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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陛下圣明,苍天以示恩泽啊!
“施主!”小沙弥见了来人行礼:“上香还是…”
那男子充耳不闻,彻底无视了那小沙弥,面无表情的向着宝殿内走去。
“哎,施主!”小沙弥心下焦急,急忙跟在男子身后跑着。佛门圣地怎地这般不知礼,佛祖是要降罪的。
那男子看似走得极慢,实则脚下生风,小沙弥这一追追得气喘嘘嘘的还是未能追上。
殿内方丈敲木鱼的动作一顿,慢慢的说道:“你终是来了。”
“和尚!她到底在哪?”男子厉声问道,手上青筋直冒,显然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
那方丈念了一声佛号:“痴儿,你已入魔。放下屠刀,皈依我佛吧。”
“哼!”男子本是墨一般的瞳孔渐渐被血色侵蚀:“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走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阿弥陀佛。”方丈高唱一声佛号:“为何你还执迷不悟。”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男子身形一动,五指爆长,一下扣住那方丈的喉咙。
鲜血从喉间渗了出来,那种疼痛直钻心肺。
方丈呼吸不畅的咳了咳:“天意不可为,老衲恕不能言…”
男子眸中划过一丝狠绝,手腕一抖,那方丈便白眼一翻,一命呜呼了。
嫌弃的看了看手指上的血丝,男子掏出一块如雪白绢擦了擦,接着随意往地上一扔,男子的身形一下便消失在了空中。
“啊——师父!”
小沙弥凄厉惊悚的声音震飞了树上栖着的寒鸦。
月白老远便看见了那座恢宏的城池,终于到了啊。
“怎地不走了?”月白有些讶异的看向牛魔王夫妇。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接着那牛魔王拱手道:“姑娘,前方已是瓜州。我们夫妻按照约定在此便要别过了。”
月白沉思了一会,接着道:“原来如此。这一路的艰辛还多亏两位照拂了。”
“哪里哪里…”
夫妻两人同月白一行寒暄了一会,便就此别过了。
对于牛魔王夫妻的离去,月白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
只是心中偶尔会有淡淡的疑惑,为何连城门都不进,便这般匆匆的走了。而那夫妇当初为何许下的承诺也是到了瓜州,便不愿前进了?
裴?f倒是一脸开心,这马上就要回自己的地盘了,哪里能不开心?况且少了两个碍事的,这下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与机会与自己的亲亲娘子接触了。
进入瓜州自然是一帆风顺,自然是借助了裴?f的名头。
当裴?f小妞说起他的名号时,那城卫兵立马由趾高气扬化作了毕恭毕敬的模样。看得月白不由一呆,想着裴?f一身高超的剑术,说不定这人就是瓜州一霸。
进了城,热闹的景象简直出乎月白的意料。
此间世人都道元宵灯会,长安第一,敦煌第二,扬州第三,瓜州城的繁华富庶由此可见一斑。
但另月白最为惊讶的是,这城中竟是桃花灼灼,一幅三春光景的模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月白收起了看风景民俗的心思,心中暗暗凝重起来。
进了城不一会便有四个青衣小厮和一个长得俊朗的男子迎了上来,月白一问才知道他们一进城,便被盯上了。
不对,应该说是裴家人便关注到他们家的宝贝少爷了。
坐在上等的马车里,连身下的坐垫都会金丝绣纹的,月白深感裴?f不仅是地方一霸,还是一个富家公子哥。
不对,是富家女郎。
“裴?f,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月白眼冒金星的问道。
裴?f脸上显得有些困惑,他一向醉心于剑术,并不怎么关心这些。
“香料药材,客栈酒楼,织染作坊…”他搬起指头一点一点的回忆着,好像还不止这些。
静坐在裴?f身边的男子睁开了一双眼,竟是有一种如剑出鞘的感觉。
“天下富贵十分,瓜州裴家便三分。不知姑娘可听过这句没有?”
那俊朗男子话语一落,月白竟是面带喜色瞬间扭曲到狰狞:“土豪裴?f,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裴?f一时脸上带了几分羞涩的说道:“不好。奴家要你嫁给我。”
此话一落,密闭马车里的气氛顿时诡异了几分。
裴?f自顾自的娇羞,月白只觉冷气嗖嗖,奇怪,明明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幅含着淡淡笑意的模样。
月白再往自家师父那里一扫。
嘶——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师父什么时候这么恐怖了。
月白赶紧的挪动自己的小屁股往自己师父身边挪去,这时候要顺毛才行。
果然,见着月白乖乖的回来了,叶菩提唇边勾起的笑意越明显了,眼中的寒冰也渐渐消失了些。
马车的轮子在石板路面上发出骨碌碌的声响,绕过喧闹的街道,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月白掀开了马车里的帘子,窗外阳光正好。
独立河引来的分流穿过整座城市,不远的间隔便是一红柳木桥。两岸金秋的落叶飞舞,也有长青的树木成荫,炊烟从各家的房顶上飘荡。
“风为你狂野山为你雄壮,我弄一支羌笛,缠缠绵绵吹过这祁连山雪去。还要弄一船月牙,剔剔透透撑到鸣沙山去,直到你的马队和驮队驻足不前的地方,直到你干渴的双眼只能畅饮蜃景的地方…”
不知何时,裴?f又悠悠的唱了起来。
第二卷 第十六章 避子汤
叶菩提同月白住入了裴?f的府上,本来叶菩提是极为不愿的,但是月白为了省银子,又想着到了那里也算是有了熟人照料,便勉强说动了叶菩提。
虽然住了进来,但是月白依旧是迟迟没有见到裴?f口中那位神秘的爹爹。
裴?f对于叶菩提夫妻住一个屋子的行为很是不喜,但于情于礼自己都并没有权力干涉,纵然他一向以月白的未婚夫自居。
经过一晚的欢爱后,月白的整个身子都沉沉的酸累不已,将自己泡在了浴桶里,下身的那种酸胀之感才淡淡的消去了几分。
看着自己一声斑驳的牙印和暧昧的青红色,月白不由嘟囔道师傅也太疯狂了些。
“扣扣——”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
“月姑娘,您要熬的药已经好了。”外面传来一柔和的女声。
月白“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你端进来放桌上吧。”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守在外面的小河将药端了上来。
月白隔着屏风看见小河将药放在了桌上,便退了出去将门关好,复又守在了门口。小河是裴?f从他的院子里拨来的丫头,倒是挺实诚。
月白本已经洗的大好,接着便擦干身,穿上衣服出来了。
端起了药,扑鼻而来的苦味让月白不由皱了皱眉,月白眼睛一闭,端起碗便想一口饮尽,反正长痛不如短痛。
“叶公子!”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小河行礼的声音。
“咳咳——”月白听见来人的声音,不由一下手忙脚乱,“啪!”瓷碗一下打碎在地,声音格外明显。
“娘子!”叶菩提声音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和打倒的汤药,叶菩提不由拧起了眉头。
他慢慢的弯下了身,用食指蘸了蘸地上黑褐色的药汁,接着放入了口中。
月白心里一紧:“相公你这是在做什么?别碰了,你不是最不喜不洁么?”
但是叶菩提却是久久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自己的手指好一会,接着慢慢的转过头来,脸上不见了素日的笑容,眸中凝聚着难以置信的悲痛。
“为什么?”叶菩提只觉喉咙一阵发涩,说出的话都沙哑不堪。“为何要服用避子汤?”
月白见叶菩提的神色,心中不由也是一痛。
“相公…”
叶菩提突地别过脸去,手不停推着轮子往门外去。
“相公!”月白心中不安,但是她知道绝对不能就这样让师傅走了。
月白连忙三步并做了两步,急急向叶菩提追去。
“不!你别走。”月白拦下了叶菩提,却是诧异的看见师傅一脸悲伤落寞的表情,师傅…
见此,月白心中不由得又软了些。
“听我解释好么?相公。”月白话语放轻,带着一丝乞求。
叶菩提脸色一缓,静静的看着月白。
“我的身子根基受损,体质偏寒,不适合生养。最近房事过紧,虽然我是不容受孕的。”月白越说脸色越红,这种私密的事情,即使是面对亲密无间的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我这也是防范于未然,况且那药中加了几味养生的,用来调养身子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叶菩提听完月白的话,脸色更是差了。
他一把握住月白的手,往日只觉得她的手凉人了些,没想到身子竟是如此的不好。
“怎么会这样?”叶菩提怜惜的抚了抚月白的发。
月白垂下了眼睑,低声说道:“小时候在一个冬日,掉进了冰湖里,便落了一生的病根。”
“不过也没有什么。”月白的语气渐渐变得欢快起来:“往长安的路途漫漫,要是真的怀孕了还不知道怎么折腾麻烦呢。”
“嗯。”叶菩提轻轻的应了一声,将暖暖的手贴近了月白的小腹:“先前对不起了娘子。”
月白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道歉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师傅,竟然给她说对不起了?
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便过去了。但是当这件事酝酿成了不可跨域的鸿沟,那彼此站在对岸的两人,再也回不去了。
身在如此繁华的地方,月白近日的心中却是渐渐泛起了不安。
她看见那些香烟缭绕的佛塔,还有四周顶礼膜拜祈求今世有水长流、有树常绿的虔诚的信众;耳边听到的是僧众吟唱的梵文,那古老的音调,却是在不停的刺激着月白的神经。
就连整个裴家,也有许多的佛教信徒。
月白看了一眼木樨花树下静坐沉思的叶菩提,几朵细碎的小花落在他的发梢衣襟上,显得越发超脱不似凡人了。
她心中有些恐慌,连忙唤了一声:“相公…”
叶菩提回首,璨然一笑。
究竟什么才能留住他?月白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思绪有些飘远。
木樨同桃花开在一个季节,月白俯低了身子,捡起了一瓣掉落的桃花:“这么快就谢了啊。”
红发的男子站在城市最高的地方——一座佛塔顶端,眼眸幽深的看向整座城市。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太阳升起了,太阳正空了,太阳下坠了,月亮出来了,星光摇落了一地。
最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声,带着满满的荒芜与痛苦。
十二,你在哪里?
男子最后看了一眼这繁华的城市,玄色的衣袍在晚风中发出猎猎的声响。
他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夜色中,截然不同于他来时一般,惊起了平静的城市圈圈的涟漪。
身后,片片桃花迅速凋零。
第二卷 第十七章 红衣僧侣
月白看了一眼裴?f怀中小巧的东西。
“雌兔?”
裴?f脸上带着柔柔弱弱的笑容:“奴家经过那市场,看屠夫卖的兔子可怜的紧,便买了下来。”
裴?f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一笑,看得月白是寒毛都竖起来了。
此刻裴?f心中激荡,听说女孩子最喜欢温柔的男子,这一招肯定奏效。
“能给我瞧瞧么?”月白出声问道。
裴?f喜不自胜,连忙将那兔子递给了月白。
月白一手抓着兔崽子的长耳朵拎了起来,那兔子脱离了暖和的怀抱,四腿不住挣扎。
对着一双红宝石般瑰丽的眼睛,月白心道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
另一只手直接扒开了兔子的两只后腿?那一团肉坨在风中微颤,月白有些凌乱,什么,竟然是只公的,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
咳咳,月白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吞了一口唾沫:“竟然是只公兔子?”
“娘子也觉得娇小可爱吧?”裴?f翘起兰花指,点了一下月白的额头。
“是,是很可爱……”
“奴家就知道娘子会喜欢。”裴?f一脸开心,像是得到夸奖娃。“咳——这兔子有名字么?”月白随口问道。
“还没有,要不娘子给取一个?”
“叫大象吧。”
裴?f呆呆的看了一眼被月白塞回自己怀中的兔子:“大象?!”脑子里不由浮现了一幅西域商人牵着的庞然大物,鼻子一卷叫道:“我要吃萝卜!”
“娘子真是好想法!”裴?f狗腿的赞美道。
月白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