暧昧的红纱,随风轻展,数十名酥胸半裸的或娇媚或柔美的女子凭倚栏杆。
香丝如云,珠叉邪斜带。玉容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