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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慈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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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是谁派来的呢?”李瑞东性急地问。
  “很可能就是那个臂圣张策!”尹福回答。
  “你有什么根据?”
  “方才我们聊天猜谜时,提到张策的名字,那刺客恰恰经过我们身边听到了,他为什么如此惊慌,拍马冲向第二辆轿车……”尹福似在回答李瑞东的提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尹福继续说道:“我虽然与张策没有什么来往,但观他身形很像是通臂门的架势。”
  李瑞东迷迷惑惑地问:“那他为什么对皇上如此仇恨呢?”
  尹福道:“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皇上弃城逃跑,哪个武术家不火,可又有哪个武术家知道其中的委曲,不是皇上弃城而逃,而是身不由己啊!”
  这时,李莲英驱马走了过来:“尹爷、李爷,你们聊什么这么热乎?”
  尹福顺水推舟地说:“我们在聊香河武术家张策。”
  “好,那就给我讲讲张策的轶事,让咱也开开眼。”
  尹福道:“张策经常救济穷人,据说有一年冬天,徒弟们见张策只穿一件破旧的棉袄,便纷纷买来皮袄孝敬老师,前后共买了十三件皮袄。可是到过年的时候,徒弟们到张策家里拜年,看到老师仍然穿那件破棉袄,一问才知道,张策把那十三件皮袄都送给了村里的穷人。”
  李莲英不以为然地说:“这都是聊斋,北京人说是侃大山,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底下哪里有这号人,再换一个武打的故事。”
  尹福又说:“张策对徒弟要求很严,他教导徒弟要以容、忍、让为怀,轻易不出手伤人,要保存人家的面子。他在家乡教拳时,香河城北岗子村有一个姓李的拳师,人称李三爷;那李三爷善于刀术,常与张策较量刀术,每次都以张策的失败而告终。这种较量长达三年之久,最后张策在出北京前,把李三爷叫到一个僻静处再较量刀术,一出手便把李三爷拨出数丈之外。李三爷十分纳闷,回家后苦思了一昼夜,不得其解。第二天再去见张策,张策已在头一天到北京去了。李三爷猛然省悟,张策原来是让我三分,保全我的面子啊!”
  李莲英叹道:“这真是真人不露面,露面不真人。尹爷,再给咱说一段,挺过瘾。”
  “张策的功夫深不可测,常一发劲,一动气,就可以把人甩到老远。他教人练武十分严格,每次只教一个小把式,让你自己去揣摩,练习。有一次,张策与弟子康国良一起回张策家,张策让康国良骑驴子回家,自己步行。等康国良骑着毛驴跑过二十里地回到张策家中,张策早就安坐在自家的太师椅上了。还有一次,张策正在看书,康国良趴到桌上,偷偷看师父看的是什么书。张策手一抬,康国良就被弹到屋顶上,头撞了一个大包……”
  李莲英正听得入神,忽见尹福不说了,催促道,“尹爷,你再说一段长的。”
  “有一年张策闲居在家,京东八县的武友常来拜访,论武盘道。也有几个不知深浅的人到张策门前叫阵过招,想压倒张策。这年三九天,武清县的武把子王老道来到张策门前,跳着脚叫阵,要与张策比个高低。张策好言相劝,自愿认输,可是王老道不依不饶,非得过招不可。张策只得一抱拳,王老道二话没说,迈着八字步随他进了屋。张策撂下门帘,拉过一把椅子,递到王老道跟前,说:‘请坐。’王老道一扶椅子,轻飘飘的,再一看,原来这椅子是秫秸秆插的架子,窗户纸糊的面,不要说坐就是屁股沾一下也得散了架。这王老道也非等闲之辈,暗暗运起气功,慢慢坐在这把纸糊的椅子上,嘿,椅子没趴架。王老道冷笑一声,说:‘张策,就这一把椅子,您坐哪儿呀?’张策上前拉起王老道,说:‘是啊,一把椅子咋坐两人呀!我看,谁也甭坐了。’说着,脚尖轻轻往上一抬,只见那把椅子拔地飞起,箭头似的扎进顶棚,无影无踪了。张策又拿来两把木椅,让王老道坐下,说:‘您远道而来,先喝碗水暖和暖和。’说着,从火炉上提起滚滚翻开的大铁壶,倒了一碗滚开的水,递给王老道。王老道接过开水碗,先运气,后张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下去。王老道一抹嘴,递过空碗说:‘再来一碗。’张策壶不离手,赶忙又斟上一碗,王老道一扬脖子,又灌了下去。第二碗下肚,王老道脑门上挂满了黄豆粒子似的汗珠,出气也不匀净了。张策端着壶,又要倒第三碗,王老道连连作揖,说什么也不让倒了。张策也不强让,举起开水壶,壶嘴对人嘴,‘咕噜咕噜’,一口气将剩下的大半壶开水喝进肚里。”
  李莲英赞道:“真是条硬汉子,这肠啊肝啊肺啊的,还不给烫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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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慈禧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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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听那红脸后生侃侃而谈道:“杨氏太极拳的始祖杨露禅是直隶广平府南关人,生于清嘉庆四年,死于同治十一年。他年轻时在城内西大街粮店当差,一日,有一个恶霸来到街邻太和堂药铺寻衅,而掌柜一举手,那个恶霸便跌至街心,杨露禅看了惊奇不已,便向掌柜请教,掌柜告诉他是在河南陈家沟所学的太极拳。


西遁风云录11(1)



  李瑞东在一旁插嘴道:“人家会气功,怕什么!”
  尹福又说下去:“张策一声不响,摘下墙上挂着的破棉袄,穿在身上,扣紧疙瘩襻,还直嚷嚷天冷,围在火炉旁烤火。再一瞧王老道,热火烧心,浑身冒虚汗,脱下皮袄当蒲扇,呼呼地扇着。张策烤了一阵,见王老道还没降下温来,便站起来说:‘走,我给您找个地方凉快凉快。’张策拉王老道出了屋,拐进西厢房,一挑门帘,王老道觉得凉飕飕的,进去一看,原来是一间冰房子,墙上挂着冰凌子,地上铺着冰块。张策对王老道一作揖:‘就躺在这冰上凉快凉快吧。’王老道暗暗运气,裹紧皮袄,侧着身子躺在冰块上。再一看张策,甩掉棉袄,脱下棉裤,光着身子躺在冰块上。一会儿的工夫,张策的身边就冒起热气,冰块眼瞅着融化,他的身子慢慢下沉。只听张策在冰里说:‘真痛快,真痛快!我看您也脱光了痛快痛快吧。’王老道这时已冻得腮帮子都麻木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穿着衣服都快冻挺了,我算服您了!’”
  李莲英听着听着,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他吐了吐舌头说:“我听着听着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不行,我得遛遛马,活动活动,不然,一会儿要感冒了。”说着仰着脖子连打了几个喷嚏,驱马往前去了。
  李瑞东擦了擦脸,生气地说:“喷了我一脸羊粪沫。”
  尹福道:“瑞东,我再说一个张策略施千斤坠的故事。张策的故事越传越远,有几个青年武把式听说了不服气,几个人一起来找张策。走进张策的院里,几个人见到一个人,身穿土黄布肥腿裤子和补丁摞补丁的上衣,腰扎褪了色的布褡裢,双手背在后面,手指耍弄着一根铁杆铜头的大烟袋,在院子里闲溜达。一个年轻人问:‘你可知道这里住着东方大侠?’那人回答:‘我就是,东方大侠是误传,我叫张策。’张策的徒弟韩占鳌等人听到有人进院子了,蜂拥而出,韩占鳌把随身带来的一把椅子放在张策身后,张策也不客气,坐下了。那几个青年表示要见识一下张策的功夫。张策说:‘我也没有什么真功夫,你们一齐上来如果拉得动我,就算我输了。’那几个青年刷地上前,有拽张策胳膊的,有拉张策腿的,可是张策纹丝不动。几个青年累得气喘吁吁,只得罢了手。只听张策对徒弟韩占鳌说:‘占鳖,拿一双鞋来!’几个青年低头一看,张策的两只鞋底粉碎,脚下的砖也成了粉末,四只椅子腿,陷入砖里竟有一指多深。被张策的千斤坠镇服了的几个年轻武把式回去一说,越传越广,这天傍晚,又有几个僧人来找张策,要看看张策的功夫。张策没办法,只得叫徒弟们找来十几根丈余长的白蜡杆,杆头沾上白粉,发给每个僧人一根。然后说:‘我赤手空拳在屋里,吹灭所有的灯,你们在屋外从窗门内往屋里进杆,起止由我徒弟韩占鳌发号,看你们能给我打成啥样!’几个僧人来到屋外,分别守住几个门窗。张策站在屋子中央,韩占鳌吹灭最后一盏灯后,一步窜出,同时喊了一声:‘开始!’十几根白蜡杆飞舞,‘劈啪’作响,一阵猛攻。过了有一袋烟的工夫,韩占鳌喊一声停,众人进屋点了灯,竟没有发现张策。几个人正在纳闷,张策在头顶叫道:‘我在这儿呢!’众人抬头一看,原来张策纵身腾空抠破顶棚纸,两手攥住了秫秸秆,施展轻功,身子弯成弓形,脚尖也反钩着秫秸秆,背贴顶棚面,躲过了云集进攻的蜡杆。此时,张策像猫一样轻落下来,张开双臂,原地转了几个圈。众人一瞧,他身上一个白点也没有。”
  李瑞东道:“平时听说过张策的逸闻轶事,可是他来无影,去无踪,踪迹遍及齐鲁关外,总在这北方圈子边缘上行侠仗义,只恨无缘相见。”
  尹福笑道:“你这小孟尝如果要有这样的食客就好了。”
  李瑞东道:“如果这几番真是张策前来行刺,恐怕只有不打不成交了。”
  尹福道:“如果真是张策到了,我倒要以国家大利大义来说服他。”
  李瑞东陷入沉思:“未必能奏效……”他想,有的人一旦入了路子,要想改变绝非易事。
  尹福见李瑞东心事重重,转换话题说:“你听,这里多安静,比起北京城来真是静多了。”
  李瑞东笑着说:“北京城里的叫卖声甭提多迷人,那成千上万个胡同里,从早到晚,叫卖声不绝于耳。清早最先出现的是卖菜的人,他们一条扁担,两副箩筐,箩筐上边的各种青菜洗得干干净净,再洒上一些水,显得新鲜诱人。他们把挑子一放,右手扶耳,开始吆喝:‘茄子来黄瓜呃——,夹扁豆,还有点辣青椒呃——’到了上午,卖冰棍的人又出现在胡同里,他们背着一个白方木箱子,把冰棍裹在棉被里,边走边吆喝:‘冰棍——败火,败火的冰棍嘞——拉稀别找我……’”
  尹福笑道:“哪里有吆喝‘拉稀别找我’的,还不把要买冰棍的人都吓跑了。”
  李瑞东憨憨地笑着:“那后来一句是我加的,我是实打实地吆喝。”
  “没听说这么做生意的。”
  李瑞东又眉飞色舞地说下去:“临近吃午饭的时候,卖驴肉的人又开始吆喝:‘驴肉——肥,肥——驴肉。’”
  尹福听着,涎水流了下来,他喃喃自语:“要是有块驴肉就美了,几天没沾荤的了。”




西遁风云录11(2)



  “你是不是又惦记上这几匹马了,想吃马肉了?”
  尹福苦苦地笑着:“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李瑞东接着说:“午觉过后,口干舌燥之时,在胡同口或大槐树底下摆摊设点的人又吆喝了:‘冰激凌来雪花酪,好吃多给拉拉公道!’唱到此时,他会忽然指着围观者说:‘叫你尝来你就尝,桂花白糖就往里边扬!叫你喝来你就喝,白糖桂花就往里边搁!’临近吃晚饭之时,卖猪头肉的人便会出现,他们背着一个大圆木箱,一手扶着木箱,一手扶着耳朵,扬起头来高叫一声:‘呃,——猪头肉嘞——’一到晚上,卖萝卜的人单臂背着一个圆箩筐,绿白相间的萝卜洗好放在筐里,筐边上插着一把长刀。他们吆喝道:‘萝卜来赛过梨呃,辣了换呐——’夜深人静以后,慢慢走来的是卖硬面饽饽的人,他们背着箩筐,提着马灯,不紧不慢地吆喝:‘硬面儿——饽饽!硬面儿——饽饽!’”
  尹福咂巴咂巴嘴道:“不要说来个硬面饽饽,就是现在来块窝头片也解馋呀!”
  李瑞东道:“算了,算了,不吆喝了,一吆喝,你就想真的!”
  尹福扯过李瑞东的脖领子,说:“你瞧你,脖领子都被口水浸透了,还说我呢!”
  李瑞东低头一瞧,可不是,脖领子湿湿的,淹着脖子,不知什么时候,涎水顺着腮帮子淌下来的。
  “你们这是开什么玩笑呀,乐得这么开心?”一阵风过,岑春煊骑着马晃悠悠走了来。
  尹福和李瑞东不喜欢这个人,岑春煊的发迹,确是官场中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奇遇故事。他的出身不过是一个举人,后来竟官至总督,名闻遐迩,虽没有什么才学,但有其所能。他能喝酒,酒量惊人,他能侃,高谈阔论,固无关大雅,但使满座春风。他能诗,虽没有太白之才,却歌风吟月十分拿手。他在光绪十八年由广西西林原籍迁到北京,世袭光禄寺少卿,次年转任太仆寺少卿职位。他一得空便逛南北班子,一有钱就嫖烟花佳人。对于女人,评头品足,论腰议臀,他有独到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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